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那雙眼睛
說到這兒,即使是絳月也有些口乾舌燥的了,但同時,她心裏也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
她得到的消息,雖沒明確說兄弟二人的未婚妻是怎樣遭遇毒手的,但可以肯定,她們的結局確實是那兩個結丹期修士出的手,更何況,若那兄弟二人沒有確認消息,又怎會才一突破,便翻臉不認人。“呼!”
這輕輕鬆一口氣的聲音,在眾人屏住呼吸無比寂靜之時,彷彿是在那頭白毛殭屍的耳邊打鼓一樣響,直接將原本把注意力放在封燁這邊的殭屍給吸引了到了霍文兒那一方。
黑衣少年的臉色越發僵硬難看起來,上面帶着明顯的絕望與灰心,看來,他也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引來了白毛殭屍的注意力。
他轉過頭去想要尋找同伴的蹤跡,卻是看着其他三人怒視着自己,黑衣少年原本有些愧疚的心理也驟然消散了,若不是霍文兒這個掃巴星,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境地,那可是一隻白毛殭屍呀,黑衣少年敢肯定在場所有人都逃脫不了,但就這樣死去,他確實十分不甘心的。
但是還沒有等到黑衣少年想到解決的辦法,他就突然聽到霍文兒驚恐的叫聲,正納悶間,突然感覺面前吹起一陣微風,風?這地室之中哪裏來的風?
他的兩個胳膊突然被鐵鉗一樣的東西抓住,讓得他大驚失色起來,轉過頭看向肩膀,竟然是一隻慘白髮青的手臂,明明看起來纖細異常,卻是抓的他這個煉體修士動彈不得。
餘光之中一張面無毛髮,青白交加的臉襲了過來,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的拳頭比腦子反應的更快,一團火焰包裹住拳頭砸向了對方,可隨之而來的卻是脖頸之間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他的拳頭也與此同時砸向了對面的人,但對面之人連晃都沒晃一下,而他終於也轉過了頭顱,對面這張臉不正是那隻白毛殭屍,看其滿口鮮血,嘴裏“喀吱喀吱”的響着,彷彿在咀嚼什麼一樣,黑衣少年自然之道它在咀嚼什麼,不正是他脖子上的肉嗎?
“救我!”
黑衣少年衝著霍文兒的方向求助,可他的一句話又引來了殭屍的注意力,看到那脖子上流着鮮血的大洞,白毛殭屍毫不客氣的再次咬了上去,鮮血噴濺起來,讓的殭屍光裸的身體上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僅在一瞬間發生,在場所有人都臉色大變起來,他們之前也猜測過這隻殭屍到底會是何等厲害,卻也沒有想到這麼厲害,剛才那速度,在場所有人恐怕都逃不開。
眾人看得很清楚,在那麼一瞬間被制住,黑衣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脖子上就已經被咬了一口,隨後他倒是也想反抗,可他那拳頭砸在白毛殭屍的身上,還不夠為它撓痒痒的,自然掀不起什麼波瀾。
封燁這邊幾個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懼之色,繼而五個人都看向了紅色防護罩外面的洞口,就算打破這防護罩又能如何,這樣厲害的白毛殭屍,只要存在於這陰屍地穴中,恐怕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幾位道友,如今我也就長話短說,要是我們還想繼續活下去,就必須通力合作,按我得來的資料,只要出了這個石室,這句白毛殭屍恐怕就不會再追過來
封燁明顯聽出了絳月的未盡之意,但他還是沒有說出叔叔為何要殺侄兒的原因,於是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才知道,這三兄妹都有了孩子,你們御靈宗的朝明子長老與葛家女孕有一子,只是聽說他不愛在宗門外行走,是一位極為痴迷煉丹的修士。”絳月說著好奇的看了封燁,但封燁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極為痴迷煉丹是真,但不愛在宗門外行走是假。
至於絳月見封燁不開口說話,便明白這裏面一定有不能對外人言說的秘密,她沒那個好奇心去打聽,便繼續開口講:
“玉衡真人,卻是有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雖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卻並非一人所生,不過兩個孩子誕生相差不到一月,而今這位傅千禾,恐怕就是最初那位結丹期強者女兒所生,而那位結丹期強者姓黃,在斬劍宗頗有些後台。”
“我聽聞,若非那名黃姓修士在斬劍宗有後台,那玉衡真人定是要如同朝明子道長那般的。”
說著,絳月給了封燁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封燁瞬間就明白了絳月話語中的涵意,若非那人有後台,玉衡定然也會拼盡全力將其殺死。
對傅千禾這個由那位結丹期長老女兒生的孩子,自然十今不喜,而朝明子是玉衡真人的兄弟,如今人都已經在他門下了,為兄弟分憂,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那幻月仙子不知為何流落到了拂花宗內,在她突破結丹之前,似乎一點也不起眼,突破結丹之後不久,便成了拂花宗宗主司無極的道侶,沒過幾十年便生下一子,如今便是拂花宗的少主,名喚司霖雲,聽說還是將異人中少有的陽焱之體。”
做完之後,絳月不由自主的喝了兩杯茶,說這麼多的話,實在有些口乾舌燥,她見封燁與姐姐都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彷彿之前說的話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這樣的模樣讓她感到有些好笑,於是她開口道:
“朝明子設計傅千禾的原因,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但之前的那些傳聞必然是真的,而且你也得承認,這聽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
“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是怎麼想着去打聽這些小道消息的,以前也沒見你對此在意過,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緋色篤定的問道。
絳月輕嘆了一口氣,神色間有些懊惱,竟露出了破綻,惹姐姐擔心了,她不想將事情講出來,但她從未騙過姐姐,姐姐既然問了,那她便會如實回答於是開口說道:
“也不怪姐姐不知道,若是今天沒有見到傅千禾,我可能都已經忘了這件事了,在我尚未突破築基期時,與師傅一同外出歷練,便遇見了玉衡道長的另外一位兒子,名喚‘林樂陽’。
此子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相貌,又是築基期修士,肆意的勾搭女修,更是在師傅不在我身邊時來勾引我,見我不為所動,竟還有用強的意思,不過師傅及時趕到,我也沒什麼大礙。”
封燁聽完之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消息真算得上是女兒家的私隱了,身為君子本不該聽,但封燁見絳月都一副並未在意的模樣,他也就裝聾作啞起來。
而聽了絳月的話之後,緋色直接眉頭緊皺起來,她上下打量了絳月一眼,目光之中滿是關切之色:“沒什麼大礙就好,若再遇到此人,我定要將他斬於刀下。”
這話說的語氣雖然十分平淡,但其中蘊含的殺意,卻是連封燁都感到心驚,絳月卻只是笑道:
“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我若是告訴你,又要惹你擔心,至於那林樂陽,若是他不招惹我也就罷了,若是他還敢再來招惹我,我必會讓他嘗嘗我的手段。”
“那林樂陽與傅千禾的相貌真十分相同嗎?那他的修為又如何?”封燁終是好奇,還是問了出來。
“說到這裏,我也要說一件怪事,三人的相貌有着七八分相像,傅千禾雙目處繫着白綾我不方便看他的眼睛,林樂陽是一雙三角眼,而玉衡真人卻是一雙桃花眼。
所以我是真好奇,玉衡真人那位未婚妻的樣貌,至於林樂陽的修為,如今是築基期大圓滿,當時我朝着他境界有些虛浮,想來並非用正常手段突破的境界。”絳月頗有些感興趣的回答道。
反倒是封燁心中一動,眼睛?他似乎抓住了什麼,但那念頭只在心中一閃而過,他並沒有記住,但到底在心中留了痕迹。
緋色見絳月並未因那林樂陽而留下陰影,不由得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她心中有些後悔,自個兒為啥要多問那一句,雖知道真相之後,可以在未來遇到盯教訓他,但這也勾起了妹妹不好的回憶,這未免有些得不償失,於是她開口轉移話題道:
“只是我有些疑惑,斬劍宗的那位黃姓結丹期修士,他的女兒我便暫且稱呼為黃小姐,那位黃姓修士與黃小姐肯定是知道玉衡真人的不喜,又怎會讓傅公子拜入朝明子道長。”
“我同姐姐的疑惑是一樣的,還有如今傅千禾遭朝明子算計,竟沒有想過要求助他的母族,這才是令人驚訝的地方。”絳月點點頭說道。
“算了,咱們在這說這些頂什麼用,這是人家傅千禾的私事,至於封道友,你們既然是一個小隊之人,又已經被牽連,那就得小心謹慎了。”
緋色不覺得她與妹妹要一直陪同封燁,能答應封燁與他們一同對抗陰屍浪潮,是因為她打着到時候讓封燁陪她們一起去祭拜墨繁,必竟這裏陰屍遍地,多一個人,也是多一份力量。
但更重要的卻是,當年因為墨繁之事,她勉強動用了那種力量,當時簽下契約是對她十分有好處的,至於現在,就要看封燁怎麼打算了。
她得知道封燁戰鬥水平如何,要知道這四年裏,她按照規定也為封燁尋找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但她不準備立馬拿出來,她必須得確定封燁有持續投資的必要,確定有持續投資的必要之後,還需要確定他對這契約是否遵從。
封燁是沒有想到緋色這才走了一步,就想好了接下來的路程。
“道友無需擔心,打不過我還是會跑的,畢竟宗門任務只規定我們小隊駐紮在此一個月,卻並未規定必須要幹什麼,對了,你們便再次休息吧,等到了晚上,我再來叫你們。”封燁自嘲着說完之後,不等緋色二人多說什麼,便起身告辭了。
緋色二人送封燁出門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姐妹二人都未開口說話,良久之後,絳月才試探着問道:“姐姐是要讓那封燁陪我們一起去祭拜墨將軍,可是想試探一下他對四年前簽訂的契約是否重視?”
“不錯,你也知道,這幾年裏我依照當初契約的規定,收集了好幾樣對水屬性靈根修士有用的寶物,但光是我這般做是不成的,我得看到封燁的‘誠意’,才能將收集的東西給他。”緋色實誠的懷孕打了自家妹妹的問題。
“那如果證實了封燁有誠意,姐姐會將收集的東西都給他嗎?”絳月溫柔一笑,她雖早就猜出了姐姐的打算,但還是這般問出來了,以便於滿足自家姐姐那可愛的表現欲。
緋色一聽妹妹問話,立馬起了精神,向著絳月解釋道:
“即使證實了他的誠意,也不會將東西都給他,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應該清楚吧,更何況人心易變,四年過去了,誰又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呢?當年他便是不情不願的與我簽訂契約,如今心中能願意?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絳月不願自家姐姐想的這般偏激,於是開導她說道:“姐姐,既然你也知道他當初簽訂契約是不願意的,現在他只要沒有想也沒有動手這對我們不利的事,便是嘴上發些牢騷,我們受着便是。
更何況,你也知道,他原本靈根品相不好,即便同我們一樣拜入了大宗門之中,修鍊進度也應該遜色於我們,但如今你看,他的修為極為紮實,可見是一步一個腳印突破到的築基期,這絕非只有毅力就能達到,還需要不小的機緣。
這樣一個有機緣有毅力的人,只要不半途隕落,哪怕他先天條件有所不足,後天也能慢慢的改善補足,我們若一直以昨日目光看今日的他,恐怕是要不得的。封燁
再說以我看來,封道友算得上是知恩圖報,如今他在微末之際,我們幫他一幫,拉他一把,他心中記了這恩情,以後在墨將軍之事上,定會更加費心,這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