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歷史的輪迴

十年？對於一個偉大帝國的建立，十年的時間已經算是奇迹了，也先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如果順利的話，在他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就能坐擁整個天下了，可是，張凱說的只是他的設想，而這其中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太師大人，小人張凱，願意為太師大人一統天下的霸業鞍前馬後，做那開路的馬前卒！”張凱見到也先猶豫起來了，立刻俯首貼地的表忠心道。

半晌之後，也先這才擺擺手，說道：“好，你的忠誠本王感受到了，你先下去，茲事體大，這件事本王要好好思慮一番！”

“是，太師大人，小人告退！”張凱小心翼翼的起身，輕輕地墊着腳走出了也先的大帳。

等到張凱走後，也先這才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先看了下方坐着的伯顏帖木兒，問道：“帖木兒，你覺得朱祁鎮是放還是留？”

伯顏帖木兒並沒有多做思考，說道：“放！剛剛那位大明朝的張秀才說的很對，臣弟也認為我們應該放了皇帝，這樣一來我們瓦剌既能保存實力，也能趁機一統蒙古！哪怕將來我們再也沒有南下的機會，那也值得了！”

也先又是沉默片刻，又看了一眼坐在末位的一個臉上無須的人，問道：“喜公公，這位張秀才的提議與你之前的提議不謀而合，你認為本王應該如何決策？”

這位喜公公，正是投靠也先，並且一路為也先出謀劃策並且順利帶領也先攻入京城的大太監喜寧。

也先說張凱的提議與喜寧的提議不謀而合，那是因為在大漠的時候，喜寧曾經給也先出過一個主意，那就是他們放棄北京，轉而繞道寧夏府，之後再從寧夏府徵集馬匹，繼而攻佔金陵。

金陵，身為大明的舊都，其政治地位和戰略地位至關重要，只要他們能夠攻佔了金陵，並且以朱祁鎮為傀儡，至少可以號令大明一半的天下。

可是，當時喜寧的這個提議被也先否決了，因為也先喜歡更直接的方法，或者說他們蒙古人，喜歡更加直接的方法。

但是事實證明也先錯了，因為他們在大明轉了一圈之後，又來到了金陵城下，最終他們用行動證明了喜寧的提議是正確的，因此也先這一次十分看重喜寧的意見。

“太師，咱家還是那個意思，金陵我們要取，這一次我們絕不能為了兩千一百萬兩銀子而退兵，太師，那個楊趣想用兩千一百萬兩就買下半個大明的江山，哪有這麼容易！”喜寧言辭犀利的說道。

“攻打金陵？喜公公，這金陵本王不是攻不得，可是現在金陵城前有鋼刀陣，而金陵又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古城，最主要的是京城的援軍不知何時就追來了，因此這時間上，是不是有些不允許？”也先道。

其實也先說這話的另外一個意思是這金陵城當然可以攻，但是這強攻的代價是不是有些高了，金陵城的鋼刀陣是需要用人命來填的，他的族人都是漠西草原上的勇士，他們不怕死，但是他們絕對不會這麼沒有意義的去死。

這時喜寧卻是咯咯一笑，說道：“太師大人請放心，這金陵城前的鋼刀陣最多再一日的功夫，就能湊齊破陣的人了，至於京城派來的援軍，咱家早在數月之前就已經有安排了，因為咱家相信總有一日太師大人會攻到金陵，所以這支力量，可以隨時動用。”

“哦？喜公公這是要---？”也先的神色動容了一下，此時越發重視起這個大太監的意見來了。

喜寧道：“京城的援軍肯定料想不到在大明的境內會有這樣一支人馬，他們的人數雖然少了一些，但是燒燒糧草，打一次伏擊還是沒有問題的，咱家相信他們應該可以為我們爭取五日的時間！”

“五日？如果他們能為本王拖延五日的時間，本王足以攻下金陵！”也先已經有些動心的說道。

而此刻在朱祁鎮的賬內也有兩個人，這兩個人是朱祁鎮最信任的人，當然，朱祁鎮這一生中有很多信任的人，但是這些人有的當了權臣，有的出賣了他。

但是這兩個人卻不同，這兩個人在土木堡之戰後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的忠誠，這兩個人一個叫做袁彬，一個叫做哈銘。

他們兩人在朱祁鎮被俘后便跟在朱祁鎮的身邊寸步不離，包括吃飯穿衣、行走睡覺，甚至是與瓦剌首領交涉等一切事務，皆由袁彬負責。

今日，在金陵城下，袁彬與哈銘就在朱祁鎮的身邊，金陵城上的一舉一動，他們也看在了眼裏，包括最後楊趣與張凱的談判。

自從朱祁鎮被俘之後，臉上很少露出笑容，可是今日皇上卻笑了三次，袁彬看着今日心情特別好的朱祁鎮，笑着問道：“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不知皇上今日可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

朱祁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朕身陷囹圄，哪有什麼開心事可言？只不過今日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人罷了。”

很有趣的人？袁彬笑着問道：“皇上說的可是那位文貞太師的孫子，楊道楊大人的兒子楊趣？”

朱祁鎮點了點頭，說道：“袁彬，你說那個楊趣，真的要用兩千一百萬兩銀子將我贖回去嗎？”

袁彬深思了片刻，說道：“皇上，如果那個楊趣真有文貞太師和楊大人的那份赤膽忠心的話，臣相信楊趣一定會的！”

朱祁鎮輕嘆一聲：“就怕到時候楊趣能夠拿出兩千一百萬兩來，也填不滿也先的野心呢！哎！沒想到終有一日，咱們還是來到金陵城了！”

朱祁鎮這話的意思指的便是也先知道朱祁鈺當了皇帝之後，派人給他傳話想要繞道南下攻佔金陵，繼而在金陵登基從而對抗北朝廷，當時袁彬與哈銘言辭激烈，勸導皇上辭絕此事，最後朱祁鎮聽從了袁彬與哈銘的建議，加上當時也先也覺得南下金陵要比攻打北京困難，因此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今日他們終究還是來到了金陵城下，而金陵也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