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從頭躍起

第二十四章 從頭躍起

華毀,李軒皆誤以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會議。於是想當然地主張解散教眾。

趙游聽罷,沉悶了好一會兒方冷漠道:“吾意已決,將教眾武裝成甲兵,大力發展冶鐵,給其配備武器。但前提是:嚴禁在我的地盤再有宣揚此邪(和諧)教的人!包括張魯!”

“這。。。”眾人被趙游雷厲風行的舉措驚呆了,華毀面容顯現出焦急:“主公啊,恕末將直言。。。我在漢中經商時就知此地兵民極其信奉五斗米教,幾乎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此教在漢中已是根深蒂固,沒有十年八載是無法根除啊!”

“我,不,管!”趙游一字一頓道。

“我在武力上擊垮了張公祺,難道你想讓我在思想上被張魯擊垮嗎?一旦教眾不受我軍的監管,“張天師”又起來振臂一呼,那漢中就又易主了!”

“可。。。”華毀覺着此言有幾分道理,“但是為何還要將龐大的教徒武裝起來?一旦他們拿起武器反對禁教。。。”

“怕啥!”趙游冷笑,“他們只會盲目從眾,根本沒有人去逞出頭鳥!我就還不信他們個個中了邪!若沒有其他異議,此事就定下了!”

趙游軍的壯大,從此開始。兵員猛增,將領成群儼然一個用武之國。也不知在這浮華的背後,他們真正的實力。。。。。。

荊州南陽郡,宛城附近,安林。

臨近黃昏,烏雲掩日,天空陰沉得似乎快壓下來。

“轟隆――”一聲雷響如同一聲號令,瓢潑大雨應聲呼嘯而下,淋洗樹木,泥濘道路。距此樹林不遠的丹江水也開始泛濫。

本來初春之時不該出現此等暴雨的,然而此時,老天都似乎在為一個人流淚不止。

他便是蔣綉。

在嘩啦的雨滴聲中,隱約聽到有慢節奏的馬蹄聲,繼而,從狹小道路里轉出三人三騎,前面的蔣綉任由雨點打到死灰般的臉上,雙眼無光。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對未來的憧憬,簡直就是一個遭受了滅頂之災的失敗者,萬念俱泯。

他的那支部隊,在逃亡過程中不斷離散,減員,終於偌大的軍隊徹底覆滅。

蔣綉埋着沉重的頭,輕輕地抽泣着。

“天亡蔣芝清啊。。。”蔣綉絕望又略帶怨恨的眼神瞟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是啊,他經過一年辛苦打拚的基業毀於一役,而且折損了左膀右臂,一萬多人只剩下了三騎,這怎能不讓他肝腸寸斷!

張遼與趙雲靜靜地凝視着他,明明可以說出千萬句安慰的話,卻都張不開口。

某一刻,蔣綉閉上朦朧淚眼,開始思考在這個時代生活的價值。

戰火紛飛,梟雄蜂起,豪強割據,人民困苦。。。作為一個穿越者,應該做些什麼?是重振中華,作將要發生的五胡亂華的中流砥柱,還是逆來順受,眼睜睜地讓軍閥混戰一個世紀,最後由不勝任的司馬家族收拾殘破河山?

起初,自己盲目地選擇了前者。但自己奮鬥了這麼久,不但沒有減少人民痛苦,反而充當了殺人機器、跳樑小丑,十餘萬生命因為自己而逝去,攪得中原愈加混沌。

自己這樣做,利於積極的歷史進程嗎?

我有罪!我是罪人!是五胡的幫凶!也許千百年後,青史會把我與王莽,董卓列在一塊兒!蔣綉自責不已。

“我有罪啊――!我是罪人――!啊啊啊――!”

蔣綉一聲狂喊,天上一道閃電頓時劃破蒼穹。大雨無情地潑灑在他的臉上。

“鏘!”蔣綉抽出鏈子刀,架在肩上。

“主公!!”

“主公!!!”

張遼趙雲頓時大喊,同時上前撲去,將蔣綉從馬上拽下,一齊落入泥潭之中,濺得三人渾身濕透。

“轟隆――剎――!”

“嘩――”

雷更響了,雨更密了。

“主公啊!”張遼哭喊道,“你不是英雄嗎?難道一場敗仗就打倒你了嗎?”

“主公!你在常山不是曾對子龍說過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雖然我們遭受失敗,但三人成眾,何愁大業不成啊?”

“我痛,我心痛啊――!”蔣綉熱淚盈眶,“成千上萬人為我而死,我害了多少人啊!”

“打仗難道不死人嗎主公!”趙雲喊道,“打仗就是為了更少的人傷亡,更多人安居啊!!!”

蔣綉依舊痛苦不止,還奮力用手擊打水淋淋的土路,滿臉泥點。顯然,趙雲和張遼的勸說只是杯水車薪。

“嗚嗚嗚――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從未動過刀槍。。。。。。更沒殺過人!而現在我的手上沾了那麼多人的鮮血!”

“主公!”趙雲凝視道,“分分合合打打殺殺,這是亂世常理啊。這裏的確沒有主公所在的21世紀那麼美好,所以,我們才希望主公前來拯救黎庶。既然主公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那麼再走下去又有何妨?如果主公半道而廢,那麼因主公而死的人不久白死了嗎?”

霎時,蔣綉如夢方醒,猛然抬頭,雙眸發光:“子龍!你說如果我退隱山林,半途而罷,那些人就白死了?”

“正是!主公!逐鹿中原這條道,不走而已,一走便是義無反顧,驚動九霄!主公,與其披髮左衽,碌碌終生,不如奮起一搏,殺他個天翻地覆!”張遼激昂道。

蔣綉緩緩起身,甩脫泥潭的束縛,此時他想起幾個月前自已與趙游的分道揚鑣:自己堅持留在中原,他卻南下荊、蜀。

我不能就這樣敗給趙游。他心想。

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

他似乎還聽到那個時代的伊輕吟張韶涵的《隱形的翅膀》――儘管她是唱給籃球場上的某某――蔣綉從未上過籃球場。

“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

“咳,咳咳――”蔣綉毅然擦乾眼淚,矗立於一片狼藉中。鄭重地擺了擺手:“走吧,就讓我們仨,從頭躍起吧。”

房舍嚴整規矩,街道縱橫交錯,井井有條,大家上人群熙熙攘攘,商賈運貨,小販叫賣,繁華之狀可比昔日洛陽。

這,便是宛城的一番風景。

或許,這種程度的繁華並不算什麼。但不要忽視:宛城是遭受過黃巾暴(和諧)亂和瘟疫雙重打擊的.這座城市能在如此殘酷的環境下仍然不見荒涼冷清,實在難能可貴。

與喧鬧不已的市井相比,城外的樹林則安靜得多,蔣綉三人牽拉馬栓,並排向前,緩緩而行。

一場傾盆暴雨拍打得蔣綉消瘦了許多。他面色陰白。

“咳,咳咳咳咳咳――”蔣綉直覺渾身刺骨的寒冷,刺激着自己不住地咳嗽。

該死,怎麼一場雨就把我淋成這樣。。。思路尚未了,“咳咳咳――”的幾聲將其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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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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