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羅浮惡少
此時宋元書也終於反應過來,臉色變得鐵青,幾乎聲嘶力竭的大叫道:“楚鏡心,你居然真敢傷我!”
剛才楚鏡心那一擊,其中的凜冽殺意,宋元書感受的極為真切,他心中明白,如果不是袁布衣救下他的話,自己此時已經死了。
“袁布衣,殺了她,殺了她!”
宋元書有些崩潰的朝着自己身前的中年男子大喊道,但袁布衣只是望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走到一旁,不再說話,楚鏡心身為藏心穀穀主天心姥姥的關門弟子,深受其寵愛,地位並不比羅浮山裏的宋元書低。
而且楚鏡心的天資卓絕,只是剛才略一交手,袁布衣就清楚,眼前這個只是修行了三年的年輕女子,修為已經不在自己之下,如此情況,他怎麼可能斬殺對方。
楚鏡心深深的望了宋元書一眼,然後和李修緣一起徑直向那處涼亭走去。
“鏡心姑娘,道濟法師……”
見到他們兩人過來,銀鈴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輕聲和他們打招呼道。
李修緣來不及和她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直接向躺在地上的吳強走去,這個胖乎乎的嘴有些賤的青年,此時胸口上有一大片深紅,氣息微弱,在一旁的吳涯還好一些,雖然被擊暈了過去,但身上不見傷痕,呼吸也正常。
見到這一幕,哪怕慈悲平和如李修緣,此時也忍不住生出怒意,他輕輕扶起吳強,撕開他胸前的衣服,也許是觸動了傷口,吳強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下,但並未醒來。
見到吳強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李修緣的手指忍不住一顫,這道傷口只差一點就命中心臟。
“讓開!”
站在李修緣身後的楚鏡心忽然冷聲道。
李修緣知道面對這種傷勢,自己那點醫術已經完全不夠了,而且不是屍毒這類,金身也起不了用處,連忙讓開位置。
仔細查看了下吳強的傷口,楚鏡心的臉色也有些凝重,輕輕吸了口氣,手指如風一般,在吳強傷口的兩側點過,原本還隱隱在流血的傷口,頓時止住了。
楚鏡心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隨手一捏,瓷瓶直接碎開,裏面的十幾個丹藥,大半被她捏成細碎的藥粉,敷在傷口上,剩下的兩粒,直接被她塞到了吳強的口中,見到吳強昏迷不能吞咽,纖長的手指在他喉間輕點數下,才將丹藥服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站在不遠處的袁布衣臉色越發難看,他認出楚鏡心剛才用的是藏心谷的秘傳靈藥紫髓丸,相當珍貴,卻被她不要錢一般的用在了這個除妖師身上。
袁布衣以前聽說過藏心谷楚鏡心為人清傲,根本沒有什麼朋友,但為何會對這個散修如此的重視。
楚鏡心又檢查了下吳涯,才起身,抱起還在輕輕顫抖的青吟,對銀鈴問道:“怎麼回事?”
銀鈴望了眼不遠處的宋元書,她知道對自己這樣的散修而言,身為羅浮山宗主嫡子的宋元書,完全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一旦得罪,下場會極為凄慘。
但是猶豫片刻后,銀鈴咬了咬牙,低聲道:“鏡心小姐,之前吳強和青吟在溪邊行走,被宋元書攔下,對青吟動手動腳,吳強為了保護青吟被宋元書擊成重傷,我和吳涯聽到動靜后也趕了過來,見到吳強重傷,吳涯憤怒之下對宋元書出手,也受到重創。”
三言兩語間銀鈴便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站在袁布衣身後的宋元書聽到銀鈴的話,狹長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殺機。
宋元書之前也是聽到羅浮山中弟子說隱廬金玉盛會的拍賣中出現了青丘狐,才特意趕來,但是因為途中遭遇一些事,沒有趕上那場拍賣,極是遺憾,雖然得知慧遠禪師的弟子出現,並拿出了堪比破境丹的丹方,但對宋元書而言,青丘狐的玄陰之氣反而是次要的,最為重要是他曾聽說青丘狐具有傾城的容顏。
對於除妖師而言,男女之情並不重要,雖然有些除妖師之間會結成道侶,但是大部分除妖師,都會選擇獨自一人度過餘生,修行之道中的快樂,遠勝過男女間情愛的歡愉。
但宋元書是除妖師中的一個異類,他性喜漁色,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染指過多少美艷女子,膽大如他,甚至連妖魔中的一些異性有過接觸,只是做的隱秘,極少有人知道。
這次錯失青丘狐,讓他極為不爽,甚至擊斃了幾個愛妾,因為他的身份,也無人敢去說。
但宋元書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從房間裏出來,就遇到了青丘狐,青吟雖穿着長裙,對自己的尾巴進行了掩飾,但是她那狐媚天成的容顏,只要是修為稍高的除妖師,都能一眼看出來,更何況是宋元書這樣的存在。
一見之下,宋元書就要直接帶走他,至於青吟身邊的吳強,身為一個散修除妖師,根本沒有被他放在眼中,卻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胖子居然敢對他出手。
宋元書雖然自身修為不及楚鏡心李青然這種天才,但是羅浮山中無數的丹藥灌下去,此時也是通幽境巔峰的修為,最為關鍵是羅浮山最擅煉製法器,身為宗主嫡子的宋元書,身上自然帶着不少強大的法器。
吳強本來就不敢對宋元書下殺手,只是想救走青吟而已,卻沒有想到宋元書半點沒有留情,動用了一件威力極強的法器,一擊之下,就幾乎讓他殞命。
此時聽到動靜的吳涯也趕了出來,見到自己的胞弟生死不知,吳涯頓時也不管宋元書的身份,就直接出手報復,但同樣不是宋元書的對手,被擊成了重傷。
一同前來的銀鈴護住了青吟與宋元書對峙,如果不是宋元書瞧銀鈴長的秀美,手下留情,此時必然也和吳家兄弟一個下場。
“柳廬主何在?”
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李修緣,忽然對着剛趕來的一位隱廬弟子問道,聲音平淡,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其中蘊含著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