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失蹤三十年 （9）
東京，坐落在日本關東平原的世界著名國際大都市，世界商業、金融重鎮，流行文化與時尚的最前沿。
然而，他並沒有機會機會深入這座燈紅酒綠美人飄香的都市去看上一看，遠遠地，透過車窗，那林立的高樓和樓宇間偶爾一晃而過的高鐵就成了他對這座大城的唯一印象。
事實上，還在國合局沒出發之前沈攀就知道這一趟大伙兒並不會在東京停留，而是要從機場直奔案發地的牛久市而去。好吧，沈攀對這個倒是沒太大意見，他本來就不是去旅遊的，案子對他的吸引力超過一切的五星七星景點。
閉上眼，聽着因為車速提高帶來的風嘯，沈攀慢慢的進入了一種半夢半醒。養好精神是前提，每一次的案件偵破過程中，沈攀都會抓緊一切的閑余時光休息以保持充沛的精力，人不是機器，意志可以支撐着大腦運轉，但帶來的傷害卻需要花更多的時間精力去恢復，所以在有機會眯一眯的時候沈攀向來都不會錯過。
羽田機場到牛久市的距離不算遠，區區幾十公里，事實上羽田機場距離東京市區也不過是十多公里，這對習慣國內動輒機場到市區五六十公里的中長途路程的沈攀來說，實在不是一個適宜瞌睡的時機。
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太久，肩膀就被人輕輕地觸碰了數下，沈攀“刷”的睜開眼，那凌厲的眼神彷彿兩道刀鋒般掃視了出去．．．．．．嗯，不是蹲坑，是在車裏，沈攀神情一送，偏頭看向撞他的陳暢，輕聲問道：“怎麼了？”
“快到了，剛才我問過，是直接去的案發現場。”陳暢臉上流露出一絲奇異的神色，沈攀聞聽也是一愣，雖說本田恆一的確專程說過直接去牛久市，可至少也該先去牛久市警署瞧瞧，這是不是太過焦急了一點啊？
再說，自己都已經應邀來了東京，對方沒必要搞得如此的匆忙吧？這，好像跟陳暢在這幾天給他灌輸的所謂日本人的接人待物的風俗有着很大差別吧？
董家田坐在前面那台車上，暫時不好聯繫，沈攀很快就把心頭的這點疑惑拋開，扭頭望向車窗外那破破爛爛的兩三層高矮的居民建築。
是的，破破爛爛，沈攀覺得自己沒用錯形容詞。車速此刻已經降了下來，窗外時不時的會與一兩個騎自行車或電單車的市民擦肩而過，東倒西歪的電線杆是最常見到的場景，這是到了日本的鄉下嗎，沈攀皺起了眉頭，原來日本的鄉下就是這個樣子啊，跟國內一些好的村鎮都比不上嘛，更別說國內現在大多數邁入現代化的縣城了。
“我們現在就在牛久市，距離案發現場很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沈攀在這剎那間的困惑，陳暢眼神掠過專心開車的日本警察，側了側頭在沈攀耳邊低聲介紹着。
女孩的體溫和口中的熱氣讓沈攀半個身子不禁微微一顫，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從周珊離開了這個人世間之後，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如此的靠近過另一名女性了。
當然，這僅僅只是沈攀腦海里的一閃即逝的感慨，他也不會因為陳暢的年輕貌美青春逼人而心動，更不會因為與陳暢之間那幾乎沒有間隔的接觸而胡思亂想，他心底的位置永遠都是屬於周珊一個人的，哪怕周珊已經犧牲也是如此。
聽陳暢說這裏就是茨城縣牛久市，沈攀反而是來了興趣，他伸手降下一半的車窗看着外面，既然這裏就是案發地，當然是要了解了解當地的環境咯。
空寂，這是牛久市首先給沈攀帶來的感官。不算寬敞的街面上根本就看不見幾個人，高樓大廈很少，多數都是低矮的民居，與瞥了一眼只看見無數高聳的鋼筋水泥建築的東京完全是兩個不同層面的存在，也就難怪沈攀會以為到了某個鄉下。
路邊偶爾也有裝潢精美的店面，可讓人驚奇的是這些個明顯高大上的店面卻大多處於關門閉戶的狀態，清澈的河裏有那麼一兩隻野鴨孤獨的漂浮着，遠處的藍天白雲倒是令得沈攀為之一振．．．．．．不愧是“鄉下”，空氣質素還蠻不錯的，這一點沈攀很喜歡。
只是，不是聽說牛久市距離東京並不遠嘛，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被拋棄的小三的孤苦伶仃的樣子啊，沈攀又看了陳暢一眼，他知道這女人能明白他的眼神。
“不過嘛，我倒是覺得這裏挺不錯的。”話頭一轉，陳暢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有些茫然，不，沈攀認為應該用滄桑這個詞更妥當一些。陳暢看着外面，良久，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搖着頭笑着說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退休以後能買得起這樣一棟有個小院子的兩層三層的房子，沒事養養花種種地。”
陳暢開始傲嬌，沈攀也不理會她，自顧的瞧着車外的景色。很快，幾台車子沿着山路開始往上，望着遠處山上鬱鬱蔥蔥的森林，他知道那就是需要自己的專業技能的地方了。
“咦！”沈攀突然驚訝了一聲，陳暢忍不住睜開眼看了看他，沈攀正在扭頭從後窗往外看。
“看什麼呢？”陳暢問道，她也下意識的回頭張望了一陣，後面什麼都沒有啊？遠遠地就一個行人騎着電動車的背影，哪能有什麼好看的？
“沒事，隨便看看。”沈攀的眉頭皺了皺旋即散開，他搖搖頭沒在說話，車廂里再次回到了平靜無聲的狀態。
幾分鐘之後，沈攀下了車站在路邊仰着頭朝上看去。
“沈攀君，這裏就是松崗伸矢失蹤的地方，今天很冒昧直接把你請到這裏來是因為．．．．．．”本田恆一略有慚愧的快步來到沈攀身邊道歉不已，是啊，說好的在茨城那邊有個盛大的接待儀式的呢？現在直接把人從機場拉到案發現場，總是要拿一個理由來解釋吧。
本田恆一還真的拿出來偌大一個原因，在場的除了董家田這種撲克臉跟東京警視廳第二課的高橋不動聲色外，茨城縣警察本部的小田跟牛九警署的三位探員個個臉色鐵青難看到極點．．．．．．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不知道誰把這一次的行動泄露給了媒體，這個時間牛久市警署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來自各個地方的各種媒體圍了個水泄不通，牛九警署也是實在沒有了辦法，只能是通知本田恆一改道先陪同沈攀三人來案發現場看一看，等他們那邊把媒體糊弄走了之後原本的歡迎儀式才能正常舉行。
“行，沒事，反正現在還早嘛，我們就先上去看看。”沈攀看了一眼董家田，董家田很恪守聯絡員身份的本分正與東京警視廳第二課的高橋和茨城縣警察本部的小田聊得火熱，沒對他做出任何的暗示。
努努下巴，沈攀衝著那棟搖搖欲墜的房子說道：“本田先生，這棟房子後來沒人住嗎？不是說這是松崗正伸親戚家的房子嗎，他們人呢，能不能跟他們見個面啊？”
按理說有人居住的話房子不應該破敗到這個地步，這一眼就能看出是空房，還是空置了許久的房子，擱在一些故事裏都該是都市傳說的演發地來着。
“呃，沈攀君說得對，這裏的確沒人居住了。”本田恆一點點頭，他引領着沈攀踏上長滿青苔的台階，一邊走一邊側着身子恭恭敬敬的介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