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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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四九遺憾的對着空氣說道:“我知道你們其實都在,我身上跟過電流一般,你們不用藏,也藏不住。
這一段師徒的緣分,可能走到這裏就要盡了。
我以前做的不好,你們別怪我。
要是怪我呢,也沒用了。
開悟的太晚,心裏執念太深,一輩子也都是渾渾噩噩的過。
沒能幫到大家揚名四海,我始終心有愧。
論私心來講,我不希望以後六禧走這條路,這條路太難,太苦,太疼了。
但如果她命里有這段緣分,而你們也願意繼續幫她,四九就先在這裏謝謝大家。
謝謝你們一路的包容,守着我,守着姬家。
未來什麼樣,一切隨緣。
也許,以後還會在別的地方相見。
石頭,若是有一天可以,希望你護好我女兒。
保她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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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四九決定和宗暮歲一起下了山。
她臨走前沒有和華叔告別。
華叔年歲大了,近兩年基本很少下床,身體也不怎麼好。
她不想華叔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跟着擔心,她把家交給了黃金和蘇果。
她相信他們一定能守好姬家,等着她再次回來。
阿芙和阿祿跟着她一起下山,他們去了姬家的每一個莊子,每一處有姬家人的地方。
她以前從未這樣出來走過,去過最多的地方,也只是六娘的常在酒樓。
啞妹的兩個女兒稱心和如意已經會說話了,她也從未好好看過那兩個孩子的模樣。
看啊,這世間就是這般,在你一切感嘆着沒來得及的時候,一切的美好都已經錯過了。
她懷孕的消息,無疑讓姬家人振奮,但她失明的事情,又是個打擊。
每個人似乎都察覺到了她不對勁兒的地方,但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紛紛在心裏勸誡着自己,多想了,一定是多想了。
她好像在留遺言一般,將未來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噹噹,恨不得細緻到每一個人。
大家猜測她是不是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走多久。
宗暮歲把宗家的產業還給了宗暮澤。
宗暮澤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不想爭不想搶的時候,他又還給他了。
他說:四九病了,我想把所有的時間用來陪她。
宗暮澤雖然不知道她生了什麼病,但這麼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心裏的那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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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懷孕的這幾個月裏,每天宗暮歲都不厭其煩的問她一遍,我們明天去領證好不好?
姬四九一直搖頭,宗暮歲便拿六禧的事情說事,“不領證孩子怎麼上戶口?”
姬四九頓時蹙眉反駁,那單親媽媽的孩子還上不了戶口了?
你別在那瞎說,一定有辦法的。
宗暮歲問她:為什麼不行。
她說:我覺得我已經嫁你了,要不要那張證有什麼用。
宗暮歲輕笑。
她的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
她怕她耽誤自己而已。
她最後的時段一直住在宗暮歲的家裏,以前從未這般日日有機會在一起生活,兩個人只想陪着彼此,放下家族放下仇恨,放下爭鬥,平平淡淡的珍惜每一天。
她和他的一生,從未有這段日子這般幸福滿足過。
閑聊時他跟她講起了幾年前沈傾歡的事情。
這麼多年中四九從沒有問過當晚到底是誰找的誰,又是誰想利用誰?
沈傾歡主動找的宗暮歲。
當時宗暮歲確實是在加班。
她跟宗暮歲說:她那天在現場看到了一個男人從屠宰場偷跑,而且她剛巧認識那個男人。
宗暮歲便急急忙忙的從公司趕了回來。
兩人交談時,她趁機坐在了宗暮歲的身上,由此有了那張照片。
但是只一瞬,宗暮歲便把她推到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