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禍不單行
主營帳內的東西一片狼藉,燭火也早已隨着跌倒的桌子滾落在地上,憑藉從營帳外傳進來的一抹昏黃的光,可以看到兩個消瘦的身子慢慢向一個角落靠近。
索隆靠着倒地的桌子斜躺着,手裏還緊緊握着一把劍,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至少已經受了七處的傷,不過最致命的還是左胸的那一指,鮮血正順着傷口流出,他明白自己的性命也正隨着那鮮血一點的在流逝。
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他用左手擦了下眼睛反而更模糊了,這種皮膚的滑膩的觸感他十分明白,是血,那血正是來自他額頭上的一處傷口。
索隆苦笑了着看着慢慢靠近的兩個人,兩人頭陀裝扮,年紀均在六十左右,兩個的面貌十分平凡,要說比較特殊的就只有他們的頭髮了,左邊的一個頭髮中間部分全禿了,四周卻還留着一圈長發,另一個則恰恰相反,四周沒有了頭髮,只留下中間的一小髻。放在平常你可能會多看一眼他們的髮型,但你絕對想不到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有這麼高的武功。
那是間留下一個髻的頭陀呲牙冷冷的說道:“能死在我們風火二使的手下,你也算可以瞑目了。”
索隆瞭然的說道:“你們是從惡人谷的無憂島來的?”雖然說著話,眼睛卻死死的盯在兩個人的身上。正如索隆猜到的,這兩個中留着髮髻的叫風頭陀,另一個叫火頭陀,是無憂島派來暗殺他的人。
風頭陀點頭,道:“沒錯,可惜已經太晚了,在開春的第一場交鋒就由你的首級來祭旗吧。”
旁邊的火頭陀有些着急的催促道:“老大,別跟他廢話快結果了他。”火頭陀手臂上被劃了一劍,心裏有氣,同時已經有些忌憚索隆,往往人在垂死之時會激發出可怕的力量,所以他想讓風頭陀動手。
索隆咧嘴嘲諷道:“怎麼?難道你已經被我嚇到,不敢自己動手了嗎?”
火頭陀語塞,風頭陀也變了臉色,臉上充滿了殺氣。想到他們是兩人同時出手,用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沒有把對方殺死,本來已經有些放不下臉,此時又聽到索隆的嘲諷,冷酷的對着索隆念道:“小子,去死吧。”
如竹枝般的手伸向索隆,索隆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擋下對方這個致命的一擊,但還是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揮動手中的劍,可惜他的攻擊卻被那隻手輕易躲開了,他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那乾枯的指節貼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
突然,風頭陀像是感覺到什麼強大的危機一般,發出一聲驚嘆同時,身子向後退去,差點撞上他後面的火頭陀,兩人站定之後,發現一個人站在了索隆的身上,風頭陀看了一眼那讓自己後退的東西,卻是一把匕首,不過已經刀刃部分已經全部沒入營帳的柱子裏,只留下柄。
風火頭陀看着那個人,同時皺起了眉頭,因為憑他們兩人的眼力,居然看不透對方的深淺,心裏明白這次的任務已經失敗了,毫無遲疑幾乎在同時飛身向營帳外面飛去。
不用說那突然闖進來的人,正是墨白。在他趕到營帳外面時想要直接救下索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選擇圍魏救趙的方法,此時見兩個逃走也並不去追,他不確認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殺手埋伏着。
在墨白點上燭火時,後面跟來的花榮一行人也來到了營帳,看到幾乎已經是個血人的索隆幾人同時吃了一驚,周通更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裏更是在自責自己的無能。
墨白看着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索隆,小聲的說道:“他還沒有死,你們找個營帳讓他好好療傷。”眾人才看了營帳里的情況,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的粉碎,可見當時的打鬥是多麼的激烈。
天已經亮了,看着躺在床上的恢復了平穩呼吸的索隆,眾人這才都鬆了一氣。負責療傷的軍醫說了句:“將軍已經度過兇險期,接下來只需要安靜的修養幾周就可以恢復。”就離開了營帳。
營帳里的氣氛變的有些沉默,很明顯這次惡人國的目標就是索隆,那些放火的死士只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周通還是有些后怕的回憶道:“還好墨白及時發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實在想不到對方會在這個時間突然實施暗殺這種手段。”
墨白點頭說道:“接下來將平時巡邏的隊伍增加一倍,雖然經過這一次之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我們也要小心一點。”
周通同意的說道:“恩,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已經增加巡邏的人手與頻繁的頻率,同時也加強了幾個關鍵入口的探子的偵查。”
就在幾個討論接下來的安排的時候,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一名斥候,那斥候沒有想到營帳裏面有那麼多人,先是愣了一下,諮詢的目光落在周通身上,向對方確認是不是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彙報得到的消息。
周通作了一個放心的表情,同時說道:“有什麼事情說吧,這裏沒有外人。”
那斥候這才說明:“回周將軍,從燕京運送來的糧草途中有歹徒意圖搶掠。”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自古行軍的定律,一聽到糧草出現意外眾人不驚同時倒吸了一口氣,幾個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索隆的休息,示意換到另外一個營帳詳談,在那裏那斥候詳細講述了情況,最後總結道:“由於出事地點離軍營比較近,前去支援的人非常及時,糧草沒有問題已經安全送達軍營,只是對方掠走了隨糧草一同的人。”
墨白急忙問道:“是什麼人?”他預感到糧草的事故與軍營里發生的有些類似,那被掠走的必定是關鍵的人物。
那斥候有些感傷的低聲說道:“是張小姐,這次糧草的大部分是他們資助的,所以她剛好隨行護送糧草。”
墨白向斥候靠近了一步,再一次確認的問道:“張小姐?哪個張小姐?“
斥候回道:“張婉清,張大小姐,從抓到的俘虜口中得知他們已經將張小姐送到了無憂島,可能是想要贖金用來交換。”
墨白面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卻還是非常冷靜的說道:“計劃有變,這裏的事情先交給你們了,我要立即趕去無憂島。”
眾人從墨白的臉色中已經看出這位張小姐必定是對墨白十分特殊的人,他們是第一次看到墨白出現這種表情,都沒有說什麼,他們知道沒有人能夠打消他的決定,同時也在做他們自己的決定,那就是要跟着墨白一起去。
墨白也猜出他們的想法,說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人多了目前反而太過明顯;而且這裏接下來的戰事更需要你們。”
是的,連續的兩件事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現在是一點鬆懈都不能有的了,墨白的決定無疑是最正確的。
娜可擔心道:“可是你這樣子去很可能會讓人把你認出來?”
墨白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恩,別擔心,我不會以這個容貌去的.”說著手輕輕的在臉上一抹,瞬間變成一個中年的滄桑大叔。
然後說道:“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同樣變了。
眾人走出營帳,急促的馬蹄聲已經開始像北方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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