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0章 查爾斯
“公子！”
“蔡公子！你沒事吧？”
“你們找死！”蔡譽見自己有人，底氣上來，指着楊晨，“這人怎麼進來的！你們說！怎麼進來的！”
那些面面相覷。
對啊，怎麼進來的，這地方怎麼會有人呢！
難不成蔡公子什麼時候口味變了，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了？！
這男人長得倒是還行，但是看起來年紀可比蔡公子要大些啊。
楊晨發現那些人淫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忍不住很想暴揍他們一頓。
勞資是直的，看個屁！
“看什麼看！”蔡譽一人賞了他們一個巴掌，打得他們暈頭轉向的。
楊晨不耐煩的道：“還走不走？再不走，我親自送你走！”
蔡譽頓時一個激靈。
這話明顯是在威脅他，送他走？莫不是想殺了他！
“大俠，你……你別亂來，你不就是要找人嗎？我帶你去就是了！”蔡譽一腳將那些人踹開，正要出去，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叮囑道，“找人看住我舅舅，別讓他去找我爹，知道嗎！”
“是是是，公子放心，小的們一定會盯住的。”
從福壽堂裏面出來，外面驕陽掛頂，太陽灼熱的照射在地面上。
不過有海風吹來，倒也散去了不少熱氣。
蔡譽走在街上，他那張臉大概認識的人太多了，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楊晨不動神色的跟在後面，倒也不曾有人注意到他。
“楊晨，那人看起來像個傻子。”水仙花悄悄的挖了一塊福壽膏在手，她聞了覺得很不喜歡，不明白楊晨到底為什麼要追查這個東西的來源。
“你別亂說話，小心被人發現。”
楊晨把她探出來的小腦袋按回去。
水仙花也是個問題，她一朵花老是在說話，被發現了肯定會以為是鬼魅，到時候她小命不保。
得督促她趕緊修鍊，什麼時候化成人形再讓她出來。
楊晨一邊想着，街對面走過來之前在客棧里遇到的差役。
楊晨皺眉，因為他也聞到了那股難聞的氣味。
那一隊差役顯然是認出來了蔡譽，急忙上前打招呼，諂媚又精明的樣子。
蔡譽不想理睬他們，自己什麼身份，他們什麼身份，只有他們巴結自己的份。
“那幾個人身上為何也有福壽膏？”楊晨問道。
“什麼？”蔡譽愣了一下，目光追着後面已經走遠的幾個差役，“這怎麼可能啊！就他們這樣的，一月也就一兩銀子的錢，能買得起福壽膏？”
一兩銀子，在福壽堂也就開個包間的錢。
殊不知，一些品質低劣的福壽膏，再加上分量小一點，一般人也是消費的起的。
他蔡公子錦衣玉食，當然不會去理會下面人這麼經營的問題，也不知道福壽膏有檔次區別。
楊晨想起來那幾個差役在客棧里說的話。
“大俠，哎，大俠，你要帶我去哪裏啊！那人不在那兒啊!”蔡譽嘰嘰喳喳的叫喚。
楊晨嫌棄他聒噪，直接把他嘴封上。
蔡譽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神仙手段，自己居然不能開口說話了！
“這個客棧的老闆你認識嗎？”到了客棧門口，楊晨指着裏頭的掌柜的問他。
蔡譽發現自己的嘴巴能說話了，怔愣了片刻之後連忙去看，然後搖頭：“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這麼寒酸的一個客棧掌柜的！”
以他的身份，怎麼樣也是勛貴人家的子弟才配他認識！
“你不認識？”楊晨皺眉，還以為這個掌柜的是中間聯繫人，現在看來，那個賣給蔡譽福壽膏的外邦人，也賣給了其他人。
“在這裏等着！”楊晨不怕他跑，反正他能找回來。
掌柜的正在打算盤，算盤打的噼啪響，看樣子生意很不錯。
“掌柜的，我有事找你。”楊晨敲了敲桌子，等到掌柜的抬起頭來，尚未看清楚對方是何人，就發現自己被拽着走。
“你，你做什麼啊！快放開我！”走到後院，楊晨才將人放開。
這地方四下無人，但是空氣里卻瀰漫著那股相熟的氣息。
楊晨瞟了一眼就知道那些東西都藏在什麼地方了。
連差役都買這些東西去抽，看樣子明州本地被荼毒的不輕，這些縣令什麼的，居然都是無能之輩。
“你幹什麼去！你幹什麼……哎喲，疼死我了。”
掌柜的想要阻止，被一把推倒在地。
蔡譽剛追過來，就見眼前地上倒着一個人。
定睛一看，是客棧掌柜的，四仰八叉的樣子跟烏龜似得，再看裏面，發現楊晨進了一個小屋子，他想也沒想就追上去。
“你又是誰！來人啊來人啊！”
掌柜的在外面喊起來，蔡譽也懶得搭理他，他倒是要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結果才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被打開的大箱子，箱子裏面，竟然全是他的福壽膏！
“這裏怎麼會有福壽膏！這怎麼可能呢！”
那外邦人的所有福壽膏，明明都已經被他壟斷了！
這地方，竟然也會有福壽膏。
蔡譽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福壽膏被人偷了，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大一箱，怎麼偷啊？！
“那人敢騙本公子？！”
楊晨冷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不是好東西，這可是福壽膏！日進斗金，日進斗金啊！這可是賺錢的好東西！”
楊晨眼神冰冷的掃過去，蔡譽被驚得渾身一涼。
這個人只是一個眼神都這麼厲害？
這玩意不能燒，楊晨便打算全部帶走。
蔡譽在這裏，他不好將東西放進空間裏去。
要不要把他打暈？
楊晨還沒考慮好要怎麼動手，門外就闖進來一群人。
掌柜的氣喘吁吁，目露兇相：“把這兩個入室打劫的劫匪拿下！”
幾個拿着棍棒的小廝當即衝上來。
“誰敢！”蔡譽瞪大眼睛，“看清楚本少爺是誰！敢說本少爺是劫匪，活膩了吧！”
“你……你是蔡公子啊？”有個小廝認出來了，當即一聳。
掌柜的這個時候才認出來：“蔡公子？”
掌柜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個樣子，他當然知道蔡譽在做福壽堂的生意，自己好不容易才搞到這些福壽膏，他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福壽膏能賺點小錢，現在，估計要全搭進去了！
“哼，知道是本少爺就好！我問你，這些福壽膏你是從哪裏來的？這裏誰不知道福壽堂做的就是福壽膏的生意？你居然敢跟本少爺搶生意？不說清楚，本少爺讓你去嘗嘗坐大牢的滋味！”
楊晨挑眉，也樂得清閑，正好打聽清楚什麼情況。
連一個開客棧的掌柜的都能弄到福壽膏，其他的人肯定也會有的。
那個外邦人做生意如此小心，一面說是全部給蔡譽做，另外一邊卻悄悄的放了其他渠道出去，這可不像是單純要賺錢的人。
要是只想着賺錢，那肯定是做壟斷生意最好。
單單福壽堂一家，就已經是日進斗金了。
誰會去做散活生意？又費勁，收益又不穩定。
但是對方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說明他背後的目的不單純。
“是一個外邦人！是他賣給我的，蔡公子，小的不敢故意跟您作對，只是這福壽膏的利潤實在太大，我一下子……沒忍住！公子，這一箱我都不要了，就送給公子了！”掌柜的很識趣，知道自己要是跟蔡譽來強硬的，肯定是自己吃虧。
為了這一箱福壽膏，搞不好連自己客棧都要搭進去。
是客棧還是福壽膏，他心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選客棧的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猶豫，就準備把這一箱福壽膏全部都送出去。
“誰要你的福壽膏，本少爺能看的上這麼一點東西嗎！真以為本少爺是叫花子打發呢！”蔡譽恢複本來紈絝的真面目，說話的語氣和神態是十分駭人，嚇得掌柜的和幾個拿着棍子的夥計臉色煞白。
蔡譽氣的臉色鐵青，居然敢背着他將福壽膏賣給其他人，豈不是要斷他的財路！
如此沒有契約精神，竟然還跟他做生意這種人，簡直是戲耍他！
這回不用楊晨說，他自己都要去找那個外邦人算賬！
楊晨跟在他身後，蔡譽大概是氣性過了，才發現自己居然在走着去。
“你！去給本少爺弄馬車來！”
後面是跟着的客棧掌柜的，蔡譽讓他一起去，他不敢不去，只能縮頭烏龜一樣跟在後面，屁都不敢放一個。
上了馬車之後，三個人擠在一起，蔡譽氣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忽然想起來一旁還有一個‘大俠’在。
“大俠，難道你也是跟這個掌柜的一樣，想要買福壽膏去賣？”
掌柜的哆嗦了一下。
楊晨道：“沒興趣。”
以自己在大唐的身份地位，名下資產數量巨大，還用得着做這種事情？
簡直是侮辱自己。
“沒興趣？那你為何要？”
“這東西害人不淺，怎麼？蔡公子是打算讓自己老子丟官入獄，也要賺錢嗎？”
蔡譽的臉色猛地一變：“你在胡說什麼呢！本少爺什麼時候干過這種事！就算我打着我爹的旗號做生意，但這怎麼跟丟官扯得上關係！”
“哼！”楊晨懶得跟他解釋，只要先找到那個賣福壽膏的人，他就有法子解決。
至於蔡譽，這小子好像什麼都不懂，倒也不是用心險惡之人。
只不過身為知府之子，居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見楊晨不跟自己說話，蔡譽也不敢說什麼。
馬車很快到了一處小院子，門口站了兩個守門的小廝，蔡譽下了馬車來，確定了一下位置。
“就在這裏？”楊晨看了一眼那客棧掌柜的。
掌柜的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裏，不過我記得那人不常住在這裏，我之前跟他聯繫，也是好不容易才聯繫上的，蔡公子，您這……”
蔡譽哼了一聲，對門口守門吩咐，叫他們把人找出來，他要找他算賬！
門口守衛的人面面相覷，竟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楊晨沒說什麼，三兩下將門口的人搞定，在蔡譽驚恐的目光下一腳將宅院的門踹開。
“大俠，你等等我啊！”
這院子不算太大，裏面有僕人留守打掃，楊晨感應了一下，這院子裏的人不多，只有四個，這還算上門口兩個了。
看樣子，那個人不在這裏。
“這裏的主人什麼時候離開的？”楊晨問道。
其中一個年紀稍輕的，有些害怕了，連忙道：“我們不清楚啊，我們是被人雇來每天幫忙打掃院子的，這院子裏一直都沒什麼人。”
“你說什麼？”蔡譽氣喘吁吁，“那孫子，難不成是跑了？難怪那天那貨的時候這麼痛快，合著是想撈最後一筆就跑！”
楊晨聽着，但沒往心裏去。
那人不會這麼蠢的，他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楊晨本着不能放過的想法還是把整個院子都搜查了一遍，果真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那人叫什麼？”
“我只知道他叫做查爾斯。”蔡譽臉色鐵青的說著。
楊晨點點頭：“他在這裏除了這個院子，肯定還有其他的房子，外面那兩個守門的就是外邦人，應該是他從身邊帶來的。”
蔡譽立刻反應過來，客棧掌柜的理所當然成了幹活的。
那兩個人被拖進來，掌柜的累的滿面通紅。
“他們兩個聽不懂我們說的話，怎麼問啊！”人拉進來，蔡譽才想到這個問題。
楊晨無語的很：“他們能被安排在這裏，怎麼可能會聽不懂，無非就是裝的。”
蔡譽一聽，頓時來火。
“裝的？騙本少爺！找死啊！”
蔡譽要打他們，被楊晨攔下來。
“說，你家主子去哪裏了。”
那兩人跪在地上，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還敢裝！打死你！”蔡譽沒帶人來，只能自己動手。
楊晨就這麼淡定的看着，反正疼的不是自己胳膊。
等到蔡譽打的差不多了，他才動手。
一團靈氣逐漸靠近，然後在兩人的脖子上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磁場。
漸漸的，那兩個人感覺到自己的喉管在收緊。
“嗯？這兩個人怎麼回事，看起來好像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蔡譽只覺得這兩個人的表情有些奇怪，“這，這是怎麼了！中毒了嗎？臉色都紫了。”
楊晨沒有掐死他們的打算，只是打算給他們一點下馬威。
蔡譽一下子反應過來，看向楊晨：“大俠，不會是你做的吧？”
楊晨沒理會他，但是這架勢一看就是跟他脫不了干係。
“說，那人在哪兒。”
無形之中，整個屋子裏的氣壓似乎變低了。
蔡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他現在有種兩股瑟瑟，心裏發慌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難受，也很害怕，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一樣。
窒息，十分窒息的感覺。
楊晨盯着地上的人，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威壓。
“再不說，我送你們去見閻王！”楊晨眼神冰冷，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說！我們說……”其中一個人終於開口了。。
“在哪裏！”
“在碼頭，碼頭的工頭是聯絡人，找他就知道查爾斯在哪裏。”
楊晨眯着眼睛打量對方，料定他也不敢隨便說謊。
“好，蔡公子，麻煩你去找兩個人來看着他們，別讓他們跑了，要是敢耍我，就殺了他們，有什麼事情我來扛。”
“不用！大俠你放心，區區兩條賤命我還是能搞得定的！你們兩個！”他掏出來十兩銀子，丟給那兩個打掃房屋的僕人，“你們看好他們兩個，別叫他們跑了，要不然本少爺找你們麻煩！”
有十兩銀子在，他們連聲答應下來。
“去碼頭吧。”楊晨帶着蔡譽和掌柜的往碼頭走，那掌柜的也是老實，竟然真沒跑掉。
“看什麼看，本少爺記住你了！”
掌柜的連連討饒，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惹到麻煩了，要不然那人怎麼會跑呢？
如果只是做生意的，何必狡兔三窟做到這個地步？
那還是一個外邦人，說跑就跑，可是方便的很。
楊晨在碼頭找到了那個聯絡人，蔡譽威逼利誘倒也不用楊晨出手，很快就問出來那查爾斯在什麼地方。
等到他們找到查爾斯的落腳點的時候，面前出現的卻是一家青樓。
青樓在明州屬於最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常招待的是一些販夫走卒之人，當明州港口外邦人也多，所以青樓里的外邦人也不少。
這裏的氣味很雜亂，能很好的遮蓋住福壽膏難聞的氣味。
是個藏匿的好地方。
楊晨邁步正要進去，迎面的老鴇卻一眼盯上了蔡譽。
''“蔡公子大駕光臨來我們這兒，真是蓬蓽生輝，有眼光，有眼光啊！蔡公子可有相熟的？”
蔡譽對這種地方遊刃有餘，十分得意，正想要炫耀一下，發現楊晨已經走進去了。
“哎！大俠，大俠你等等我啊，別走那麼快！去去去，本公子自己會找人的，不用你管！”
蔡譽提着衣擺追上去，卻發現自己年輕力壯，居然跟不上楊晨的腳步，他看起來走的慢悠悠的，但是速度卻奇快。
越發覺得這人深藏不漏，說不定是個隱居深山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會為了福壽膏跟他搶生意嗎？
他不是很確定，連忙拔腿追上去，客棧掌柜的在後面狂追。
楊晨已經鎖定一個大致的方位。
那是一個上了鎖的小院落，楊晨正要進去，兩個壯漢將他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