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主使者（下）
第800章主使者（下）
“令總……”郝傑然突然驚愕着，他可算清醒過來，他抬頭看着我們，我們正目送着盛龍離開，也朝着盛龍揮手道別。
好了，事情都差不多了，現在該推算一下，郝傑然的主使者究竟是誰了。
如果郝傑然本身性格不是如此，而是之後發生巨大改變的，大多是內在性格爆發或者是被人給洗腦了，焦慮總會讓人失去理智，如說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在學校裏面佈置好棋子，那他見我的時候，就如同那天在雙蛇組據點時一副德性。
但他初次見面的時候，沒有對我表現是過多的不滿，特別是在不久元旦晚會籌備的那會，我碰見他也沒見着他有多情緒崩潰，怎麼這人說崩就崩了呢……
那不是郝傑然從一開始策劃的話，那得是另一個人先給他買兵買將，最後還直接把令牌交給到郝傑然手裏，郝傑然這高傲的性格也不算是會直接要別人給的好處，不然他那奇怪的服裝公司早就崛地而起。
這不願聽別人意見，自行自立的人，怎麼會……
真如我想的，洗腦嗎？
讓他對我的認知重新瓦解再拼裝，又能完美無缺的，誰對我這麼了如指掌呢？又是林菲霜嗎？！
林家那邊當然會了解我多一點，畢竟幾乎想要置我於死地的程度。
那麼郝傑然……
算了算了，這傢伙張不開嘴說點實話，我都沒法知道真相。
姚可纓又提前給他判定了“死刑”，我還打算利用一下他對姚可纓的那種奇妙感情，用來當做套話口。
“先坐吧。”我跟陳毅浩打了個眼色。
陳毅浩點點頭，拿了剪刀把郝傑然手腕上綁着的扎帶剪掉，拉着他的人往沙發上坐，又給他泡了杯熱茶。
方才被他撞了一下之前好不容易退散掉的淤青，現在又腫了。
這幾天說話又得含糊……
“狐狸，這下得說點什麼吧？”陳毅浩抬眼看着我。
我坐在郝傑然的對面，手抓着茶杯杯口邊就起來，喝了一口熱茶之後放了下來，“郝傑然，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這裏又沒有外人了。”
郝傑然沒有說話，他雙手捧着茶杯在取暖，眼睛盯着別處，顯得不自在。
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現在話都沒幾句。
那麼多人盯着他，倒是脾氣上來，少了人就安安靜靜的，這不是在逗我嗎？不過也好，免得大吵大鬧着，害我耳朵不的清靜。
“郝傑然，你直接告訴我們吧。”陳毅浩在我旁邊坐下來，他有些擔憂地看着郝傑然，“要是說不出話，寫下來？”
“……”我一聲不吭地盯着郝傑然看，他縮手縮腳的，跟剛才的表現完全不一樣，是冷靜下來嗎？還是看破了現實？
姚可纓坐在我的辦公椅上背對着這邊，應該是在玩手機吧，接下來也沒有她出場的戲份了……
“郝傑然，如果是被威脅的話……”
“威脅？”郝傑然冷笑了兩聲，“老子是那種很容易就被人威脅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郝傑然抬起頭看着我，他右邊那塊腫起來的淤青，還有他那凌亂的頭髮，身上都是髒兮兮的，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表情開始慢慢扭成一塊。
“難道不是……”
“誰會想到被人拿着家產威脅嗚嗚嗚我只不過是個打工的！”郝傑然說著說著大哭了起來，眼淚豆大般從眼眶裏面奪眶而出，他低頭看着自己緊握着的拳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自己手背上，“都怪那個姓陳了，跟那個奇怪的女人說了什麼話，不跟他們就都罵我嗚嗚嗚！！”
等一下等一下！！怎麼就嗷嗷大哭了呢！
我也沒逼問你什麼話啊……我發出來的都是和藹可親的提問……
“冷靜一點郝傑然。”陳毅浩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你閉嘴！你這個整天在別人旁邊混日子的傢伙！”郝傑然反倒是對着陳毅浩大哭大喊。
“現在我們在你一個線上了，你可以放心地告訴我。”我有些勉強地擠着笑。
“特別是你，你這個狐狸奸詐無比，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語氣跟你說話！！你還要是個總裁，同樣是總裁嗚嗚嗚！！”郝傑然說話的時候，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喝一下茶冷靜一下？”陳毅浩試探性地提問。
“你們都是壞人！沒一個好心的！！”郝傑然突然大哭着起來。
大概過了兩分鐘左右，他的情緒平穩了不少，我和陳毅浩才鬆了一口氣。
沒料到郝傑然會在大哭大叫着的，還以為他是那種鐵漢柔情一樣憋着的男生，沒想到直接情緒崩潰哇哇大哭了。
那就更難猜想了，郝傑然究竟是演技好，還是剛才哭的是他本來的樣子。
“郝傑然，你直接說吧，現在也只有我們幾個。”
郝傑然他抬頭看了四周，又把我們在場的三個人都看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他有些擔憂地看着我，“我能說嗎？”
“你說吧，這裏沒有別的東西。”我用手臂碰了一下陳毅浩，陳毅浩點點頭，跑去把門給鎖上，“好了說吧。”
“對方的Nexus的老總林菲霜是我們的大老闆，我雖說是陳緯鉞旗下的公司，但陳緯鉞大多意見都是聽從那個叫林菲霜的女人，我不遵從他們的指示就會……”
“那你方才對我情緒這麼激動是？”
“……”郝傑然好像心情變好了些許，他沒有剛才的情緒緊張，“他們說你挪用公款來吃喝玩樂，甚至還把其餘公司的投資當作自己的消費，我越聽越氣憤，畢竟我也是底層公司小心起步的，突然見着你有一些不服。”
“原來還有這種操作，那我以後吃不上飯還能這樣。”我點了點頭。
“喂。”陳毅浩提醒着我。
“還有呢？”
“那個女老闆說了，她本來對你一往情深的，但是你花心你跑了，甚至還欺騙了姚小姐，我一氣之下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郝傑然嘆了一口氣，“他們說只要我在學校裏面搞破壞，就不會把我的資產給撤資，也會給我留個位置。”
“是的，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姚可纓把辦公椅轉了回來，她起身走到我邊上，坐在了我的沙發扶手上，“但事出有因，我只能告訴你，你被騙了。”
“被騙了？”郝傑然瞪大雙眼，不可思議般地看着姚可纓，“不可能，他們都給我看過證據的。”他憤怒地再看向了我。
“令總不是花心，他只是單純的糊塗，誰會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被美女給勾引住，而這個美女又是蛇蠍心腸的綠茶。”
“我……”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那會我的心路歷程簡直堪比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車，也說不出什麼形容詞來表述一下，“那你現在是被洗腦了嗎？”
“洗腦？”郝傑然冷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老子會被他們這些低端操作洗腦？要不是他們有利益給我，我才不會跟他們合作。”
這……好像是本來的郝傑然就是這樣樣子的吧？我應該沒有記錯。
“但你還是被他們給騙了。”陳毅浩直接發出技能打斷了郝傑然。
郝傑然愣了一下，他眼眶又重新濕潤了起來，他小聲地說著：“要不是他們罵我威脅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其實不是你自己自願的，是你被強迫被威脅的。”我打斷了郝傑然的哭腔，為了避免他接下來五分鐘一邊大哭一邊罵人，我還是打斷他比較好，“就是說是林菲霜在背後操控了……”我抬眼看了一下姚可纓。
姚可纓點了點頭，“你的猜想起碼是繞着這個人進行，郝傑然的猜想倒是錯了一半。”
“……”其實這個話，可以不用說出來，我也明白的。
“事情既然都到這裏了，我們也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姚可纓直接把話題截斷，“接下來就沒你什麼事情了。”
你剛才又把別人情緒弄崩潰，現在又是你在趕別人走，人家剛才還在大哭呢，你這也太狠了點。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我表情變得嚴肅，“你現在的公司已經徹底被陳緯鉞拋棄了，Nexus已經不會出資去幫你推出新產品，而你推出的新產品也不會出現在Nexus的新雜誌上。”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令總，雖然我被林總給騙了，好歹也是給我們公司一線生機的。”
“那你的一線生機給你的公司帶來多大的好處，還在三十六線的普通淘寶店賣衣服，每件衣服月銷量只有一件嗎？”
我可是對我新出現的敵人都調查過一遍，郝傑然的服裝公司已經對不上時代的潮流，最多也是年輕人想給三伯六姨買衣服送送的保暖，前因服裝出來的產品，最多也符合四五十歲大姨大伯們的審美，招來的模特還不是專業的。
他可想着要創新，但方法總是不對勁。
設計出來的POLO衫太過時，沒人喜歡上，目前主要趨勢還是年輕一輩為主要消費人群。
“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議。”我抬眸看着他，“希望你帶着你的負資產一起跳槽到Yuri這邊。”
Yuri旗下有兩家公司是專做三十歲男性服裝，要是郝傑然收斂一下他的高傲，跟他們多交流合作，應該會和這兩家公司形成“三足鼎立”的狀態。
“負資產？”郝傑然驚訝地看着我。
“你不知道嗎？前因已經破產了，投資的項目沒有一個往上走的，全部都跌入谷底，你已經被騙了，成為了Nexus調動股市經濟的其中一枚棋子。”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讓自己身體暖和些許。
“可是我的公司還在……”
“還在正常運營對吧？”姚可纓站起身來走到郝傑然身旁，“因為你在藉著Nexus的錢在運營啊，你是在簽合同的時候沒看清楚吧，你已經被陳緯鉞和林菲霜給利用了，你現在要麼就是直接選擇違約金，要麼就是一直保持這樣，一直保持到你欠款上億。”
“……”郝傑然剛才驚慌失措的表情再一次浮現在臉上，他擔憂地看着我，又抬頭看了一眼姚可纓，“不是的吧……我簽署的時候……”
“你是完全沒看吧？”陳毅浩問着，“你肯定被他們給說服了，連看都不看就簽名，你的信任度在他們看來就是他們操控你的一個武器。”陳毅浩握着茶壺，往我的茶杯裏面添茶。
這雲裏霧裏的在幹活，是真不當最下層公司是人了，他們想要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讓令狐本家破產，還是讓整個市場都陷入崩塌。
“告訴我，你再不把……”
“我告訴你，Nexus背後有唐氏集團在撐腰，其餘的我不清楚，應該不止一個。”郝傑然嘆了一口氣，“我也認了，我回去就看看公司里的運營額是不是被動了手腳，我一直那麼信任他們……”他右手緊緊地握拳，把不甘都擠在拳頭裏。
唐氏集團？！
我整個人都震住了，唐氏集團不就是富翁唐二郎手下的財團嗎？令狐家跟他也沒多大仇，我小的時候他們不也經常來家裏拜訪着嗎，怎麼會跟我們家結下仇，不對，這不對……
唐子桑在我小的時候來我家，執意要把我家那顆樹給砍了，換了風水，那時候唐子桑比我大上三四歲，她難道是在幫我們家？！
風水這個我倒是不信，可是唐子桑……
“狐狸，就算知道其中一個，對我們也是麻煩的。”姚可纓看着我，她神情認真，沒有過多的猶豫，是決定了即將要上戰場一樣。
“林菲霜他們喜歡拿人當擋箭牌……”我嘆了一口氣，“郝傑然，就算你是被騙，但學校的處分還是要下來的，等開學了，我再把處分條發給你吧。”
“開學……”郝傑然驚訝地看着我，“令總，你不現在就……”
“現在給你確實是一個消滅敵人的好機會，但你也是被蒙在鼓裏的人，你也把有用的情報作為了交換條件，我可以放你走，之後不要再在學校裏面惹事就好。”
郝傑然站起身來，朝着我深深一鞠躬，“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會長……”他說話聲音也有些哽咽着，能感覺得到他的心情。
那種迷茫里彷彿能夠重新找到光亮的心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