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嫁給我,做傅太太
雨勢不減,愈發淋漓。
慕瑾歌盯着面前那隻手,久久猶豫。
“乖女孩。”他溫潤開口,嗓音中全是循循善誘,“聽話,握住我的手。”
如鬼迷心竅般,慕瑾歌將手放在男人掌心中,觸感溫熱細膩。
她被他拉起來時,重心不穩,直直摔到他懷裏。
傅年深一手執傘,一隻手極為紳士地虛摟她的腰身,“跪了多久?”
他的懷抱溫暖得不似常人。
“將近一個小時。”她低低出聲,渾身無力不得不貼在男人懷裏。
遠遠看去,像是依偎着的戀人。
男人眸光微轉,示意一旁站着的司機過來撐着傘,而自己卻抬手開始解西裝。
慕瑾歌凍得頭腦發矇,怔怔看着他。
三秒后,整個人被他用溫暖外套裹住,如置身冬日溫泉中。
“謝——”
謝謝二子沒說完,慕瑾歌便覺得身子一輕,腳尖輕而易舉脫離地面。
男人眉目清寒,俯身抱起她的時候蹙了蹙眉,怎麼這麼輕?
為了不失衡,慕瑾歌下意識用纖細雙臂摟住男人脖頸。
對於突如其來的一幕,她有些不太適應,“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親近,不得體,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
聞言,男人腳尖一頓停在原地,眸底氤起點點笑意,“慕小姐,在下傅年深。”
慕瑾歌渾身都震了一下。
她從懷中抬頭看他,看見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頜以及涼薄的雙唇。
這是整座城市最有權勢的男人。
在安城,沒人不知道傅年深,卻極少有人見過他。
聽說他是傅家不受寵的小兒子,卻陰差陽錯在兩年前接受EK帝國,在短時間內創造亞洲娛樂神話,並迅速發展至各行各業,煤礦,房地產,玉石珠寶……
如今的傅公子一跺腳,安城都要跟着倒。
慕瑾歌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男人低沉溫潤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來,“夜深寒重,我帶你回家。”
回家。
多麼溫馨的字眼,可她哪裏還有家。
她的世界,在一夜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分崩離析。
傅年深將她抱緊,然後小心翼翼放進後座上。
車內暖氣很足,慕瑾歌一直被他摟在懷裏,漸漸不覺得冷。
“傅公子。”她突然開口,打破車內的安靜,“你對每一個才見面的女人,都這樣嗎?”
每一個?
男人不由低笑,當他傅年深是什麼人。
他慵懶靠着,搭在她肩上的指微微一動,“慕小姐,我不是個見女人就見色起意的登徒子。”
話中深意,不言而喻。
他的話合情合理,慕瑾歌卻總覺後背生涼,這是個表面溫良骨子裏儘是狂妄的男人,能這樣對她,那是抬舉她看得起她。
等溫熱的水流淋在肌膚上時,慕瑾歌才後知後覺,一切多麼荒唐。
走投無路的她去借錢,卻發現未婚夫出軌,還被小三狠狠一番羞辱。
然後她被安城第一公子撿回了家。
荒唐。
荒唐至極!
洗好后的慕瑾歌對着鏡子深呼吸,做好幾次吐納后,一鼓作氣拉開門衝出去。
她的頭髮還滴着水,寬大的白色襯衫下伸出一雙白皙纖長的雙腿,活脫脫的出水美人。
深色沙發上——
男人慵懶無比地倚着,長腿交疊,那姿態一看就是副顛倒眾生的貴公子模樣。
他指間燃着有煙,幽深視線隔着了了青煙落過來,赤裸且直白。
慕瑾歌心跳開始加速,腳趾緊張地蜷在一起。
男人的目光從她腳上淡淡掃過,旋即低低一笑,“別緊張,過來把熱牛奶喝了。”
慕瑾歌這才注意到,他手邊的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
走過去端牛奶的時候,她想起進別墅的時候房子裏空無一人。
“你親手泡的嗎?”她一邊喝一邊問。
“嗯。”他應着,然後扭頭看她斯文喝奶的樣子,“多喝點,暖和。”
慕家落魄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關心她。
喝完奶放下杯子,慕瑾歌原想道謝,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疑惑,“你為什麼撿我回來?”
青白煙霧將男人英俊的臉攏住,他眯着眼睛看她,“因為我看上你了。”
嘭——
有東西在心底炸開。
他的回答驚得慕瑾歌後退幾步,將二人的距離拉大。
“傅公子。”她盯着姿態悠閑的男人,認真發問,“八十萬,你買我嗎?”
男人眸光一凜,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真當自己是個商品,可以明碼標價童叟無欺地出售?
“我從不包養女人。”傅年深吸一口煙,嗓音隨着煙霧徐徐散開,“慕小姐,給你一個穩賺不賠的選擇。”
慕瑾歌挑起秀眉,“什麼選擇?”
他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眸底流出些勢在必得,“嫁給我,做傅太太。”
她的眼眸放縮,有些不可置信,懷疑自己聽錯。
也在那一瞬間,慕瑾歌突然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嫁給他,等同於分走他的半副身家。
他的身價是個未知數,不過一定有很多很多個零。
“如何,慕小姐?”
“不。”她的唇角挽出微笑,拒絕得義正言辭,“區區落魄千金,不敢奢望高高在上的傅公子。”
對於回答,傅年深倒是很出乎意料。
沉默片刻后,他將煙頭摁滅在玻璃鋼走,起身走到她面前停下。
面對高大的男人,慕瑾歌覺得周圍空氣變得稀薄,有些壓抑。
男人微微含胸垂首,與她平視。
黑眸灼灼,像是要將一個人看穿,慕瑾歌別開頭,“傅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看看你在想什麼。”他又湊近幾分,貼在她微紅的耳根唇瓣輕輕擦過,“寧肯為八十萬拋開自尊下跪,也不願意嫁給我傅年深,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傅太太?”
耳邊是男人溫熱的氣息,燒得她滿面通紅。
慕瑾歌知道,有些自尊可以不要,但是有些自尊不能不要。
“做情人不好嗎?”她避重就輕,將話題轉開,“有錢人間最深諳其道不是嗎,你出錢,我陪你,直到你厭煩后離開。這樣對大家都好,也不操勞你那麼多瑣事。”
音落,他輕輕吻住她嬌嫩的耳垂,惹得她渾身又酥又麻。
“無妨——”男人喑啞的嗓音,帶着些蠱惑,“一個落魄千金,我還操勞的起。”
溺人的溫柔,要將活人拖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