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發
“少爺,起來啦,那就趕緊洗漱下去吧,陸寒那野道士已經租了馬車,咱們以後就不需要步行了。”
阿竹一臉笑容,顯得十分高興,租個馬車去青城山需要的錢不少,陸寒主動租賃馬車,省了他一筆開支,而且路上也不必那麼辛苦。
洗漱下來,白鳴岐就看到桌子上有包子,饅頭,粥,油條等食物,十分豐盛。
他兩眼發亮,二話不說,直接抓了個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臉滿足,笑嘻嘻道:“包……包子,大……大肉包子。”
逃亡這麼多天,第一次吃到豐盛的早膳,有種讓他熱淚盈眶的感覺。
陸寒遞了一碗冒着熱氣的豆漿放在他面前,眉頭挑起:“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阿竹似乎是習以為常,笑嘻嘻道:“少爺的食量很大,以後你就知道了,不過怎麼吃都不長胖,少爺,多吃點,不必客氣,這些都是這陸寒野道士請客。”
白鳴岐一個勁的點頭,然後狼吞虎咽,哪裏還有半分少爺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吃貨。
“野道士,車夫呢。”
阿竹看着眼前的馬車臉上一愣,兩匹棗紅色的駿馬,半新不舊的車廂,唯獨沒有看到車夫。
陸寒指了指阿竹,臉上面無表情的開口:“基本上沒有車夫願意從烏楊鎮前往青城山,所以我就買了這一輛馬車,當然,這是我所有的積蓄,身上已經沒有半分銀兩,即便有車夫願意,也是囊中羞澀,請不起。”
阿竹自然清楚其中的價格,想到僅存的銀兩,可沒有多餘的銀兩再揮霍請車夫,總不可能要自家少爺趕車吧,他一咬牙:“好,就我來,反正車裏待三個人也擁擠,只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家少爺修鍊的時候,你不要打擾他。
“修鍊?行,我不會打擾他。”
陸寒點了點頭,很快馬車就行駛起來,阿竹以前也駕馭過馬車,現在重新拿起了馬鞭,也只不過是重操舊業而已。
馬車比較簡陋,除了軟墊之外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一開始白鳴岐還是有些不滿意,以前坐馬車裏麵茶幾,毛毯,零嘴,樣樣俱到,但是現在一想到處境,便有幾分失落。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在外行走,銀兩竟然如此重要。
怎麼一想到吃的,肚中又有些餓了呢,他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法忘掉,現在是逃難,身上銀兩短缺,絕不是享受的時候,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也不會發少爺脾氣。
“怎麼,白大少爺不滿意我的安排?”
坐在旁邊的陸寒見他一臉失落,輕笑一聲開口了。
“以我現在的身份還談什麼少爺,如今我家破人亡,流亡在外,有口熱飯吃就不錯了。”
白鳴岐說道這裏,想起以前和現在,自己家僕慘死,娘親為了護住自己,最後也死在外面,他還只能草草掩埋,頓時眼圈發紅,鼻子發酸,開始哽咽起來,不一會兒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出。
“行了,行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模樣?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了,將來踏上修行這一道路,更是困難重重。”
陸寒見到白鳴岐如此模樣,一陣心煩意亂,便不再取笑他,反而心思更加的沉重起來。
白鳴岐吸了口氣,努力的恢復冷靜,不讓着悲傷的情緒籠罩自己:“如果你也遭遇此事,內心也是不會平靜的,好了,昨日雖然沒有與那靈使斗得個你死我活,想必這一路也不會太平,咱們需要更小心一點。”
“你放心,那靈使的實力還不至於日行追殺我們,白日我們無須擔心,你今日似乎和昨日有些不一樣了,不錯。”
陸寒撥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面的青山,回過頭看了一眼面色紅潤的白鳴岐,淡淡開口了。
白鳴岐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因為我已經開始修鍊了,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找上那魔道妖人報仇。”
“有這份心思固然是好的,對了,你去青城山做什麼?難道你要進入青城玄宗?這青城玄宗是玄門道宗里赫赫有名的存在,即便收弟子,也是要有根骨,要有人保薦的。”
陸寒好奇地打量着白鳴岐。
白鳴岐一愣:“進入青城玄宗還需要人保薦?還需要修道的根骨?我娘親可沒有這麼說,娘親說我外公就在青城玄宗裏面,這一次,是去求庇佑的。”
“你外公?你外公叫什麼名字?”
陸寒詢問道。
“我娘說叫程青山,不過從小因為父親的事,咱們和青城就斷了來往。”
白鳴岐抿了抿嘴,悶悶不樂道,在自己很小的時候見過外公,現在只記得那一雙溫暖的大手,面容已經模糊了。
“程青山?!這臭小子不是青城玄宗的掌教么,如果真是你外公,那想必是不需要保薦人,更不要什麼修道者需要的靈根了。
再者,你如今身上有道家真氣,想必也是擁有靈根的,普通人如無靈根,根本無法修鍊,而且你的資質很好。”
陸寒有些詫異的掃了一眼白鳴岐,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來,昨天還真是看走眼了,如今卻是能夠在他身上感受道家真氣,雖然這些真氣法力很微弱。
“不許對我外公不敬!畢竟是長輩。”
白鳴岐氣呼呼的瞪了一眼陸寒,嘴巴翹起來,這麼多年雖然對外公很不滿意,畢竟娘親是他的親生女兒,即便是死,都沒再見一面,不過這都是他們的恩怨,怎麼容一個外人,還是和白鳴岐他自己年齡相仿的人數落?
陸寒暗笑一聲,不再開口,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白鳴岐看了一眼陸寒之後便開始坐在馬車裏潛心修鍊,危機並沒有解除,在外面不比在家裏,以前在家裏都有自己娘親護着,但是現在不比以前,他一定要變強!
原本他的根骨就很好,從小就開始修鍊,當年才幾歲大的時候,他外公就來過,要把他帶入青城山修鍊,不過因為白鳴岐父母的原因並沒有成功,後來長大了之後就開始貪玩,斷斷續續修鍊,不過基礎在那裏,多年以後拾起來,也是進展飛快,遠非普通人能比。
體內那微弱的真氣開始在身體的各大穴道流轉起來,形成一個循環,也就是一個周天,一個周天運轉之後體內的真氣法力比之前強大幾分。
不過按照這種速度修鍊下去,何時才能突破玄陰心經之中的正氣訣第一層?
馬車忽然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外面發出一聲驚呼,白鳴岐正好收功,當即撥開車簾往外看去。
阿竹摔倒在一旁,一身的泥漿,馬車陷入到了一個坑中,這條路剛好容一輛馬車經過,周圍都是綠草和稀疏的樹木。
“少爺,你別下來,否則你這一身衣服弄髒了就沒有替換的了。”
阿竹爬起來,十分狼狽的開口。
“以你一人之力是無法抬起馬車的,我助你一臂之力。”
白鳴岐倒也不介意,縱身一躍跳下馬車,但是剛一下來,一雙腳就陷入泥中,感受到水一點點浸透自己的長靴,他臉色變得極為尷尬。
阿竹抿嘴輕笑起來,見到自己少爺滿臉陰沉,也不再說話,二人站在旁邊開始用力抬馬車,但是車輪晃悠一下,又滑了下來。
車內的陸寒睜開雙眼,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輕笑一聲之後往馬車一貼,然後探出身子,拿起馬鞭一抽。
駿馬吃痛,抬起四蹄飛騰起來,馬車因為那一張黃符變得輕盈起來。
車輪翻滾,濺起不少泥漿,落在白鳴岐主僕二人的身上。
“陸寒!”
白鳴岐幾乎要抓狂了,爬到馬車上,看着一臉輕笑的陸寒,眉頭皺了皺,然後把自己的靴子脫掉往對方臉上呼去,卻被對方輕易躲過。
“要不是我,咱們還不知道困到什麼時候呢,別生氣了,趕路吧,要不然咱們今晚就只能在這荒郊野外度過了。”
陸寒抓起靴子放在車窗外晃乾淨泥漿之後,開口說道。
因為天氣陰寒,特別是在這種深山老林,寒氣重,他不得不縮腳盤坐起來,開始修鍊,體內充斥的真氣法力才開始驅散這些濃得化不開的寒意。
這一截的山路十分難走,最後馬車又停了下來,阿竹的頭探了進來,滿臉愁苦之色,手裏拿着羊皮地圖:“少爺……可……可能迷路了。”
“照着地圖走,也能迷路?”
白鳴岐敲了一下阿竹的腦袋,伸手接過地圖,看了一眼之後,走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