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心有所愛
凌浩熙彷彿沒有聽見馮千語的關心，直接對羽禾說道：“我有話問你。”
羽禾回身，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二少爺，您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凌浩熙的眸光一沉：“隨便，剛剛你衝撞了我，既然不想解釋一下，那就沒必要了，明日，我會告知你家主子，該回去了。”
凌浩熙這話也是有些激將法的，甚至是威脅，說完后，他轉身離開。
馮千語看着凌浩熙的背影，眸底隱隱的難過之色。
羽禾心裏懊惱不已，但就是不想去解釋什麼，看着他們這樣，小姐是太善良了嗎？
小姐的聰慧都去哪裏了。
羽禾猶豫，魅影的手緊了緊：“你若再不去，就會死在這裏。”
羽禾看着他那冷然的神情，緩了緩面色：“去就去，有什麼的，大不了一死。”
說完，羽禾撇開臉，趕上凌浩熙。
魅影一晃便消失了。
馮千語眯了眯眼睛，眸底深冷，心底咬牙切齒的恨意，冷嗤：“哼，一個小小的賤婢也配和我杠，等着。”
凌浩熙，你一定會是我的。
你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
凌浩熙一步一步往芙蓉閣走去，胸口揪痛，想忍住，卻再次吐了一口血。
羽禾走在後面，怔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扶一下他。
可看他一身紅色的衣袍，就憤然不悅，雖步履艱難，可就想坐視不理。
小姐莫名其妙受傷，他倒是解釋一下啊，還有心思穿成這樣。
小姐千辛萬苦的給他製藥，他倒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讓我們小姐情何以堪？
魅影再次出現：“公子，你沒事吧。”
凌浩熙搖頭，表示無礙。
魅影點頭：“屬下去拿葯。”
說完，又再一次不見了。
凌浩熙扶着長廊的圍欄，慢慢的走着，一直到芙蓉閣外的小亭，才坐了下來。
面色蒼白，眉目憂鬱，從懷裏將曇花簪拿出了，眸底深深的情傷之色。
“你可知，我在乎她？”
羽禾眸光一頓，低眸冷淡的說道：“恕奴婢眼拙，實在看不到二少爺的誠心誠意，奴婢不知。”
凌浩熙盯着流蘇曇花簪：“也是，我問你做什麼。”
羽禾面色冷漠，說道：“既如此，奴婢也沒什麼好說的，奴婢還要給小姐換衣。”
說完，羽禾也不等凌浩熙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凌浩熙的閉目凝神，睜開眼睛，眸底深冷：“可是你們到底瞞了我什麼？”
羽禾腳步一頓，蹙眉不語。
凌浩熙妖魅的雙目里隱隱的血絲，身體一晃到了羽禾的面前，伸手掐住羽禾的脖頸：“說，你們到底是誰？”
羽禾眸瞳睜大，掙扎：“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凌浩熙看着羽禾有些痛苦的神情，微微鬆了手：“不知道？你們家小姐到底是誰？有何目的？為何知道我得了什麼病？”
羽禾臉色驚吁，難道二少爺知道小姐會醫術的事情？不行，不能讓他知道。
羽禾心裏嘀咕，硬着頭皮說道：“我不知道姑爺在說什麼，什麼得病，什麼目的，小姐就是小姐，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任何的目的。”
普通的人？！
凌浩熙的手鬆開，喃喃自語：“普通人，是嗎？”
羽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在，剛剛着實嚇了一跳，二少爺真的變臉比天氣都快。
凌浩熙的胸口再次劇烈的疼痛起來，艱難的回到椅子上坐下。
羽禾看着他的神情有些不對，似乎身體不舒服，頓時心裏有些不忍，嘆息，在袖子裏拿了一瓶葯，直直走到凌浩熙的面前，放下：“吃了吧。”
凌浩熙看着藥瓶愣住，熟悉的藥瓶，熟悉的味道：“這是什麼？你們怎麼會有這個葯？”
羽禾好不耐心的說道：“這是你的夫人專門為你調製的葯，專門治療你的病情。”
凌浩熙眸光一沉，看着羽禾：“你知道什麼？你家小姐可說過什麼？”
羽禾看着凌浩熙一臉的懷疑，就一臉不悅：“你愛吃不吃，反正沒有毒，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凌浩熙冷冷說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羽禾站在那裏不動，她並不是怕死的人，說道：“奴婢不怕死，二少爺若是想殺了我，請便，奴婢賤命一條，不足掛齒，不過，請別再辜負小姐對你的心意，這葯是小姐專門為你研製的，至於做什麼用，奴婢一概不知，所以二少爺也別問我。”
凌浩熙看羽禾一副認真的神情，緩了緩臉色，伸手拿着藥瓶，磨砂一下：“你說，這是她專門為我……調配的葯。”
羽禾眸光一動，冷淡着：“是。”
凌浩熙妖魅的雙目隱隱作痛，嘆息：“她為何……”
羽禾心裏一股氣出不來，憤怒，看着凌浩熙說道：“為何？二少爺，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小姐為了你，將自己最珍貴的流蘇送給你，那不僅僅是一味葯，還有她的一片真心，為了你，小姐親自為你調配藥物，雖然我不知道她做這些幹什麼，但我知道她全是為了你，小姐就是個傻瓜，只懂得飛蛾撲火，還不讓人知道，而你，還一味的傷害她的自尊。”
凌浩熙蒼白的臉上，一抹苦澀和傷心。
羽禾越說越難過，索性邊哭邊說：“而她的身體，早就已經大不如前了，隨時都會垮掉，之前的傷還一直未好，如今又受了傷，可你倒好，不僅不擔心她，還去找那個什麼伊兒千語的，還總是傷害她。”
凌浩熙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不堪，他的心揪着，疼痛不已：“對不起……”
羽禾抹掉眼淚，誠懇看着他：“姑爺，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家小姐吧，小姐愛上一個人，總是會奮不顧身的，姑爺你給的她承諾，她不說，我這個做奴婢的，心裏清楚，她是相信了的，所以她才會這麼的心甘情願為你付出，一直承受着所有人的指指點點，指桑罵槐，她的心裏有多難受？小姐早就知道伊兒就是馮千依，陷害她的就是馮千語，可是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這些，您都知道嗎？”
凌浩熙眸光驚吁：“你說什麼，柳兒早就知道她們……”
羽禾靜了靜自己的心緒：“是，她早就知道了。”
凌浩熙攥緊了手：“那為什麼她還……”
羽禾平復了情緒：“因為她知道，姑爺心底喜歡，她便成全了。”
凌浩熙面色痛苦，嘴角輕笑：“她，真的是傻，是我害了她變成這樣，都是我，我居然還因此……”
說著，凌浩熙實在是承受不住那種心裏的痛苦，自己給自己一巴掌。
羽禾雖震驚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道：“一開始便不願意嫁進來，即是嫁給了姑爺，總希望有那麼一點溫暖，可好好的新婚，變成了笑話，你愛着別人，她卻一直理解你，小姐不奢求你什麼，她只是希望你給她一點點她想要的溫暖而已，她可曾要求你什麼？”
凌浩熙眼中隱隱的血絲，盯着藥瓶喃喃自語：“我倒是希望她能對我要求，可她心有所愛，對於我給她的，她不屑而已。”
羽禾嗤笑：“心有所愛？姑爺這話說的，不覺得好笑嗎？”
凌浩熙眸光悠悠：“好笑嗎？難道不是嗎？”
羽禾淡笑：“不好笑嗎？是，小姐在你之前的確愛過別人，這不否認，小姐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件事情，她坦坦蕩蕩，大夫人也是知曉的。”
凌浩熙驚吁：“你說什麼，母親知曉？”
羽禾直起腰板，說道：“是，眾人皆知我家小姐曾心有所屬，最終被人拋棄，小姐只是心有不甘，可早就沒有任何留戀了，大夫人也是明白這一點的，若你不信，可以直接去問大夫人。”
凌浩熙眼中滑落一滴淚，心中酸楚，原來他根本就不陪擁有她。
連她最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
羽禾繼續說道：“姑爺，人人都會心有不甘，難道你就沒有嗎？總是抓住往事不放，心裏會好受嗎？小姐不願提及往事，努力靠近你，已經實屬不易。”
凌浩熙妖魅的雙目里，是喜悅悲傷的神情，不知應該喜悅，還是應該難過。
柳兒心中有他，是真的。
他很開心，可是，他對她做了這麼多的錯事，他該如何……如何讓她原諒？
如今還要面臨著和離。
凌浩熙看着曇花簪，憂鬱的說了一句：“她可曾明白，我也是真心待她的。”
羽禾垂眸憂傷：“也許是當局者迷，小姐即使再聰明，也不懂姑爺的陰陽怪氣。”
凌浩熙抬眸看了她一眼，自嘲一笑，陰陽怪氣？！
很明顯，就是置氣了，她的丫鬟都如此氣憤，柳兒怕是，更加恨他了，怪不得她的眼裏是那樣的絕望冷漠。
凌浩熙自嘲了一會，嗤笑：“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羽禾長吁一口氣：“奴婢本不想說的，可姑爺總是這樣，奴婢心裏不平。”
凌浩熙一抹苦澀的笑：“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家小姐。”
聽着他的道歉，羽禾瞬間沒了怒氣，算了，畢竟是小姐鐘意的，緩了緩情緒：“姑爺不必和我道歉，奴婢明白你對我家小姐也是有意的，奴婢既然說出來，是希望你別再誤會她了，至於今後，姑爺還是離我家小姐遠一些吧，別再傷害她了。”
凌浩熙攥緊的藥瓶，想了想，站了起來，堅定的說道：“不可能。”
說完，扯了羽禾手裏的衣服，急忙往芙蓉閣里走去。
羽禾站在那裏愣着：“小姐，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別怪羽禾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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