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女業務員
小天已經給諮詢師講了好幾個夢境了，也花了很多錢。他感覺和心理諮詢師聊天的感覺真好，這個陳老師不會罵他，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去批評他。他每次講自己的事情，陳老師都會用心傾聽。比如當他說到，他的那些朋友聽說他很容易瞌睡的時候，朋友們也都說他是懶惰。
“你呀，就是太懶惰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小天模仿同學的語氣說道。
“嗯，其實你心裏很憤怒，憤怒別人不理解你。我知道這種感受。如果我們這個社會的每個人，都變得那麼善解人意，喜歡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那當然很美好。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不是完美的。幸好，我們這個時代還有心理諮詢師。”
“是啊，謝謝您，陳老師。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哪個角落能容下我的話，那就是陳老師了。”
陳老師笑了笑，他沒有那種聽了好話而感覺特別虛榮。他的那種笑，是一種心理患者對他信任而感到自己有成就的笑。
小天覺得，這個錢花得值。有些東西只有物超所值，即便是貴一些，大家也願意掏錢。如果不是這樣，花少錢買一堆無用的東西，也讓人心疼。
這一天，小天如往常一樣先給陳老師發短訊約時間。但是這回陳老師沒有像往常一樣很快回復他。他想，陳老師也會有忙的時候，於是他又發了一條。結果還是沒回信。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個上午，一天，都沒有回信。於是，他打過電話去了。結果電話那頭告訴他，這個號是空號。
“怎麼回事？”小天想。
為了尋找答案，他直接去了“一加一”心理諮詢機構。去了后，他發現這個機構被貼上封條了，封條上寫着一些話，大意是，這個機構是騙人的。
“怎麼可能？”小天蒙了。然後他又問了一兩個路過的行人，行人也表示不知道。
過了一天，當地電視台播出一則新聞，大意是，一個叫“一加一”的心理諮詢機構沒有取得相關營業證件而擅自營業，所謂的心理諮詢師也都是物業遊民，沒有任何心理諮詢的相關證書。然後，經過群眾舉報，當地公安局查封了這家諮詢機構。
“這是咋回事？”小天又蒙了。他之前諮詢過兩個心理諮詢師，都是對方態度不好自己放棄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肯傾聽自己的專業諮詢師，沒想到竟然是假的。
那，還要不要再去找諮詢師呢？小天琢磨了一天，心想還是等等吧。
小天租的房子快到期了，而他也不想續租，於是開始找出租房的。找租房信息並不容易。小天去了一些舊小區，小區裏面的牆上到處是小廣告，那小廣告佔據了半個牆面，大部分的廣告內容都是出租房子的。出租房的有一室一廳，有兩室一廳等等。然後他就按照廣告上的聯繫方式給房東打電話。
結果是，要麼是租出去了，要麼就是不合適。牆上的廣告有的是幾年前貼上去的，房東也早忘了揭下來，不過他們倒是不怕陌生人頻頻給他們打電話的麻煩。
不合適的，有些打着一室一廳的名號，實際上是合租。當然還有，就是價格太貴。
為找房子跑了一天，電話打了不少，於是小天決定第二天去找房產中介。
去房產中介找房子也並不容易，小天找了一家，不是價格太貴，就是房子不合自己心意。
接着又找下一家。這家房產中介里，一個皮膚有一點黑的女業務員接待了他。
這個女業務員，或者說是女孩兒，梳着一個辮子，穿得保守一些。他對別人的穿着沒有太大興趣，所以他只感覺到，這個女孩兒個子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六六左右，有些黑的臉，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臉上肉多。
這個女孩兒給他介紹了幾個房子信息，然後他選了一個讓自己覺得還可以的，然後由這個女孩兒給房東打電話。這個女孩兒好像和這個房東熟悉，所以話語裏有些隨便，而且還替小天還價，說小天是個剛剛工作的學生，沒多少錢。
然後那邊好像同意了。掛了電話，這個女業務員對小天說，六百五。那房子的房租本來是每月七百，現在降到六百五了。
那是一個城市二環外的房子，是最底下的一層。
小天、女業務員和這個房東一塊去看房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傍晚了。這個房東是個年輕人，比小天大不了幾歲。聽這個房東說，這是他的一個親戚給他住的，但是他嫌棄不好，所以偷着把房子租出去了。
這個房子三十多平米，是一層，本來應該是採光不好，但是這個房子後面沒有房子，沒有任何建築物的遮擋，所以採光也就還可以。
“看看，我們這裏還有後院呢。”房東說。
後院是一堆雜草，草目前已經長到可以把腳埋沒了。
“你可以在後院種點東西。”女業務員說。
看好了房子，小天決定租下來，然後他們就回去簽合同了。
來的時候是騎自行車，回去的時候還是如此。
但是回去的時候出了意外，小天的自行車壞了。小天找修車攤的師傅去修，但是那師傅告訴他，他的車子需要更換一個車鏈子，但更換這個需要點時間，而且現在天色已晚，所以修也是明天修。
沒有車子，怎麼辦？女業務員說，我可以騎車馱着你，那你的車子怎麼辦呢？
小天說，我把車子放到現在的家裏，現在的房子就在附近。女業務員說，那更好了，其實我也住在附近，看來這是緣分啊。
當然，他現在的房子和剛剛租下來的房子距離也就隔着幾里地，這是他沒想到的。
三個人去中介簽了合同，簽好合同后，房東先走了。然後小天想回去，但是沒有車子。這個女業務員在那裏忙活，也沒說怎麼著。
“那，我回去了啊。”小天本來想和女業務員一起回去的——本來她也說自己住在附近的。但他不好意思跟一個陌生女孩兒說。
“有回家的公交車嗎？”
“沒有的，我走過去吧。”
“要不你先等等我，我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