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金屋藏阿嬌(五十)
陳阿嬌靠在劉徹肩膀上,笑靨如花,劉徹低頭看向陳阿嬌,也是滿眼的歡喜溫柔。
他從來不知道,表姐竟然也有如此風情。
這一個月來,劉徹竟然一次都沒有召幸過別人,夜夜陳阿嬌。
漢武帝劉徹,聽謚號就知道這位皇帝不是什麼色令智昏的人。
可這個時候,卻已經完全把之前的罪大惡極甚至可以判處死刑的巫蠱之術拋之腦後了。
更別說是要去定陳阿嬌的罪。
即便是陳皇后犯了巫祝之術的消息走漏出去,滿朝的文武百官也在知道陳皇后最近得了聖上的十二分寵幸的前提之下,沒有人敢去遞上一張摺子。
更何況沒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敢動陳阿嬌,那可是竇太主的親女兒,竇太主是誰?那可是當今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女兒。
皇後娘娘又是皇上的表姐,這……要命的都不敢勸。
而那些不要命的忠臣,卻又在宮裏沒那麼多手眼,收不到這消息。
真正難受的還是后宮裏那些嬪妃,本以為沒了陳阿嬌的阻止,從此以後就可以聖寵均沾,卻沒有想到,皇後娘娘竟然又復寵了。
這般大起大落當中,數衛子夫最為不甘心。
本以為可以一舉扳倒陳阿嬌,自己母憑子貴,當上皇后。可哪想到就是這樣,皇上都能原諒陳阿嬌,甚至讓陳阿嬌又得了寵!這世間怎麼如此不公平!
衛子夫沒辦法,只能用自己最大的殺手鐧去搏一搏,
而衛子夫最佳的殺手鐧,只有肚子裏的孩子。
在陳阿嬌最當寵的時候,衛子夫也能母憑子貴從陳阿嬌這裏截胡了劉徹。先是崴了腳,又是胎動,又是風寒,那麼磕磣又低端的理由,竟也編的讓劉徹相信了,心計可見一斑。
“陛下,衛夫人不慎落水,太醫院太醫已前去診脈。”
太監低着頭快步來到劉徹旁邊,得到劉徹的示意之後,在劉徹耳旁小聲說道。
劉徹眉頭一跳,轉頭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閉眼小憩的阿嬌,最後對着太監擺了擺手。
過了片刻,陳阿嬌才睜開眼睛,轉頭看到劉徹的時候揉着眼睛,衝著劉徹笑了笑。
“阿徹。”
“阿嬌乏了嗎?要不先回寢宮休息?朕也有些事務要處理。”劉徹不舍的看了一眼陳阿嬌那嬌憨的模樣,不免有些不舍。
“皇上,再陪阿嬌一會兒。”
“這……”說到底,劉徹心中還記掛着自己的兒子。
“阿徹,就一會,你陪我說說話。”
陳阿嬌用着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望着劉徹,那樣含着春意的水波,以及那般柔弱無辜的面孔,哪一樣都讓男人為之心動。
面對着陳阿嬌的請求,劉徹根本無法拒絕這樣軟言軟語的阿嬌。
“好。”劉徹無奈的點了點頭。
“皇上。”
陳阿嬌眸光閃了閃,不耐煩的神色一閃而過,已經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了,也許是心態變了,也許是不再愛劉徹了,她已經沒有耐心在後宮當中和這群女人爭來爭去,爭一個隨時會離開的男人。
“嗯?”
阿嬌轉頭望着劉徹的眸子。
曾經的少年帝王在登基的這幾年時間,已然變得成熟了不少,原本臉頰稍顯圓潤的少年輪廓此刻也已經變得堅毅起來,由俊俏到冷硬,眉宇日中帶着帝王之氣。
可自己當年所認識的那個少年,早已經消失在那鎏金大殿日復一日的歲月當中。
“阿徹。”阿嬌的聲音中興許帶着追憶,可已經沒了情意。
“你我相識於年少,初見你時,你才五歲,不知是誰教了你那麼一句,‘若得阿嬌婦,必以金屋貯之’,可也就是這一句話,困住了我一輩子。”
“我嫁予你后,日日盼着你好,盼着你能實現心中抱負,登上帝位。”
“阿嬌對朕的一番心意,朕心中有數。”劉徹感慨的抱着阿嬌。
“阿徹不清楚。”陳阿嬌看着劉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可當你登上帝位之後,我卻恨不得你沒有登上。當了皇帝,後宮當中越來越多美麗的妃嬪。”
劉徹微微皺眉:“她們當然沒有你半分美麗。”
阿嬌卻搖了搖頭:“這不一樣。你也知道阿嬌善妒,可有哪個女子不善妒?因為阿嬌心裏只裝了皇上一個人,所以希望皇上心裏也只有我一個人。”
“您只知道阿嬌刁蠻任性,可阿嬌也只是用最笨的方式去讓皇上多看我幾眼。您可曾見過阿嬌何時誤了您的大事?”
“阿嬌……”劉徹還從未被別人這樣吐露過心意,聽着阿嬌的話,不免動容。
“這世間再也沒有人會像我這樣,喜歡你,珍視你,甚至於不願意和別人分寵。阿嬌知道這一番話都是大逆不道的,可今天,卻也不得不說。”
“後宮女子都盼着您的恩寵,可沒了您,她們也照樣能活,她們為了你,算計來算計去,她們哪一個不善妒?只是,對您的愛,沒有對掉腦袋的恐懼,或者說沒有對享受榮華富貴的慾望那麼大。”
“阿徹,你是我的表弟,我看着你長大的,我從不想算計你,也不想如同她們一樣沒了尊嚴。”
“從前阿嬌只是憑藉著你的寵愛來恃寵而驕,讓後宮其他女人不敢接近您。可阿嬌沒了你的寵愛,既不能生孩子,也沒有那麼深的心計,阿嬌什麼也不是,也鬥不過她們。”
劉徹被阿嬌的一番話說的心頭動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又被陳阿嬌打斷了。
“這一個月來的阿嬌,你可歡喜?”
這樣溫柔小意的阿嬌,劉徹當然喜歡的很,“自然。”
阿嬌卻笑的虛弱極了:“可皇上不知道,這樣的阿嬌,不過是壓抑着自己,裝出來的和後宮那些溫柔小意的女人沒任何區別的樣子。您覺得喜歡,只是因為以前的阿嬌太蠻橫,您覺得現在的阿嬌溫柔的樣子很新鮮。”
“阿徹,抱着我。”陳阿嬌望着劉徹,細若蚊蠅般提出了最後的請求。
劉徹抱着陳阿嬌,驀然升騰起一種隱隱的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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