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終是別離
“連師尊那般驚才絕艷，縱橫千古的存在，尚且無法成功。難道我隨便遇到的一位少年就可以做到？”虛影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也許，師尊當年的猜想是錯的，那一步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師尊從來都沒有出錯過。假使那一步存在的話，難道說我們都走錯了路？”
“罷了，罷了。”虛影又是嘆息，感慨道，“如今我已是殘魂一縷，偶得傳人，將道統傳下，不負當年師尊教導之恩，已是耗盡全力。至於其他之事。管不了，便不去想了！”
話畢，虛影又是恢復到了當初那股雲淡風輕的洒脫姿態。看着葉默在一點點恢復，他的模樣也越發輕鬆，彷彿是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此刻在光罩之內的葉默，正在靜養。九道雷霆已經是降下完畢，頭頂上的烏雲早就散去，但他的身軀卻已經接近朽壞。
不過那枚丹藥果真功效非凡，葉默原本焦枯的肉身，在其滋養之下，逐漸恢復過來，似是枯木逢春，神異無比。
就在葉默焦枯的身體，即將恢復完畢之時，一道有些異樣的聲音響起，瞬間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嘩啦啦——”
葉默的身體在瞬間“四分五裂”，那些枯壞的皮膚，焦死的血肉，混合著破碎的衣物，全都是掉落下來。而葉默本人卻是宛如新生一般，比之前更加強大！
這意味着葉默的身體迎來一次新的變化，而這也是葉默極為重要的一次蛻變！
“褪去老殼，迎來新軀！”虛影看着葉默的變化，一臉欣慰，“以生死為考驗，退一步萬丈深淵，進一步天空海闊，這才是真正的修鍊之道！”
葉默的新軀，渾身赤裸，肌膚盈澤，古銅色象徵著旺盛的精力和生機，代表着葉默的一種新生。
忽然間，葉默的新軀之上，莫名出現了一道道若隱若現的電弧，將他的新軀護在其中。
“這是——”虛影定睛一看，有些驚訝，“看來，這小傢伙真是帶給了我不少驚喜！這次天雷淬鍊，不光是讓他的身體得到淬鍊，並且讓他的身體也帶有一定的雷霆之力。雖說現在還很微弱，但假以時日，等到他真正修鍊到高深境界，雷霆之力也會隨之增強，到時威力不容小覷！”
過了一會之後，葉默終於是醒了過來，但看到身上的變化，一臉尷尬。
虛影探出手，收了那道光罩，而後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身衣服，丟給葉默，“穿上它，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葉默點了點頭，抖了抖身子，然後快速穿上了那身衣服。
一身淡青衣衫，極為合身，葉默穿上之後，健碩身軀，顯出了一種異樣的韻味。
葉默從高台之上一舉躍下，盡顯英武之氣，隨後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身體不同之前。
“新的身軀覺得如何？”
一句話把葉默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新軀’？”
“呵呵。”虛影一臉笑意，接著說道，“你在通過九道雷霆的考驗之後，身體接近崩潰，不過身體得到丹藥修復，褪去老殼，煥發生機，猶如新生之軀！”
葉默聽着目瞪口呆，覺得不可思議，隨後又釋然。
“我大限將至，也沒時間給你細講修鍊之事。”不顧葉默一臉驚奇，虛影突然說道，“盤膝坐好，我將修鍊經驗灌輸給你！”
說罷，葉默只得壓住疑惑，盤膝坐好。虛影來到葉默身前，探出一根手指，直指葉默的眉心，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一縷清涼的水流，進入到他的腦海。
此刻，葉默才看到了虛影臉龐的真正模樣。
劍眉星目，面容如玉，盛年之姿，僅僅一眼，便是給人深刻印象，似乎與天合一，與自然共鳴，格外親切，格外和諧。
“好了，我已經將我的修鍊經驗烙入你的腦海中。”虛影收回了力量，“不過在今後的修鍊過程中，你要多多親身感受，牢記一點，盡信書不如無書！”
“是，前輩！”葉默點了點頭。
“算起來，你也算是正式通過了我的考驗，所以你應該喊我一聲‘師父’！”虛影忽然正色說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葉默也是頗為懂禮。
“乖徒兒。”虛影欣慰一笑，而後輕輕扶起葉默，“為師不光把修鍊經驗傳授給了你，還在你的腦海中留下了一門功法。等到你正式踏足修鍊后，方可解開封印，進行修鍊！”
“呃——正式踏足？”葉默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隨後他的腦海中，卻是出現了一段記憶，立刻為他解惑。
片刻后，葉默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沒有感悟到元力。”
“不錯！”虛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還有兩次雷劫，時間宜早不宜晚。雖然為師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不過丹藥已徹底化入你的身體，想來問題不大！”
“嗯，徒兒謹記！”葉默點了點頭，此時他的腦海多了一股繁雜的記憶。
“此為青虹劍，隨我征戰一生的佩劍！”虛影隨意一招手，青劍立時浮到了他的手上，再度摩挲着青劍，目光有些深長意味，“劍靈被毀，但畢竟是神料所鑄，威力在。不過我在上面設下封印。等到你達到到一定境界之後，才能發揮真正威力。”
“如果有一天，你的實力足夠，我希望你可以重塑劍靈，再現它的真正威力！”
話音一落，青劍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錚錚而鳴，虛影也是一陣落寞。不過僅僅片刻，他便將青劍拋給了葉默，一臉決然說道，“為師身無長物，此劍贈你。望你劍道能有所成就，不負為師期望！”
聽到虛影近乎遺言般的語氣，葉默不由得鼻尖一酸，眼淚在打轉，卻遲遲沒有落下，“是，徒兒——徒兒定不負師父教誨！”
“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虛影像是心事已了，鬆了一口氣，“徒兒，為師這就送你出去。”
“此一別，當是陰陽為界，天人永隔！”
“師父，我——”雖然強撐着不想哭泣，但葉默最後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要悲傷，不要哭泣。須知萬物興衰有道，生死有常循理，亘古如此，何人可免？”虛影倒是相當洒脫，對於這一切全然不在意。
“走吧，走吧，不要回頭。為師第一道命令，也是最後一條命令——離開此地之後，不許回來。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切記切記！”
“是——是，師父！”葉默點了點頭，但卻難掩一臉哀意。
“走吧，走吧！”虛影立時揮了揮手，一道光幕之門浮現，直接將葉默籠罩其中。不過在葉默即將離去的剎那，那虛影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傳音道，“為師當年的大仇人，雖然生死不明，但活着的可能性極大，徒兒多加小心！”
“徒兒知——”話還沒說完，葉默便是已經徹底離開了此地。
“一切終於結束！”虛影忽然滿意一笑，不過臉龐上卻掛着幾滴晶瑩，而後化為一道流光，沒入到了高台上的身軀之上。
那虛影沒入之後，一股奇異的力量散發而出，空間仿若撕裂一般，吞噬掉了連帶着身軀之內所有的東西。
眨眼間，此地也灰飛煙滅，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