第二十五章 妹妹還在醫院
“啊！你他媽的找死，敢對我動手，今天你必須死，誰也救不了你！”田紅光此刻只覺臉上火辣辣的，鼻子什麼都聞不到，只覺得那裏像是抹了辣椒油似的。
至於他的右腿，被何小龍一腳抽來，只覺像是被人拿着鎚子砸落而下，甚至他都懷疑，自己被眼前的這個小子給一腳踢的骨折了。
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田紅光，何小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對，你說的很對，我就是找死，你能奈我何？”
“不管你是什麼人，有多大本事，在我面前，是龍也得給我盤着！”
“這麼久不回桐縣，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對我大呼小叫了！”
段傾芸是何小龍的禁忌，在周市，那是因為顧忌段傾芸親人，可在桐縣，這裏幾乎是他的地盤！
整整一年的發展，他可是做到了許多人多年不曾做到的事情！
目瞪口呆的看着何小龍，段傾芸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那個與自己生活三年的何小龍嗎？
可為什麼，再次讓她感覺到了陌生。
驀然，她發現……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何小龍，甚至……他們兩人之間，有着一道隔閡在慢慢放大。
“小……小龍，算了吧！他又沒對我怎麼樣……”段傾芸從沒看到過這樣的何小龍，就像是在發狂，沒有一丁點人情味。
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她不喜歡看到何小龍這樣。
聽到段傾芸的聲音，何小龍這才回過神來。
不知怎麼的，一回到桐縣，他的內心便有一股躁動，似乎四年前的那個自己又回來了，自己不再是什麼上門女婿，依舊是那個桐縣人人懼怕的龍爺。
回來不過短短几個小時，便有人不長眼的敢當著他的面羞辱段傾芸，他絕對不能放過。
“算你他娘的有種，你給我等着！”跪在地面被何小龍抓着頭髮的田紅光此刻在笑，同時他的左手撥出一個號碼，第一時間便對着手機道：“二雨，叫人！給我來7+1門口，五分鐘內我要看到人！”
輕視一笑，何小龍一腳把田紅光踹倒在地面。
深吸了口氣道：“人你隨便叫，若我怕你，算我輸！”
話聲落下，他又來到李珂兒跟前，眸光充滿戾氣道：“你走吧！你妹妹的事情，我現在不想管了，答應別人的事情，那便要做到，無論什麼原因。”
只是……
李珂兒眼中立刻便流出淚水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騙您的，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是……可是是他騙我的，他騙我簽了借款合同，這陪酒公主，說得好聽是陪酒，可又有幾個能夠擺脫陪睡的命運？”
“我也不想啊！”
“可是……可是沒有辦法，妹妹要吃飯，妹妹要看病！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只是……為什麼，我為了給妹妹看病，哪怕是正常借貸，我都會還……可是……可是他的要求，我真的做不到……”
“我去工作了，去陪酒了，可那些人非讓我陪睡，我是逃出來的，逃出來的……”
“他們是魔鬼，是魔鬼……”
此時此刻，李珂兒的神情變得蒼白無比，她似乎已經絕望了。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些人喝多了，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拚命的想逃，可卻被人拉了回去。
她驚恐的喃喃，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己的遭遇。
她不想，不想的。
如果那天不是她以死相逼，恐怕早已經失去了清白身。
從那天開始，她一直都在逃，躲着很多人。
可沒想到，最終還是被田紅光給找到了。
今年她也不過才二十一歲，她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沒穿過什麼好穿的，她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妹妹，因為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是她唯一……活着的希望。
每每看到別人一家團員，樂呵呵的坐在一起，而她卻只能與妹妹兩個人擠在城郊外廢舊許久的破房子裏。
沒有乾淨的水，沒有父愛、母愛，什麼都沒有。
可她依舊還是想活着，想與妹妹一起活下去。
但是……她唯一的希望，現在得了病，正在醫院中，奄奄一息，等着她拿錢去救命。
李珂兒永遠無法忘記，妹妹躺在病床上，蒼白沒有絲毫血氣的臉上充滿了悲傷：“姐姐……我……我要不行了，如果我死了，那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可是她只有這一個親人，如果妹妹死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已是晚上八點三十四分，李珂兒此刻跪在地面，不斷的給何小龍磕頭，她想要祈求何小龍的原諒，她想讓自己的妹妹活下去。
僅此而已。
段傾芸哭了，她聽到李珂兒的經歷，內心無比的難受，她從未想過，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這麼苦的人。
以前，她與何小龍在一起，整日為下一頓飯發難的時候，卻是不曾想過，還有人比他們更加艱難。
故而，她心軟了，她嘗試着與何小龍交流：“小龍……我們，我們幫幫她……好嗎？”
其實，何小龍也愣了。
聽李珂兒說了這麼多，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父親被人排擠在外，放逐邊緣地區，母親神秘失蹤，而他卻只能與大哥、姐姐相依為命，那個時候，整個家族的人都瞧不起他們。
甚至還有許多人欺負他們。
到了後來，是爺爺給予了他除了大哥、姐姐唯一的關懷，在偌大的何氏家族，他們所能依靠的，只有爺爺一個人。
可是……後來有一天，爺爺不見了。
沒有人回給他講故事，也沒有人會庇護他們家，那個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感到了絕望。
而此時的李珂兒，卻是讓他仿若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我……”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話到了嘴邊，卻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再也難以說出來。
看了眼段傾芸，咬了咬牙，這才道：“我答應你的事情，依舊有效！”
這是他此刻唯一能說出的一句話，希望能夠安慰下處在崩潰邊緣的李珂兒。
“謝謝，謝謝，謝謝！”
李可兒一連說了三個謝謝，接着便砰砰砰的給何小龍磕頭。
每一個，都很清脆，每一次抬頭，都能看到李珂兒的額頭多出一絲傷痕。
“別磕了，快起來，起來！”段傾芸於心不忍，上前將李珂兒給攙扶起來。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只見一群人自遠方匆匆而來，他們大多數都手中拿着棍棒，片刻之間，便來到了已經站起來的田紅光跟前。
“光爺，您這是……”
為首者是一名光頭，三大五粗，長相極為兇狠，眼睛中充滿了戾氣，脖子掛着大金項鏈，肩膀上紋着一條大蟒，無比的猙獰。
這是典型的街頭混混模樣。
由於天色已經暗淡下來，7+1所在的位置，街道上人並不算多，就算有，也只是來來往往進飯店吃飯的人。
故而，就算有人看到這一出，倒也不會多管閑事。
畢竟，田紅光在這一代，可是出了名的無賴。
“二雨，這人，今天我要廢了他！”田紅光見到自己的人到來，也不呲牙咧嘴了，之前的痛似乎也都能忍住，指着何小龍便怒道。
被稱作二雨的人眸光一凝，順着田紅光指的方向望去。
目光落在何小龍的身上，接着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包中華，給自己點燃，隨後向前走了兩步，深深的抽了口煙，吐出煙霧，這才道：“你倒是有些膽子啊！敢對光爺動手，今天……怕是你無法安全離開！”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便又是一愣，因為他看到了段傾芸。
“好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弄床上……”
這是二雨心中唯一的想法，直接便將何小龍給無視了。
他二雨在鼎鴻屬於看場子的，與田紅光屬於同等地位，但卻又有一些為妙的不同，真要說起來，他屬有實力的那種，而田紅光只是混一張臉面。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第一時間動手。
感受着二雨那肆無忌憚的目光，段傾芸只覺得渾身發毛，不由朝着何小龍身邊靠了靠，僅僅的抓着何小龍的手。
察覺到段傾芸的不適，何小龍對着二雨笑了笑：“你們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離開四年，桐縣竟然這麼快便把我忘了，就是不知道海軍現在說話還有沒有用。”
“海軍！？”
“他竟然認識海軍？”
聽到海軍兩個字，二雨帶來的那些，不由慌了神。
然而，二雨卻是吐了口口水，道：“你認識海軍？看來你應該還是個角色，不過……看樣子你應該有些年頭沒回來了！”
“海軍三年前便被人打斷了右腿，不知道現在好了沒！”
“所以……就算你能叫出海軍又能怎麼樣？當初跟着他的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甚至我聽說他們最初跟的那什麼龍爺，早就死在外地了！”
“想想也為海軍感到不值，當初的龍朝多麼的輝煌，壟斷桐縣大多生意，可自從那什麼龍爺走後，龍朝不過一盤散沙，現在……也就剩下一家叫做龍朝的早餐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