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大婚之前
之前聽封奕說,此人雖不能言語,口技卻是了得,蘇苒想,他應該已是見過這個少年了吧,應該是由他許可後方送來此處。所以蘇苒也不再打算詢問些什麼,不過這名字還是要知道的。
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失語的主要原因大都是因為自小聽力喪失,因為聽不到聲音,就不能學習發音,可蘇苒看這人聽力明顯無礙,心想不知是為何不能言語。
莫非是後天聲帶受損?蘇苒又想。
不過一般單純的聲帶原因是比較少見的,大多數失語人是因為耳朵聽不見,這樣也聽不到自己說的話,久而久之就自己也不會說話了。
“你聽力無損,為何不能言語?可是幼時身體受過什麼傷害?”
聽到蘇苒如此說,黑臉少年更加為難起來,顯然沒有想到這仙人似的小姐為何糾結於此,他張了張嘴試着發出聲音,然後向往常無數次一樣,小苒她又垂頭喪氣起來。
看見他那灰心喪氣的模樣,蘇苒便明白過來,是自己過於刨根問底了。不過他不能說話,也不知他的名字啊!
“你可識字?”蘇苒想既然聽力無損,說不定也曾習過字。
果然,只見那黑臉少年先是搖了搖頭,后又似乎想起什麼,猶豫了一下,方點點頭。
“寫一下你的名字。”蘇苒示意含黛去拿紙筆。
大?
蘇苒疑惑的看着紙上的一個“大”字,那字雖然比劃簡單,卻也被他寫的歪歪扭扭,不過倒是可以辨認。
“你叫阿大?”蘇苒問。
少年的眼睛異常明亮,不知是沒想到自己寫對了名字,還是沒想到蘇苒竟能認出那字,他如小雞琢米一般歡快得點了點頭,竟還露出一絲靦腆的微笑。
蘇苒想,或許當初給他取這名字之人就是為了今日這情形也說不準,如果沒猜錯得話,他應該也只會寫這一個字。
蘇苒沒有再問,讓含黛給他安排休息,又交待聽琴先想辦法給他找些合適的衣服。畢竟現在每日都在趕路,置辦也來不及。
有了這兩個小東西以後,蘇苒一路上更是多了些樂趣,蘇苒有時會把它們放出籠子,有了阿大的隨行,便不怕它們會“遠走高飛”。阿大的口技確實了得,學起鳥叫聲來甚至比那鳥兒們的叫聲還要婉轉動聽,蘇苒有時候覺得阿大是不是通鳥語,小玉和阿音不願離去定是因為對阿大的口技心服口服,自願臣服在阿大腳下。
兩個小東西最終的名字還是叫小玉和阿音,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後來取了許多名字,蘇苒都覺得不是很合心意。好不容易取了個招財和進寶兩個名字,則被簡玄煜他們全票否決,就像傅黎軒所說的,這名字簡直就是侮辱了那美妙動人的叫聲。
蘇苒想說你懂個屁,那叫大俗便是大雅。蘇苒本來想爭取阿大的意見,後來發現他確實只能寫出一個大字,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長途跋涉,一路上,像傅黎軒這等小心謹慎者有之,像簡玄煜悶悶不樂者有之,再對比於阿大與封奕的沉默、寡言,含黛她們的循規蹈矩,那剩下的蘇苒就活像一隻摁不住的跳蚤,時不時的要出來透透氣,感受一下大自然。
看着前面騎在馬上正在追鳥兒的丞相夫人,傅黎軒忍不住偷偷對封奕道:“為什麼夫人看起來比那從籠中飛出的鳥兒還要歡快?”
封奕看着遠處追鳥失敗跳下馬來的蘇苒沒有說話。
“小妹的性子是活潑了些,卻也不是無理之人。”
語氣里明顯帶着不悅的聲音從身後想起,傅黎軒後悔自己一時大意竟忘了避人耳目。想着自己要不要致個歉,然後發現自己也只不過是陳述了個事實而已。
就這樣說服自己轉身向身後的來人拱了拱手,傅黎軒側身離開,把位置讓給了來人。
時至中午,已來到了臨安城外的一個小鎮。此鎮距離臨安城還有很遠一段距離,因為明日進城便是成婚之日,所以今日只能在此鎮歇下。皇權不下縣,小鎮上沒有正式的高級官員任命,一應事宜皆是亭長在安排。
芙蓉鎮的亭長人如其名,快及而立之年的亭長江城畫還未蓄鬚,容貌俊朗,眉目如畫,人群中指揮着過往來人如同鶴立雞群。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雖與之前所定時日晚了月余,不過明日乃我千諸恩濟萬民之日,也算是與國同慶。”
“二公子可還有何要求或是安排,不妨直說。”
簡玄煜看着眼前風雅氣度,言談舉止都無可挑剔的“妹夫”,心想先不管其他,單就這學識一點,自家那位與之相比也是望塵莫及的。想到這裏,簡玄煜不自覺的顯露出一副罷了罷了的認命狀,輕嘆口氣,道:“有一點,想必丞相也是知道的,我這個妹妹自小便養在府外,與我和大哥相比,父親的規矩行令便少了些,所以行止難免由心。臨行之際,父親有言,將來如若我這個妹妹做錯了什麼事情,請丞相看在定國候府的面子上,無論是休棄或是其他,務必要保她毫髮無損。縱使有天大過失,其所做所為我定國侯府一力承擔,還請丞相大人只管保她無恙,不可發落。”
簡玄煜鄭重的對着封奕拱手,算是拜託。他盡量修辭言語,這是臨行之前父親專門叫自己過去所言,交待定要與封奕言明,想想那時父親的臉色,悔愧大於自責吧。
聽到簡玄煜如此說,封奕只笑了笑,道:“此時此地,二公子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如果真的在意,當初又為何不全力阻止。
簡玄煜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接着道:“當初父親之所以答應婚事,一半是因為母親,另一半是因為小苒的堅持。別說是你,說來就連我都不信,當初她始終堅持是對你早有心意。”說到這裏簡玄煜又笑了笑道:“嫁與你這件事實屬意外,她回府的這一年多時間,父親及我與大哥並未盡到父兄的責任與義務,不論是這份愧疚還是不可隔斷的血脈親情,定國侯府都絕不允旁人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