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四面楚歌的大楚

第六十八章 四面楚歌的大楚

惡兕將軍很不爽,是的他非常不爽,作為有着一半妖獸血統的人類,他性格殘暴、嗜殺如命,坊間甚至傳言他喜食人肉。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惡兕將軍從來不屑於反駁,只有敗犬才會無能的狂吠,廣陵城裏傳得最凶的那幾個傢伙已經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但這並沒讓惡兕將軍覺得好受多少,他感到又憋屈又鬱悶,還有點餓了。

原本他是寧王集團的重要武力,在那個烽火之夜裏,要不是他在皇城大道上帶着熊羆營擋住了朱雀和白虎兩隻世家軍隊,老大豈能贏的那麼輕鬆。雖然自己之後是有些忘乎所以的隨手殺了幾個早就看着不順眼的前朝官吏,還想去找那個什麼狗屁次相胡如海的晦氣,可那不是沒成功嗎?

該死的蕭布衣,竟然在胡老頭家裏擺了個什麼狗屁陣法,自己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困住了,差點沒餓死在裏面。

“什麼狗屁皇帝的狗屁命令,我只聽老大的!我要見房先生,我要見房先生!”聽聞自己被新的皇帝打發來南方這裏擔任警戒任務,而不是去鎮叛或者北伐的時候,惡兕立刻就去找房書袋抗議——在人後的時候惡兕還是喜歡叫他房書袋。

可是房書袋沒理自己,只是扔了一張叫什麼“中旨”的狗屁東西給自己。

惡兕識字不多,不過這個東西他倒是看懂了,因為上面基本上都是些自己熟悉的簡筆畫,翻譯一下全是寧王老大對自己的臭罵,原來老大不是寧王了,當皇帝了,既然老大不給機會,那就算了吧,畢竟那是老大命令。

可是,這一路上那幾個供奉是個什麼意思,仗着自己有點仙術,就瞧不起我是怎麼地,那種眼神,自從惡兕很多年前成為寧王的貼身侍衛起,已經再也沒見過了。那還是他作為一個半妖小孩子,被村人當成怪物欺負、毆打時,才見過的眼神。

當年惡兕唯一的親人母親死後,那些早就視他為異類的村民們立刻就要將他沉塘,還是路過的老大救下了自己,順便說一下“惡兕”這個名字也是老大給自己起的。

於是惡兕將軍很生氣,但是惡兕將軍忍了,因為老大特意說過不能再生事端,惡兕不想再惹老大生氣了,而且也犯不着為三個剛剛被打死在城下的傢伙繼續生氣。

那群穿着奇怪盔甲,舉着十字旗,一個個亮的跟小太陽似的妖怪們還真厲害,那麼烏泱泱一群衝上來,轉瞬間就把那三個老雜毛亂刀砍死了,什麼地水火風、霧雨雷電的法術都跟沒有一樣,乾的真叫一個乾淨利索。

惡兕差點沒忍住叫出“好”來。

不過周圍的士氣好像有點低落啊,就連熊羆營那些平時沒腦子的傢伙們也不敢“烏拉拉”亂叫了,看來是自己下場的時候了,畢竟自己是來警戒的,城池要是丟了,老大臉上怕是不好看。

於是惡兕將軍帶着熊羆營下場了;

惡兕將軍鼓舞了全軍士氣;

聖光主教兼聖女兼管理員213小姐姐對惡兕將軍發起了單挑;

惡兕將軍同意;

惡兕將軍已開始單挑;

213小姐姐已獲得勝利;

惡兕將軍已授首,楚軍已潰不成軍。

“老大,惡兕輸了。”惡兕將軍獃獃地看着天空,第一次覺得陽光照在身上是這麼的溫暖,好睏啊,睡一會吧,就一會。

就在廣陵城上的大楚旗幟在聖光的照耀下跌落城樓的時候,裕西江畔的“趙”字旗也插上了楚王平叛大軍的軍營里。

幾個時辰之前,成功混進玄龜衛的潘大非常努力的想要向人們證明一下,自己手中的大斧到底是多麼的饑渴難耐,可奈何河東趙氏的叛軍實在是太兇殘了。

划著尖嘯聲的鐵彈如雨點般從天而降,落在楚軍玄龜衛的方陣里后,還會突然爆炸開來,每一下都能清空三丈範圍內的楚軍。

有兩個隨軍的凝元修士還想施法抵擋一下,但不過才接了兩三發,就被炸得連連後退,還沒站穩腳跟,就被不知從哪射來的另一發鐵彈,打碎了腦袋——其中一個修士就死在離潘大不遠的地方,那鐵彈在打碎了修士的腦袋后沒有立刻就炸,而是在地上彈了一下,直衝着自己胸前而來,幸虧旁邊和自己混熟了的老吳一下把自己拽倒,鐵彈呼嘯着擦着自己的頭盔飛了過去,把後面的一個倒霉彈砸了個四分五裂,接着又犁出一條血路,這才在離自己十幾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潘子,那東西沒炸哎,”同樣是一臉鬍子的老吳推了推潘大,“走,過去瞧瞧。”

潘大覺得老吳絕對是個有本事的,周圍正到處是爆炸,所有人都跟自己當年放的羊群受驚了似的,四處亂竄,誰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躲,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躲——除了老吳,他似乎提前就知道該怎麼做一樣,從第一顆鐵彈爆炸開始,老吳就趴在地上,像只蜥蜴一樣爬着向軍陣外挪去,多少次鐵彈就從他頭頂彈過去,但就是打不到他。

也有幾個機靈的楚軍有樣學樣的趴了下來,可沒一會,一顆鐵彈落在附近,“轟”的一聲響后,趴着的楚軍就不動了,全都七竅流血給活活震死了。

“肚子和胸口別貼着地面!把耳朵塞好!”老吳拍了拍潘大的頭盔,長着大嘴在“隆隆”的戰場上,衝著潘大喊叫到,同時往他手裏塞了兩團搓好的棉花。

潘大趕緊把棉花塞進耳朵里,學着老吳的樣子用膝蓋和肘部支撐着身體爬行起來,緊緊的跟在老吳的身後。

不一會兒,兩人就爬到了剛才那顆鐵彈的跟前。

這是一顆雕琢的像工藝品,多過像兵器的球型物品,老吳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接着搓了搓手活動了一下手指,用讓潘大眼花繚亂的指法,飛速的把那個球型物品拆解成隨便,又挑挑揀揀了幾個東西,用自己衣袍的前襟一兜,又爬回了潘大的身邊。

潘大看見老吳沖自己不停的張嘴,可是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就突然心中一涼,自己怕不是被炸聾了吧!

老吳抬起手又打了一下潘大的頭盔,然後指着耳朵擺出往外掏的動作,潘大這才想起來自己耳朵裏面還堵着棉花呢,趕忙把棉花掏了出來。

就聽老吳在不停的吹噓,“真是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啊,這裏的三個計數輪,保證鐵彈射出到落地前不會立刻就炸,而是落地甚至彈了又彈后才會炸開;這鐫刻的陣法是最簡單的一次性強化符文,用在別處十分雞肋,但是用在這裏加固計數輪確恰到好處;還用了一種全新的顆粒狀火藥,再輔以引火符文,威力瞬間提高了十數倍,威力不弱於凝元境界的修士的一擊,威力雖然不算太大,但這東西可以提前儲備,凡人都能使用,妙啊,妙啊。也不知他們是如何把這東西飛過來的,難道是找煉體修士扔的?”

潘大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老吳的叨叨上了,河東趙氏的叛軍已經壓上來了,一群看上去既不高大,也不威猛的農人,排着幾層人擠人、人挨人的一字橫隊,每人拿了一根短矛,不急不慢的向著已經差不多屍橫遍野的楚軍軍陣走了過來。潘大環顧了一下戰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的比較遠的關係,后軍的禁軍騎兵陣基本還保持完整,楚軍的指揮正一邊收攏四散的殘兵,一邊讓騎兵加緊整隊,準備衝擊叛軍趙氏的這些步軍。

潘大看看前面的叛軍,又看看已經在小跑的楚禁軍騎兵,突然意識到自己和老吳好像正處在楚軍騎兵的衝擊線路上,連忙拉起老吳,撒腿跑了起來——楚國騎兵在衝擊的時候,可不分什麼友軍、敵軍,不打穿敵方軍陣絕不勒韁,這是楚太祖熊霸創建楚國騎兵時候定下的鐵律。

終於,在楚國騎兵的馬蹄落在潘吳兩人頭上之前,潘大抱着老吳一個軲轆,翻進了一個之前鐵彈炸出的坑裏,一匹接一匹的戰馬從二人頭頂飛過,喊殺聲震得潘大頭皮都麻了,他這時才發現,剛才光顧著拉老吳了,自己手裏的大斧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馬群剛從二人藏身的彈坑上經過,潘大就把腦袋伸了出去,騎兵衝擊的場面是戰場上最具衝擊性的畫面了,對於一直想要在軍伍里混個出生的潘大,這場面自然不能錯過。

只見那些叛軍面對疾馳而至的楚國精騎,徒勞的收緊了那可憐兮兮的幾條橫隊,然後又紛紛絕望的舉起了短矛。

“叛軍就是叛軍,連拒馬都扎不好,那麼平端着短矛有屁用!”潘大趴在彈坑裏向身邊的老吳解釋着自己的看法,至少戰陣上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肯定比老吳多。

“轟”就在楚國騎兵衝到叛軍不足五十步的時候,潘大看到第一排叛軍面前突然伴隨着連成一線的響聲,大量的煙霧瀰漫開來,接着第一排叛軍蹲下,第二排叛軍又是放出一陣煙霧,然後是第三排煙霧......

“這是什麼妖法?!”楚軍的指揮站在後軍騎兵原本所在的山坡上,看着楚國禁軍的精騎,彷彿海浪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礁石一般,那三排叛軍紛紛用手中的短矛輪番施法,明明都是些凡人,為什麼會能用法術!

要是飛鷹衛還在的話,該死的章振武,竟然提前帶着飛鷹衛北上了,楚軍指揮恨恨的想到,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以為能獨佔平亂大功時的興奮。

戰場上已經完全被煙霧籠罩,只有“短矛”整齊的轟鳴聲不斷的傳來,潘大和楚軍指揮都在猜想那煙霧之下是怎麼樣的一番場景。

“呼~”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大風,驅散了戰場上的迷霧,楚軍指揮只看了一眼,就慘叫一聲摔下馬去。

沒有一名騎兵真正衝進叛軍的橫隊,叛軍少的可憐的幾名減員,是由幾匹背上已無主人的戰馬衝擊造成的,在叛軍橫隊的面前,是一大片一大片倒在地上的戰馬和騎士們的屍體,僥倖未死的戰馬,或漫無目的遊盪着,或跪在地上因為傷痛,痛苦地打着響鼻。“噗噗”的響鼻聲和騎兵們將死的哀嚎,繚繞在潘大的耳邊,他再也不敢繼續看下去,支撐不住的身體轉了過來,順着彈坑的坑壁滑坐到了坑底。

趙氏叛軍的將領正站在佈置於附近山上密林中的陣地上,舉着一個兩端安裝着水晶片的竹筒望着遠處的戰場,他的身邊,正豎立着幾十根指向雲霄的圓柱形大金屬管,每一根都用玄鐵、鐵精鑄成,上面鐫刻着封閉、堅固、千鈞等七八種符文,管口都正在微微泛紅,散發著屢屢青煙。

叛軍將領示意身邊的修士停止喚風,“回去稟報公子大獲全勝,鐵火流星的最遠射程和最大連續射擊次數都有大幅提高,線膛槍新裝的三口轉輪使用情況良好,就是煙太大了。”

“另外安排一下打掃,還能用的都洗乾淨了填到奴兵隊裏去。”將領說完,把竹筒境小心的放進了腰間的一個兜兜里。

潘大不知道自己和老吳是怎麼被叛軍們從彈坑裏拽出來,又和其他楚軍俘虜們一起攆到一處小山谷里的,一名看上去是小頭目的人挨個問眾人是幹什麼兵的。

當問到老吳的時候,老吳答道,“我叫吳良,武澤郡人,是個郎中,平時也當文書,負責記記功勞、寫寫家信什麼的。”

那小頭目點點頭,於是老吳出了隊伍,和其他幾個馬夫、木匠之類的站到了一起。

“你呢?”小頭目走到了潘大跟前。

此時的潘大,身上的衣甲早已被剝了,只穿有一件有些髒兮兮的白褂子,腦袋上還包了個白布——那顆呼嘯而過的鐵彈終究還是擦破了他的頭,老吳給他隨便包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潘大回答了一句,“潘大,東山人,廚子。”

“廚子?真的假的?”小頭目上下打量了一下,這腦袋大、脖子粗的窮光蛋樣子,別說,還真像。

“哎,長官,他是廚子,我跟他挺熟的,”一邊的老吳幫腔到。

“有你什麼事兒啊,閉嘴,老實獃著”小頭目白了老吳一眼,“過去吧。”

於是潘大又和老吳一起了,這不到十個人的小隊伍就這麼被小隊長和幾個叛軍士兵領着出了小山谷,準備安排去適合他們的位置,山谷內只留下了幾個連面目都讓人看不清的修士,和團團圍住俘虜們的拿着短矛、目光無神的叛軍士兵。

還沒等他們走遠,小山谷里就傳來了一陣陣令人脊背都發涼的慘叫聲,潘大覺得那聲音就像有人拿着銼刀在挫自己的脊梁骨一樣,他停下腳步想要回頭看一下,還沒等他回頭,一個走在前面的馬夫突然發出和身後傳來一模一樣的慘叫聲,發癲似的向山谷跑了回去。

潘大被驚到了,他也想大叫,也想轉身跑回去,看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要轉身的時候,從身邊經過的老吳拽了他一下。

“別停下,潘子,那是挫魂斷神術,裏面的沒救了,趕緊走,別把自己搭進去”老吳的聲音不大,但卻讓潘大重新穩住的腳下,他終究是沒有轉過身去,望着老吳快步走去的身影,潘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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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趙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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