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阿芙深吸了一口氣，完全沒想到她傷的這般嚴重，剛才山裡太黑了根本瞧不見。

她自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紅着眼眶幫她上藥。

姬四九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傻瓜，哭什麼。”

“我要知道會這麼嚴重，我怎麼能讓您自己挖土啊！這要是留疤怎麼辦啊？”

姬四九輕聲笑了笑，“留什麼疤呀！傻丫頭，什麼事都沒有，別害怕，啊！”

阿芙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上好葯，準備用紗布纏的時候姬四九立刻拒絕道：“別包紗布了，一會下去被阿嬤看到她又該啰嗦了。”

阿芙只好點頭答應，隨後起身說道：“我去看看湯好沒好...”

她們倆在山裏整整晃了一夜，臉上分別出現了疲憊的倦容，可姬四九依舊執意要親自送下去。

她抱着那盅湯滿心歡喜的下了山，和阿芙說道：“等阿嬤喝完湯，身體便能好了，日後啊！又得時不時的往山上跑，一想到這個事我就頭疼。”

阿芙立刻回道：“小姐你就在這口不對心，桃阿嬤超過三日不上山，你准想她！”

她們兩個說說笑笑的到了桃阿嬤家，這時天已經大亮，剛到門口便聽到阿祿撕心裂肺的喊着：“阿嬤！阿嬤！”

姬四九心裏一慌連忙衝進了屋子裏，阿祿轉身看到她時，眼淚瞬間砸了下來。

“小姐...阿嬤她...走了。”

姬四九懷中的瓷器瞬間脫手而落，砸在她的裙擺處許多的湯汁。

阿芙驚呼了一聲，連忙問道：“小姐？你燙到了沒有？”

姬四九擺了擺手，一步一步的走向炕邊，她輕聲喚道：“阿嬤？”

她笑了笑，繼續說道：“阿嬤？我...我來晚了是嗎？我找到那株雌參了，能救您了...”

她感覺自己有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腦海里桃阿嬤笑顏如花的臉不停的在她眼前閃過，而現在炕上這聚冰涼的屍體，再也不會看着她笑了...

“阿嬤...”

她上前拉住她的手，可卻早已經沒了溫度。

她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平靜的吩咐道：“去準備壽衣，棺材。”

她坐在炕邊一直拉着她的手，眼神獃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阿芙也不敢上前勸說，因為她現在的模樣太可怕了。

好像這一刻魂都不在體內了一樣，和那天那個痴傻的姑娘的表情，沒有什麼兩樣。

地上那兩株已經切成片的人蔘是那麼的刺眼，欲有些同歸於盡的架勢。

“小四九啊！這是阿嬤給你做的粘粘糕，你快嘗嘗，甜的咧！”

“這是阿嬤給你做的綠豆湯，冰冰涼涼可好喝了！去火的！”

“這是阿嬤給你做的油餅餅，裏面是糖心的，還熱乎的呢！”

“這是阿嬤給你做的菜糰子，咱們家自己地里的菜，健康的！”

“這是阿嬤...”

那些話一遍一遍的反覆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情緒不然有些綳不住，哽咽着叫了聲，“阿嬤...”

“阿嬤...謝謝你，阿嬤，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