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虛虛實實
課間操結束之後，我們正準備回教室上下一堂課，但一卡通上卻突然傳來了通知，下堂課在退婚樓上。
看了看課表，貌似是這堂課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洪世賢。
納尼？
洪世賢和退婚有什麼關係，哎哎哎，他不是應該教雙修之類的么？不過學校貌似也不太可能開這門課吧。
來不及多想，退婚樓的教師比較遠，我們快馬加鞭的向退婚樓趕去。
狂奔不久之後，終於趕到了退婚樓下，我看着那斗大的退婚兩字也變得分外親切。
樓下的骷髏兵列好了隊形，彷彿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一般，異樣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歡迎同學們來上我的退婚課程，本堂課的主題是壓抑。”
洪老師不知道為何動作那麼快，早已經從操場趕到了退婚樓內，她的身旁站立着一名容姿秀麗的女子，卻不知是何人。樓中的裝修果然如同想像中的一般，極其的華麗，中歐混搭，儼然就是一副婚禮現場的模樣。
見我們紛紛站定，洪世賢點了點頭問道：“問一個極其私人的問題，同學們有沒有遭遇過退婚呢？”
同學們紛紛不答。
這種問題誰回答誰是傻瓜好么？
誰會把自己被人退婚當成是趣事天天跟人說。
看到我們的神情，洪世賢卻心領神會的說道：“看你們的神情，我就大概知道你們哪些同學遭遇過退婚，哪些並沒有遭遇。沒有遭遇過的同學也不用心灰意冷，畢竟退婚這種事在修真界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可以說是天天都在發生的。”
喂喂喂，什麼叫沒有被退婚的同學不要心灰意冷啊，敢情好不退個婚人生不完整了怎麼地，如果可能，誰想要退婚呢？
至少，我是不想的。
“退婚這種事發生的根源往往在於三點——要麼家道中落，要麼天才隕落，要麼另有隱情……你是哪一類呢？”
隱情么？
我也很想這樣去思考問題，可是這根本不現實。
“所以呢，這堂課就由我親自來引領大家進入退婚的境界之中，在極度壓抑的環境之中磨礪心性。”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老師，我們明知道是假的，這樣怎麼有效果呢？難道您要依靠幻術么？”
“幻術？不不不，不是幻術那麼簡單的東西，如果只是依靠幻術，我便不會帶你們來這裏了。學校花高價佈置的這所退婚樓並不只是擺設，你們一會試過便知。”
“那麼這堂課要怎麼上呢？老師。”我忍不住再次反問。
問完我就有些後悔了，我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種平時自己不愛做的事呢?這不正常。
洪世賢卻只是笑着看了我一眼，便輕聲說道：“哪一位同學準備先來呢？”
“我！”
龍傲天三人組率先舉手，準確的說他們已經跳了起來。
不就退個婚嗎？至於這麼興奮么。
“好，那就由龍傲天同學來吧，我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有經歷過退婚吧，畢竟從小修鍊都比較順利，還沒有遇到一個天大的瓶頸，不過這個瓶頸很快該來了。”
“什麼？”
龍傲天楞了一下，只見洪世賢一個瞬移，一掌便拍到龍傲天的天靈蓋，這是何等的快速。我竟然絲毫也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
“所謂的退婚流不過只是一個象徵性的詞，他所代表的不過是人們那一顆脆弱的需要補全的心，而龍傲天你的一生順風順水，你最害怕的莫過於一件事，那便是平庸。現在我便將這平庸之感賜予你。”
“平庸，我這一生怎可能平庸，我可是龍傲天，要麼毀滅世界，要麼拯救世界。”
龍傲天喃喃着，他的表情非常的怪異，我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出了恐懼的神情。
“此刻，你的金丹已經碎去，終身不能再度修鍊，你的奇遇也從此消失，你將作為一個普通人平庸的老死。”
“若是平庸，不如去死。”
龍傲天似乎在抗拒着這一掌的力量，我見他口中滲出鮮血，似乎仍然在努力的反抗，但終究反抗無力，頹然跪倒。
“其實同學們，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你們所活着的世界沒有任何的玄幻，沒有任何的異能，有的不過是生活的苟且，你們並沒有絕頂的才智，所擁有隻不過是平庸。想要的終究是得不到，不想要的東西卻紛至沓來。”
好奇怪的感覺，明明我看着龍傲天這個樣子，卻分明覺得自己彷彿處在他的位置之上了一般。
“這一掌不過是讓你們看清你們的真實世界而已，所謂的修真之道，和凡人的苟延殘喘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庸碌的形式不同罷了，所謂天賦異稟，力量大到毀天滅地，卻終於連着力量也不敢再發出，天道對眾生一視同仁，生既是死，死既是生。逃避終究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我突然發現，這一掌竟然不是打在了他的頭上，而是同時打在了我們所有的同學身上。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吱吱……”
這不是幻術，這一招只是將我們內心最大的執念激發了出來。
即便你知道這是假的，但還是難以抵抗。
我不想被窺視內心。
唯有拔劍還擊，但我的劍卻並沒有刺中眼前的洪世賢。
但我分明感覺到了劍刺中人身體的感覺。
看到手中的劍刺入了那名少女的身上，我看着她不斷落淚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惶恐不安。
“對不起……”
“拓哥哥，好過分呢。”
少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閉上雙眼，不再去看那張臉，那是幻覺，我知道，那肯定是幻覺。
只要用我的瞳術肯定可以看穿眼前的一切。
但我不願意。
我只想好好的在看看她的臉，傾聽她的聲音，即便一切都是假的。即便一切都無法再改變。
“拓哥哥，我們退婚吧。”
“為什麼？”
“因為……”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用那彷彿會哭出來的表情對我笑着，為什麼？
突然一聲脆響聲傳來，眼前的一切支離破碎，我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我四下張望，想要找回女孩的身影，卻只看到同學們失落的神色，原來每一個的心中都有那麼多的心事啊。
這時候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傳來，正是洪世賢老師。
“看來大家退婚都退得很開心嘛。這堂課是必修課喲，大家每周都有的，希望大家好好學習喲。現在請翻看本次課的教材——幻術學。”
我楞了一下，想要開口詢問，卻又放棄了，原來如此，這便是幻術啊，說好的不用幻術，結果卻早已經中了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