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走上樓后太子便輕輕掙開了陸戌歡的手,鋒銳的睫毛淺淺垂下,遮擋住眼底的情緒,低着頭頹然地推開門進了房間,陸戌歡也跟着進來。

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坐在了藤椅上,太子紿終不敢抬頭看陸戌歡,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兩人靜犬着,心底還留着鈍痛,真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與三哥見面,那樣的尷尬與諷刺。

不久之前才說要帶三哥回家見父母,不久之後便攜着新的面孔出現,曾經對未來的美好展望現在想來都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世界上那裏會有什麼天長地久,那裏會有永遠?不過都一時的激動隨口而出的笑話而已,只怪自己太過認真,將那些隨口的話當了真,才會傷的那麼痛。

可既然你已經決定放手,為何還流露出那樣的表情?那樣的刻骨的思念和傷痛,竟是連掩飾都來不及的,愛情就是兩人互相傷害嗎?究竟是你傷了我,我是我傷了你。

靠在藤椅上,手臂搭在如珍珠般圓潤飽滿的額上,眼底再沒了剛才在樓下時嘴角帶有春風細雨般的微笑,有的只是遮掩不住的深深的疲憊,似暴風雨肆虐過後的芭蕉葉,消散了那婉轉的生氣。

是你放手的,是你放手的,為什麼還流露出那樣的表情呢?為什麼不幸福的出現呢?既然你做出了選擇,為什麼還是不幸福呢?還是不快樂呢?我的幸福和你的幸福,加在一起,也比不過家族在你心中的位置,男人都是這樣吧,當愛情和權勢產生衝突時,都會去選擇權勢。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自己還是沒學乖啊,還是那麼輕易的去信箱,信箱這世上是存在童話的。

搭在額上的手臂被一個有力手指拿下,纖長竹旳手指輕輕按壓着太陽穴,太子不由舒展眉間。

“五哥,我……”終於還是太子先開口,有些慌想直起身子,沒有平日裏一點精明幹練泠靜果決,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微顫着睫毛,緊閉着眼睛,不敢睜開,害怕面對現實。

“沒關係。”說著,將太子按倒在藤椅上,見太子掙扎,便拖了些力摁住太子的肩胛:”躺好,別動。”手指輕輕按壓太子的太陽穴,舒緩太子的神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都明白,聽從你的心,不要勉強自己。”

太子又沉默了,緊閉的眼睛裏有些濕潤,良久,一顆滾燙的淚珠滾落出來,從陸戌歡的指尖滑過,灼痛了他的手指,也灼傷了他的眼,心底冉冉的升起一股心疼和憤怒,還有酸澀……

指尖滑動,輕拭白玉般的臉上的淚痕,像哄一個孩子似的,將太子抱起,輕輕拍着她背,任由她的淚水浸透他的衣衫,他心底的酸苦不比許易航和太子少,自己靜靜守侯了這麼多年的寶貝,此刻在為他的好友掉眼淚,他情何以堪。

他與許易航自幼兒園起便已結識,兩人甚是投緣,后一直同班同桌,兩家生意上也有往來,情感甚篤,雖性格上南轅北轍,人生觀與價值觀也頗有差異,在對很多事物的看法上卻出奇的相似,甚至愛上的也是同一個女孩,因為彼此了解甚深,才甘為守侯,只沒想到……

沒想到太子與老三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面,太子才剛剛走出來,就遇到這樣勾心鬥角的畫面,難免會讓她胡思亂想,只希望她能完全放下,不再受老三的情緒干擾,想到這,狐狸眼內閃過凌厲的芒光。

太子的確萬分疲憊,即使是流淚也是無聲的隱忍般,只手臂抱着陸戌歡的頸脖十分緊,彷佛溺水的人緊緊抱着一根浮木,稍一鬆手,生命便會在茫茫的海水中流逝。太子不好意思的將眼淚在陸戌歡的衣服上蹭干,耳後有些紅,壓抑憋悶的情緒也疏解了不少,這樣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五哥的唇不知何時竟貼在自己光潔的額上。

太子渾身一震,便立即起身,窘迫的掙脫陸戌歡的懷抱,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有些緊強的去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之後,便不停的把玩手中的杯子,手指無意識的動杯身,身體無力的靠在陽台上,背對着光,背上像是無端的長出兩根光亮透明的翅膀來,看不清面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從她身上的點點憂鬱隨着陽光漸漸消散,可能是剛剛哭過的原因,記憶中的太子是鮮少流淚的,每天都笑的燦爛而精彩。

“五哥不是有事和我說嗎?”太子輕輕開口,一時間極討厭這樣的靜默,無法面對許易航,但在面對五哥時也無端生出一種奇異的情緒來,這種感覺讓太子十分不安和無助,似一條漂泊的小船在遊盪了許久之後終於來到一個堤岸邊,想靠岸又害怕岸上未知的危險。

有事要說不過是陸戌歡送太子上樓的一個借口,他當然不是真的有事要說,不過太子這樣問了,他自然也是要回答的,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居然有了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用太子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可愛又理所當然的聲音,有些戲謔又有些狡猾的說:”我餓了!”然後摸了摸胃。

哭笑不得的看着五哥,太子身上殘留的憂鬱一掃而光,剩下的是滿滿的無奈:”你早餐又沒吃?”

每個人都存在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缺點,陸戌歡也並非是完美無缺的,與他在軍營里朝夕相處一個多月,太子才知道,這世上是不存在聖人的,只是只時侯那些缺點只有他們自己或極親密的人才知道而已。

比如說陸戌歡,這麼精明剔透的一隻狐狸居然愛睡懶覺,常因為睡懶覺而錯過早餐,導致陸戌歡的胃不好,和太子一樣是早產兒的他,雖然也鍛煉身體,但是食療方面卻不如太子家做得精緻,太子生活作息極有規律,這是一個好習慣,也是一個無生趣的習慣,當然,太子並不這麼覺得,她覺得早睡早起是一件極其舒爽的事。

而陸戌歡則不一樣,他自小挑食的厲害,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吃,而陸媽媽是極疼愛這個有主見的兒子的,從捨不得打他,只好不停的變換兒子愛吃的,長大了一些,陸戌歡就知道悄悄將自己不愛吃的給倒了。

不像太子,家人說這個有營養,喝了,太子就喝,說那個吃了對身體好,太子就吃,也不管它是否是自己愛吃的,有時侯吃到想吐了,看到家人殷切的眼神,太子還是會硬着頭皮給喝下去,然後才笑着含蓄說一句:可以換一種嗎?這個喝多了。

五哥胃不好,這也是太子去軍營之後才知曉的。

軍營內並不容許睡懶覺,陸戌歡每天早上都花極大意志力用來讓頭和枕頭分家,早練之後,便是午飯時間,他喝杯水,抽根煙,躺回去繼續睡覺,便接着訓練到中午了。

幾次之後太子便發現了他這個非常不好的習慣,於是,監督陸戌歡吃早飯便成了太子在軍營里的功課之一,他要吃的也極簡單,蛋黃搗碎放入稀飯里就可以了,太複雜的東西他吃不了,太子也不敢給他吃,因為他吃早飯時都是閉着眼睛半朦朧的狀態下,你食物放在他嘴裏,他不經過咀嚼就直接吞進肚子裏,太子就只好十分無奈的掰開他的嘴將吹的溫熱的稀飯一勺一勺的往他嘴裏塞。

太子也不知道每次喂他吃完早餐,拿着碗離開時,仍然閉着眼睛假寐的陸戌歡嘴角都噙着狡猾的笑。

“我去給你做點吧,胃可是你自己的!”太子有些生氣,嗔道:”明知自己胃不好,還不好好吃飯,合該着疼。”太子沒注意到自己此時的表情就像個擔心自己丈夫的小妻子。

“好啊!”之前的沉悶瞬間消失,之前心底的酸澀也被甜蜜代替,像是黑暗的夜裏忽然點起了數盞明燈,非常自己的走過去牽着太子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又彷佛沒有用力,恰到好處的牽着,又不會讓太子掙脫開,淺笑着說:”我給你打下手!”

“程泰藍!”泰藍的話剛說完,程泰卿便失態的尖叫打斷兩人的對話,溫柔的嗓音因緊張和氣急敗壞而有些尖銳刺耳,極力剋制着體內的怒火,力持維持這溫婉賢淑的形象,而導致精緻柔美的面容有些扭曲,面色煞白,嘴唇微微的有些顫抖,眼神飄浮不定,閃着游移和害怕,還有被撕開那層華麗外衣的狼狽,如一隻被脫光了衣服扔在台上的小丑,神色變幻不定,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

“嗯?姐姐?藍藍說什麼了嗎?”泰藍無辜道:”姐姐四處炫耀自己的身份,若被有心人利用,對姐姐的安全可是有很有威脅的,我們不是從小便被教育不可隨意向外界透露身份么?再說,姐夫又不是外人,遲早會知道,有什麼關係呢?你畢竟還是我姐姐不是?姐夫也不會因為你是被收養的而不要你,姐夫,我說的對嗎?”泰藍悠然的看着許易航緊繃的臉和程泰卿扭曲的面容,笑得越發的天真和無辜。

“程公子說笑了,我與程小姐並未訂婚,何來姐夫一說,不過我倒是希望程公子與寶寶一起喚我一聲三哥。”許易航淡定自若的笑着如沐春風,眼底卻流動這狠絕寒泠,親切而自然的說。

“許總不必客氣,聽聞許氏有意來S市發展,為報答許總對家妹的照顧,我也會好好照顧許總的,許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泰藍也輕笑道。

兩人始終面色鐵青的泰卿晾在一旁當背景,直到有傭人說有客人拜訪,許易航嘴角似笑非笑,目光柔和隱隱的沉痛被很好的掩藏了,看了樓上,朝泰藍泰卿有禮的告別。

“沒想到太子真會做飯!”陸戌歡看着太子煎鶪蛋,在一旁幫忙洗菜,笑着說。

太子不滿的瞪他一眼:”當我是白痴嗎?這誰不會?”

“那這算是為我洗手作羮湯嗎?”小狐狸狡猾的笑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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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黃太子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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