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見王鶴鳴

第10章 初見王鶴鳴

時間無聲流淌,高考日益臨近,蘇欣和的黃家偉學習越來越忙了,蘇沉魚打定了主意,要和蘇欣一起,再去上一次大學。高考前一天,兩人才又見了面。

“蘇欣,準備好了嗎?”

“不知道,就覺得特別緊張。”

“加油!”

“沉魚,你上過大學的,對嗎?”

“我不光上了大學,還上過研究生,不過,世事無常,我做夢也沒想到,還有和你面對面的一天呢。無論怎樣,我們盡人事就行了。”

“嗯,我努力了,你放心吧。聽說,黃家偉的成績不是很穩定,我有點兒擔心他。”

“能為他做的,你都做了。希望你們能一起去上大學。”

“那你呢?有什麼打算。”

“自然是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唄。我會申請成人教育的課程,做你的大學校友。不跟着你,我怕你把未來弄得一團糟!”

“沉魚,你來了,真好。”

“你好,我就好。”

高考結束了,蘇欣發揮正常,黃家偉不負眾望,兩人成績相差不多。填報志願那天,黃家偉主動找到了蘇欣。

“蘇欣,想好報哪所大學了嗎?”

“還沒有,你呢?”蘇欣面帶羞澀地說。

“我想好了。”黃家偉的目光有點兒灼熱。

“哪一所?”蘇欣迫不及待地追問。

“你報的那所。”黃家偉笑着說。

蘇欣的心裏像打翻了一大壇蜜罐,甜!無比甜!

入學前的暑假,成了蘇欣和黃家偉最快樂的約會時光。兩人在書店相依讀書,在公園划船賞花,在黃昏牽手漫步。蘇沉魚忍不住都嫉妒起蘇欣來,當然,看到年少的自己終於得願以償,欣慰自然更多。

心裏的石頭落了地,蘇沉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她得為攢學費和生活費忙活兒上一個假期了。

這天,蘇沉魚接到了一個飯店送餐的活兒,她按照地址的指引,來到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站在3號樓501的門口,她在門上輕扣了幾下。門開了,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兩個眸子似星辰閃爍,一雙劍眉攜英氣流轉。乍一看去,竟和李書言有幾分相像。蘇沉魚心中難免有些不快。

“王鶴鳴,對嗎?”

“我是。”

蘇沉魚覺得這個名子有點兒耳熟,卻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了。

“飯是你訂的吧?”

“對,錢給你。”

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把準備好的錢遞給了蘇沉魚,蘇沉魚說了聲謝謝,一溜煙地跑下了樓梯。她邊跑着,又回憶起了和李書言的恩怨情仇,那些好的壞的記憶變得模糊了許多,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當蘇沉魚時間長了,怨婦蘇欣的生活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

第二天,蘇沉魚接到了訂飯那家的保潔任務,她想起那個長得有點兒像李書言的那個年輕人,心裏還是有點不自在。開門的果然還是那個小夥子。

“怎麼又是你?”年輕人有點兒吃驚地問。

“能者多勞,誰讓我會做的多呢。”

蘇沉魚邊說邊把清潔工具搬進了屋裏。裏面走出來個慈祥的老奶奶,看到蘇沉魚眼前一亮。

“是你啊,姑娘!”

“您認識我嗎?奶奶。”

“你忘了,前幾天,公交車上,你把座位讓給我了!年紀輕輕的,記性還不如老太婆呢!”

“原來是這樣,這點小事,您別放心上了。”

“熱心腸的漂亮小姑娘,我當然記得了。”

蘇沉魚被誇成了一朵花,不好意思地低頭淺笑着。

“姑娘,怎麼稱呼你啊?”

“我姓蘇,您叫我小蘇就行。對了,奶奶,我來打掃衛生,您有特別交代的嗎?”

“也沒特別的,就是我孫子房間裏的床單被罩,麻煩你洗洗吧。最近我的腰不大好,洗衣機是半自動的,趕上他又着急走,沒時間洗,只能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工作,奶奶,您就別客氣了。”

蘇沉魚接過王鶴鳴遞過來的大被罩,去了陽台洗衣機那裏。奶奶準備出去買菜了,臨走前,叮囑王鶴鳴給蘇沉魚倒杯水送去。王鶴鳴端着水來到了陽台。蘇沉魚正邊聽收音機邊操作洗衣機,她耳朵里塞着耳機,嘴裏跟着裏面的音樂,哼唱得正起勁兒,只可惜唱出來的沒幾個音是在調上。王鶴鳴嫌棄地皺了皺眉眉頭。那天的陽光格外明媚,陽光親吻着蘇沉魚的臉龐,給她的眉眼鍍上了金色的光輝,王鶴鳴莫名地覺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他走到蘇沉魚身邊,拍了她肩膀一下。蘇沉魚轉頭看着他,摘下了耳機。王鶴鳴把水放到她手裏。

“喝點水,休息下吧。”

“謝謝你了。”

“還有,收音機外放吧,讓我的耳朵,也歇會兒。”

“你是不是,覺得我唱得不好聽?”

蘇沉魚瞪了他一眼,把耳機從收音機上拔了下來。鄧麗君甜美的聲音頓時瀰漫開來。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唱的,和原唱有區別嗎?”蘇沉魚抬頭笑着問。

四目相對,陽光悄悄地爬進了兩人的眼底,浪漫的旋律敲擊着鼓膜,空氣中竟浮動起絲絲曖昧的氣息。蘇沉魚慌忙收回了目光,低頭繼續忙活起來。

“你就是原唱啊,自己作曲。”王鶴鳴掩飾着尷尬,開了個玩笑。

“那也不錯了。尼采說,每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浪費!我說,想唱就唱,才是真的自由自在。”

“你知道尼采?”

“保潔員就不能學哲學了?你這是有偏見!”

“國民素質提高了,當然是好事。”

洗衣機的提示音響了幾聲,蘇沉魚該把洗好的被罩撈到甩水桶里了。吸足了水的被罩沉甸甸的,王鶴鳴看她撈得有點吃力,趕忙上前去幫忙。剛放到被罩上的手,一不留神竟和蘇沉魚的碰到了一起,王鶴鳴觸電般,迅速把手縮了回去,臉霎時紅了一片。蘇沉魚也下意識地縮回了手,不過看着一個大男人羞紅臉的樣子,她覺得還挺有意思。

“我來給被罩甩水。你去把床單也拿過來吧。”王鶴鳴故作鎮定地說。

“你確定?工資我可不分給你。”蘇沉魚故意逗他。

“工資都是你的。”王鶴鳴忙着手裏的活,低頭沒看她。

“那我就放心了。”

蘇沉魚笑着走了。被罩還沒洗完,床單不着急拿出去,蘇欣走進王鶴鳴的卧室,想着先把房間裏的傢具擦拭一遍。她打量着這個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房間,怎麼看都不像個男人的卧室,不覺想起電影裏的一句台詞,房間整潔沒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再配上王鶴鳴那張俊秀的臉,蘇沉魚不覺偷笑了起來。要說自理能力,這個王鶴鳴比李書言倒是強了百倍。這是個二十左右平方圍起的空間,正對房門的,是扇北向的窗戶。窗外長着一棵鬱鬱蔥蔥的花樹,茂密的樹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蘇沉魚忍不住幻想,滿樹繁華的景緻,該是怎樣的美好!窗戶下面是張鋪疊整齊的床,床的旁邊有張辦公桌,桌上擺放着桌上型電腦的顯示屏,那顯示屏挺新,不過在蘇沉魚眼裏卻像件老古董。書桌的旁邊是個木質書櫃,裏面滿滿當當地擺放着各種書籍資料,顯然,所有圖書都是按照類別精心陳列的。書櫃旁邊,靠牆的位置,矗立着一個同色系的衣櫃,隔着衣櫃的門,蘇沉魚也猜得到,裏面的衣服肯定也是擺放得井井有條。

書柜上沒有玻璃遮擋的地方落了些浮灰,蘇欣拿起抹布,仔細地擦拭起來。她把書一本本地抽出,一邊清理,一邊隨意翻看。一張照片,如秋天的落葉般,從書的夾頁間,慢悠悠地飄落了下來。蘇沉魚撿起照片的瞬間,目光定格在照片里彈着古箏的少女身上。那女孩一襲白裙,長發飄飄,五官精緻玲瓏,簡直是個仙女般的存在。她撫琴的姿勢,高雅而優美,飄渺的仙樂彷彿就在耳畔。照片的背面,是一行蒼勁有力的鋼筆字:妙音,1998.5.26.蘇沉魚不禁好奇,照片里的人會是王鶴鳴的誰,初戀,還是暗戀?她八卦地神遊着,又看了一眼,便把照片夾回書中,放回了原處。

擦完書櫃,蘇沉魚打算順手把書桌也擦一遍。手不小心碰到鼠標時,黑色屏幕突然被點亮了。眼前出現的竟是櫻木花道的臉。蘇沉魚不禁驚喜萬分,流川楓,櫻木,這是曾讓她熱血沸騰的青春回憶。

她情不自禁地坐了下來,手指輕點鼠標,熟悉的片頭曲旋律,化作了會魔法的精靈,開始在她的鼓膜上歡快地舞蹈起來。王鶴鳴處理好被罩,見蘇沉魚還沒把床單拿過去,便走回卧室去找她。還沒到卧室門口,便聽到了音箱的動靜。蘇沉魚正端坐在電腦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她看得專註,眼睛很久才眨巴一下;她看得痴迷,會因為一個鏡頭就傻笑半天。王鶴鳴悄悄走到蘇沉魚身後,和她一起看了起來。片尾曲《直到世界的盡頭》響起,蘇沉魚單手托起臉頰,凝望着一張張切換的畫面,看到了自己青蔥歲月被風翻動的樣子,想着自己曾經的年少輕狂,她不禁熱淚盈眶,感慨萬千。王鶴鳴沒想到,看動畫片竟有人也能感動到哭,他好奇地看着她,輕輕按了下鼠標,畫面瞬間定格下來。

蘇沉魚這才發現,王鶴鳴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邊。她趕忙抹了抹眼角的淚。

“不好意思,開小差了,耽誤的時間,我一定補上。”蘇沉魚心虛地說。

“你每次看動畫片都哭嗎?”王鶴鳴問。

“這是個例外。最愛之一,我記得,以前,因為不確定更喜歡誰,流川還是櫻木,我還苦惱了很久,現在想來,那個年紀,真是不識愁滋味的!”

“現在是個明白人了嗎?我看未必!”王鶴鳴說。

蘇沉魚心不在焉地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才想起床單的事,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她尷尬地轉身,發現王鶴鳴還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對她稀里糊塗的樣子格外感興趣。蘇沉魚的自尊心好像被叮了一下,她決意要讓他見識見識,明白人是什麼樣子的。她一掃先前心虛求原諒的神色,乾咳了一聲,示意他好好看清楚。接下來,她踏着輕快矯健的步子,昂首挺胸地走到床邊,氣定神閑地掀起床單,落落大方地將它折成了個標準的長方體,優雅幹練地轉身離開,最後還不忘向一旁的觀眾,拋出個自信又迷人的微笑,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以空姐的標準完成。

“王鶴鳴,姐是不是個明白人,不用你來評價!”

王鶴鳴被她不服輸的樣子逗笑了,他看着蘇沉魚離開的背影,越發覺得,這個保潔員,不可小覷!

十多分鐘后,奶奶買菜回來了,蘇沉魚連忙走上前,接過她手裏的菜,拿進廚房,開始往冰箱裏擺放。王鶴鳴從卧室里走了出來。跟奶奶打了個招呼,走進廚房給蘇沉魚打起下手來,兩人一個遞,一個擺,默契十足。

“鶴鳴,奶奶發現你今天格外地有眼力見呢!”

王鶴鳴聽奶奶調侃他們,裝傻賣獃,沒應聲。蘇沉魚把身子往冰箱裏探了探,也裝着沒聽見。

“小蘇,今年多大了?”奶奶問。

“屬羊的,陽曆一月一號生日。”蘇沉魚回答的時候,有點兒心虛。

“跟我們家鶴鳴一年人,就大了幾個月,你們還真是有緣分呢。”奶奶高興地說。

蘇沉魚尷尬地笑了笑,心想:“這老奶奶是多着急把孫子給許配出去啊,屬相一樣都能扯上緣分的事!”她琢磨着得趕緊打消老奶奶亂點鴛鴦譜的念頭。

“奶奶,你怎麼又來了,隨隨便便就問人家年齡,她比我大,你別多想了。”王鶴鳴抱怨着說。

蘇沉魚心裏才剛鬆了口氣,誰知奶奶立即反駁。

“你怎麼這麼說話!一點兒禮貌沒有!老話說,女大三,抱金磚,你們呀,剛好差了三個月,你說巧不巧!”

王鶴鳴定定地看着老太太,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蘇沉魚卻被奶奶的振振有詞給逗笑了。既然王鶴鳴束手無策,她只能親自出馬了。

“奶奶,您就別逗我了,你看王鶴鳴的臉都變國旗了!再說,王鶴鳴也不是我的菜。”

蘇沉魚坦然地笑着說。

奶奶看着王鶴鳴窘迫的表情,也笑了,

“你剛才說,什麼菜啊?”奶奶接着問。

“我說的菜呢,指的是喜歡的人。”“哦,還有這說法呢!那你是有菜了嗎?”奶奶的樣子有點萌萌的。

“嗯,有了,是棵黃花菜。”蘇沉魚半開玩笑地說。

“哎,可惜了!我們王鶴鳴是大頭菜,就差了那麼一點兒!”奶奶也玩笑着說。

“奶奶,您籃子裏那麼多菜呢,就讓大頭菜自己慢慢挑他中意的吧。”

王鶴鳴看着她倆都拿自己打趣,無可奈何地嘆着氣回卧室去了。

奶奶快做好午飯的時候,王鶴鳴拿着背包走了出來。他看蘇沉魚在陽台正忙着晾床單,便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放,朝陽台走去。

蘇沉魚發現棉質的床單,洗過後褶子很多,便打算和王鶴鳴一起拽一拽,讓床單更平整些。她指示王鶴鳴拎起床單一頭,自己則拉住另一頭,兩人從兩頭把床單疊成四分之一大小,然後,同時用雙手把床單緊緊攥住,像拔河比賽那樣同時發力,藉由方向不同的力把褶皺拉平。可是實際操作的時候,兩人卻沒商量好發力的時間,結果是蘇沉魚還沒準備好,毫無經驗的王鶴鳴就發了力,被他猛地一拉,蘇沉魚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床單拖着朝王鶴鳴衝過去了,慣性直接把她甩到了王鶴鳴的懷裏。瞬間零距離的兩人,腦子頓時都成了空白。他們在對方的瞳孔里,驚異地發現了自己的倒影。時間好像靜止了。

十幾秒后,蘇沉魚首先回過神來,她連忙後退了幾步。

“我該......剛才......要是我數一二三就好了。”蘇沉魚語無倫次地說。

“是我着急了!是不是......用不用......重新來一遍?”王鶴鳴支支吾吾地問。

“不用了,還有別的辦法。”蘇沉魚連忙說。

她一邊整理着情緒,一邊把自己手裏那頭的床單也交到了王鶴鳴手裏,指示他沿着兩頭把床單提起來。然後她彎下腰,雙手快速地拍打起床單來。王鶴鳴偷偷瞄了蘇沉魚一眼,心裏小鹿亂撞。蘇沉魚拍打得差不多了,便叫王鶴鳴把床單掛到了晾衣桿上。

“我該走了,回我父母那裏。”王鶴鳴說。

“好,這裏你放心,我全部打掃好再走。”蘇沉魚沒看他。

“嗯,辛苦你吧。”

王鶴鳴腳步遲疑地走出了陽台。奶奶從廚房出來,聽說他不吃飯就要走,滿臉的不高興。

“奶奶,別生氣。我昨天答應我媽了,沒說,是因為想讓你,給自己弄點好吃的。”王鶴鳴連忙解釋。

奶奶還是悶悶不樂地板著臉,蘇沉魚連忙過來打圓場。

“奶奶,王鶴鳴也是一片孝心,您就別生氣了!大不了,下次讓他多住幾天。”

奶奶聽了蘇沉魚的話,臉上總算陰轉晴了。

“奶奶,你喜歡她,就讓她陪你一起吃吧。說不定,吃完飯就把我忘了。”王鶴鳴推蘇沉魚當擋箭牌。

“我這麼招人喜歡,吃不完飯就能忘了。王鶴鳴,小心我搶了你奶奶!”蘇沉魚默契地配合著他。

奶奶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互懟,樂得合不攏嘴。王鶴鳴這才放心,他背上背包,走出了家門。奶奶和蘇沉魚站在門口,目送他下樓梯。忽然王鶴鳴又轉過頭,依依不捨地看着她們。

“奶奶,保重身體。還有你,千萬別唱歌給我奶奶聽,簡直是酷刑!”

蘇沉魚裝作生氣的樣子,瞪了他一眼,三個人又笑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王鶴鳴給奶奶打電話。

“小蘇什麼時候走的?”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跟我一起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又打掃完房間,下午就走了,我本來想留她吃晚飯呢。”

“以後打掃衛生,你都叫她過去吧,你的腰疼病最近也經常犯。”

“你還真把人家小蘇當打掃衛生的了!她和你一樣,也在大學裏念書,說是馬上也要開學了。”

“她在哪所大學?”

“哎呀,忘了問了!說不定就是你們學校呢!我覺得,她跟咱們家是挺有緣分!”

“奶奶,你怎麼又提這事了!”王鶴鳴臉上飛出一抹紅。

“好吧,不提了。有緣自會相見,在學校里說不定又碰上了呢。”

奶奶笑着掛了電話。王鶴鳴不願承認,他的心裏有了若有似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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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流年之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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