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狐狸
這幾日,她就愛這麼在這躺着,蓋條薄被,靜靜看着無聲無息飄落的花瓣。
偶爾還能乘風而來,落在她的身上,輕輕一吹便落回地面。
別無消遣他法,只能做着無聊的事,這幻境啊少了點生氣!
隱約間那花雨中闖入一道白影,夢流鶯來了精神,定睛一瞧隱隱興奮,“狐狸?”
它自林間踏着閑步悠然而來,步伐優雅,看着高傲極了。
夢流鶯偏頭,視線相交,入眼的是那飄舞的花瓣下站着的通體雪白,球哄哄的小狐狸。
那身後的九尾肆意甩着,在她面前高傲地抬頭轉到一邊。
夢流鶯樂了,“你是哪裏來的小狐狸?”
小鳶盯着她看了好幾眼,眯着細長的眸子,嫌棄轉頭,“蠢貨!”
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不是蠢貨是什麼!
夢流鶯直起身,不悅,“沒人教你見到人要好好說話?”
隱在大袖之下的手轉了彎,稍稍抬起,墨玉鐲子極快的閃過微光。
細微的靈力托起小鳶到她跟前來。
這是她的秘密,無人知曉,雖然還是不大會控制。
她更是覺得無所謂,每用一次她都極為消耗精神力,不如就當沒有。
小鳶感受到熟悉的力量也是異常興奮,也不忘今日來的目的,“司璟他在騙你!你現在跟我走!你想知道的我告訴你!”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好不容易說動殷決帶她潛入幻境,司璟要是有所察覺那便功虧一簣!
夢流鶯聞言瞳孔驟然一縮,沒來由一陣恐慌,抗拒道,“我不會離開的。”
她撇開眼,收了手中靈力,沒有再探究竟的念頭。亦是沒再看小狐狸一眼。
“夢流鶯!你喜歡他哪點?讓你這麼執迷不悟!”
小鳶氣急,大罵榆木腦袋。身後的尾巴瘋狂的搖着,昭示它此刻的憤怒。
夢流鶯莫名,反問它,“你只是突然冒出來的小狐狸,一上來就讓人跟你走。要是你會跟我走嗎?”
被問的一愣,它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一個愣神間,一道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他來了,快走!”
他回來的還真是快!
小鳶一咬牙,恨恨道,“別告訴任何人我來過!包括他,這世間只有我最不希望你出事!”
雪白色的狐狸化作流光,不假思索鑽進了夢流鶯手腕間的墨玉鐲子裏。
它不想跟着他離開,它還是做不到拋下她一人。
這次,它又選擇了夢流鶯……
暗中的殷決眼睜睜看着它跑回鐲子裏,身側的雙手早已捏成拳,盡量剋制住了自己的心緒!
感受到周身動靜,他的眸子隨之暗了幾分,無奈先行離開。
此時他還不想跟那人對上。
破了幻境的陣法,帶它潛入這裏,就為了它能高興些。
他這次也沒能指望小鳶願意跟他回去,夢流鶯與它而言更為重要。
可惜他還是想賭一下,親眼看着它不帶猶豫的回到那人的身邊才死心。
那小狐狸就這麼鑽進她的鐲子裏去了!
夢流鶯久久不能平靜,雖說司璟沒在她面前藏掖過,一直都是飄來飄去的,不過她的鐲子還能藏東西還是比較新奇的。
“小鳶!”夢流鶯叫它,看着它在眼前消失,字隨着風被碾碎,伴着腳步聲走近徹底的散了。
小鳶?是它的名字?
她又怎麼會知道?
夢流鶯驚醒,看到的是守在她身旁的司璟,神色中藏着一抹驚慌,轉了聲調喚了聲阿璟。
司璟踏進院內便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見她臉色不太好,擔憂道,“怎麼了?”
幻境裏本不會出現異樣,如今卻有靈力波動。司璟巡查了一番,也無他果。
見夢流鶯在外頭就睡了,有些擔心,“怎麼在外面睡著了?”
此時她腦子還有些混亂,抱着司璟將頭埋的深深的,方才的一切似乎就是一個夢。
亦是掩藏心思並未告訴眼前人,方才她的所見所聞。
司璟哄道,“回屋吧。”也不知道怎麼就如此粘人了,抱着就不撒手。
饒是如此,司璟也是樂開了花。
他喜歡小鶯兒抱着他。
暫時的也讓他忘記了方才幻境內的異動。
“我們回來時你跟小雨怎麼說的?”夢流鶯想起了個事,她一直沒問他。
如今到幻境也有些時日了,她總該知道當時那邊是怎麼安排的。
“想回去了?”司璟問她,這幾日看她情緒明顯有些不同,比當初更不愛說話,整個人看起來更為陰沉。
菘藍過來瞧了幾次,每次皆是搖頭情況不容樂觀。
原以為幻境是最適合的地方,小鶯兒來這邊能不那麼胡思亂想,如今看來不如在國師府時來的好。
她輕輕嗯了聲,算作回應。
她想小雨了,想回去看看,這裏始終少些了煙火氣。
心裏悶的慌。
“過段時間我們就回去。”這次本就是打算回來養胎的,這裏總歸變數小,能多待一段時間就多待一段時間。
那個地方夢傾隨時會找過來,一個變數就能壓垮他們,這時候無論是誰都是承受不起的。
夢流鶯也試圖聯繫小鳶,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那日真的只是一個夢境無從查證……
她哪知道,小鳶就是生氣,就以她如今能調動的靈力,小鳶大可不必理會。
何況在這幻境之中,它還不能這麼早被司璟發現!
接下來幾日,夢流鶯如他所願,每日的葯僅管喝一半吐一半,卻再也沒有推拒過。
有時候素雪都會不忍心看,實在太過遭罪。
難受時更是一整日都未吃過任何東西,司璟再心疼也只能是看着,幫不上任何忙。
大多數時間,她一睡就是一整日,一日比一日睡的久,司璟就無所事事。
閉眼時,他在一旁守着,睜眼時他也盡量能讓她第一眼就看見他。
從不讓她的視線落空,總是在她須要人時先一步出現,然後問她,“小鶯兒在找我么?”
隨後她總會回一個淺淺的笑,然後說“是啊。”
所有的平靜也都在那日被打破。
素雪照常端着葯,在這個時間點出現,肩頭處還停着院裏落下的幾片花瓣,輕聲叫醒夢流鶯。
與往常不同的是,素雪叫了她好幾聲才得到回應。
得了允許,她掀開帘子。
沒了輕紗阻擋,濃重的苦味從四面襲來無孔不入,像是織了只大網朝她圍剿而來。
引得胃中一陣翻湧再也控制不住趴着床沿乾嘔,接着是連着幾聲被唔在手中極輕的咳嗽。
“夫人!”
素雪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人,震驚的不知要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