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錦國篇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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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你不是不知道唐霜吧，都不住在唐家，這心丟哪兒去了估計都不會是唐家。這麼個人怎麼能夠擔當家主之位，就算是代家主也該是對唐家忠心的人。”三夫人說道，眼睛瞪了眼唐霜，卻也瞪了眼老四一家，還不是他們家教女無方，當初整出來一大堆事兒，弄得她家行兒差點也丟了家主的資格！
老爺子這麼想的，把代家主的位置給她？
“是啊，二嫂，你是不是聽錯了？老爺子這幾天病得也差不多人事不省，說是我家的孩子，你把小雨跟唐霜弄錯了？”四夫人極力在“推銷”唐雨，那賣力勁實在是有些噁心。
反正唐家管家擱一邊確實有點反胃，唐家二夫人更別說了。
“霜兒，你願意嗎？”
唐霜被嚇懵的眼神慢慢看向二夫人，“二伯母，你真的沒弄錯嗎？”
這話聽着就讓人心疼，二夫人拉起她的手，“我說了，最合適的人該是最沒有嫌疑的人。”
“我？”唐霜語塞了。
但是不得不說，二夫人這句話堵死了唐霜的後路。
站在暗處的某人也實在是有些着急，如此兩面為難，她該如何自處？
“年輕人，再等等。”
“老將軍，可是......”
“你是來看我的，是吧，年輕人？”老人家反問。
無奈，年輕人只好按捺前進的腳步，再等等吧。只是那手在兩側騷動不安，無處安放。
大堂那邊聲音又高起來了，“你說，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四夫人湊了上去，“我問你，之前下人說看你偷偷摸摸回來，是幹什麼了？”
“是不是恬不知恥的去跟你祖父獻殷勤去了？好啊，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一肚子壞水。我看，那天你受傷，都是做戲的吧！”四夫人說，“她爹，我看這死丫頭怕不是故意那樣讓我們生氣，逼得我們動手，引來大家圍觀的。”
四夫人扯住了唐霜的衣裳，“好啊！真是好啊！耍心眼，博同情，這麼剛剛好大家都在，弄得老爺子發怒，說出什麼讓你做家主的話吧？可真是好啊！真是我的好閨女！”
“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手上的勁大的出奇至少唐霜被四夫人擰的喘不過氣來。
唐家老四一聽妻子這話，簡直是怒不可遏，抬起還能動的左手，一巴掌閃過去，“死丫頭！”打完趕緊捂着自己的手，畢竟牽扯到了之前被葉梓榮弄出的傷口。
一下子，嚇得站在夫婦倆旁邊的唐雨一個激靈，睜着大大眼睛目瞪口呆，卻毫無動靜。
頭髮也是亂了半邊，髮絲都在唐霜的半邊臉上，腫的很快，血順着流出來不少。
不過這一次她不像往常一樣，捂着臉灰溜溜走掉，默默承受這些。
這次，唐霜抬手輕輕拂過被打的左臉，清楚看到舌頭抵着臉龐，臉部微微拱起，左手抬起，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跡，莫名的有些...帥氣！
她抬眸，那抹冰冷叫被盯着的老四夫婦微微一驚，因為從未見過。
不過唐霜未作停留，只是把視線放在了唐雨的身上，“唐雨，我護住你的十多年，好像並不值得！”
也到此為止了。
唐雨被怔住，這比父親剛剛突如其來的打罵更加讓他害怕驚慌。姐姐的那抹輕笑，滿是輕蔑和失望。
“姐...”他低喃，但被打斷。
唐霜看向父母，“好閨女？這三個字，你們有認為過嗎？好？還是閨女？四夫人，四老爺，我還真不是您們的好閨女。”
她指着唐雨，“他，他是你們的好兒子。死丫頭！嗯，說的不錯，你們的女兒是該死的，或者早就死了。”
“你......”四夫人還想插話！
但唐霜不允許，“二夫人，我同意也願意！”
“事發那天我不在唐家，加上我與大伯從未有過衝突，再者我這個武學廢人本就該是一清二白的。”
“我想在場應該沒有比我更加清白了的！這代家主，如今我最有資格。”這般自信和豪氣的話當真是不像一直忍氣吞聲的唐霜說得，但今日偏偏就是。
“說的不錯！”二夫人明顯很是欣慰。
唐霜稍稍挪動了幾步，“既然祖父說了我是代家主，那麼在這段期間我會擔起責任，直到真正有資格做家主的唐家人出現。或許，至少在場各位，殺害大伯的嫌疑洗掉之後！”
她記得，十哥跟她說過，她何必一直過着唯唯諾諾，忍氣吞聲的日子？十哥信她，幫她，她為什麼不抬頭挺胸一次？
至少，在十哥醒來之前，她要幫十哥守着這個家主的位置。
她轉頭，掛着甜甜的笑意，即便不算是多好看，“二伯母，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五姐出門在外，我篡了她的位置孝敬你可以嗎？”
二夫人倒是沒想到這孩子也會打趣，“你五姐那性子，我看也是享不到什麼清福，什麼篡不篡的?她怕是跟我身邊都沒有你來得多。你答應，我高興還來不及。”
二夫人拉着她抱入自己的懷裏，“乖孩子~”
唐霜貼着二夫人的肩頭，那股母親的味道極其的陌生，這是她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僵硬的身子就是自己再不願意卻也改不掉。
只是最柔軟的淚卻差點落了下來，卻也生生的忍住了。
最重要的還是有人出來阻止，“你這混賬！”四夫人扯着人反手就準備一巴掌，不料被唐霜躲開。
“四夫人，勸你如今對本家主規矩些。即便我是代家主，那也是有家主的地位和權限，對家主大不敬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我想該不用我說了吧。”唐霜完全不怵！
四夫人咬牙切齒，但是也是真的不能對唐霜出手，那就換人啊！
“你個不要臉的！你女兒不管你，倒是不知廉恥來搶人家女兒？看你喪夫失子的，平日吃齋念佛裝得倒是清高極了。”伸手又要去打二夫人。
唐霜迅速把二夫人拉到身後，“四夫人我勸你放尊重些！”她抓住四夫人的手，隨即狠狠地扔掉，力道不輕的。
“且不說我這剛剛認得是我娘親，我這代家主還在這裏你就敢擋着我面對我娘親動手，四夫人你可真是放肆！無視家規！”
唐霜好好地護着二夫人，說起來二夫人該是比唐霜稍高一些卻愣生生有了不少氣勢，“再有，二夫人才是唐家內事的管事人，唐家對內的大小事務皆有我娘親掌管。加上我娘親是二媳婦，排行第二，除了大伯母之外，其他人也都該是多些敬重吧？四夫人，你有何身份？敢如此有悖倫常！”
幾條下來清清楚楚，句句在理，這四夫人就是放肆！
不過大夫人的臉色卻意外地緩和了一些。
唐雨也想勸上幾句但是如今連聲姐姐都是喊不出口的，至於唐家老四自然是指着鼻子準備開罵的，被子女如此教訓？成何體統？
“唐霜你。。。”聲音直發抖。
很可惜被打斷了。
“二媳婦，事情都說了嗎？”老爺子坐着輪椅被推出來，氣氛更加不對勁了。
他也在？唐霜看着輪椅扶手後面的葉梓榮。
二夫人上前一步，“都處理好了，霜兒也應承下了代家主的位置。”
“嗯，那就好！”老爺子掃視眾人，接着稍稍斂下眼眸，“正好今天葉將軍來探望我，病得久了應該出來晒晒太陽，見見孫女。”
“霜兒~”
“祖父！”
如今只是遍佈褶紋的手，伸向她，“霜兒，萬事開頭難，無須顧忌其他。唐家人能做的從來不是只有保護皇族和保家衛國，一技之長，唐家並不計較其內容是什麼，在乎的是內容最後能夠帶來什麼。”
“善良和耐心是祖父挑選你成為代家主的原因。可明白祖父的意思？”擅長塑形做瓷品的孩子，怎麼會沒有耐心呢？
“祖父~”唐霜鼻頭有些酸了，她原以為整個唐家除了十哥不會再有人懂她了。祖父是嚴厲威嚴的，從不會對任何一個孩子有多麼的和顏悅色。她以為祖父在乎的只是唐家的孩子武藝如何，戰績如何，唐家能夠為這錦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甚至覺得唐家整個家族都比不上那些，其實...不然吧。
從四哥離開唐家，五姐跟着八公主，二哥被流放，又或許在十哥十多年前出事開始，很多都變了。
“我會努力的，至少這段期間我會做好這個代家主，直到重新選出合適的唐家家主！”
在場怕也是只有唐家老爺子和二夫人露出會心的笑容，其他人各懷鬼胎。
至於還有一個，葉梓榮的眼睛倒是比嘴角來的耀眼多了，那裏面怕是只裝得下唐霜一個人。
唐家老爺子沒有執意讓唐霜搬回來住，同意她繼續住在葉家，眼神掃過老四一家后，這是對唐霜還能做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
“怎麼？都是唐家家主了，你這可是把唐家大大小小算是攢在了手裏，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是代家主！”唐霜給他糾正。
之後唐老爺子只是留她一會兒，稍微囑咐了些代家主該做的事情，還有一些剛才在大堂不能說的話。
“其實我明白，我有幾斤幾兩重！”唐霜長嘆一口氣。她明白，祖父出面還是明這面護着她，給她撐腰，加上二夫人。
“也許二夫人。。。你說，我認二伯母當做娘會不會太衝動了？”也許是一時意氣，又也許她真的希望。
“你又不是笨蛋，那種爹娘趁早擺脫來得好。他們不過是給了你生命的人，不是主宰你人生的。”他越是了解唐霜越是覺得那對父母噁心的要死，兒時他去唐家也撞見過幾次，只不過當做是正常的父母責罵，如今看來或許那對夫婦對於唐霜是否需要來到人世，怕也是有過思量的。
甚至是，留下。
民間一句俗話，招娣招娣，家丁興旺，子孫滿堂指的都是男性。
當然，這話他不能說。
唐霜對他的義憤填膺扯了扯嘴角，“我不笨但是我也不傻，讓我做二伯母的女兒應該也是祖父和二伯母思量幾番的結果，這樣子我可以擺脫我親生爹娘，再有我成為代家主更是成為眾矢之的，也許蠢蠢欲動的一些唐家人可以把目標再一次放在我這裏。”
“我最是清白，對唐家誰都不懂，挑刺的應該比比皆是，看來以後會有很多事情要做。”
“巧的是，之前祖父放出的話剛剛好也應對了我，得來全不費工夫，讓那些不安分的想篡權的可以歇一歇。”
她回頭，對他笑得有些燦爛，“也許殺害大伯的兇手也可以找到了。也可以拖一下時間可以讓十哥回來主持大局了，這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可眼底儘是悲涼。
他伸手，食指放在了她的下眼帘，接住了滴落的淚水，“都好的話，這是什麼？”
他真的低估了女子的聰慧，他都沒有來得及想太多。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被利用的人，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唐家代家主？只是個用來牽制唐家各方和拖延時間的人。
她不是不能袖手旁觀，只是大家都在逼她做選擇，父母也好，二夫人也好，唐家老爺子也好，甚至是葉梓榮自己也都覺得他逼迫過。
“這裏沒有其他人！”他輕聲說道。
女子的淚水像是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他輕輕地把她擁進懷裏，相顧無言。
他明白她的想法，也許二夫人的舉動和話語摻雜了很大一部分利用在裏面，當初那一言是情真，但多得是同情；如今，或許大家都明白少了一抹真切在裏面。
還有今日和父母的徹底決裂，她能夠撐到現在才崩潰已經是難得了。
“今天你很勇敢了，我覺得...”葉梓榮道，“我覺得老爺子那邊咱們明天去說，你反悔了也沒事，我瞧着你估計也沒有做過什麼耍賴皮的事情，嗯~試一次，怎麼樣？這事我比較擅長，可以教你！”
“哈哈哈~”本來在哭的姑娘逗得輕聲笑出。
“聲明，我以前混的時候比較擅長，現在不怎麼耍賴皮的。”葉梓榮想着剛剛說的話好像不是很好啊，得挽救挽救形象。
看他裝嚴肅的口吻，倒是比剛才更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