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與自己重逢

沈思桐見奶奶沒有掙開自己的手，心裏很感動。自然而然地順着奶奶的目光望向爸爸。

沈躍低着頭，看着地板，不說話。

良久，肖琳才替他回答：“是孩子他爸起的名字。”

老人冷哼一聲，似是諷刺，又似悲哀：“呵！當初活着時不聞不問，如今人都不在了，起個這樣的名字幹什麼？做給誰看？”

沒有人回答老人。

“我今天來，”老人語氣平靜了一點，“是想讓你們去看看我的小桐！今天是她的忌日。我能陪伴她的日子不多了。”

沈思桐心內也是百感交集，這個硬氣的老人，從來沒有來過兒子家，從來沒有看過他們兄妹倆，搞得哥哥沈念桐從來只知外婆，不知奶奶。那麼，你又有什麼好自豪的呢？難道你就顧念過奶奶嗎？你總是忙着追心中所愛，卻忘了還有奶奶的存在……沈思桐在心裏對自己說，也很是自責。

“我不去！”沈念桐大聲說，“我早就知道我們有過一個姐姐，但我卻不知道，爸爸居然有過一個前妻！”

見在場除了媽媽以外的人都瞪向自己，沈念桐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冷靜。“爸爸，你告訴我，你覺得我和妹妹有什麼錯！”沈念桐指着沈躍的鼻子大聲吼道。看着父親失落的神色，他覺得心裏有種奇怪的快樂。

肖琳難得地生氣了，“閉嘴！不能這樣跟爸爸說話！”

沈念桐覺得不可思議，驚奇地看着媽媽：“媽！你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

肖琳瞪了他一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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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一家還是站在了沈桐的墓前。

沈念桐今天才知道沈桐這個所謂的“姐姐”並不是自己的母親所生，而自己還頂着她的名字，很是無力，不想去墓地的，但迫於奶奶的威嚴和來自父親的壓力，還是去了。

站在沈桐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沈念桐還仔細觀察了下，那女孩眼下果然有一顆淚痣。所以，妹妹是因為這顆淚痣，覺得和這個沈桐有緣，同情她，才來的吧？

不知為什麼，沈念桐本來心裏一大股子怨氣，但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時，覺得心裏莫名安靜。逝者已逝，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呢？

“沈桐，”沈念桐有些彆扭，但還是改口，“我是說沈桐姐姐，是怎麼去世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有些尷尬地閉了嘴。

沈思桐看着“自己的墓碑”，恍如隔世。

奶奶的眼淚不停地掉，爸爸的眼睛也有些紅，沈思桐知道他一定壓抑，自責了很多年。沈思桐深吸一口氣，下決心似的說道：“爸爸，奶奶，你們別再難過了。我如果是沈桐姐姐，一定早就原諒了你們。並且，希望你們將來過得好！”

沈躍喃喃說道：“她會原諒我嗎？”

聲音不大，但沈思桐聽見了，剛想說“會的”，就聽見父親說：“媽，你也別難過了。做錯的人，是我。”

沈思桐才意識到，原來父親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