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會讓你走,死了這條心
重活兩世,從來沒跟男人發過火,凌慕川是第一個。滿眼憤怒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你買來的那個人,那個人死了,所以我才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異世。我會離開,等天氣轉暖我就走。”
如果可以,現在她就想走。但一切要從實際出發,意氣用事要不得。
低頭繼續和面,看着野兔子,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做面片,快、方便。
凌慕川瞅着低頭做飯的女人,好一會兒才冷“哼”着說:
“我不會讓你走的,死了這條心吧。”
“嘁!”林素不爽的嗤鼻,把熱水盛出來。
他說不讓就不讓?他以為他是誰!腿長在她身上,想走還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鍋里的水,一部分放在兩個盆里,留着洗漱、刷鍋用。又把用碗盛了點兒晾着,留着喝。剩下的沒有動,就放在鍋里滾着。
揉面、擀麵、切面片、下鍋。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凌慕川在旁微眯着眼睛,瞧了好一會兒忙碌的妮子,才開口道:
“你經常做飯?”
林素無視他,這麼快就風水輪流轉了。
面片滾了幾滾,用罩蘺撈出、過涼水,隨後把野兔子拆肉,剁成小丁。
全程,林素都繃著臉,一個眼神都沒吝嗇給他。已經決定了,就沒必要在跟他有任何牽扯。
起鍋、燒油,油熱放八角、姜、蒜……
“你不是不吃薑?”凌慕川繼續問着。
鍋里那幾片生薑醒目,他看到了。彷彿剛才的無視,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林素扭頭,一臉不悅的看着他,清冷說道:
“不吃不代表不借味兒。兔子肉腥,用它是去腥的。”
話落,快速把兔子肉下鍋,繼續翻炒。醬油、鹽、花椒面等佐料全部下鍋,稍微添水燉。
鍋開之後,香味頓時飄了出來。
凌慕川吸了幾下,嘴角微微上揚。林素沒注意他的表情,仍舊繼續手裏的工作。
用麵粉勾芡,倒入鍋中盛出,隨後把剛剛盛出來的熱水倒進去,這樣大鍋就不會糊了。
盛了一碗面片,再放上兔子肉做的澆頭,攪拌、咬一口。
還算可以,如果有干辣子就好了,那樣會更好吃。
坐在灶台旁的小凳子上吃東西,絲毫沒有管身後的凌慕川。
誰是誰媳婦兒,誰是誰老公?反正都是騙人的,她何必去在意身份上的文章。
身旁竄入人,林素翻下白眼,轉個方向,繼續吃東西。
一碗面片,林素吃飽了。
刷碗、刷鍋、洗漱、進屋。全程都沒有看凌慕川一眼。
不得不說,這個洒脫的勁兒,還是挺爽利。
凌慕川把剩下的面片、澆頭全部吃光光,這才收拾妥當回屋。
趁着他吃飯的功夫,林素簡單的擦了下身子,還把穿了好幾天的衣服,全部換下、扔在地上。
新買的棉布中衣在身,坐在炕上發獃。
吃飽了的人,有些喜歡發獃,林素就是這樣。
凌慕川看着凳子上的中衣,挑眉一下,說:
“讓我換?”
林素點頭,沒有矯情的回答着:
“既然我沒走,就像你說的,是你名義上的媳婦兒。燒火、洗衣、做飯,是我分內的事兒,我拎的清。趕緊換衣服吧。”
說著穿鞋、下地,抱着地上自己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出去,買了皂角粉,買了大盆。
鍋里還溫着水,泡一夜明兒洗正好。
到這個時候,林素突然感激自己曾經過得那段苦日子。不然來到這個異世,還不得三振出局?
水溫剛好,林素把換下來的衣服都泡進去。不用擔心掉色問題,古代還沒有那麼先進的技術。
自嘲的淺笑,一點一點把衣服按進水裏。很快,裏屋門打開,凌慕川着一身中衣出來,把衣服一股腦的扔進水盆。
林素懶得跟他掰扯,把衣服都拿出來,一件一件泡進去。
都做好之後洗漱,再次回屋。
一天下來,她真的累了。
身累,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
心累,被他警告了那麼多的話。
如今她什麼都不想,只想躺進被子了,踏實的睡一覺。
什麼日期,什麼朝代,什麼將來。
都等她醒來之後,再說吧……
……
“我不管啊川子,當初說好的,你讓她留在村裡,就得給我們野味,昨天的呢?哪兒去了?你不能因為玉碟、婚書都下來了,你就反悔。”
“告訴你,沒門!”
“對,沒門!容忍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你要是再這樣,連你都趕出去。”
“沒錯,趕出去——”
“趕出去,出去——”
“……”
聲大,七吵亂嚷,讓人睡不安靜。
林素翻身,聽着外面吵吵巴火的聲音,“猛”然睜開眼睛。
什麼,什麼情況?
坐直身子,側耳傾聽,是村裡人的動靜。
可是……
話里的內容是什麼?她……她不是買回來的嗎?
掀開被子,快速把更生布的衣服穿好,頭髮隨意盤了個丸子,蹭上鞋子就出了屋。
“川子我告訴你,今兒你要不把話說明白了,你們倆誰都別想留在這兒。”
“對,別想留。”
“要不是看你能打獵,你以為我們會收留你?會讓你在這村裡住那麼多年?”
“如今倒好,有了媳婦兒,竟然還想……”
“吵什麼?!”林素突然出聲打斷那個婦人的話。
凌慕川就站在那,沒有回嘴、一句話都不說。
林素做不到,不管她是不是要走,這會兒肯定不走。都要被人欺負到家來了,她可容忍不了。
邁步來到凌慕川身邊,瞅着那個尖嘴猴腮的女人,不悅地道:
“你嚷嚷什麼?他欠你啥?”
“欠我啥?欠我東西,欠我肉!當初說好了,村裡留你,他給我們打獵。”
艾瑪,要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
經商種田有極品親戚,他們二人啥都沒有,這是有極品鄰居唄!
林素撇嘴冷笑,看着眼前的女人點點頭,十分平靜的問着:
“沒打嗎?我醒了這幾天,除了昨天沒給你們,其他都給了吧。”
“你也好意思說!”丁柱聲音洪亮的吼着,“要不是你,以前他打多少東西,都給我們,自己不留。黑面饅頭怎麼了?”
“那好歹是糧食,我給你們的。你倒好,舔着臉讓我給你換換,你是誰啊,我是你家老奴隸啊,還得伺候着你們倆,憑什麼?”
“那他憑什麼給你們打獵?”林素反問。
“因為他欠我們的!”
“他答應我們,讓你留在村裡,就給我們打獵。”
“對,他答應了的!”
“……”
一個一個理直氣壯,厚顏無恥的嘴臉,真是讓林素無語至極。
活了這麼多年,活了兩個空間,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不要臉的人。讓人家做事,理所當然,沒有絲毫謝謝。
怪不得那幾天她會覺得不對勁兒,原來都是……
凌慕川微眯着眼睛,突然扭頭拿了一根木頭柈子——
“啪——”
生生掰斷了。
突然的舉動,頓時嚷嚷的村民不敢吱聲。新站屯的里正吳山見狀,忙走上前,看着凌慕川,說:
“川子,這事兒當初的確是你說的,給大傢伙兒打獵以表謝意。叔兒知道你不愛說話,可這事兒是你應下的啊!”
怎麼,硬的不行來軟的?
林素好笑的撇嘴,重重嘆口氣,道:
“我說這位大叔啊,人得有自知之明,你們不是川子的爹媽。川子打獵分你們,那是情分;不分,是本分。”
“我在這村裡獃著,犯法是嗎?如果是,我們現在就去縣衙找縣老爺評理,怎麼樣?”
“誰規定你們說留我,他就得給你們賣命打獵?山上猛獸不少,這人要是出事兒了,你們管不管?”
林素就有這個勁兒,越到難控制的場面,越頭腦清醒。不然,也開不了那麼多家連鎖酒店。
凌慕川不善言辭,但不代表她不行。
護犢子一般的把男人護在身後,坦蕩的看着院子裏聚集的男人、女人。
既然是被他救得,那就當賣個人情好了。趁這個事情,讓他脫離給大家打獵的苦力,也算是她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臨危不亂、不卑不亢、條理清晰的幾句話,還真的喝住了這些人。
尤其是她說要去縣衙找官老爺評理,就更是讓大傢伙兒不敢輕舉妄動了。
老農還是實在,一聽見官,都慫了下來。
丁柱走上前,看着林素不屑的道:
“你這丫頭滾邊兒去!老爺們說話,有你老娘兒們擦嘴的地方?”
林素怒極反笑,看着第二次打交道的丁柱,撇嘴道:
“我說老丁頭啊,你不就欺負我們川子不愛說話嗎?每天給你一隻野兔,你給他三個黑面饅頭作為飯食,大傢伙兒評評理,這樣的交換,等價嗎?”
丁柱被說的有些惱火,看着她身後的凌慕川,呵斥着道:
“川子,你管不管她、管不管?你要是不管,老子替你管!這女人要是不乖,就得揍。”
說著,揚起手就要打——
“川子,你?”
原本站在林素身後的凌慕川,突然竄到前面,握住了丁柱揚起的手。
林素火了,生平這麼大,連親爹、娘都沒打過她,這老傢伙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