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面冥大巫和羊光明的拌嘴並沒有避開眾修,下面諸位裁評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心煉!信真人點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早已失傳……不,應該說已經沒有修者敢於嘗試的古老煉器法。
心煉?雲崢人不相信,這種煉器手法早在幾千年前就失傳了,就算沒有失傳,心煉需要的精神力也不是一名小小的凝氣期弟子可以掌握。也許冥大巫看錯了?但身為渡劫期老祖的冥大巫會看錯嗎?
諸位裁評有知道心煉的,也有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問了知道的,也都傻了眼。不會吧?這青年真的只修鍊了一年?
大家都不是傻瓜,也知道各個門派家族都有自己隱藏的秘密,看青年這番表現,肯定是進入過某個試煉秘境,否則一年的時間哪可能達到如此地步?
雲崢人臉色陰沈,忽然開口道:「一名凝氣期弟子怎麽可能有如此充沛的精神力和修為進行心煉?就算心煉之法是借用天地的一部分能量來煉化材料,那也得有足夠的修為可以維持陣法。如果一名凝氣期弟子都能用心煉來煉器,那麽真正的煉器大師們又當如何?」
「你的意思是說?」五陰門掌門側首看向雲崢人。
「他肯定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
「這個不用你說,大家都明白。」妖修朱饕心直口快,直接嗤笑道:「上一局看不出來,這一局他都用心煉法來煉化材料,我們還看不出來,那就一塊去跳血魂海吧!」
「心煉之法早已失傳。」雲崢人的目的當然不在於挑破傳山的真實修為。
辰砂門掌門似乎感覺出什麽,轉首望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麽?能不能直接說清楚?」朱饕不耐煩地道。
「他想說我羊光明的徒兒是不是福緣深厚,得到傳說中的神甲,學會了神甲中各種失傳的修鍊心法,還得到了神甲中的各種寶貝。」
羊光明冷笑着,把他分出神識從觀戰席上聽來的謠言直接挑明道。就算他現在不說,等會兒比賽結束,差不多整個厚土星的修者都會知道。
眾人聽見神甲二字,神態各異,但礙於五位老祖在上,誰都沒有說什麽。
羊光明暗中掃視眾修一圈,心中有數,肯定有人參與了謠言的製造和傳播,當即又道:「我厚土星雖然資源稀少,我厚土門雖然日漸敗落,但好歹咱也傳承了七千多年,在場有多少位心中念著咱家那點老底,我也就不點明了。諸位既然知道我有家底,我就不能傳給我徒兒嗎?」
「何況,傳山也是我白瞳半個弟子,他也接受了我所有傳承。」
這句話一出,當場驚悚了大半裁評,更引得冥大巫眼皮直抽抽。連白瞳都看上那小子了,當初他怎麽就沒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小子呢?怒啊!
「我娘哎!姓羅的小子運氣真好。我老朱要是有兩個老祖當師父,別說心煉,就是轉日飛升也不成問題啊!」
朱饕的話說出了所有裁評的心聲。就是,如果他們也有兩個渡劫期老祖當師父,還獲得了他們所有傳承,有什麽出格的表現都不奇怪。
「神甲?這是什麽時候傳出來的謠言,本大巫怎麽不知?」冥大巫心中不舒服,立馬借題發揮。
辰砂門掌門誠惶誠恐,正準備回答,就聽:
「呵呵,大概是有人看厚土星安穩了近千年,看不順眼了,想給咱們厚土星找點事,如果這謠言真的傳出去,咱們厚土星還不得成為是非之地?」賈春生冷笑道。
「至少得死不少人。」萬寶門掌門滿臉慈悲地接口。
「說不定厚土星的修者們就這樣死絕了。」賈春生和萬寶門掌門一搭一唱。
陳忘一直沒開口,說實話,在他聽到神甲謠言時,他其實有點動搖,因為他想到了厚土門出現的混沌之氣。
神甲是上古之物,混沌之氣也早已消失不知多少歲月,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雲崢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諸位老祖,在下並沒有說什麽。有這樣的謠言,那厚土門弟子又有那樣的表現,在我不知道他有兩位老祖當師父的情況下,有所懷疑也是正常吧?」
「是啊,你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不過問題是,本大巫現在想知道這個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冥大巫冷聲道。
雲崢人不惹人注意地看向辰砂門掌門,用眼神問:你們老祖怎麽這麽針對我?我和你可是站在同一戰線。
辰砂門掌門避開了他的目光。雲崢人顯然忘了一點,他辰砂門可是厚土星的一分子,和厚土門爭靈試大會勝出名額,也只是為了讓自家門派更好,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為此放棄厚土星的整體利益。
「雲崢人,聽說你們雲台星現在挺亂的,怎麽,你們雲家打算換地盤?還是消耗太大,想要在別的星球弄點資源?」
「荒唐!這完全是誅心之言!你們厚土星欺人太甚!」雲崢人拂袖站起。
「那你說我徒兒獲得神甲,不也是誅心之言?」羊光明針鋒相對,寸土不讓。
「在下只是懷疑而已。」
「老兒我也只是懷疑嘛。」
雲崢人深深吸了口氣,突然長聲一嘆,躬身道:「諸位老祖在上,剛才在下只是一時情緒激動,對諸位及厚土星並無任何不敬之意,更不會對厚土星有任何染指之心,如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只是羊老祖剛才一口認定在下散播謠言,卻是可笑。只要各位記憶清楚,應該記得在下並沒有說出任何厚土門弟子與神甲有關的話,神甲一事反而是羊老祖自己……」
「小子,說啊,怎麽不繼續往下說?」羊老兒笑。
「白瞳,你也不管管這隻老山羊。人家遠來是客,只要咱們沒抓到把柄,就得好好待人家。人家既然沒說神甲與羅傳山有關,那就是沒關嘛。對了,你和老山羊到底把羅小子送到了什麽修鍊秘境,竟能讓他進步如斯?」
冥大巫這話說得才叫字字誅心,原本想幫助雲崢人說話的五陰門掌門也趕緊閉上了嘴,雲崢人更是臉色變幻莫定。
「我是老山羊,你就是老野豬。天天就知道窩在你那豬窩裏修鍊巫術,外面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到各星球各界的修者一起殺到厚土星來討要那莫須有的神甲,殺光厚土星的本土修者,你才能反應過來?還有你讓白瞳干什麽?」羊光明像是不知道冥大巫在為他說話一樣,吹鬍子瞪眼睛地跟冥大巫吵。
雲崢人挑起嘴角,心中頗為看不起這關鍵時刻還分不清敵我的羊老兒,不過這對他卻是件好事。
冥大巫也立刻反唇相譏,兩位老祖吵得熱熱鬧鬧,其他老祖和掌門則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除了雲崢人的五位外來裁評則一起保持了沈默,這種時候作為外人,他們無論說什麽都很可能會引火上身。
雲崢人本想在兩人的爭吵中再添把火,最好能徹底挑起兩派不和,可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機會。大約一盞茶後,雲崢人終於發現自己受到變相的極端冷落和忽視,臉色變得鐵青,繼而又深深吸了口氣,硬是壓下胸中怒火,在所有裁評的有意忽視下,默默坐回原位。
很好!厚土星眾修!今日你們給我雲家的恥辱,將來我雲家一定會百倍、千倍地討要回來!你們越是想要澄清和神甲沒關係,就越別想和神甲脫離關係!
「血魂海。」
什麽?!眾修一起看向突然開口的白瞳,不明白他這時候提到血魂海乾什麽。
「我和光明把傳山送進了血魂海歷練。」
冥大巫驚詫下蹙起眉頭,「我雖不是魔修,但也知道打開血魂海代價極大,你竟然用自身修為為代價……你覺得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們不是已經看到結果了?」白瞳淡淡地道。
「他竟然去過血魂海?竟然還能從血魂海出來?」朱饕盯着場中高大男子喃喃道。
身為魔修的寇存金則是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白瞳掃了他一眼,猜測傳山在血魂海中是否與修羅殿結下了善緣。
眼看眾修都是一副找到了羅傳山為何比一般弟子強大的真實原因,雲崢人暗中不忿地彈了下衣襬,他也沒想到羅傳山竟然會去了血魂海歷練。
不過……這似乎更好?神甲出現在厚土星恐怕相信的人不多,尤其是這幾位對厚土星異常了解的老祖們,可如果說神甲原本落在血魂海,後被羅傳山僥倖得到呢?
雲崢人重新恢復了鎮定,臉上甚至帶出了一絲微笑。
五位老祖在眾修各有所想時做了一些快速交流,至於內容就只有他們知道了。
只是……羊光明撫了撫鬍鬚,只怕厚土星眾修並不是一條心,單就他們五人之間,說不定就有人抱了其他想法。
神甲啊,這玩意對於修者的誘惑,那簡直就跟長生對修者的誘惑一樣,就連他都忍不住心動,更何況他人?
羊光明和白瞳互看一眼,一起轉而望向正在煉化材料的傳山。
他們兩人都知道傳山曾進入過血魂海歷練,也猜測他可能在血魂海中有些奇遇,但是通常看來,只兩百年的歷練,這人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羊光明用神識對白瞳傳音道。
「這點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白瞳的語聲依舊平淡。
「我就是不高興這小子有好處都給了他男媳婦,有什麽事也不跟我們說,好歹我們也是他半個師父吧?現在竟然還弄出什麽神甲謠言,奶奶的,看他的表現和拿出的東西,連我都有點信了。」
「……你在吃醋。」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羊老兒惱了,礙於裁評席上不便於動手,只能用兇狠的目光瞪向傳山。
你小子要是敢不給我贏了這場比試,等回去我就把你關起來!想回家?門都沒有!還有,有什麽私藏的好東西也都統統給我交出來!
如果說今早之前,她還對場中那名青年有一些些好感,如今這份好感已經給對方惡劣的比賽表現給毀得一乾二凈,她甚至有點埋怨父親怎麽會把這種資質差、修為低、表現更差勁的男修看作她未來的佳偶。
如果不是父親的誇獎和引見,她根本就不會對一名凝氣期低修假以顏色。
裁評席上的眾裁評一直沒有說話,不過有人是揣著明白裝胡塗;有人是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怕說出來惹人笑話;還有人則根本什麽都沒看出來,但也有志一同保持了沈默。
傳山在倒靈泉水的時候,抬頭對厚土門所在方向微微笑了一下。
庚二下意識地抬起手,對他揮了揮,傳山嘴角立刻翹了起來,連眼睛裏都滿含笑意。
庚二瞅瞅自己的手,有點生氣。
「啪!」左手打右手。讓你向他亂獻殷勤!
桃花「哧」地笑出聲,庚二扭過腦袋,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己十四看着這樣的庚二,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庚二並不像桃花說的那麽笨,你看他每次和桃花干架,哪次傳山不在場?而傳山不在的時候,桃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難了,往往撩撥十次,還不知道能否成功一次。
桃花看己十四盯着庚二看,不高興了,一雙賊眼骨碌碌地轉來轉去,就想着怎麽給亂勾人的死烏龜找點麻煩。
聽著周圍觀戰者對傳山的辱罵和各種評論猜測,厚土門眾人因為有庚二的保證,都還能保持鎮靜,但對庚二不了解、對傳山更不了解的萬寶門和賈家弟子卻有點焦急了。
「師叔,你能看出來姓羅的剛才在干什麽嗎?」萬姜悄聲問站在他後側的英偉男子道。
男子瞪了他一眼。
萬姜無奈,「好吧,是羅師弟。」
羊得寶見狀大方地笑笑,表示不在意。又不是同一個門派,何必在意這些浮於表面的稱呼。
「就沖人家的修為,你也要喊上一聲師兄,更何況他還是羊老祖的親傳弟子,真論起輩分,你還不知道差人家多少輩。」羊得寶不在意,英偉男子卻不能不在意。
唉,他們萬寶門這次收的這批弟子,從老大開始到最小的一個,能力也就不說了,免得傷心,這個性也……實在是撐不了門面啊。
「師叔,難不成你想叫那小子羅前輩?」
英偉男子被這大師侄徹底氣倒,再不願與他說話。
羊得寶哈哈大笑,他現在也明白為什麽萬寶門湊過來,傳山他們幾個都不反對了,這個門派的弟子真的很有意思。
萬姜看他師叔不理他,又看厚土門中一個長得頭大腳大身子圓的丑小孩,一臉不懷好意地盯着他陰笑,連忙假裝剛才自己那些話都沒有說過,轉身鼓起勇氣,悄悄接近賈家小妹,用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聲音道:「賈師妹,你對羅師弟現在的表現有何看法?」
他很討厭對不對?竟然在這種比賽的緊要關頭髮呆,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萬姜萬分期待賈小妹能和他有一樣的看法。
賈靜丹臉紅了紅,看看自家兄長,沒說話。賈家人一起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掃視這位萬寶門大師兄。
萬姜忽然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為什麽這些人都不覺得姓羅的很可惡?竟然連一起被搶過的二師弟也站在了厚土門那邊。萬姜幽怨的目光投向自家師弟。
正和庚二一起搶奪桃花瓜子的萬楨看自家師兄實在可憐,吐掉瓜子殼,十分義氣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兄,你可以問我,我對羅師弟很有看法。」
「哦?」萬姜精神一振。
「我覺得吧,如果說羅師弟剛才什麽也沒做,打死我也不信,他肯定掌握了一種新的煉器手法!」
「哦?什麽手法?」賈不同有點驚訝,難道這小家夥也看出來了?沒想到萬寶門弟子看着不靠譜,修為也不靠譜,見識倒還可以。
萬楨看竟然是賈不同向他問話,一時竟有些小小激動,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賈老祖的話,依在下看來,羅師弟修鍊的應該是眼煉之術。」
「……哦。」
沒等賈不同出口誇獎萬楨的想像力,那位長相和身材都十分英偉的萬寶門師叔已經臉紅脖子粗地一把把萬楨提了過去,「眼煉?眼你個頭!你用眼睛煉製法寶給我看看!」
萬姜也在一旁痛心疾首地道:「二師弟,這就是你對羅師弟的看法?你身為萬寶門弟子……不,以後你千萬別說你是萬寶門弟子,我怕別人知道了,咱萬寶門以後就別指望賣出一個法寶!」
萬楨十分委屈,「就算沒有我,咱萬寶門的法寶也不好賣。」
「這不是重點!」覺得丟臉至極的萬姜吼道。
庚二憨笑,己十四也瞟了那誠實的孩子一眼,萬寶門長輩則都很想現在就退場離去。
萬楨還不服氣,「為什麽不能是眼煉之術?不是說羅師弟得到了神甲傳承嗎?傳說神甲中包含了很多失傳的遠古修鍊法,也許眼煉之術就是其中之一呢?」
羊得寶等長輩的臉色齊齊一變,其師叔立刻喝罵道:「你都胡說些什麽?這種話也可以亂說?」
「等等!萬雍師弟,且讓我詢問一下。」羊得寶轉而慈和地看向萬楨,問道:「孩子,你說傳山得到了神甲傳承,這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萬楨被自家師叔突然的疾言厲色嚇得臉色蒼白,聽到羊得寶問話,眼看諸位長輩一起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盯着他,更是嚇得說不出話。
「孩子,別怕,你只要告訴我……」
「這謠言我也隱約聽到一些。」賈靜心上前一步。
「靜心,說清楚。」賈不同命令道。
「是。」賈靜心平靜了下心情,當即把他聽到謠言的過程娓娓道來:「我和妹妹昨晚又去了求水坡的夜市想要找些草藥……然後就聽到有人提到神甲和羅師兄的名字。我一時好奇就湊過去打聽了一下,那些人把神甲傳得神乎其神,說得好像能得到神甲的人就能很快成仙成神一樣。」
萬楨小心地插嘴道:「我也是在夜市中聽到這個謠言。」
「傳說的人很多?」羊得寶面色難看。
萬楨和賈靜心頓了一下,齊齊點頭。
萬雍和賈不同一起看向羊得寶,小輩們不知道神甲傳說,可不代表他們不清楚。就因為清楚,比起對神甲的貪心,他們更多的則是擔心。
「得寶兄,你可知道為何會傳出如此謠言?」萬雍問。
羊得寶搖頭。
賈不同看向台上賈家老祖,神念一動把此事就傳了過去。
「祖爺爺,怎麽了?這神甲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您和羊前輩看起來都如此緊張?」賈靜丹悄聲問。
「神甲傳說啊,那對任何一名修者,甚至對這名修者所在的星球,都是一個噩夢!」賈不同長嘆。
庚二低下頭,又是傷心又有些委屈。
桃花神色不明地斜睨庚二,心中惡毒的小算盤劈里啪啦響個不停。嘿嘿,要不要再添點油加點醋,讓謠言傳得更猛烈一些?或者乾脆……嘿嘿嘿!
觀戰席另一邊。
「不對!」辰砂門弟子霧醒突然跨前一步。
「二師兄?」一直在偷偷觀察紗帽庚二的葉楓轉頭問。
「那顆火蛇丹已經被煉化過了,你看它的顏色還有光彩!」
有眼力的並不止霧醒一個,看出異樣的眾觀戰者大多保持沈默,有的就算忍不住,也只會和身邊好友嘀咕兩句。
大家都怕看錯,也奇怪那名厚土門弟子到底是怎樣煉製了那顆火蛇丹。沒見其他參賽者煉化火蛇丹後,火蛇丹已經無法保持原樣,而是化作了單純的火屬性能量,等待煉器師把它移做他用嗎?
裁評席上,冥大巫默默地看着傳山良久,終於揭開了答案:「竟是心煉……」
羊光明其實也不清楚徒弟底細,但這並不妨礙他得意的心情,「終於看出來啦?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見識都沒有,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了呢。」
「小伎倆?如果心煉是小伎倆,你也不至於把嘴巴都笑到耳朵根了吧?」冥大巫諷刺。
「呵呵,我只是在讚歎自己選徒弟的眼光而已。呵呵呵!」羊光明根本就不掩飾自己的笑容,笑得兩隻老眼都眯了起來。
冥大巫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看看那個身體化作一半骷髏的青年。
不過一年不見,青年就變得如此不凡,連他周身的氣息都讓他判斷不定。他不相信羊老頭能在一年時間內,把一個當初怎麽看怎麽普通的青年調教到這種程度。
這青年身上肯定有什麽秘密。他當初沒有看出這人的資質,也許他做了什麽掩飾。要知道,他看不出的資質,要嘛就是真正的廢材,要嘛就是傳說中的……混沌之體!
混世記10-09
上面冥大巫和羊光明的拌嘴並沒有避開眾修,下面諸位裁評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心煉!信真人點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早已失傳……不,應該說已經沒有修者敢於嘗試的古老煉器法。
心煉?雲崢人不相信,這種煉器手法早在幾千年前就失傳了,就算沒有失傳,心煉需要的精神力也不是一名小小的凝氣期弟子可以掌握。也許冥大巫看錯了?但身為渡劫期老祖的冥大巫會看錯嗎?
諸位裁評有知道心煉的,也有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問了知道的,也都傻了眼。不會吧?這青年真的只修鍊了一年?
大家都不是傻瓜,也知道各個門派家族都有自己隱藏的秘密,看青年這番表現,肯定是進入過某個試煉秘境,否則一年的時間哪可能達到如此地步?
雲崢人臉色陰沈,忽然開口道:「一名凝氣期弟子怎麽可能有如此充沛的精神力和修為進行心煉?就算心煉之法是借用天地的一部分能量來煉化材料,那也得有足夠的修為可以維持陣法。如果一名凝氣期弟子都能用心煉來煉器,那麽真正的煉器大師們又當如何?」
「你的意思是說?」五陰門掌門側首看向雲崢人。
「他肯定隱藏了自己的真實修為。」
「這個不用你說,大家都明白。」妖修朱饕心直口快,直接嗤笑道:「上一局看不出來,這一局他都用心煉法來煉化材料,我們還看不出來,那就一塊去跳血魂海吧!」
「心煉之法早已失傳。」雲崢人的目的當然不在於挑破傳山的真實修為。
辰砂門掌門似乎感覺出什麽,轉首望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麽?能不能直接說清楚?」朱饕不耐煩地道。
「他想說我羊光明的徒兒是不是福緣深厚,得到傳說中的神甲,學會了神甲中各種失傳的修鍊心法,還得到了神甲中的各種寶貝。」
羊光明冷笑着,把他分出神識從觀戰席上聽來的謠言直接挑明道。就算他現在不說,等會兒比賽結束,差不多整個厚土星的修者都會知道。
眾人聽見神甲二字,神態各異,但礙於五位老祖在上,誰都沒有說什麽。
羊光明暗中掃視眾修一圈,心中有數,肯定有人參與了謠言的製造和傳播,當即又道:「我厚土星雖然資源稀少,我厚土門雖然日漸敗落,但好歹咱也傳承了七千多年,在場有多少位心中念著咱家那點老底,我也就不點明了。諸位既然知道我有家底,我就不能傳給我徒兒嗎?」
「何況,傳山也是我白瞳半個弟子,他也接受了我所有傳承。」
這句話一出,當場驚悚了大半裁評,更引得冥大巫眼皮直抽抽。連白瞳都看上那小子了,當初他怎麽就沒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小子呢?怒啊!
「我娘哎!姓羅的小子運氣真好。我老朱要是有兩個老祖當師父,別說心煉,就是轉日飛升也不成問題啊!」
朱饕的話說出了所有裁評的心聲。就是,如果他們也有兩個渡劫期老祖當師父,還獲得了他們所有傳承,有什麽出格的表現都不奇怪。
「神甲?這是什麽時候傳出來的謠言,本大巫怎麽不知?」冥大巫心中不舒服,立馬借題發揮。
辰砂門掌門誠惶誠恐,正準備回答,就聽:
「呵呵,大概是有人看厚土星安穩了近千年,看不順眼了,想給咱們厚土星找點事,如果這謠言真的傳出去,咱們厚土星還不得成為是非之地?」賈春生冷笑道。
「至少得死不少人。」萬寶門掌門滿臉慈悲地接口。
「說不定厚土星的修者們就這樣死絕了。」賈春生和萬寶門掌門一搭一唱。
陳忘一直沒開口,說實話,在他聽到神甲謠言時,他其實有點動搖,因為他想到了厚土門出現的混沌之氣。
神甲是上古之物,混沌之氣也早已消失不知多少歲月,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雲崢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諸位老祖,在下並沒有說什麽。有這樣的謠言,那厚土門弟子又有那樣的表現,在我不知道他有兩位老祖當師父的情況下,有所懷疑也是正常吧?」
「是啊,你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不過問題是,本大巫現在想知道這個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冥大巫冷聲道。
雲崢人不惹人注意地看向辰砂門掌門,用眼神問:你們老祖怎麽這麽針對我?我和你可是站在同一戰線。
辰砂門掌門避開了他的目光。雲崢人顯然忘了一點,他辰砂門可是厚土星的一分子,和厚土門爭靈試大會勝出名額,也只是為了讓自家門派更好,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為此放棄厚土星的整體利益。
「雲崢人,聽說你們雲台星現在挺亂的,怎麽,你們雲家打算換地盤?還是消耗太大,想要在別的星球弄點資源?」
「荒唐!這完全是誅心之言!你們厚土星欺人太甚!」雲崢人拂袖站起。
「那你說我徒兒獲得神甲,不也是誅心之言?」羊光明針鋒相對,寸土不讓。
「在下只是懷疑而已。」
「老兒我也只是懷疑嘛。」
雲崢人深深吸了口氣,突然長聲一嘆,躬身道:「諸位老祖在上,剛才在下只是一時情緒激動,對諸位及厚土星並無任何不敬之意,更不會對厚土星有任何染指之心,如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只是羊老祖剛才一口認定在下散播謠言,卻是可笑。只要各位記憶清楚,應該記得在下並沒有說出任何厚土門弟子與神甲有關的話,神甲一事反而是羊老祖自己……」
「小子,說啊,怎麽不繼續往下說?」羊老兒笑。
「白瞳,你也不管管這隻老山羊。人家遠來是客,只要咱們沒抓到把柄,就得好好待人家。人家既然沒說神甲與羅傳山有關,那就是沒關嘛。對了,你和老山羊到底把羅小子送到了什麽修鍊秘境,竟能讓他進步如斯?」
冥大巫這話說得才叫字字誅心,原本想幫助雲崢人說話的五陰門掌門也趕緊閉上了嘴,雲崢人更是臉色變幻莫定。
「我是老山羊,你就是老野豬。天天就知道窩在你那豬窩裏修鍊巫術,外面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到各星球各界的修者一起殺到厚土星來討要那莫須有的神甲,殺光厚土星的本土修者,你才能反應過來?還有你讓白瞳干什麽?」羊光明像是不知道冥大巫在為他說話一樣,吹鬍子瞪眼睛地跟冥大巫吵。
雲崢人挑起嘴角,心中頗為看不起這關鍵時刻還分不清敵我的羊老兒,不過這對他卻是件好事。
冥大巫也立刻反唇相譏,兩位老祖吵得熱熱鬧鬧,其他老祖和掌門則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除了雲崢人的五位外來裁評則一起保持了沈默,這種時候作為外人,他們無論說什麽都很可能會引火上身。
雲崢人本想在兩人的爭吵中再添把火,最好能徹底挑起兩派不和,可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機會。大約一盞茶後,雲崢人終於發現自己受到變相的極端冷落和忽視,臉色變得鐵青,繼而又深深吸了口氣,硬是壓下胸中怒火,在所有裁評的有意忽視下,默默坐回原位。
很好!厚土星眾修!今日你們給我雲家的恥辱,將來我雲家一定會百倍、千倍地討要回來!你們越是想要澄清和神甲沒關係,就越別想和神甲脫離關係!
「血魂海。」
什麽?!眾修一起看向突然開口的白瞳,不明白他這時候提到血魂海乾什麽。
「我和光明把傳山送進了血魂海歷練。」
冥大巫驚詫下蹙起眉頭,「我雖不是魔修,但也知道打開血魂海代價極大,你竟然用自身修為為代價……你覺得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們不是已經看到結果了?」白瞳淡淡地道。
「他竟然去過血魂海?竟然還能從血魂海出來?」朱饕盯着場中高大男子喃喃道。
身為魔修的寇存金則是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白瞳掃了他一眼,猜測傳山在血魂海中是否與修羅殿結下了善緣。
眼看眾修都是一副找到了羅傳山為何比一般弟子強大的真實原因,雲崢人暗中不忿地彈了下衣襬,他也沒想到羅傳山竟然會去了血魂海歷練。
不過……這似乎更好?神甲出現在厚土星恐怕相信的人不多,尤其是這幾位對厚土星異常了解的老祖們,可如果說神甲原本落在血魂海,後被羅傳山僥倖得到呢?
雲崢人重新恢復了鎮定,臉上甚至帶出了一絲微笑。
五位老祖在眾修各有所想時做了一些快速交流,至於內容就只有他們知道了。
只是……羊光明撫了撫鬍鬚,只怕厚土星眾修並不是一條心,單就他們五人之間,說不定就有人抱了其他想法。
神甲啊,這玩意對於修者的誘惑,那簡直就跟長生對修者的誘惑一樣,就連他都忍不住心動,更何況他人?
羊光明和白瞳互看一眼,一起轉而望向正在煉化材料的傳山。
他們兩人都知道傳山曾進入過血魂海歷練,也猜測他可能在血魂海中有些奇遇,但是通常看來,只兩百年的歷練,這人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羊光明用神識對白瞳傳音道。
「這點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白瞳的語聲依舊平淡。
「我就是不高興這小子有好處都給了他男媳婦,有什麽事也不跟我們說,好歹我們也是他半個師父吧?現在竟然還弄出什麽神甲謠言,奶奶的,看他的表現和拿出的東西,連我都有點信了。」
「……你在吃醋。」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羊老兒惱了,礙於裁評席上不便於動手,只能用兇狠的目光瞪向傳山。
你小子要是敢不給我贏了這場比試,等回去我就把你關起來!想回家?門都沒有!還有,有什麽私藏的好東西也都統統給我交出來!
混世記10-10
傳山在把煉化後的火蛇丹與水煉後的梧桐木融合前,稍稍猶豫了一下。
他想贏,但並不想太惹人注目,可是如今器靈一出,他想不惹人注目都不可能。可以說這次煉化的結果是很好,卻好得微微脫離了他的掌控。
「隨性自然,大道天成。你既然渴求生的機會,那我也不能斷了你的生路。去吧,以木生火,點燃你自己的生命之路。」
滴溜溜轉個不停的火蛇丹在傳山的意念控制下,化作一道火光沒入梧桐木中。
為了防止梧桐木被剛剛生出意識的火蛇丹靈吸盡能量燃成一堆灰燼,傳山一直在小心控制。這是三種材料融合的最後一步。
「小鬼,別把梧桐木當成你的食物,你現在沒有身體,這就是你的新身體,住進去,與它融合,你會發現這具身體對你的好處。」
火蛇丹靈不討厭木屬性的材料,本能讓它知道這玩意對於助長它的修為大有好處,可是為什麽要和它融合為一體?直接吞噬它的能量不是更好?
「傻瓜!火怎麽來的?如果你能完全掌控並接受這具身體,以後只要不缺木頭,你就不用擔心自己沒有能量。而且你用了這具身體,以後就算碰到水,對你也只是滋補,而不是剋星。」
傳山看時間不多,也沒什麽耐心繼續對這懵懂的小鬼說教,直接把一段修鍊口訣打入火蛇丹靈的意識中。
「這是我兒子小藍看你順眼,送你的木火訣,雖然你現在還不能自主修鍊,但終有一天你會擁有自己完整的意識,現在你憑著本能吸收和煉化能量就可以。好啦,別淘氣,給我乖乖融合去。再拖拉,等會兒你體內能量耗盡,又沒有身體保護,你這剛剛生出的意識八成會被這饑渴的天地吸收掉。」
火蛇丹靈也許尚不知道什麽是威脅,但本能告訴它聽這個人的話沒錯,這個讓它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不會騙他!
時間一點點過去,第二輪比試已經進入尾聲。
吳真率先完成了三種材料融合,隨後藺絲鶴、萬單等都一一完成任務。只是無法完成融合任務的修者終是佔了多數,有些修者在最後一步失敗,眼睜睜地看着梧桐木化作灰燼。
懸浮在傳山面前的梧桐木,從火蛇丹靈沒入它的身體時,就冒出了騰騰火焰。
這會兒,佈滿梧桐木的火焰已經有收回的趨勢,梧桐木的顏色也由原來的褐色變成了深褐色。唔,並不完全是深褐色,在火焰全部收斂的那一刻,兩尺長的梧桐木中間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火蛇身影,這具細長的金色身影讓原本不起眼的梧桐木一下變得靈動萬分。
傳山笑,還是太幼小了,尚不懂得收斂自身氣勢,不過隨著歲月流轉,這根梧桐木大概也會變得樸實無華,直到它真的可以掌握並保護自己的時候。
忽然!裁評席上近一半裁評站了起來,觀戰席也有一大半修者懷著疑惑和緊張的神情仰首望天。
隨著這些修者的動作,越來越多的修者抬頭向天空看去。
只見原本晴朗到可以讓人窒息的天空出現了大堆的滾滾烏雲,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雲漸漸向求水坡頂聚攏,逐漸覆蓋了這片不小的土地。
「發生了什麽事?」
「雨季到了?」
「難道是誰在渡劫?」
眾修眾說紛紜,可沒一個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確定這並不是厚土星雨季到來的預兆。
庚二抬頭看看天空,再望望比賽場中央的羅傳山,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說哪有那麽順利結束的。」
「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己十四低聲問他。
庚二搖頭,但同時卻篤定地道:「我有感覺,這雷劫肯定是姓羅的惹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是雷劫?」耳朵尖的萬姜追問。
見多了唄。庚二和桃花一起在心中道。
「可是羅師弟怎麽會引來雷劫?他不是在煉器嗎?又沒有修鍊……」萬楨的問話也是大多數人的疑問。
而發覺到烏雲蓋頂的傳山在排除了各種可能,又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知後,忍不住麵皮抽搐。
「不會吧?就產生個小小器靈,有必要弄幾道雷轟我嗎?」
如果天道可以回話,他一定會告訴這個剛剛摸到一點天地力量邊緣就敢亂搞的人類:你以為生命是可以隨便創造的嗎?就算這個生命的產生只是偶然中的偶然,可是畢竟它經由你的手產生,自然需要你來承擔它初生的惡業。沒見母親生孩子,痛的都是當娘的嘛!
如果說一開始烏雲聚集的時候大家還找不到目標,當第一道雷光對準某人轟擊過去時,所有人都明白了。原來這雷劫是那名厚土門弟子羅傳山招來的。
「這倒霉的小子,怎麽好端端地招來了雷劫?」羊老兒哭笑不得。
白瞳凝目,沒有一絲黑色的眼眸牢牢盯住浮於傳山身前的二尺梧桐木,當看到梧桐木像是有靈識一般,在雷劫下自動發出絢爛的火光進行抵抗,甚至還能看到梧桐木在雷光下瞬間化身成一條二尺長的火蛇又變回原樣。
幾乎在同時,白瞳和冥大巫異口同聲地道:「器靈之劫!」
器靈之劫?對於一個浸淫煉器五百多年的煉器師來說,這種雷劫就算自己沒經歷過,也曾經看過。
吳真不可置信地怒瞪着傳山手中出現一條金蛇影子的梧桐木,怎麽可能?!這小子怎麽可能在融合材料時就喚醒器靈?
他根本就沒看到姓羅的使用任何祭祀之物,也沒看到姓羅的拿出任何與喚醒器靈有關的煉具,而這些都是喚醒器靈或者賦予一個法寶新器靈的手段和重要工具,沒有這些,姓羅的到底是怎麽做到讓器靈產生的?
吳真憑藉五百多年的煉器經驗可以判斷出,這個新生器靈與火蛇丹肯定有莫大關係。
可是他也曾經利用取出不久的妖獸丹與他煉製的法寶融合,甚至嘗試提煉過妖獸丹中的殘留意識,但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就算感覺到妖獸丹中的殘留意識,也沒有辦法讓它們變成完整的靈魂為他所用,就只是想把那段殘留意識單獨提取出來也做不到。
他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麽那名厚土門的弟子能做到?難道他也是奪舍重生,還是……他真的比自己優秀得多?
不!這世上只要是六百歲以下的煉器師,就沒有人可以超越他!他才是真正的煉器天才!他可是實實在在煉製出上品法寶的高階煉器師!他來參加靈試大會的第一輪比試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在這裏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這人肯定作弊了,他肯定用了什麽在場所有修者都無法發現的手法換了材料。
那個器靈,也一定不是火蛇丹所化,而是他帶來的鬼靈、妖靈,不知被他如何隱藏,又如何避過所有修者耳目,把帶來的鬼靈或妖靈強行逼進了梧桐木之中。
肯定是這樣!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別的解釋!
可吳真同時心裏也明白,如果不是自然生成的器靈,根本就不會引來器靈之劫。
藺絲鶴看看自己剛剛煉製完成、自認為已經接近完美的梧桐火木,再看看周圍參賽者的融合品和天上厚重的烏雲,自信又逐漸回到臉上。
器靈又怎樣?那也要能在雷劫中活下來才算!
「你們看!那梧桐木變成了火蛇?這是……器靈之劫?!厚土門弟子竟然煉製出了器靈!」觀戰席有修者激動地大喊。
「不可能吧?這才只是融合,又不是完整的法寶……」
「你們懂什麽!只要是煉製過的東西都可以叫法寶,誰說只是融合完的材料就不能產生靈識?天哪,我現在可以肯定了,那厚土門弟子剛才用的一定是早已失傳的心煉之法。」
「你剛才還說他被人攝魂了……」
激動的男修根本沒有聽清友人說了什麽,癲癲狂狂地一個勁念叨:「再也沒有比這更適合我的法寶了,只要把這個新生的火蛇器靈和我的火蛇劍再熔煉一下,我就能有一個具有天生器靈的超品法寶!哈哈哈,到時候就算是分神期,老子也不怕他!我一定要得到它!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