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起
寫完最後一個字,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美女旁裝深沉的老白,我輕輕的放下白澤,慢慢的抿了一口清茶。
世人皆說:“紅塵可以看破,但是不要看穿,給自己留點念想是好的。”,而老白呢,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像武俠劇里寫的那樣“終身不娶”嗎?間酒開業時,老白摟着我說:“死魚眼,我相信,她會再次出現在這裏,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我沒有談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在我眼中,平淡才是生活的本質,我們的故事也是從平淡的生活中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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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有了重生的機會,你會不會選擇重生回自己高中時代呢?
答案應該是“願意吧!”如果你有遺憾的話。
就如同我們曾經做過的那個夢:某一天,一覺醒來,有同桌的你,有一道惱人的化學題,有着“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戀戀懵懂,於是你抬頭看了一下正在忙於題海的同桌,你會不會也會脫口而出“唉,完了,我數學題還沒做完的!”心裏卻在想,“再次遇見你,真的太好了。”不是愛戀,只是心中的不舍。如同年長的我們經歷過更多,卻越發覺得以前越好。
故事起源於崔淵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耳邊傳來的“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一下就把他的記憶拖回到自己的高中時代。只是環顧四周,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咳咳,同學們靜一下,我找位同學來回憶一下,以前學過的內容。”
“句讀之不知,文之不讀也。”這句話的釋義怎樣解?
“崔鳶!你來!”
“……”
“崔鳶!”
“崔鳶!崔鳶!醒醒,着火了!”語文老師李言沛平時也是一個挺逗的人。
“到!”這句話,不僅把崔淵自己給驚呆了,也讓同學們及語文老師,目瞪口呆。
崔淵的驚呆是因為,這種聲音怎麼可能是自己的聲音,這到底怎麼了?這明明是個女孩子的聲音,伸手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指。
眾人驚呆大概就是如此正規的閱兵句“請指示”了。崔淵扭過頭似乎看到了同桌眼神中的含義“睜着眼睡覺也是一種本事啊,竟然還在夢中,佩服!”
被同桌揪了下的崔淵,還在迷茫之中。他轉過頭,獃獃的眼神望了望同桌,哎?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我怎麼就不認識呢?更奇怪的是這麼可愛的手指是怎麼回事?
語文老師也不在意,畢竟高三的內容很緊,早讀沒睡醒的人可能昨晚複習學習什麼的導致沒睡好,況且崔鳶是班中的語文第一,年級第四。
隨口問道“崔鳶同學,請問剛才我所說的‘句讀之不知,文之不讀也。’一共幾個字?”想開一個玩笑。
崔淵用漿糊般的腦袋一個字一個字的數過去,“句(1)讀(2)之(3)不(4)知(5),文(6)之(7)不(8)讀(……)也(……)”。
“八……八……,八個……”
昏厥來的很突然,他/她還在想八後面是幾的時候就華麗的暈倒了。
崔淵還在想“明天醒來,一定要告訴死魚眼,夢中也是可以昏倒的……,但是九後面到底是幾?”
崔淵很頭疼,心累,伐木累。他用了很長的時間來確認自己重生了,重生這種橋段記得自己在大學那會兒很常見的小說,而自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也許是因為別人重生都有附贈“重生大禮包”,各種龍傲天的“天下無雙系統”,超級蘇的“巨星系統”什麼的。
而他不僅什麼系統都沒有,竟然不能知道八以後是什麼。還是那種你明知道可能是九,但卻不確定,導致不敢說出是九這種問題,難道這身體的主人受過傷?或者磕到過腦袋?
不過算了,這些不重要!但最大的問題卻是,為什麼是“崔鳶”了,還是個女的,算了,這還不重要!才怪啊!,你妹!
此時她還是他,算了,不糾結了,反正他的內心是崩潰的,如果照鏡子,他的表情是大寫的“生無可戀”。然後默默的祈禱“神啊,讓我穿回去吧,我不就是跟那個寫“地方縣誌”的死魚眼,說了句,我願意啊。能回到過去誰不願意啊!”雖然,他肯定“死魚眼”絕對沒這能力。
“神啊,我說我願意,您也不能把我變成個女的吧,為什麼“穿越”這句願望您聽見了,我想當高帥富一類的您沒聽見啊,開這麼大的玩笑……(哭……)”
“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讓我回去吧!小的甘願做牛做馬來天天侍奉您,一天三炷香,不對八炷香。天啦嚕,八後面是幾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崔鳶繼續在自己的腦海里碎碎念。
“別人穿越重生,睡一覺立刻知道自己的所有一切,開開心心的兩個靈魂融合,我呢?迷迷糊糊聽到送我來的女孩子說我“低血糖”,我才知道自己低血糖,老師叫我‘崔鳶’,我瞥見作業本上的名字,才知道自己是崔'鳶',而不是崔‘淵’”
在崔淵在內心喊了N久后,滿天神魔都沒有回應她,除了能模模糊糊感覺到護士換了瓶葡萄糖,其他的一概不知。至於為什麼在醫院,她還不知道,低血糖什麼的不是喝點葡萄糖水就可以了嗎?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安不了,也得安啊。
迷迷糊糊開始整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在座位站起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標誌牌,高三三班。重生之前,崔鳶在三海市圖書館三層西側整理圖書。不過與其他重生者相比,這一點用沒有,或者別的重生者都知道大事記,能投機取巧,可他管的那一層是“計算機應用學科”,旁邊是“古代文學”。兩個大寫的“沒用”。
關於同桌的信息一概不知,不過現在的同桌一張娃娃臉,很精緻,即便以“笛卡爾空間坐標”來看比例,也比以前見過的精緻多了,素顏的程度在同桌這個程度,在他在老白的酒吧呆了近一年的時間裏,還從來沒見過。
對於自己來說性別是個好問題,女,高矮胖瘦一概不知。如果漂亮,用老白開玩笑說:是“我拿你當兄弟,你TM居然想上我。”如果不漂亮,那以後就是“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不當女人!還灌老子酒,老子才不跟你們喝酒呢!”
想抬手揉揉眼睛,讓自己醒都做不到。慢慢的身體有了知覺,沒有打針的手好像被另一隻手握着,暖暖的,揉揉的。忍不住捏捏。
“鳶子,你醒過來吧,你這次太厲害了,姐們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快點醒來,咱們去網吧大戰三百回合!生病真是個逃課的好理由……”
“嘶,頭好痛啊,這是哪裏?”崔鳶試着抬了抬胳膊,發現很是無力。
“你磕傻了,這裏是離市二中最近的二院啊!你真會磕,桌子角,還真流血了,不過還好小傷口,連縫針都不用,也沒有傷口……”床邊的女孩精緻的臉,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額頭,彷彿就是在說這個位置,加上對方怎麼看起都有些大條的性格,這就是傳說中反差萌嗎?
市二中嗎?前世不在這個學校,他在縣二中。
“姑娘,你是誰?”崔鳶除了看那些電腦書,也就喜歡翻翻古文了,古文的修養倒是很多,便隨口拽了一句文的。
“奴家,呸!裝,給本姑娘再裝!”說著,女孩子一臉不屑“知道你語文好,切,你也就只有語文好!”
“我真不知道你是誰!”崔鳶很無奈的盯着她。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後面是什麼?”女孩很輕佻的問了一句。
“恨不知所蹤,一笑而泯。”崔鳶故意說一個錯誤的答案。
“對啊,就是這句啊,你再裝?這裏醫院,不用裝了,病假已經請好了啊!我們可以出去玩了啊!”
“……”
“你家《牡丹亭》後面是這句啊!那,‘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呢?”崔鳶表示懷疑,她回的是網絡上的版本,而非原著。
“牡丹亭原句當然是‘生可以死,死可以生啊。’那是咱倆的暗號。慢着,今天怎麼總是拽文的。”徐安安,看了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難道遇到了爛大街的“失憶”,腦袋是真的磕到了啊。徐安安有些害怕。
“那,咱來個簡單的問題,那你告訴我,八後面是幾?”想到崔鳶暈倒時的那個問題,太搞笑了。都已經請好假了,還讓我配合她?抽風么?
“八,八後面是,八後面是……”
崔淵同一天內,第二次華麗麗的昏倒。
昏倒之前,崔鳶還在想饒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八後面是幾,這個問題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暈暈乎乎的聽到床邊女孩在喊“護士,醫生!……”
崔鳶默默的為自己祈禱……
以後我就是不知道八後面是幾的人了,突然想起了,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因為這是八個字,多餘八個字的她記不起來了。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只能數到八)的人,喂馬,劈柴,週遊世界……
為什麼是高三,多少年不參加高考,高中的知識了忘了,不幸啊……
作為一個“失憶”而沒有任何金手指的重生者,不幸啊……
今年是哪一年的,現在還不知道啊,不幸啊……
系統肯定被桌腳磕掉了,不幸啊……
不知道八後面是幾,不幸啊……
不知道自己的家,不幸啊……
變成了女生,不幸啊……
崔鳶,不幸啊……
不幸啊……
幸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