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是誰!”幾位好漢轉頭“出來!”

饒是衛子紀也杠不住這般矚目的目光,慢慢爬起來,拍拍膝下的土,望着被黑雲覆蓋的月兒,嘟嘟囔囔“儘管醉鬼有心輕聲輕腳,奈何明月照溝渠,也掉了溝!”許是剛剛那一摔,人倒是稍微清醒了一些。

“大哥,別管着小子了,八成是個浪子,瞧那小身板不成問題,交給我。”一人賊眉鼠眼打量着冒出來的少年。身旁五大三粗的人點頭,兩人打算之餘,少年竟硬生生衝過來。

“嘚!你個賊人!小爺小身板壓你個吃缸米的老鼠!”未壓,小身板卻被路上的薄冰撂倒。在地上哎呦叫喚,幾人覺着這少年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這廂溫潤公子動了,走上去扶起地上少年,還未開口,少年凜然先說道“兄台可否有礙?我乃正義之道,莫怕!莫怕!”

公子點頭似是被逗笑,這一笑,煞了西風,折了南山烏雲。瞧見少年紅着臉,又聞着酒氣,琢磨這少年怕是酒壯慫人膽吧。剛想說句話,少年居然睡了,無奈之下攙起人,欲把人帶走。

“呦!公子想走?你這壞了哥幾個規矩就想走?你當哥幾個好欺負是不是?”頭子發話,頗有欺凌弱小的意思。本來就與無關這位公子事,可這漢子是街頭霸王,什麼事原由結果不都由着他說嘛!無非就想打打人,強強劫。怪只能怪這位公子時運不濟,過門檻也能撾了腳。

那公子並未搭理他們,一手攬着衛子紀就要離開,那小頭目見他們離開,腳步一閃就停在了兩人面前。“你以為能走的了嗎?”

溫潤公子聞聲而笑“諸位再不讓路,吃苦頭的可就是你們了。”話音剛落,他懷裏的衛子紀已然轉醒,瞪着雙目,邁開雙腿就沖了上去,揮着拳頭,一副張牙舞爪的樣。

幾位流氓市井之徒一時不知怎麼回事,這少年咋的又瘋起來?

而衛子紀也是睡正好,悠然頸間一癢就一個蹦起來了…活見鬼了?“啊啊啊啊!拳頭,拳頭出去了啊!”

小頭目靠着靈活的步法躲過一拳,暗暗心驚,這傢伙看起來沒有絲毫武功修為,但是出拳事總能找出他的弱點,招招逼人。

衛子紀不比對方個子頭高大,一拳一拳過去打的小頭目這躲哪兒躲,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過程中衛子紀只覺得全身癢啊癢!咻的一下又一下,最後人打倒了,他自身也很榮幸的掛了彩。

“恩?怎麼回事?這些怎的都倒下了?”衛子紀有些不清醒的揉了揉有些痛楚的拳頭,眯着眼想仔細瞧清楚那些個人。

那些人看到領頭的都被面前這個年輕人擊倒,自是心裏有些虛,一溜煙的全跑了。

衛子紀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一雙手伸過來及時的攬住他,昏睡前他好像迷迷糊糊聽到那人溫潤的聲音。說的什麼倒是不清楚了。

等衛子紀醒的時候,投入眼帘的是搖椅上的素衣男人,衣擺輕飄飄隨着晃啊晃,晃的讓他有些頭疼,再往上瞧那人墨發被安穩的用白色髮帶綁在左胸前。膝上兩手交疊,手下壓着一本打開的書,閉着眼假寐...是他錯覺嗎,這人有點眼熟阿?

“醒了?”那人側過身子,眼裏帶笑看着小心翼翼穿鞋的人。心裏卻不免疑惑,是了,這位少年不就是那日在鳳兮閣名喚翛然的小倌。

衛子紀一愣,既然那人醒着,他就無所畏懼,看了眼自己掛在那的衣服。錦白的衣裳自然全是泥點子,不禁皺眉,昨兒個...他摔了跤,恩...救了個美人。看向搖椅的人,後來,他變成了絕世高手?!“大兄弟,小爺昨天?!”

“很神勇。”唇里輕飄飄吐出證明了少年的記性。

他真的昨天赤手空拳打了好幾個大漢?!醉拳嗎?衛子紀一想,自己先打了個冷顫,不好笑不好笑。

“不對啊,昨天好像哪兒痒痒的哪兒就動起來了,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樣。”握了握手掌,沒勁!昨兒個好像也沒感覺自己使了多大勁?奇怪哦...恩?他的拳上有一道小擦傷?看來昨兒個舉動不假。

“你住哪兒?現在覺得怎麼樣。”那素衣男子開口,打斷他的思考。

“妓...呃...我是說客棧。”衛子紀不自然的把眼神瞟到別處“我覺得挺好的挺好的。”這人怎麼一提他覺得身上有些痛?

如此顧雁忊就知道這少年確實是那日鳳兮閣的人了,半夜的一介小倌怎會出現在哪裏?雖疑惑卻是什麼也沒問,只道“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不了,還是不叨擾了。”衛子紀看着臟衣服所思二三準備伸手拿下來的時候,那人不知何時走來,手裏一卷藍色衣裳,顏色鮮亮不像是眼前這個人穿的“小公子不嫌棄就穿這個吧,乾淨的。”

“大兄弟!真是太感謝了!好人會有好報。”衛子紀伸手拿上,利索穿好,發現意外的合身,就是還是有點大,衣袖也偏長,但就算這樣也一定不是這位大兄弟的衣服,因為明顯對於眼前這人這衣衫還是小了。

出了門,衛子紀才發現這是一個實在貧窮的小屋,坐落也不是很明堂,有點生偏。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除了屋子很乾凈之外就是這個人了。

“有機會我會把衣服給你送過來,公子回見。”拱手,道別。

顧雁忊只笑不語,看遠處那一抹藍色轉身不見,才進屋關了門。慢悠悠進了主屋旁側的廚房,廚房有些封閉,幾乎哪個角度都看不見裏面,只有一扇緊閉的窗戶。

“你去跟着那少年,護他幾日安全,確保無事便可。”對着向空落落的屋子說完便走向那透着光的明堂窗戶,推開,開始做飯。

他身陷囹圄,周圍眼線多不可數,即便如此方才顧雁忊下令的人依然悄無聲息的已經跟上了少年。那晚他沒有料想這個少年會站出來,而他內外交困,怕有人跟蹤少年。

悠然間回想起少年穿着那身衣裳的模樣,帶着笑,卻又帶着憂愁。娘,當年的衣服雁忊已經穿不下了,您何時才能回來?

衛子紀離開小屋后就腳不停歇的往鳳兮閣趕,前腳剛進門檻,便高聲一句“六兒!擺桌!”他都餓死了!

六兒甩肩頭白布,笑着臉過來“哎呦,衛公子!老闆的桌剛擺上,您看還要再擺...”

不等六兒話說完,衛子紀蹬蹬上了喬易帆的天字房踢開門“嗬!你爹放你出來了?又可以快活逍遙了?”

喬易汎坐在桌邊幽怨看他一眼,嘴裏還叼着螃蟹腿“呸。嘖,你還說,你這兩天去哪了?六兒說你不在,你還真不在!今兒個就三天一早了!本公子在房裏躺的腰都疼。”

衛子紀走過去,踢腳就往喬易汎小腿上踹去。白他一眼,拉出一張凳子,撩開下袍坐了上去。從桌上拿了只螃蟹也開始吃了起來。喬易汎見他不理會自己,扔下吃了一半的螃蟹,伸手過去就要攬着他肩膀,衛子紀動作迅速的一側身,躲開了。

“油!油!你小子要幹嘛,小爺這可是新衣服!”衛子紀瞪着眼睛,手裏還拿着螃蟹,滑稽這詞就想是為了他而生的。許是活動幅度大了些,衛子紀覺得肚子的左邊有些痛,騰出一隻手按了按更痛了。

喬易汎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撇了撇嘴“爺這不是擔心你嗎?翛然把你託付我,我自然要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呦,你這是這兩天被人打了?”

衛子紀鬆開手“不是,應該是…昨兒個摔了一跤摔的。”

“昨兒個?我兩天都找不到人影了!你再不出來,我都要把京城翻過來了。”

衛子紀聽他訴控,抽了抽嘴角。您就是在這鳳兮閣把京城翻了個遍嗎?剛要開口忽然留意到喬易汎剛說的兩天,衛子紀皺眉“你剛剛說兩天?”他明明就出去了昨天一晚上啊?

喬易汎一翻白眼“廢話。”看着他又說“你這件衣服怎麼沒見你穿過阿。”

衛子紀擺着手,打着哈哈“我娘給做的,一般可是不穿的。”頓了頓“很貴的!別讓你那油蹄子髒了小爺衣衫。”

喬易汎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伯母手藝挺好的啊!可以啊子紀,看的我都想要了,要不脫下借我穿穿?你瞧你穿的八面不貼身的。”

“夢去吧!”心裏卻不由得又想起他剛剛說的兩天,不至於吧,他又沒喝多少,就醉了兩天?!那豈不是在人家榻上躺了兩天?那……那人就是在那搖椅上睡了兩天嗎?

“嘿!我說你小子發什麼呆呢?難不成這兩天看中了哪家小姐了?”怪!定有古怪!這回來這麼呆成這樣了?

衛子紀此時心裏的疑惑已經似天高了!甩甩頭。不想了不想了,天水總會相逢,萬事總有開頭。

喬易汎見衛子紀不理會他,美滋滋又吃起來,不安分的動腳蹬了衛子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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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愛上一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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