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埋伏者看到巨網消失,厚土門一干人等露出身形,還以為他們的攻擊見效,正要衝上去攔截他們,小藍已經倏然而至,飛快地從幾人身邊溜了一圈。
幾人感到一陣藍光閃過,周身溫度迅速上升,等他們察覺不對,藍光早已追着厚土門眾人一起消失。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王老弟,你的衣服怎麽都沒了?」
「李兄,你的衣服也……!」
「啊啊啊!我的衣服呢?我的法寶呢?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小賊這麽缺德!」連條**都不給他們留!
幾人叫完又覺得後怕,如果剛才那道藍光想要殺他們……
「老張,你打聽到的內容到底有沒有問題?為什麽他們會那麽厲害?」
「我也不知道,他們之中不是有個元嬰期嗎?也許……」
「我也是元嬰期。」一名看起來就像高手、但也一樣精光大吉的青年森森地道。
「以後看到厚土門的人躲遠點!」中年人捂住自己的下身,背着眾人就要離開。
「可是神甲我們不要了嗎?」
「要個屁!人家是不想殺我們,你還想湊上去給人家殺嗎?總之我石山莊退出這件事,你們要是再打算對付厚土門,記住別喊我們一起。阿吉,我們走!」中年人叫那名元嬰期青年一起離開。
元嬰期青年也很光棍,轉頭就走。
身手最高的依仗離開了,其他幾人各有各的想法,有就這樣死了心思的,也有不甘心還想着能分一杯羹的。
不同想法的人分不同的道路離開,每個人的際遇也就此變得完全不同。
小藍在傳山等人到達求水坡前一頭衝進傳山懷中,它的速度很快,就連身邊的羊得寶都沒有注意到小藍已經回到傳山身上。
到達求水坡時,觀戰席上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修者,竟是比昨天還要熱鬧。其中除了厚土星本土修者以外,外來修者也不少。
開賭局的莊家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大喊著「要買趕快」。
庚二一看到開賭局的,什麽怨恨都飛了。他的靈石!昨天他至少賺了三萬顆上品靈石,現在看到莊家就跟看到親爹一樣,只恨不得立刻撲過去。
傳山一把逮住他。
「賺了多少?」傳山隨口問。
庚二笑眯了眼,「三萬四千兩百顆上品靈石,扣除給莊家的一成,應該也還有三萬多。」
「……」傳山忽然感到有點頭暈,「賠率多少?你押了多少本金?我們有那麽多靈石嗎?」
「不多,就押了六百顆,賭你第一輪第一的賠率是五十七,不過今天恐怕你的賠率就不會那麽高了。」庚二十分可惜地道。
六百顆也不少了,這個敗家子!不過比起三萬……傳山忽然想就這樣帶著庚二離開,管他什麽比試、管他厚土門將來怎樣。
羊得寶發誓自己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是……三萬多顆上品靈石?!他們厚土門已經多久沒擁有這麽多靈石了?而且還是上品靈石!早知昨天他也買了……淚!
庚二跑去和莊家結算,桃花趕緊拉着己十四也追上去,他可也押了不少。而傳山不放心,羊得寶更不放心,幾人一起跟了上去。
取得這筆巨額靈石後,再一問最新賠率,果然傳山的賠率一下就降到了一點二。
幾人覺得賠率不高,贏到的靈石還要扣除給莊家的一成,於是都不想再下手,羊得寶也勸他們見好即收,同時決定回去就增加這些非厚土門弟子的住宿費、餐飲費和他羊得寶的服務費。
庚二捨不得即將到手的利益,就算利薄,可是本錢大還是有點賺頭的,他考慮再三,愣是跑回頭又押了傳山兩萬顆上品靈石。回來後拎着靈石袋,打開袋口數了又數,最後終於忍痛數出六百顆靈石遞給傳山。
「這個給你,算是分紅。」
傳山笑,把那一小袋靈石又推了回去,「你幫我收著,以後無論我們賺到多少好東西都給你收著。」
庚二頓時覺得姓羅的除了性癖有點怪異、有點貪婪、有點太強勢以外,其他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勉強還算是一個好人吧,隨即喜孜孜地又把那六百顆靈石塞回了懷裏。
桃花對著己十四擠眉弄眼,看看,就說是只沒腦子又好騙的笨烏龜,沒錯吧?
「阿彌陀佛!」
回到觀戰席,五陰門掌門說話剛剛結束,其他參賽者早就等待在一邊隨時準備進場,幾個門派和家族之間更是氣氛緊張,有那彼此仇視的,更是擺出了一副干架的姿態。
大概也只有厚土門這幾隻,還能悠悠哉哉地在比試即將開始之際跑去兌現靈石。
傳山神情很放鬆,他注意到現場有不少做買賣的正在竄來竄去地吆喝,大多數都是以物易物。
「不是他們不想用靈石交易,而是厚土星的靈石資源太少。」
羊得寶看出傳山的疑問,在旁邊嘮叨了一句,隨即又低聲解釋道:「每次厚土星舉行靈試大會,最佔便宜的不是厚土星本土修者,而是那些外來者。厚土星缺乏一切資源,無論那些外來者拿什麽換,都能以非常划算的代價換到。
「厚土星修者雖然不想吃虧,但如果你有個木靈根的弟子,門派或家族中卻只有土系的丹藥或法寶,你不換行嗎?
「或者你馬上就要到沖關的時刻,眼看元嬰將成,卻缺乏凝嬰丹之類的輔助靈丹,這時候你手邊留再多法寶又有什麽用?比較貧窮的散修甚至還有用功法換取修鍊資源的。
「就說你們剛才贏到的靈石,其實大都是那些外來者押的,他們富裕,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靈石。」
「既然如此,大家為什麽不離開厚土星,到一個修鍊資源比較豐富的星球?」傳山伸手拉過興奮不已的庚二,給他調整了下有點歪掉的紗帽。
庚二拍開他趁機偷捏自己臉蛋的毛手,又拉出他偷摸到自己懷中的賊爪,抬腳就狠狠踩了姓羅的一腳。
傳山忍住腳趾上傳來的劇痛,報復性地捏了把庚二的屁股,還揉了揉。
庚二想殺人。
恰在此時,羊得寶神色黯然地回答道:「原因很多,有窮得付不起傳送陣靈石的,有擔心出去被外面修者欺負的,也有捨不得離開故土的。不過能出去的其實都已經出去了,出不去的正在努力修鍊想要出去。厚土星所有修者都能看出來,這顆星球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傳山佔到便宜,心甘情願地把腳丫子伸出,任庚二踩。
「不知道再過三、四百年,我們是否還能再辦得起一個靈試大會,只怕到時就算辦得起,恐怕也沒有多少修者參加吧。」羊得寶又喃喃加了一句。
「別這麽悲觀。」傳山忽略被殘酷虐待的腳趾,安慰羊得寶道:「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會出現其他轉機也說不定。」
「你不明白,厚土星死期將至,一旦它進入休眠期,天地靈氣將會完全斷絕,到時我們不想離開也必須離開,否則只有等死一條路。
「算了,好端端地跟你說這些干什麽,你不是厚土星人,無法理解我們這些本土修者的心情。傳山,師兄收你為徒其實只是想把厚土門傳承下去,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味推拒,只肯以交換的方式……唉,你看我又說多了!」
羊得寶心情複雜,望着傳山的眼神有怨懟也有渴求。
如果傳山是個不爭氣的也就罷了,沒有希望自然也沒有失望。可偏偏這人正在褪去泥殼,逐漸顯露出自己的犀利鋒芒,這樣一個人你讓他放棄,他怎能甘心?何況傳山當初還是他第一個發現並第一個搶回來的!
傳山理解羊得寶的心情,但他並沒有開口應承什麽。
庚二心情複雜,不知道自己是吃虧了還是佔了便宜。雖然他踩了羅小**好幾腳,但那人也一直拿他屁股當麵糰揉,他還得時刻顧忌桃花那雙賊眼,就算被揉得身子發軟,也不敢在臉上露出絲毫破綻。
賈家弟子看到傳山幾人,立刻擠了過來。
萬寶門的大師兄萬姜本來不願過來,可禁不住其他弟子慫恿,也只好過來和厚土門站到了一起。
三家長輩碰頭,開始交流感情。以前雖然認識,但一直沒有機會建立友誼的橋樑,如今三家弟子也算不打不相識,看着也都感情不錯的樣子,這彼此勾搭起來也就容易了許多。
陳尹蘿沒有過來和厚土門站在一起,她也並不是孤身一人,她父親陳忘怎麽都是厚土星老祖之一,跟隨他的人並不少,她在這些人中就如眾星拱月一般,而這些跟隨者對她的態度也大大治癒了剛才她在厚土門所受到的自尊傷害。幾下一比較,自然更是不願意和厚土門湊到一起。
厚土門一行人受到的矚目明顯比昨天多。
連羊得寶都覺得那些觀察他們的目光相當刺人,不由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他從這些目光中感覺到貪婪和殺意?厚土門有什麽他們想要的嗎?
再和今早在半途被人截殺的事聯繫起來,羊得寶看向裁評席,把一絲神念送出。
羊光明並沒有看向觀戰席,他正和老冤家冥大巫鬥嘴中。
白瞳雙目微闔,似乎在閉目休憩。
「不要擔心。」傳山低聲道。
羊得寶正把自己的擔心和觀察所得告知師兄,聽到傳山安慰他,不由轉頭笑道:「傳山,我不擔心其他,我只擔心你。」
「我?我,你更不用擔心。」傳山哈哈笑,自信又狂妄。
「你可是我厚土門的希望。你……總之千萬小心!」羊得寶慎重地道。
「你把他當希望看?那小心了。」庚二在一邊特誠懇地道:「根據以前的經驗,這人很受楣神喜歡,跟他沾邊的都會變得很倒霉。你把他當門派希望,我就怕他還沒有興盛你的門派,就先給你們帶來災難。」
羊得寶無語地看向庚二。
傳山捏他的嘴巴,笑罵:「你還能更烏鴉嘴一點嗎?」
庚二不服,嘟噥道:「我說的明明是大實話。」
「你是不是看到什麽?」己十四突然問。
厚土星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兩顆大太陽懸在頭頂拚命發散它們的熱情,誓不把人熱死絕不收工回家。
那七顆顏色各異的星球還是那麽詭異地掛在厚土星東邊,哦,還有北邊一彎湊趣的月牙。
羊得寶瞅瞅天空,道:「月牙移了一臂距離,厚土星的雨季就快到了。」
「厚土星也有雨季?」傳山忍不住吐槽。
「當然有,只是每兩年才一次,而且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雨量也越來越少。我聽師兄說,七千年前,厚土星每年都有雨季,而且為期也比較長,雨量更是充沛。」羊得寶一提起厚土星的變化就很傷心和擔憂。
傳山也看看天空,愣是沒看出來那彎白天和晚上都能看見的月牙有什麽變化。
桃花和庚二站在飛梭上也不安生,不到一會兒就打了起來,就這麽一路打打鬧鬧地行了一半距離,在經過一座不下百尺高的沙丘時,飛梭突然停住。
傳山幾乎在飛梭停止的同時就扔出一道暗光,左手一帶,先把庚二護進懷中,隨即揚手撒開一張藍色巨網,籠罩住所有人。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前方塵土飛揚,無數枝光芒四射的飛箭射向傳山等人,同時飛出的還有幾道人影,伴着幾聲慘叫。
飛箭接觸到巨網,巨網瞬間亮起一道耀眼藍光,飛箭消失。巨網扭了扭,一副吃撐了的模樣。
「那是什麽法寶?」有倖存的修者失聲驚叫。
「見鬼!他們怎麽會發現我們?」
「不要讓他們離開,截住他們!」似乎是領頭的人喝住慌亂的眾修者,命大家布開陣勢。
傳山見此,冷冷一笑。
「怎麽回事?」羊得寶顧不得察看籠罩住他們的網狀法寶,上前一步,急速詢問傳山。
「遇到打劫了唄。」傳山還沒回答,桃花先陰陽怪氣地道。
「打劫?誰會打劫我們厚土門?」厚土星還有比他們更窮的門派嗎?羊得寶苦笑。
傳山看向庚二,正好庚二也抬頭看向他。兩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
桃花眼珠一轉,「難不成就是昨天那黑皮小子告訴我們的事?」
「很有可能。」傳山點頭。
羊得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奈道:「你們這幾個小家夥,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還是你們又搶了人家什麽鎮派之寶?」
「厚土星有那麽多鎮派之寶嗎?」傳山表示對此很感興趣,庚二也睜大了眼睛。
「你們……小心!」
數道飛劍趁眾人不注意,向他們偷襲而來。
傳山抬頭瞟了一眼,輕笑,「沒事,這幾人的本事還輪不到我們出手。」
說著,就見巨網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一樣,微微一收縮,又猛地膨脹了兩倍。
數道劍光齊齊射入巨網,但巨網內的厚土門眾人卻沒有看到飛劍一絲身影。
對面幾道監視的人影發出幾聲歡呼,看模樣就等著巨網崩潰,他們好上來解決厚土門一干人等。
「交出你們身上所有法寶!爺就給你們留條活路,否則定讓你們神形俱滅!」
巨網內。
「真遇到打劫的了……」羊得寶哭笑不得,他很想在此時向對面吼一聲:我們是厚土門的。說不定對方聽到就會離開?
「吃飽了?」傳山戳戳藍色巨網。
藍色巨網歡快地扭了扭身軀。
「小藍醒了?」庚二認出巨網原形,又驚又喜,驚的是小藍已經可以化形,喜的是傳山已經得到小藍承認。
羊得寶回過神,張大嘴巴,「這是……」
「介紹一下,它叫小藍,我和庚二的兒子。」
「……」眾人一起看向庚二。
庚二也沒想到傳山會這樣介紹小藍,一下呆住,隨即臉色變來變去,不知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大家。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骷髏和烏龜生的兒子會是網狀,原形還是把火……」桃花搔了搔下巴,神色古怪地瞪了巨網一眼。他聲音說得含糊,就連他身邊的己十四都沒有聽清。
羊得寶只當傳山在說笑,驚嘆道:「沒想到你煉製法寶已經達到如此層次!這網已經修鍊出靈識了吧?」
傳山笑了笑,沒做詳細解釋,只道:「小藍隨它的庚二爹,什麽都吃,而且只吃不拉,你們小心一些,別把法寶或有靈力的東西往它身上湊。」
正說著,就見桃花已經手賤地拿枝狗尾巴草去戳弄巨網。巨網先是收縮了一下,忽然往桃花的方向一彈。
桃花退後,狗尾巴草消失。
「啊啊啊!你這該死的家夥,和那姓火的一樣討厭!當年禍害人家家園,現在又禍害人家小花││!你還人家的小花來!」
「叫你不要碰它。」傳山拎住桃花的衣領扔給己十四,讓他看住自己的人。
己十四大約也覺得那看似無害的藍色巨網並不是真的那麽無害,緊緊拉住桃花,不讓他去報仇。
「哇呀呀,人家要滅了它!」
巨網歡快地扭啊扭,似乎在說:你來啊,你來啊。
「十四哥哥你放開我!看我不把它打得它兩個爹都不認識!」桃花憤怒掙扎。
己十四緊抓不放。
「桃花好像很討厭小藍?」傳山抽空低聲問庚二。
庚二瞅瞅激動的桃花,心想這裏可不是血魂海,也不用擔心當頭就有報復,立刻扒著傳山的耳朵小聲八卦道:「那小壞蛋這輩子就怕兩樣東西,一是蟲子,二是火。小藍算是火師兄留給桃花最大的麻煩之一,桃花一直想解決它,但又礙於誓言不能自己動手,後來……」
桃花猛然轉頭,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庚二暴吼:「誰說我怕它們?我是討厭!討厭!」
庚二扭頭,作不屑狀,桃花氣得抓出一大把瓜子就朝庚二扔。
傳山手腕一轉,把瓜子全部抓到手上,再過手給庚二時已經是炒熟的,「你讓我把小藍弄到手,就是為了桃花?桃花是你……」
庚二抓起瓜子開心地嗑嗑嗑,他還十分體貼地把瓜子殼全部朝桃花那裏吐。
傳山笑,攬住庚二不再說什麽。他自從和庚二神識相通,有些事不用庚二說,他也能明白一二。
怪不得庚二對血魂海那麽了解,怪不得他對小藍的弱點知之甚詳,怪不得桃花會莫名其妙地對他生出好感,原來……
推斷來、推斷去,傳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呵呵,他家小龜果然是向著他的。
庚二奇怪,不明白這人突然傻笑什麽,但是他能感覺到姓羅的似乎非常高興和非常……幸福?
桃花快被撩撥得瘋了,張牙舞爪地喊:「死烏龜!有種你過來,我們單挑!」
己十四彈了彈桃花的腦門,「知道你們兩小感情好,別鬧了。」沒看外面還有敵人等著呢。
「誰跟他感情好?那隻死烏龜,就知道幫火大混蛋說話!從來都不幫人家!這個偏心鬼!」
「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庚二小聲嘀咕。
傳山也彈了彈他家小龜的腦門,「別佔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我不在,你打得過桃花嗎?」
庚二……蔫了。
「咳咳!」羊得寶總算找到機會插話,「我說,你們沒忘我們現在正在干什麽吧?」
傳山點頭,「嗯,正要去參加煉器比試第二場。」
羊得寶覺得自己也要像桃花一樣抓狂了,伸出手臂指著網外喊道:「你們就沒注意到那裏還有幫敵人等着我們嗎?」
「他們還算不上敵人,連埋伏都破綻四齣。」
羊得寶被憋住,以他元嬰期的修為,他還真的沒有看出敵人的埋伏有什麽破綻,如果不是傳山反應及時,可能他就帶著一幫小的直接闖入對方的埋伏圈中。
傳山對巨網招招手,「剛好小藍才出關,正是需要能量的時候。這幾個上不了檯面的就交給它解決,我們去求水坡,免得去遲了被羊師父罵。」
「對對,我們快點去,我還要去找開賭局的,兌換我們昨天贏的靈石。」庚二也很急,只要靈石還沒進他的口袋,他都不會安心。
想到昨天賭贏的靈石,桃花也不鬧了,算了算,他也應該贏了不少,當下也急了,「對呀,快點快點!人家損失巨大,得要用靈石彌補回來!」
羊得寶再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發現幾個小的一個比一個鎮定,竟然都沒把遠處的敵人放在眼中。
瞬間,羊得寶後悔了,他不應該向師兄學習,師兄弄了張老人臉,他也盲目跟隨,沒有花力氣維持自己的青春樣貌,這不,連他的心都開始傳染老了……
不行!他得把心態調整回來,不能讓這幫小的把他當老人看,他才活了六百年,他還很年輕!明天他就把臉變成美青年!
小藍得了吩咐,雖然很是看不上那幫人,但因為寄主過於小氣,有好東西都不給它,全給了那隻龜毛龜,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隨便弄點東西打打牙祭。
小藍收攏身形,化作一道藍光撲向那些正在等待巨網崩潰的笨蛋。
傳山等人則駕起飛梭,加快速度向求水坡趕去。
混世記10-04
埋伏者看到巨網消失,厚土門一干人等露出身形,還以為他們的攻擊見效,正要衝上去攔截他們,小藍已經倏然而至,飛快地從幾人身邊溜了一圈。
幾人感到一陣藍光閃過,周身溫度迅速上升,等他們察覺不對,藍光早已追着厚土門眾人一起消失。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王老弟,你的衣服怎麽都沒了?」
「李兄,你的衣服也……!」
「啊啊啊!我的衣服呢?我的法寶呢?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小賊這麽缺德!」連條**都不給他們留!
幾人叫完又覺得後怕,如果剛才那道藍光想要殺他們……
「老張,你打聽到的內容到底有沒有問題?為什麽他們會那麽厲害?」
「我也不知道,他們之中不是有個元嬰期嗎?也許……」
「我也是元嬰期。」一名看起來就像高手、但也一樣精光大吉的青年森森地道。
「以後看到厚土門的人躲遠點!」中年人捂住自己的下身,背着眾人就要離開。
「可是神甲我們不要了嗎?」
「要個屁!人家是不想殺我們,你還想湊上去給人家殺嗎?總之我石山莊退出這件事,你們要是再打算對付厚土門,記住別喊我們一起。阿吉,我們走!」中年人叫那名元嬰期青年一起離開。
元嬰期青年也很光棍,轉頭就走。
身手最高的依仗離開了,其他幾人各有各的想法,有就這樣死了心思的,也有不甘心還想着能分一杯羹的。
不同想法的人分不同的道路離開,每個人的際遇也就此變得完全不同。
小藍在傳山等人到達求水坡前一頭衝進傳山懷中,它的速度很快,就連身邊的羊得寶都沒有注意到小藍已經回到傳山身上。
到達求水坡時,觀戰席上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修者,竟是比昨天還要熱鬧。其中除了厚土星本土修者以外,外來修者也不少。
開賭局的莊家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大喊著「要買趕快」。
庚二一看到開賭局的,什麽怨恨都飛了。他的靈石!昨天他至少賺了三萬顆上品靈石,現在看到莊家就跟看到親爹一樣,只恨不得立刻撲過去。
傳山一把逮住他。
「賺了多少?」傳山隨口問。
庚二笑眯了眼,「三萬四千兩百顆上品靈石,扣除給莊家的一成,應該也還有三萬多。」
「……」傳山忽然感到有點頭暈,「賠率多少?你押了多少本金?我們有那麽多靈石嗎?」
「不多,就押了六百顆,賭你第一輪第一的賠率是五十七,不過今天恐怕你的賠率就不會那麽高了。」庚二十分可惜地道。
六百顆也不少了,這個敗家子!不過比起三萬……傳山忽然想就這樣帶著庚二離開,管他什麽比試、管他厚土門將來怎樣。
羊得寶發誓自己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是……三萬多顆上品靈石?!他們厚土門已經多久沒擁有這麽多靈石了?而且還是上品靈石!早知昨天他也買了……淚!
庚二跑去和莊家結算,桃花趕緊拉着己十四也追上去,他可也押了不少。而傳山不放心,羊得寶更不放心,幾人一起跟了上去。
取得這筆巨額靈石後,再一問最新賠率,果然傳山的賠率一下就降到了一點二。
幾人覺得賠率不高,贏到的靈石還要扣除給莊家的一成,於是都不想再下手,羊得寶也勸他們見好即收,同時決定回去就增加這些非厚土門弟子的住宿費、餐飲費和他羊得寶的服務費。
庚二捨不得即將到手的利益,就算利薄,可是本錢大還是有點賺頭的,他考慮再三,愣是跑回頭又押了傳山兩萬顆上品靈石。回來後拎着靈石袋,打開袋口數了又數,最後終於忍痛數出六百顆靈石遞給傳山。
「這個給你,算是分紅。」
傳山笑,把那一小袋靈石又推了回去,「你幫我收著,以後無論我們賺到多少好東西都給你收著。」
庚二頓時覺得姓羅的除了性癖有點怪異、有點貪婪、有點太強勢以外,其他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勉強還算是一個好人吧,隨即喜孜孜地又把那六百顆靈石塞回了懷裏。
桃花對著己十四擠眉弄眼,看看,就說是只沒腦子又好騙的笨烏龜,沒錯吧?
「阿彌陀佛!」
回到觀戰席,五陰門掌門說話剛剛結束,其他參賽者早就等待在一邊隨時準備進場,幾個門派和家族之間更是氣氛緊張,有那彼此仇視的,更是擺出了一副干架的姿態。
大概也只有厚土門這幾隻,還能悠悠哉哉地在比試即將開始之際跑去兌現靈石。
傳山神情很放鬆,他注意到現場有不少做買賣的正在竄來竄去地吆喝,大多數都是以物易物。
「不是他們不想用靈石交易,而是厚土星的靈石資源太少。」
羊得寶看出傳山的疑問,在旁邊嘮叨了一句,隨即又低聲解釋道:「每次厚土星舉行靈試大會,最佔便宜的不是厚土星本土修者,而是那些外來者。厚土星缺乏一切資源,無論那些外來者拿什麽換,都能以非常划算的代價換到。
「厚土星修者雖然不想吃虧,但如果你有個木靈根的弟子,門派或家族中卻只有土系的丹藥或法寶,你不換行嗎?
「或者你馬上就要到沖關的時刻,眼看元嬰將成,卻缺乏凝嬰丹之類的輔助靈丹,這時候你手邊留再多法寶又有什麽用?比較貧窮的散修甚至還有用功法換取修鍊資源的。
「就說你們剛才贏到的靈石,其實大都是那些外來者押的,他們富裕,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靈石。」
「既然如此,大家為什麽不離開厚土星,到一個修鍊資源比較豐富的星球?」傳山伸手拉過興奮不已的庚二,給他調整了下有點歪掉的紗帽。
庚二拍開他趁機偷捏自己臉蛋的毛手,又拉出他偷摸到自己懷中的賊爪,抬腳就狠狠踩了姓羅的一腳。
傳山忍住腳趾上傳來的劇痛,報復性地捏了把庚二的屁股,還揉了揉。
庚二想殺人。
恰在此時,羊得寶神色黯然地回答道:「原因很多,有窮得付不起傳送陣靈石的,有擔心出去被外面修者欺負的,也有捨不得離開故土的。不過能出去的其實都已經出去了,出不去的正在努力修鍊想要出去。厚土星所有修者都能看出來,這顆星球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傳山佔到便宜,心甘情願地把腳丫子伸出,任庚二踩。
「不知道再過三、四百年,我們是否還能再辦得起一個靈試大會,只怕到時就算辦得起,恐怕也沒有多少修者參加吧。」羊得寶又喃喃加了一句。
「別這麽悲觀。」傳山忽略被殘酷虐待的腳趾,安慰羊得寶道:「天無絕人之路,也許會出現其他轉機也說不定。」
「你不明白,厚土星死期將至,一旦它進入休眠期,天地靈氣將會完全斷絕,到時我們不想離開也必須離開,否則只有等死一條路。
「算了,好端端地跟你說這些干什麽,你不是厚土星人,無法理解我們這些本土修者的心情。傳山,師兄收你為徒其實只是想把厚土門傳承下去,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味推拒,只肯以交換的方式……唉,你看我又說多了!」
羊得寶心情複雜,望着傳山的眼神有怨懟也有渴求。
如果傳山是個不爭氣的也就罷了,沒有希望自然也沒有失望。可偏偏這人正在褪去泥殼,逐漸顯露出自己的犀利鋒芒,這樣一個人你讓他放棄,他怎能甘心?何況傳山當初還是他第一個發現並第一個搶回來的!
傳山理解羊得寶的心情,但他並沒有開口應承什麽。
庚二心情複雜,不知道自己是吃虧了還是佔了便宜。雖然他踩了羅小**好幾腳,但那人也一直拿他屁股當麵糰揉,他還得時刻顧忌桃花那雙賊眼,就算被揉得身子發軟,也不敢在臉上露出絲毫破綻。
賈家弟子看到傳山幾人,立刻擠了過來。
萬寶門的大師兄萬姜本來不願過來,可禁不住其他弟子慫恿,也只好過來和厚土門站到了一起。
三家長輩碰頭,開始交流感情。以前雖然認識,但一直沒有機會建立友誼的橋樑,如今三家弟子也算不打不相識,看着也都感情不錯的樣子,這彼此勾搭起來也就容易了許多。
陳尹蘿沒有過來和厚土門站在一起,她也並不是孤身一人,她父親陳忘怎麽都是厚土星老祖之一,跟隨他的人並不少,她在這些人中就如眾星拱月一般,而這些跟隨者對她的態度也大大治癒了剛才她在厚土門所受到的自尊傷害。幾下一比較,自然更是不願意和厚土門湊到一起。
厚土門一行人受到的矚目明顯比昨天多。
連羊得寶都覺得那些觀察他們的目光相當刺人,不由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他從這些目光中感覺到貪婪和殺意?厚土門有什麽他們想要的嗎?
再和今早在半途被人截殺的事聯繫起來,羊得寶看向裁評席,把一絲神念送出。
羊光明並沒有看向觀戰席,他正和老冤家冥大巫鬥嘴中。
白瞳雙目微闔,似乎在閉目休憩。
「不要擔心。」傳山低聲道。
羊得寶正把自己的擔心和觀察所得告知師兄,聽到傳山安慰他,不由轉頭笑道:「傳山,我不擔心其他,我只擔心你。」
「我?我,你更不用擔心。」傳山哈哈笑,自信又狂妄。
「你可是我厚土門的希望。你……總之千萬小心!」羊得寶慎重地道。
「你把他當希望看?那小心了。」庚二在一邊特誠懇地道:「根據以前的經驗,這人很受楣神喜歡,跟他沾邊的都會變得很倒霉。你把他當門派希望,我就怕他還沒有興盛你的門派,就先給你們帶來災難。」
羊得寶無語地看向庚二。
傳山捏他的嘴巴,笑罵:「你還能更烏鴉嘴一點嗎?」
庚二不服,嘟噥道:「我說的明明是大實話。」
「你是不是看到什麽?」己十四突然問。
混世記10-05
「沒,我就是有感而發。」
這次就連己十四也十分無語地看向庚二。
桃花嗤嗤笑,看到庚二吃癟他就開心。
羊得寶重重嘆息。
庚二被眾人目光看得小生怕怕,不由自主後退兩步。
這下傳山捨不得了,立刻承認:「我們家小龜說的對,我就是楣神轉世。不過我們家小龜是我的福星,所以你們還是不用擔心。」
庚二聽見自己被稱作福星,得意洋洋地昂起頭,「那是,沒有我,你骨頭都不知爛到哪兒去了!」
「你們夠了沒?比試就要開始,你們還在打情罵俏!」萬姜看姓羅的十分不順眼,沒見他師弟在旁邊瞅半天了,就想和人家搭話,可人家只曉得哄媳婦。
不對!萬姜忽然反應過來,如果這戴紗帽的是姓羅的媳婦,那小胖子呢?還有小胖子人到哪兒去了?
難道姓羅的也覺得戀童不好,所以就把小胖子放回家了?還是姓羅的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小胖子被嫌棄,然後被殺人滅口,甚而毀屍滅跡……
就在萬姜胡思亂想、已經在推斷小胖子的埋屍現場在哪兒時,傳山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
按照第一輪的名次,傳山被排在第一個入場。
「你……沒問題吧?」羊得寶也不想給傳山壓力,可是那種希望厚土門重現生機的渴求卻怎麽都掩飾不了。
傳山點點頭,轉而看向身邊人。
庚二看天看地,最終還是小小聲地說了句:「一切小心。」
傳山心中一盪,用勁捏了一把他家小龜的翹臀││遲早有一天他會實實在在地捅進去!隨即在庚二忍無可忍的發飆中,乾淨利落地躍到了比試場地正中央。
煉器比試第二輪,融合材料。
如果說前面第一輪辨識材料為基礎,是個修者都能背下來,那麽融合就需要真正的豐富實作經驗。
一名好的煉器師如果材料融合做得好,基本上就可以說他是半個成功的煉器師。
因為融合材料除了要求經驗,更需要煉器師膽大、心細、手穩,且敢於想像和敢於嘗試。
「按照往年的規矩,從第二輪比試開始,你們煉器比試所得的成品可以歸己所有,但須付清與原材料相當的靈石,如不願用靈石繳納,也可用價值相當的其他材料抵銷。煉製的成品或留做己用、或現場拍賣皆可。另外,把成品交予大會組織以及煉器失敗的參賽者則無須繳納與其相當的靈石。
「這次原材料共有三樣,作價兩顆中品靈石或魔石,保留成品者須在本輪比試結束前把靈石交予大會組織,否則其成品將予收回。」
五陰門掌門着重說明了上面這段話,這也是靈試大會為什麽能吸引那麽多修者來觀看的原因,因為它不但是修者間的技能和修為比試,同時也是頻出珍品的特殊交易大會。
傳山注視著發到自己手上的材料。
材料一共三種,梧桐木、靈泉水、火蛇丹。這三種材料屬性完全不同,分別為木、水、火三種,也比較常見。
梧桐木只有兒臂粗細,兩尺長短,一看就知不是取自主幹,而是枝椏,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年分,大約有五百年左右。
靈泉水最為普通,傳山感覺這泉水裏蘊含的靈氣還不如厚土門後山的那眼靈泉。
火蛇丹則需要經過專門培育,不過一般二十年以上的火蛇即可取丹煉藥或煉器,也有火屬性修者用它來增進修為。而只要是擁有自己養殖園的門派都會養上一些火蛇,也算不得多珍貴。
這三種材料如此常見,卻很少有人把它們融合到一起,當然如果你曾經正好融合過它們,那就是你的運氣了。
「哎呀,你們看那吳真,笑得那麽猥瑣,這家夥肯定曾經融合過那三種材料,真是走了狗運!」萬寶門二弟子萬楨叫嚷道。
羊得寶知道比試中運氣也是一種很重要的因素,聽到萬楨叫嚷,也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戴着紗帽的庚二幽幽嘆了口氣。
桃花奇怪地看向他。
庚二嘟囔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這麽一帆風順。」
「應該不會那麽糟。」己十四用殺戮的劍柄蹭了蹭臉上刀疤,面無表情地道:「那小子倒霉,別人也別想好過。」
「……倒也是。」庚二又心平靜氣了。
看羊得寶似乎不太明白,庚二連忙好心地解釋道:「姓羅的最大的本領就是他倒霉,他周圍的人會更倒霉。雖然他堅持認為他的招楣屬性已經消失,但從他回到厚土星第一天就碰到的一連串遭遇來看,我覺得他大概還會害己更害人一段時間。」
萬姜默默後退一步,他就說不要和厚土門的人太親近,偏偏門裏一干弟子都覺得經過昨天,萬寶門和厚土門已經不是外人,這不,上趕著非要和人家湊在一起。不過也幸虧他們今天和厚土門站到了一起,才讓他有機會結識那樣美好的……
「我覺得你們都想得太多,比試內容或環境對某些參賽者有利、對某些參賽者不利也是平常事,這跟某些人倒不倒霉沒有太大關係。」昨天就直接把自己歸到厚土門友人一類的賈靜心一本正經地開口道。
「沒錯,賈兄說的極是。」萬姜連忙附和,又偷偷往賈家那邊湊近一步。啊,這麽近,他幾乎可以嗅到那位身上傳來的幽香,唔……他要醉了。
「說的有理。」羊得寶也覺得這話中聽。
庚二搔搔下巴抓抓頭,他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些什麽。
「哥,你看辰砂門姓藺的也一臉胸有成竹的賤樣,這賤人肯定也融合過。」賈家小妹突然跳腳憤慨道。
萬姜心一跳,臉上頓時紅了三分。啊啊,好……粗俗但也好讓人動心,聽聽這聲音多清脆悅耳啊!
「靜丹,要文雅。你是女孩子,說話怎能如此……」
「女孩子又怎麽了?哥你當初還想把我介紹給那個姓藺的,那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還把他當朋友看!」
「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嘛?我那時也不知道他是那樣的人。」賈靜心感到理虧,聲音越說越小。
「哦?那小子就是當初趁我和老祖閉關,耀武揚威地跑來咱們家裏下聘,要和咱們家小丫頭合籍雙修的狗東西?」賈不同突然插口道。
什麽?!萬姜怒了,從此和辰砂門、尤其是藺絲鶴不共戴天。
「對,祖爺爺,就是那個混蛋!」賈靜丹憤怒地道。
賈靜心捂臉羞愧,都是他當初識人不清,才讓妹妹差點受到奇恥大辱,如果不是他們賈家還有老祖撐腰,說不定妹妹就……
「靜心啊,那狗東西就留給你教訓了,記住,十年之內,我要看到你把他打得滿地亂爬。」
「……是,祖爺爺。」
「祖爺爺,您放心,我也會幫助賈兄教訓那個混蛋!一定把他打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所有人一起看向激動的萬姜。
萬姜後悔,他怎麽就說出來了?慘了慘了,賈家兄妹以後一定會躲着他走。
賈靜丹檀口微張,看着握著雙拳、比他們兄妹還要激動的萬姜,過了一會兒,一抹紅暈浮上臉頰。
萬寶門、厚土門和賈家一干人等看看萬姜,再看看賈靜丹,忽然齊齊「哦」了一聲。
賈靜丹跺腳躲入賈不同身後。
萬姜看着女孩半隱半露的身影,一臉赤紅和……唐突了佳人的不安。
賈不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