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封讓人絕望的信
孟菲兒撐着極度虛弱的身子,深夜來到王府門前,哭泣過後,輾轉到王城大門前。
地處偏低的王城夜,很是清冷,穿的很單薄,像個行屍走肉一般,走在王城裏的孟菲兒,被凍的是瑟瑟發抖,入夜宵禁,幾次被巡城的官兵驅趕,卻又回來。
孟菲兒太過倔強,去了又來,官兵也拿她沒有辦法,只好任由她在門禁處晃蕩。
卿澤哥哥,菲兒來陪你了,雖然見不了面,心是在一起的。
卿澤哥哥,我好想你,菲兒真的好想你。
王府書房裏,跪着一個人:“王爺,孟美人去了王宮,現就站在大場外,看她虛弱的樣子,應該是病中。”
王爺緊緊握住手中筆,心中一懸,隨裝作很淡定的道:“由她去!只要沒有太過逾越的事,都不用阻止。”
“是,屬下明白。”
黑衣人離去,王爺發了一會呆,還是放心不下,丟掉手中的筆,起身向外走去。
他站在某個角落,看着連站都站不穩孟菲兒,心裏一陣抽痛。
他本只是想董卿澤死,沒想孟菲兒會受這般苦。
而他們兩個的愛情,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唉!都是自己的錯,若是當初沒有那一絲顧慮,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幕,劉宸在心中這樣惋惜道。
孟菲兒倒地,劉宸立即跑上前去,抱着她就往王府方向快步走。
大夢初醒,迷迷糊糊中,看見王爺的聲音,站在一旁,細細的給丫鬟們交代着什麼,猛地起身,連滾帶爬的到王爺身旁,緊緊拽住他的衣角,泣不成聲的祈求:“王爺,菲兒求求你,放過卿澤哥哥,他不是故意將公主推下池塘的,王爺,求你明察,求求你了。”
王爺面色一冷,審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
我知道,他並不信我...
“王爺,只要你放了卿澤哥哥,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死,我也願意。”不停的哭着。
王爺拉扯嘴角,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容,轉身即離去,忽然,輾轉回來,慢慢蹲在孟菲兒面前,手放在她的下顎,使其抬頭。
王爺看着孟菲兒憔悴的臉龐,心裏表示很不爽。
良久,他才淡淡開口:“放過董卿澤,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應,今生從不踏出王府一步,永世待在我的身邊,淪為妾奴,仍我擺佈,可行?行,我就放過他,且讓他無罪釋放,官復原職。”
這對卿澤哥哥來說,是極為的好,可對我來說,就是一輩子的監禁。
我該不該答應。
王爺許久得不到孟菲兒的答案,輕緩起身:“不用那麼快回答我,但你要清楚,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了。”
是啊!只有一天了,明天,卿澤哥哥就要上斷頭台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次日,我在殿外跪了半日,卻不見有王爺的半個身影,沒有盼頭的等下去,終究沒有結果,所以,我決定不等了,去刑場,送卿澤哥哥最後一程。
孟菲兒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在街上四處游,目的地只有一個‘刑場。’
明明想好要去送卿澤哥哥最後一程,卻在王府周圍竄來竄去。
不行,我還是沒有勇氣去送他,沒有勇氣。
“你走快點,我們要去刑場,送董大人最後一程。”走在前頭的白髮老人,忽然轉身催促着身後,走路不太穩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聽,頓時着急了,連忙邁開步子,努力的往前走。
這時我明白了,我徹底明白了,連一個不相關的老人,都這麼緊張卿澤哥哥,我豈能不盡如人意,不和他人一道。
卿澤哥哥在任官職時,就是遠近聞名的清官,他被判死刑的消息一出,不少人因求情而為其送命,卻依然有人為願意為卿澤哥哥申冤,而我...孟菲兒,明明可以換他一命,卻什麼都沒做到,卿澤哥哥,我對不起你,菲兒這就來,送你最後一程,當然...菲兒也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形單影隻...
剛到刑場,百姓們依次跪下,口裏吶喊着:“董大人,你走好。”
這時,我也才看清,斷頭台上,倒下一個人,身首異處,血流成河,噴洒而出,透過木板縫隙,落在土壤里,竟散發出不一樣的清香。
場面有些血腥,孟菲兒經不住嚇,頓時倒了下去,閉上眼睛之前,天空被烏雲遮蓋,下起了毛毛細雨。
這雨來的痛快,像一顆顆細針,全扎在她的身上,痛的她麻木,沒有任何知覺,紅嫩的唇,微微顫着,好似在說:“卿澤哥哥,等我,菲兒馬上來陪你。”
再次醒來,我是在原來的屋子,想必,又是被王爺帶回來了吧!
還想這麼多做什麼,現在的我,在意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一死了之。
孟菲兒含淚將脖子伸到白綾中間,木凳踢到在地時,王爺忽然出現,霸氣的將杯子扳成兩塊,隨手一扔,白綾即斷,孟菲兒落下,眼角還溢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王爺藐視的眼神,在孟菲兒身上掃視,脫口而出:“傻。”
“說我傻?世間傻的人,何止我一個。”獃獃的笑着。
王爺聽出其中的意思的諷刺,也只是微微冷笑,並沒有太大的舉動。
“你自己看吧!”丟過來一封信。
臉上洋溢着恥笑我的笑容,隨後離開。
拿起,拆開一看,眼淚花,頓時在我眼眶裏打轉。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孟姑娘,王爺已經把董卿澤的事情告訴我了,請你不要難過,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婧怡蹲在孟菲兒的身旁,愁苦着臉,手放在其肩上,輕輕搭着。
“不會的,卿澤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不願相信的搖擺着頭,悲泣不斷。
“孟姑娘...”此時,婧怡也只能選擇沉默。
事後第七天,正是公主大婚的日子,舉國同慶,大赦天下,大擺國宴...
當然,皇妹結婚,身為皇兄的王爺,不可能不到場,而我,也是求了王爺很久,他才同意,讓我隨同,不過...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必須以王妃的身份去參加。
為了見卿澤哥哥,了解事實真相,我同意了,並和王爺,簽署了不平等的一紙合約。
自見到卿澤哥哥之後,我才意識到,我錯了,我全都錯了。
千不該,萬不該,為了見他一面而和王爺簽署條約。
他很絕情,絕到...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和他一樣,絕情到底。
公主大婚,很隆重,也很熱鬧,可在我看來,就是一把把無情的刀,一刀一刀的坎在我的心上,再把我的皮肉,毫不留情的一片片給割下來。
很疼,疼到我沒了情緒,疼到我,面上沒有一絲面容,看着他身穿大紅直襟長袍,身束銀月金陽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鑲嵌入一塊質極佳的墨玉。
滿頭的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束着,黃金鍛造的束冠與插簪,添了一絲氣概,額前的幾縷髮絲被風吹的有些零散,和那一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着,顯得頗為輕盈。
而公主...且不用說,也明白,定是極美...
流光溢彩,珠光寶玉之嫁衣,衣上的孔雀羽毛,每一根都是珠光蘊麗的色澤。
太陽所折射下來的光線,給它們炫出了不同的光彩,似披了一件用七彩絲縫製的衣裳,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每個女孩,最美的時刻,不過四喜,二禮。
弄璋,弄瓦,彌月,豆蔻之喜,及笄,嘉禮之禮。
公主,自是嘉禮。
可以用一詞多義,來所描述。
公主大婚晚辰,星滿布,月爬空,微微冷,我坐在床邊,望着明月,不時,淚落下。
我恨他,卻也放不下他。
當年的海誓山盟,生死相依,白頭之約,全在這一刻,忘的一乾二淨,董卿澤,你真的要做的那麼絕情?
“奴婢允兒,參見靖王妃。”婢女跪在孟菲兒身後,畢恭畢敬的低着頭,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有什麼事嗎?”一副生無可戀。
“奉靖王之命,來請王妃去永德宮兌現承諾。”
承諾?!她不說,我到給忘了。
長呼一口氣,娓娓道來:“要來的!遲早要來,既然許下,我絕不會推脫,走吧!”
隨宮婢的指引,走過一宮七苑,在這皇宮的巷子裏,繞過幾個彎,終到永德宮外,正猶豫要不要踏進去,身旁的宮婢提醒道:“王妃,不要讓王爺等久了。”
白了她一眼,準備抬腳,下一瞬間,被人猛地拉回,便投入了他人的懷抱。
這個懷抱很熟悉,是我曾經夢想的。
不用猜,不用問,就是卿澤哥哥。
我記得他的懷抱,很溫柔,很舒適,讓人星空物語,且雲夢不斷。
當初,我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個懷抱,才和他走在一起。
只是天宮不做美,豆蔻梢頭二月初,就被送進了王爺府,從此便於董郎是路人。
不...這裏是皇宮,眼線極多,我不能與他這般,否則...難逃眾人悠悠之口,拾柴火焰高,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有幾百張口,也說不清。
用力推開他,憤怒的給他一個耳光。
其聲...在幽靜的巷子裏,幽幽空谷許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