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錦國篇眾像
761
宮內人來人往透着喜慶氣兒，也許是朝內新添了不少的新力量，倒是叫這一次的宮宴顯得格外的有朝氣。
入了宮樓，藍石他們可算不得什麼守規矩提前早到的人了，似乎是他們也已經都過了那個歲月，那段時期。像是憑空似的，屋內這些稚嫩卻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讓他們這些老臣恍如隔世。
十幾二十年前，他們也都曾這般毫不忌諱地高談闊論，長遠的藍圖一點一滴的勾勒在他的腦海中，驕傲！氣拔山河的！同友人說，同志同道合的官吏說，更甚同寶座最高處的那位說！那時候，只為國，只為民！
時過境遷，官場引着他們洗禮一次又一次，這最後為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又和從前相似多少？也只有自己清楚了。
慕狄多遠走過去，這讓慕升微微側目，瞧見兒子向著同僚作揖談笑，“我說藍石，也不知道從前的我是不是成為了現在更好的我？”
“同你比，我起點高，如今你我齊頭並進！”藍石是敬佩慕升的，寒門之士能夠有幾人做到慕升這般的，論成就慕升的確能道不完，論蛻變也當之無愧！
慕升淺淺一笑，“追逐權利半生，如此也算是不錯了。”可慕升是佩服藍石的，世家子弟的能屈能伸、韜光養晦，甘願斂去光芒做那少有人選擇的選擇，放手一搏！他慕升不敢，可藍石敢！那瀟洒和韌勁該是藍家經久不衰的緣故吧。
“左相大人！”
“右相大人！”
此番年輕的為官者可都對這二位左右丞相滿是敬仰，，大有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意思，他們眼中這二位可就是錦國官場的傳奇。
有人巴結，有人敬重。
這慕家和藍家的孩子也自然逃不過，只不過這藍若愚此番可不再作木偶獃滯狀任人擺佈。
“蘭蘭！”這內斂的嗓音可叫剛剛進門的木蘭嚇一跳，這麼不分場合的能是誰？
“你可算是來了，你不知道差點沒叫一幫人給把空氣奪了去！”方才那幫都什麼人啊，一個不認識倒是上來就是攀親戚套近乎的，水泄不通的圍堵可真是奪了他的呼吸，“你再不來我可就需要嗝屁嘍，不被煩死就被窒息而死。”
這話可是得罪人的，瞧瞧這一票子不可置信的眼神！都說藍家最是會做人，這這這藍家大少爺的話，還能不能友好點了？
木蘭也是被盯得頭皮發麻，這傢伙可真是不會分場合說話。
“葵，我東西是不是落在你那兒了？”慌忙裝作沒瞧見趕緊脫身。
哪知道人家這會兒嗓門大，腳步也快，沒等她拉着木葵，小手就給人家牽住了，“蘭蘭，你這臉都紅透了。”說謊又不會還要說。
木蘭欲哭無淚，大少爺能不能不要這麼說出來，“我熱的不行啊！”
“瞧瞧，你非要和他們擠着一輛馬車，我說我拉你過來坐我家馬車剛剛好。”這事兒可是哀怨死藍若愚了，事前早早地弄個輛馬車就等着他和木蘭一同前去，就他倆，偏生木蘭打死都不肯。
一口回絕，毫不留情！
就他說的那輛綠的像是長毛的馬車，品味特殊地都不知道用啥詞兒來形容。她木蘭要是上了，這輩子的審美也算是完蛋了！
“木蘭管事，倒是好久不見，多虧得你幫我修繕器物，我那家傳之寶才得以保全。上回也不知道派去的家奴是不是轉達了我的謝意，不巧上回我剛好去了卞城不在京都，實在是抱歉。我這裏再一次對你表示感激感謝。”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官吏走了過來。
木蘭微微頷首，“大人客氣了，您那傳家之寶本就是件稀奇的寶貝，木蘭能夠見識才是福氣，何必言謝！”
“像木蘭姑娘這般心靈手巧的女子已經少見了，一字閣的管事當真都是一個個奇女子。”這位大人笑道，“也不知道哪位公子能夠得到姑娘的青睞！”
“入仕六年，戶部的新任侍郎，家中已有妻兒，兩兒一女，前不久才從蒼城提拔到京都，落戶於此。早年是位寫着花鳥詞的詩人，聽聞大人的臨摹書法也是一絕。”藍若愚準確地說出這位大人的相關事宜。
他看過這些資料。
這位大人詫異，可是看見這位小公子腰間掛着的蘭青圖騰，話到嘴邊也就改了，“這位想必就是藍家少爺吧，素聞藍少爺設計的火藥裝置用於兵部軍營，可真是英雄出少年。”
藍家，可真是京都第一大族，方才那麼雲淡風輕的說著他的事宜，這些事情雖小，問人也是都可知道的，但出自藍家人之口那便不簡單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他臨摹旁人書法一事其實少有人知，早年間家中清苦他憑着自己的臨摹他人字帖詩詞來謀取錢財，這事兒不是光彩事。
臨摹二字用得甚巧，但是二人心知肚明便是製作贗品的活計罷了！哄騙旁人的。
可不知道為何藍家大少爺朝他發難是為何？
“大人說話很中聽啊，我可不是什麼謙虛的人，英雄少年一詞我也當得起。”轉而看着木蘭，“想來配着蘭蘭的心靈手巧應該是沒問題的。”
原來如此！這位大人算是明白了。
“是很般配！”本該不說這般話的，只是這木蘭姑娘也明顯對藍家少爺有情，他也不必繞字眼。
大抵是經歷過慕狄一事，這凡是和木蘭套近乎用了這修繕器物的借口，還真是叫藍若愚心裏咯噔好幾下。
藍若愚搖了搖手指，“大人很是上道，我預言不出三年大人必定再次高升！”拉着木蘭往裏走，又頓了頓，“以上純屬個人意見，若未實現還請檢討自己！”
那位大人笑得不行，“這藍家大少爺倒是個奇怪的人。”偶有傳言，倒是半真半假。
“笑什麼呢？”有同僚過來。
“瞧一對才子佳人！”
說起來，藍若愚雖然不討女孩子喜歡，可畢竟頂着藍家大少爺的頭銜，市場一定是有的，如今大方地拉着木蘭的手人群中走，可謂是一大八卦。
但是八卦的內容就......
“我的媽呀，這這這一字閣的木蘭管事嗎？”
“這木蘭管事是不是叫藍家少爺給威脅了？”
“你也這麼想啊，我私底下接觸過兩人，一個溫柔可人，一個就特立獨行...火藥是不是可以便攜式待在身上？”
“瞧瞧，這姑娘一臉的緊張，八成是被逼迫的！”
木蘭能不緊張嗎？藍若愚上來就是一頓秀恩愛，死死地扣着她的手不撒手。還非得拉着她繞着殿內走一圈，也不知道他想幹啥。
“我都不知道是該慶幸咱家兒子能夠要着媳婦兒還是高興咱家兒子已經被劃分到特立獨行這類正常的詞語身上了？”藍夫人簡直是哭笑不得，窩在自家夫君的懷裏尋求安慰。
旁人家這閑言碎語要是這般情形怎麼著都得是無名女子勾搭世家貴族，他家倒好，整個就是怪異少年脅迫良家少女！
“呦！這手拉得這麼緊？”葉梓榮也遲遲才趕來，正好撞見剛剛“巡迴”到門口的倆人。
木蘭扯了半天才把手給抽回來，“藍若愚我哪兒得罪你了？做什麼對我的手，這可是我吃飯的傢伙....”委屈兮兮地一邊心疼手去。
藍若愚屁顛屁顛跟上，可不把剛剛的埋怨當心上，“蘭蘭，我給你吹吹，往前煉廠的火爐都是我親自吹起來的！”
葉筱柔一聽可真是皮笑肉不笑的，“藍若愚是個人才！”
“我看...我還是去馬車那邊等你們吧？”聽聲音有些唯唯諾諾還有點害怕，唐霜可謂是被趕鴨子上架來的，葉母說是有事見個老朋友今兒不擱在城內，唐霜一個人也不能把她放在家裏不管，索性兄妹二人就給帶來了。
可如同唐家老三老四一般，這些個大場面唐霜幾乎是少見的，加上現在她這個唐家人鬧得滿城風雨，她自認為沒有心理準備對付一會兒的槍林彈雨。
聽剛剛的宮女說，唐家這回來得簡直像是鄉下來的。
“筱柔！”慕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們身邊，明明葉筱柔一眼瞧見的時候他還在那邊意氣風發地高談闊論。
她柔柔一笑，“慕狄。”
“借你妹妹借一步說話！”慕狄和葉梓榮道。
“你借十步也沒事，反正潑出去的妹妹是覆水難收嘍！”葉梓榮打趣兒道。
葉筱柔白了眼，“成語都給你弄糟蹋了，小心咱們學堂先生過來找你。”可不就是可能的，他們曾經也是跟着大學士念過幾日書的。
說著倆人借了幾十步說話，至於咋說，說的啥還是不聽為妙，不然容易被控訴虐待“動物”！
可葉梓榮也沒想到他這就和唐霜單獨相處了，“你放心一會兒筱柔就回來。”她這黃花大閨女和他一男的單獨相處可不妙，他是沒所謂，可是今兒唐家四夫人的話給他提了醒的。
“將軍！”“將軍！”“將軍！”
雖然是恭敬的稱呼，但是隨之而來的勾肩搭背就體現出他們之間可沒有什麼階層。
“悠哈！老葉，幾日不見，這弟妹都給整出來了？”一個絡腮鬍子的壯漢一身盔甲裝束，“弟妹長得真是水靈，配你這糙爺們可惜了！”
“弟妹，怎麼被我們老葉忽悠到手的？”
“老葉，能耐啊！不枉費以前花花公子的稱號。”
幾個人躥騰在唐霜跟前，雖然流氣不大正經，看着人家姑娘就跟是人群中看猴似的，教人害羞又不好開口，不過也沒有讓人不舒服，倒是這份率性而為擱在這莊嚴的宮殿裏面顯得那麼與眾不同。
這幾個武將顯得和滿口文縐縐的，拿着端着的文官天壤之別，更是這官場裏面虛偽面孔的幾束光芒。
“你也不瞧瞧咱們老葉沒黑之前那妥妥的小白臉，嫩的也是掐得出一坨水的！”
“還一坨水，就你這文化可別出來丟人現眼。閉嘴吧你！”接著說，“我說弟妹，怎麼著，啥時候和老葉好上的，還是這小子不老實往前金屋藏嬌？”
唐霜這被說的一句句懟到跟前，開口的機會都沒有，滿臉通紅直教人以為是羞澀和靦腆，引得幾個人又是高呼又是調笑的。
葉梓榮也是一臉地無奈和難為情，還有黑里透紅的矯情！摸了摸頭，和唐霜來回的視線交流又放下。
“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弟妹！”
“呦呵？”一個年紀稍大的搭在葉梓榮肩上，“是不是老葉瞎扯自己是老大了？這丫頭你給老大瞧過沒？”
一下子氛圍有些凝重。
——————————————————————————————————
番外篇
鳳沐心與玉無雙
小亞真是稀了奇，這木心怎麼那天打玉府回來之後就跟是變了個人似的，勤快得很，少爺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毫無怨言。再說這制香的天賦倒也是出奇的高，至少比他要好。
“聞聞？”
小亞接過她手裏的杯子，“嗯...好聞!”
他詞量匱乏說不出什麼天花亂墜的，“好像還沒有聞過少爺調製過這味道。聞着真的很像是那種花香的味道，天然的...不過這味道有點甜絲絲的...加了啥？”小亞砸吧了幾下嘴。
“你猜！”沐心拿走這細長的小杯子，她都不知道原來調香製作工序如此的繁縟較真，不過她還是跟師傅討教了比較快捷的辦法也是師傅的獨家方法。
她想快些試一試，可師傅太過死板了，什麼都要逮着她好好地說道一番，她最怕人家認真跟她說那麼多東西了。也不知道師傅這麼著急把東西全灌她腦子幹嘛，她不聰明塞不下！
總算是幫着師傅聞了上百種的香料，且一字不落寫明了配方，這才讓師傅給她空子鑽。
“再給我聞一聞，我鼻腔一下子頂到腦子了，小木，我還想多聞一聞！小木~”小亞追着她。
她塞好塞子，“趁着新鮮，我可得給師傅好好聞一聞。”撒腿從制香坊往閆素的院子跑。
讓師傅幫着好好地看看，是否還行，她還有需要哪裏改進的。
她要把最完美的送給無雙！
“小木！”掃地的丫鬟又看見了木心再跑了，這幾天木心可真是沒少跑來跑去的。
“姐姐好啊！今天看起來也很好看呢。”沐心掛着大大笑容。
“手裏面拿的啥？”丫鬟似乎是聞到了什麼，“(╯▽╰)好香~~”
“保密！”
“小木!找二少爺啊？”
“大叔好啊！”
“小木，手裏面拿的什麼？”
“保密，先走了！”
“小木今兒又開始跑了？”
“嘻嘻，是啊！”
......這後面跟着的小亞也是迷得很，這少年也是神奇，來得不過短短數日閆府上下男女老少可都喜歡這少年！
小亞：這似乎是個看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