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抓
趙畫一直蹲着不敢挪動身子，生怕挪動一瞬就會被那黑衣男子看見。好吧，雖然說已經被發現了，但在江湖上混，臉皮厚點絕對不吃虧！
此時珠簾後有一聲輕微的擱茶之音傳出。
不用那位白衣公子多說，那黑衣男子便會意開口：“公子，那就是墨白先前在市井中遇上的人。”
這位黑衣男子的名字，叫做墨白。
白衣公子提眸一瞬，但奈何此時趙畫蹲着，卻是沒瞧見她。
墨白瞧一眼外頭再言：“會不會是歹人，墨白還是將他趕開為好。”
話音方落，那白衣公子還未開口言語，前廳內便響起了大動靜。這原因嘛，自然是因為夕顏姑娘出來了。
趙畫被這樣大的動靜扯回神來，卻又礙於後方有人盯着不敢多做動作。
只捏了拳，在心中念叨兩句，蹲着慢慢移動位置。
待趙畫移動到足以重新看見夕顏的一舉一動的位置時，前廳內的情況已經變成了各位公子爺們在出價買這位夕顏美人。
一人出言：“柳娘開價一千萬兩黃金，我公孫家可出兩倍價錢替美人贖身！”
柳娘一方面喜笑附和：“好，好。”
另一方面卻是在等着其他公子開出更高的價錢。
趙畫卻在上面不屑一撇嘴，“贖身……說的倒是好聽，還不是想自個抱得美人歸……”
趴在高處的扶欄上看着前廳的情形，立即又有公子狂妄出言：“兩倍價錢算什麼，難不成公孫公子只想花這點錢就將美人帶回去？”
柳娘眼神一亮，立即接話：“不知蘇公子願意出多少價錢吶？”
“在公孫公子的價錢上，再多出三倍！”這位蘇公子豪爽出言。
前廳中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火朝天卻沒人瞧見夕顏眸子裏的黯然失色。被人作為物品換來換去，誰能開心得起來？
趙畫瞥見夕顏，不時吱吱兩聲企圖讓夕顏注意到自己，但先發現她的卻是環兒。
趙畫欣喜，示意環兒告訴夕顏一聲無需擔心，她會想辦法的。
但下一瞬，環兒白一眼趙畫，卻是大聲喊了出來！
“怎麼又是你！”出聲之時還順帶一指趙畫的方向。
環兒這一聲大喊引得整個前廳中人都向著趙畫那處看去，趙畫愣住，一下就僵在原地。
這個環兒！平日裏的恩怨能晚些再算么……趙畫可是來救她家小姐脫離這個苦海的啊！
夕顏秀眉一皺卻是立在原地不發一言。
柳娘一下變了臉色，指着趙畫就喊人將她抓下來！
於是趙畫很快被好些人從高處扛了下來……
趙畫瞥一眼皺眉的夕顏，再看一眼一旁洋洋得意的環兒，心中不由一嘆。這算是個什麼事？
“公子，今日情況有變，不若先行離開？”高處珠簾后的墨白見狀再次出聲，似乎很擔心他家公子的安危。
只是那白衣公子已然換了個姿勢瞧着下方的這一出鬧劇，眸中帶着訕訕笑意，看上去興緻還不小。
墨白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小心注意周圍的情況。
廳中，趙畫被一群人圍着，着實有些心驚。
柳娘一插腰，走到她跟前惡狠狠開口：“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趙畫咳咳兩聲，裝腔作勢：“怎麼，來看美人也不行？”
此言一出周圍鬨笑紛紛，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聲音：“你出錢了嗎？”
柳娘上下打量趙畫一番，斜着眼瞧她，再開口：“這位公子想看美人，行啊，只不過規矩還是要要的，銀子也還是要先交的。”
趙畫暗道不好，今日出來懷中當真是沒揣一兩銀子啊……
此時夕顏與環兒也至廳中。
趙畫瞅一眼沒好色的環兒，忽而想起些什麼。
再咳一聲，取下腰間的摺扇繞着夕顏與環兒走了一圈。再回到柳娘跟前時，“啪啦”一聲，摺扇一關被姿態極好地收回腰間，趙畫含笑開口：“不知這個，夠不夠做入留香坊的價錢？”
音落，她拿出一支翡翠步搖，正是被環兒偷偷藏入袖中的那支。
趙畫有意無意朝環兒那處瞥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像極了玩世不恭的公子。
柳娘接過翡翠步搖，瞅了半瞬便曉得這是個好東西。
柳娘方笑開，打算迎一迎趙畫入座，環兒便鼓足了勁大聲開口：“這是我家小姐的！她是個小偷！”
言語一畢，趙畫又成了眾人視線的聚焦點。
這個環兒！究竟還想不想她家小姐出去了！“誤，誤會……”
留香坊內頓時安靜得詭異，趙畫呵呵乾笑兩聲，除了“誤會”二字以外確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柳娘握着翡翠步搖的手略微收緊，又在重新打量趙畫。
然，環兒還不肯罷休，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上前一步指着趙畫的鼻子開口：“柳娘，就是這個人一直騷擾我家小姐！”
此話一出，廳中一下又熱鬧起來，噓聲連連，個個都看好戲看得十分起勁。
夕顏一臉的難為情，不出一會便被柳娘喊來的人先行帶回房去，環兒被留在這裏。
柳娘眼色一沉，生怕趙畫逃跑遂又喊了些人來將留香坊里裡外外守得死死的，連只蒼蠅都不放過。
然後柳娘惡狠狠看向趙畫，又惡狠狠開口：“這位公子，那丫頭說的是真的？”
——廢話！當然不是真的！
趙畫回答：“自然不是，在下此番是初來留香坊，又怎麼會有多次騷擾夕顏姑娘一說？”
“胡說！”環兒今日的膽子尤其肥，且還一口咬定她趙畫不放。
環兒開口：“柳娘，這位趙畫趙公子時時偷溜進留香坊來騷擾我家小姐，今日更是揚言要帶走我家小姐！”
趙畫嘴角一抽，這主僕兩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眾位公子爺和文人騷客都向趙畫投去異樣的目光，高處一位公子還譏諷開口：“我說這位仁兄，美人人人都愛，但也不是你這麼個愛法呀！”
留香坊眾人鬨笑，紛紛附和：“是啊，這是夜半私會美人？哈哈哈……”
趙畫聽了倒是沒什麼，總歸自己在市井上混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眼神一瞥環兒，環兒可是對這些公子爺說的話十分介意。
環兒不過是逞一時之快想把趙畫跟她家小姐劃清關係罷了，卻沒有想到這些愛挑事的公子爺在詆毀趙畫時，她家小姐的名譽也會跟着被詆毀。
瞧環兒一臉大事不妙的模樣，趙畫暗自嘆一聲，這種厚着臉皮扯謊話的事還得由她來做。
趙畫拿下腰間摺扇，清了清嗓子開口：“柳娘是留香坊當家做主的吧。”
柳娘思索半瞬，加之方才趙畫又被鬧了這麼一出，自然是不會給趙畫好臉色看，開口：“當然是我當家，這位公子還有什麼話好說？”
趙畫一笑，手中摺扇一搖凝了眸光瞧着柳娘，“在下想為夕顏姑娘贖身。”
柳娘與一眾公子爺頓時笑出聲來：“贖身？那贖身的價錢，這位公子你出的起么？”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先前那位公孫公子不耐煩了，直接從高處甩出一大把銀票，開口就言：“這是十分之一。”
柳娘這個唯錢是圖的人立馬跑過去撿起來又細細數兩遍后才笑着發問：“公孫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