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是放牛娃

第1章我是放牛娃

第1章我是放牛娃

龍翼特種大隊隊長陳飛揚手中的尖刀挑斷了最後一根紅色導線,炸彈定時器定格在了03,沒有爆炸,他長吁了一口氣。

“砰!”

一聲重響,聲音很特別,他知道這是雷明頓重型狙擊步槍射出來的子彈,而子彈的目標就是他本人,或者是這個定時炸彈。

“轟!”

一聲巨響,紅黃色的火電光突然爆起,巨大的烈焰瞬間就把陳飛揚吞沒,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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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揚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陽光很強烈,刺的他睜不開眼睛,手捂着眼睛,他就坐了起來,手搭涼蓬眯着眼睛四處看了看。

這是一處山坡,周圍全是一望無邊的座座大山,近處蔥綠,遠處朦朧。離他不遠處,有三頭黃牛正在低頭吃着青草,津津有味兒,很好吃的樣子。

陳飛揚咂咂嘴,嘴裏乾巴巴的,沒有一點兒口水,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地上放着一根棗木把子的皮鞭,鞭稍長達兩米,破爛的小褂子的口袋裏,卻裝着一堆紅棗大小的石頭。

陳飛揚正在納悶石頭的用途,不遠處灰影一閃,抬頭看時,一隻灰色的野兔就已經竄到了幾十米開外。他想也沒想,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石頭就向著野兔扔了過去。

速度快,力道猛,而他扔的那個點,也正是野兔下一刻即將奔跑到的位置。

叭!

一聲響處,石頭和野兔撞擊在了一起,野兔翻了幾個滾兒,倒在草地上就不動了。

陳飛揚這才明白,口袋裏的石頭還有這個用處。

他跑了過去,抓着野兔的長耳朵,就把兔子給掂了起來。

野兔的頭部被石頭打中,血窟窿還正在往外冒着血。

正好肚子餓着呢,就把這隻兔子烤熟了吃。

可是,陳飛揚找遍全身,也沒有找到他的刀子。

“娃!還在那裏弄啥呢?回家吃飯了。”這時從一座小山包後面轉出來一個老頭子,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子,正衝著他招手。

“哎!”陳飛揚答應了一聲,衝著老頭子招了招手。

老頭子一轉身,就消失在了小山包後面。

陳飛揚揮起手中鞭,驅趕着三頭黃牛,手裏掂着死兔子,向著老頭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過了那個小山包,陳飛揚才看見了一個小山村。

這是陳家村,也就一百多戶人家,靠山吃山,在山上打獵放牛種一些靠天收的小米玉米之類的農作物為生。

陳飛揚趕着牛來到村口,那個老頭子還等在那裏,和老頭子站在一起的,還有一個戴着八路軍帽子,卻穿着一身老百姓的便裝的中年人,一把大肚盒子捌在腰裏。

“娃,叫侯隊長,以後,你就跟着他,去打小鬼子,你是咱們老陳家的最後一個男娃了,一定要給咱老陳家爭氣。”老頭子說著,眼裏擠出來幾滴渾濁的老淚。

“侯隊長,能給我發槍嗎?”陳飛揚一聽,要去打鬼子,心裏高興的跟喝了蜜糖一樣。上輩子死的冤枉,被炸彈給炸死了,這輩子要多殺鬼子,才能賺回本兒。

“娃,你不害怕?”侯隊長看着陳飛揚發光的眼睛,心裏也是一陣的欣喜,這小子膽子大,是個當兵的好種。

“當兵不害怕,害怕不當兵。殺鬼子是我最高興做的事情。”陳飛揚喜笑顏開,眉飛色舞的。

侯隊長也被他說樂了。

“老爹,你家娃真是個當兵的好種,以後就跟着我了,你老放心就是了。”侯隊長衝著老頭子說。

“啥放心不放心的,不打跑了小鬼子,我們就沒有好日子過,那就跟你走吧。”老頭子很不舍的從陳飛揚的手裏接過了棗木把鞭子,趕着三頭牛,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兔子!”陳飛揚衝著老頭子喊了一嗓子。

老頭子就跟沒有聽見一樣,心裏面想着,一隻兔子,就留給娃吃吧,家裏也沒有啥東西給娃當乾糧的。

陳飛揚看着老頭子的背影,悲兮兮的,想說點兒啥,卻又不知道老頭是到底是他的什麼人,正想着的時候,老頭子和牛一起就消失在村子裏的一個拐彎處,沒有了影子。

侯隊長在陳飛揚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說:“娃,走,去見見你的新戰友。”

“哎!”陳飛揚答應着,就跟着侯隊長向前另外一座山頭走去。

一連爬了五門個山頭,才來到一座破山神廟前,廟前有個年輕的男人,也是老百姓的穿着,衣服補丁落補丁的,手裏卻拿着一支老土槍。

“隊長!”年輕男人見到侯隊長,趕緊向他敬禮。

“娃,這是二黑,叫哥。”侯隊長笑着說。

“二黑哥。”陳飛揚咧嘴一笑,說。

“娃,真乖,多大了,叫啥名字呀。”二黑伸出手來,摸着陳飛揚的頭。

“我叫陳飛揚,我就這麼大。”陳飛揚大聲地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心裏還多少有些鬱悶。

“哈哈哈。”侯隊長和二黑一聽都笑了。

進得廟裏,還有十幾個手持土槍,還有梭標的,衣服也更雜,都是一些土裏土氣的老百姓,不過,年紀都不大,二十上下歲,就數侯隊長年紀最大了。

“娃的大號叫陳飛揚,很霸氣的名字。”侯隊長笑着說。

侯隊長一一把這些人給陳飛揚介紹了,這是老萬,那是大猛二猛,這是二杆子,那是牛根子,一會兒的功夫,陳飛揚就把所有人的名字和長相記在了心裏,博文強記,是陳飛揚的其中一個特長。

“老萬,娃就先跟着你,把你的本事都教給他,不要保留,打鬼子用的上。”侯隊長把陳飛揚拉到了老萬跟前。

老萬一點兒也不老,而且,年齡比侯隊長還小着兩三歲,只是因為他是跟着侯隊長一起來的,其他的人都是他們後來發展的。老萬的腰間捌着一支三八大蓋的刺刀,陳飛揚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有見到三八大蓋,讓他有些失落。

“是,隊長。”老萬答應的相當乾脆利落。

侯隊長說完,就轉身走出了山神廟,並沒有再跟陳飛揚多說一句話。

老萬仔細看了看陳飛揚,說:“陳家村的?”

“嗯。”陳飛揚嗯了一聲。

“多大了?”

“你看我像多大了?”

“也就十六七吧,超不過十八,臉上的白毛還沒有褪呢。”

“那就算是吧。”

老萬對陳飛揚的回答有些不滿,什麼叫就算是吧。

“你手裏的兔子,是怎麼回事?”老萬耷拉着眼皮,看着陳飛揚的左手裏一直掂到現在的兔子,問道。

“下午晌在山上放牛,自己打的。”陳飛揚很自豪地說。

“用啥打的?你還有槍?”老萬一聽,就來了勁兒。

旁邊的人一聽老萬的話,也都馬上圍攏了過來。他們倒想要看看,這個才十六七的娃有着怎樣的本事。

“我沒有槍,我用的是這個。”陳飛揚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核桃大小的石頭來。

“嗯?”老萬和其他的十幾個游擊隊的隊員們都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地看着陳飛揚這個小小的放牛娃身上。

“娃,你唬呀?”老萬第一個不相信。

“是,有點兒吹牛皮,這才多大,就敢這麼吹。”牛根子也搖了搖頭,一臉的鄙夷。

“嗯,我信,是娃扔石頭打的。”二杆子卻說,他一臉嚴肅地看着陳飛揚。

“二杆子,也就是你這個二杆子貨才相信一個放牛娃的話。”大猛瞪了二杆子一眼。

“---”陳飛揚很無語,這些人咋就頭髮不長,見識卻如此之短呀。

“二杆子,這隻兔子給你,交給伙房,燉肉吃。”陳飛揚說,把手中的野兔遞給二杆子。他並不想辯解,沒有意思。

“好哩。”二杆子接兔在手,嘴裏流着口水,就一溜煙地直奔山神廟後面的伙房而去。

眾人看着二杆子跑的沒有了人影,才又轉過頭來,看着陳飛揚。

“娃,你還會啥?”老萬看着陳飛揚,又說。

“老萬,你們也別問了,我啥也不會,就會吹牛皮,因為我就是個放牛娃。”陳飛揚沒好氣的說。這些人真特么的有些欠揍,說實話都不相信,還有什麼好說的。

“喲,來脾氣了。這小娃有個性,是個犟種子貨。”老萬一聽,轉圈看了看眾人,笑着說。

“娃,看你是個有脾氣的娃,會放槍不?不會放的話,我教你。”老萬笑着說。

“就你那老土槍,我還真的不稀罕。”一聽這話,陳飛揚把小臉一仰,眼望着山神廟的屋頂,看着樑上的那一窩燕子。

一隻燕子,噗,屙下一團白屎,掉在了陳飛揚的鼻子上。陳飛揚並不生氣,手指一抹,就彈了出去,把手指往衣服上一蹭完事。

“二猛,把老子硬貨拿來,讓這二貨的娃見識見識。”老萬有些生氣了,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是!”二猛高聲答應着,就衝到了老萬床鋪子跟前,一陣翻找,就把一支還包着油布的三八大蓋給提了過來。

老萬接槍在手,三下兩下就把油布給扒了個精光,一支八成新的三八大蓋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沒有刺刀,

“娃,見過沒?”

“鬼子的三八大蓋,你們還有這槍?”陳飛揚一看三八大蓋,眼睛也是一亮。

“噢?你這娃,不簡單呀,這槍你見過?”老萬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因為從陳飛揚的話里聽出來,這娃對三八大蓋並不陌生。

“見過,沒用過,不知道好用不好用?”陳飛揚說道。

老萬他們一聽,一個個差點兒沒有把鼻子給氣歪了,現在最好的槍就是這三八大蓋了,還特么的說好不好用。

“娃,咱可說好了,你也別在這裏吹牛皮,如果你能把這支三八大蓋給放響了,我老萬就做主,槍歸你了。”老萬瞅着陳飛揚,一下子就把他給逼上了絕路。老萬不相信,這小子還真的成了精不成。

別的游擊隊員一隊,都急紅了眼睛。心裏罵道,老萬你個傻二貨,缺心眼子,怎麼就能把這麼好的槍拱手送人呢?

“不行!”二猛大喊一聲,就不願意了,“把槍放響那太容易了,得打個東西啥的。”

“就是,得有個賭頭兒,不能太便宜了這娃。”大猛也趕緊着說,給他的兄弟捧捧場。

二杆子此時早就從廟後面的伙房回來了,看到這個陣勢,就說:“嗯,我看這娃是個茬子,這三八大蓋放在他手裏,比放在老萬手裏強多了,最少能多打死幾百個鬼子。”

“二杆子,看我一會兒閑了,咋給你鬆鬆皮子。”老萬一聽,咬牙切齒地說。現在正在跟陳飛揚較勁兒,真的是沒有功夫搭理二杆子。

而二杆子一聽,早就跑到了廟門口,衝著老萬傻笑,或者是在笑老萬傻。

“走,外面地方寬綽,讓娃放一槍,看看娃的招子亮不亮。”老萬把大手一揮,手裏拿着三八大蓋就往外走,此時的他,還真捨不得把槍讓陳飛揚拿着。

“這娃還人不大,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牛根子繼續在旁邊煽底火,唯恐天下不亂。他壓根兒就不相信,一個十六七歲連槍杆子也沒有摸過的娃,會使三八大蓋打東打西的。

眾人呼呼啦啦地就往外面走,湊熱鬧是他們的一大愛好。侯隊長走了,是去領任務去了,他們也只能閑獃著發慌。

廟外是一片空地,比較平坦,也算是個小廣場,方圓二十多米的樣子,廣場下面就連着下山的小路。老萬看着前方,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正在尋找什麼目標。

正在這時,一隻黑白相間的喜鵲被眾人從一棵樹上驚飛,正在向遠處飛去。

“老萬,就讓娃打下那隻喜鵲吧。”二猛高聲叫了起來。

“娃,拿着槍,槍里有三發子彈,把喜鵲打下來,槍就是你的了。”老萬也不含糊地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陳飛揚能一槍打下喜鵲,所以,給了他三次機會。不過,就是這三顆子彈,老萬也是很心疼的。

陳飛揚也不答話,從老萬的手裏接過槍來,一看,槍尾還在右邊打着,保險還沒有打開。他打開保險,向前推動槍尾,轉到左邊,槍處於待擊髮狀態。

左手持槍,右手拉動槍栓,叭叭,頂上了一顆子彈,抬起槍口,眼睛看着空中高飛的喜鵲,也不瞄準,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處,正在空中飛行的喜鵲身體一顫,雙翅停擺,身體停止向前飛行,從空中直上直下地就摔了下來,掉在了不遠處的山坡的草地上面。

“打中了!打中了!”二杆子一邊高聲叫着,一邊沖向了喜鵲掉落的位置,像一頭快樂的野豬。

“我打的是喜鵲的頭。”就在眾人都在看向二杆子奔跑而去的身影時,陳飛揚突然說了一句。

老萬帶頭的眾人臉上驚訝還沒有退去,聽到了陳飛揚這句話,更是以看妖怪的眼神看着他。

二杆子奔跑的速度那是相當的快,一來一回,也就吸一袋煙的功夫。

“二杆子,打哪了?”老萬很不心甘地問。

“頭,打頭了。”二杆子很高興地說,把喜鵲遞給了老萬,眾人都圍了過來看時,子彈是從喜鵲頭的左側下方打進去,從右側上方穿出去,頭被子彈打了個對穿。這也是三八大蓋最典型的傑作,貫穿傷。

“老萬,這娃是妖怪變的,認栽吧?”牛根子一臉的茫然,看了看陳飛揚,又看了看老萬。

“老萬,我看這娃是蒙的,瞎貓碰上了個死耗子。”二猛還有些不服氣,他早就想要老萬手裏的這支三八大蓋,而一直未能如願,沒有想到,陳飛揚今天剛來,就把他的心頭肉給剜走了,這怎麼能行呢?

“娃說了,他打的是喜鵲的頭。”老萬心服口服,他是絕對不會賴賬的。

“這,---”二猛還想說什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總不能這麼大的人了跟一個孩子打賭輸了還輸不起吧。

“娃,你叫啥?”老萬看着陳飛揚,心裏是又疼又高興。疼的是槍輸給這個娃了,高興的是,這娃的槍法如此神奇,以後打鬼子那可是把好手。他想好好地記住陳飛揚的名字。

“我叫陳飛揚。”陳飛揚再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本來他不想說的,因為剛才侯隊長在的時候,他已經報過了自己的大號,很顯然這些貨根本就沒有想要記住他的名字。

“陳飛揚,好名字,陳飛揚。”老萬的嘴裏嘀咕着說,老萬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不只是老萬,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守把在廟門口的二黑,都對陳飛揚刮目相看了,陳飛揚的名字在他們的心裏面紮下了根。

因為直到現在,他們大部分人連侯隊長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管叫他侯隊長。

侯隊長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山神廟的。

侯隊長一回到山神廟,就把所有的人招集了起來,圍攏在山神廟的供桌周圍。

“同志們,上級給我們任務了,我們的人手卻很少,任務很艱巨,能不能完成任務?”

“能!”游擊隊員們異口同聲地說。

陳飛揚沒有吭氣,因為侯隊長還啥都沒有說呢。就說能完成,這不是瞎扯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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