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攻守易形
許宣一彈橫刀，血珠滑落，一如冬日盛放的花朵。
鮮艷，奪目！
趙雲天眼中滿是困惑。
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為什麼？”
趙雲天摁住肚子上的傷口，“想不到，你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
趙雲天有出竅後期修為，與劉營相比，也不遑多讓。
回想當年，劉營要除掉許宣，他還勸說劉營手下留情。
時過境遷，趙雲天後悔了，只恨自己動了惻隱之心。
要瞞過趙雲天，不是件容易的事。
許宣用一個木靈分身吸引趙雲天，趙雲天擊傷木靈分身後，便一路追捕。
期間幾次反覆，木靈分身好幾次差點逃掉。
越是如此，趙雲天越是相信。
或許他也懷疑過，但木靈分身已經受了重傷，繼續追捕，情況最差能差到哪裏去呢？
公翰音的話不可信，劉營是不是死了，尚無定論。
趙雲天不太信的，哪怕有外世界舍利相助，一個人的修為也很難提升那麼快。
潛意識中，他更相信是公翰音說謊。
但此刻，他明白了，公翰音很可能沒說謊！
許宣選在趙雲天最緊張的時候動手，一舉使其喪失反擊能力。
趙雲天的確有豐富的經驗，無論木靈分身多麼虛弱，他都沒有放鬆警惕。
然而，這恰恰是要命之處。
想清楚其中的算計，趙雲天嘆道：“你的確有些能耐，最大的能耐就是……兩個你。”
直至此刻，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個許宣。
傀儡之術，世間雖有，但如木靈分身這般，卻是極其罕見的。
許宣提着趙雲天的領口，消失在驛站。
驛站內的幾個大漢面面相覷，只覺碰到了鬼神。
驛站的門開着，風雪吹進來，竟沒人抱怨冷了。
“誰去關門？”領頭的大漢說道。
沒人應聲。
大漢暗道晦氣，躡手躡腳的走向驛站大門。
眼看着門要關了，一隻玉手突然叩住大門，接着，無比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
“你們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
一陣白霧飄入驛站，驛站內的人神情恍惚，昏睡過去。
小白捏住鼻子，袖中霧氣收斂。
等驛站內的人醒來，便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
騰雲駕霧不難，不過運霧氣模糊人的記憶，便有些難了。
以小白如今的修為，還差幾分火候，若非許宣用藥粉輔助，就只能殺掉這驛站里的人了。
驛站外，天地蒼茫。
飛雪連天，白茫茫一邊，似乎無邊無際。
許宣把趙雲天扔在雪地里，說道：“當年你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反過來了啊！”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趙雲天硬氣道。
他確有幾分剛猛之氣，只是容易動搖，否則也不會被劉營三言兩語便說服。
許宣道：“我不殺你，你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什麼都好說。”
趙雲天冷笑一聲，“老夫不會聽你這宵小所言！”
“誰他媽是宵小。”許宣拔出橫刀，刀尖指着趙雲天的鼻子，“是誰殺了我師父，又嫁禍給我的！”
“劉營。”
“你呢？”
趙雲天道：“我並未參與此事。”
“那你可太乾淨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趙雲天抬起頭，花白的鬚髮隨着風飄動。
他長着一張國字臉，很有氣概，怎麼看都像是無比正派的人物。
許宣用橫刀拍了拍趙雲天的臉，“劉營殺我師父，你知不知道？”
趙雲天沉默不語。
“劉營陷害我，你知不知道？”
許宣一把將橫刀插在旁邊，“既然是主謀，就別裝白蓮花。”
趙雲天不懂白蓮花的意思，他想，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許宣，你玩不過他們的，何不放了我，我給你爭取活命的機會。”
“你們不虧是師兄弟，蛇鼠一窩，連說話都那麼像。”
“那是因為我們見到過，你沒見過，所以不懂，不會恐懼。”趙雲天長嘆一聲，“今天你殺了我，早晚會明白的。”
許宣擺了擺手，一個全新的木靈分身出現。
四五百萬靈石，對他而言，已經不再是大數目。
“變成趙雲天的樣子。”
木靈分身模仿趙雲天，從骨骼到肌肉皮膚，層層變化，模樣與趙雲天完全相同。
許宣道：“現在有兩個趙雲天了，你有何感想？”
趙雲天眉頭緊鎖，雙手握拳。
“趙雲天，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沒有把握住。”許宣給趙雲天一個大大的微笑，“你死了，世間便只有一個趙雲天了，受我控制的趙雲天。”
“你、你……”趙雲天突然笑了，“你憑藉一個分身傀儡，也想騙過天上人？痴人說夢！”
許宣道：“不讓那些天上人看到，只讓一些青城仙門後輩弟子看到，你說，這分身傀儡能騙過十幾歲的人嗎？”
趙雲天不寒而慄。
“老夫早該想到的，那個劉營也是假的！”
許宣正在一步步瓦解趙雲天的心理防線，“你知道這個傀儡會做什麼嗎？”
趙雲天臉色發青。
許宣朗聲大笑：“它會愛上一頭母豬，怎麼斷句，你猜。”
雪地里，他的聲音傳的不遠。
趙雲天身體在發抖，他在意名聲，遠比劉營在意。
許宣拔出橫刀：“你剛剛失去了活命的機會，現在我給你出一道題，你可要好好的選。”
風聲呼嘯，好像一下子變大了。
趙雲天側耳傾聽，生怕錯漏。
“好好配合我，否則，我身邊的分身，將會替你愛上一百頭母豬！”
趙雲天的呼吸變得急促。
“呼……”
他的呼吸聲融入風聲中，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切。
在表情反覆變幻幾次之後，趙雲天道：“你真是毫無底線！”
許宣揮刀，刀落，趙雲天掉了一隻耳朵，“別跟老子談底線，對你手下留情，等你收拾我嗎？”
他不解氣，又是一刀，刀刃鋒利，劃破趙雲天的兩隻眼球，趙雲天愣是沒反應過來。
“啊……”
趙雲天的聲音終於蓋過風聲。
“我說，我說……”
許宣道：“劉營從什麼時候開始幫天上人做事？”
“二十六年前。”
“這麼久？”
趙雲天忙道：“是，的確是二十六年前，當時若非他替天上人做事，哪裏有他的風光。”
許宣點了點頭：“劉營辦過那些不堪入目的事？”
“很多，我說不完……”
“能說完，你慢慢說。”許宣拿出紙筆，“你說，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