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換地

第265章 換地

未時之後,獻帝才擺脫眾臣的糾纏回迎春殿,群臣也各回各部各司其職,一切恢復到井然有序。除了孔融心中些許隔閡,其餘臣公皆沒有在意獻帝落寞的神色。也許在王朗等人看來,若非獻帝執迷不悟,豈會落到今日的田地?

天已經變色了,地又豈是故土?

呂布、孫策先後離世,曹操、劉備皆節節敗退,中原大地,誰主沉浮?

呂霖並未去由大將軍府改設的唐王府觀看,而是吩咐太史享先行離開,只帶着甲乙丙丁四名金蛇衛入了宮。太史享也沒有多問,畢竟呂霖的秘密很多,不該他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何況如今內廷由董昭接管,連宮女、黃門都是自己人!

呂霖將大黑馬交給宮門守衛,坐上華歆專門為他製作的王駕,穿過南宮前往德陽殿。自南征荊州以來,算算日子已經有半年沒有來過這德陽殿,又是一個落葉紛飛的秋天,呂霖看着這裏的一草一木,觸景生情,有些懷念當年的那樹梅花。

已然夕陽在山,涼風漸起,呂霖走下車駕,束緊新制的蟒袍,快步走向大殿。

大殿弄花的婢女乃是採薇,如今已經十八芳華的女子容貌更甚,比淡雅的秋菊更加動人。聽到不熟悉的腳步聲,採薇扭頭看向殿門口,影子拉長一個久違的身影,採薇沒由地激動不已,恭身施禮:“奴婢叩見將…唐王殿下…”

“嗯…採薇呀…”呂霖目光和煦,微笑道:“快快請起!”

“殿下記得奴婢名字啊…”採薇不由得心中一暖,低聲應一聲,緩緩起身,面帶嬌羞,目光卻不敢迎上呂霖。

“啊?你說什麼?”呂霖沒聽清,問了句:“皇后何在?”

“哦,皇后在內殿,奴婢這就去通報!”

“不必了,我親自進去,何須通報,你去準備晚膳!”呂霖上前幾步,在採薇面前稍作停頓,從袖中取出一條玉佩送給採薇,徑直走進內殿。

“謝殿下!”採薇目光激動,看着呂霖遠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又有些無奈,最後看了看手上的玉佩,滿臉幸福。

……

內殿沒有秋風打擾,明顯暖和許多,還瀰漫著陣陣幽香,足矣令每一個男子迷醉神往。伏皇后坐在軟榻上,身體微微前傾,逗戲着搖籃里的嬰兒。與半年前相比,身材變得豐腴一些,為人母之後,目光更慈祥和藹了些,別有一番韻味兒。

呂霖進來時腳步聲很輕,沒有驚嚇到眼前這幅動人的畫面,愣神看了許久,直到伏皇后腰有些困站起來轉身之時,才四目相對看到彼此相隔半年的臉龐。呂霖走近兩步,微笑道:“許久不見,皇后!”

“是你?”伏壽眼裏流過一絲激動,立即抑制自己神色,淡淡道:“你怎來了?”

“想你,便來了!”呂霖情不自禁傻笑兩聲,撓撓頭瞟了一眼剛剛安靜下來的嬰孩,問道:“這是咱們的孩子?”

“是女兒,你不喜歡…”伏壽本想問,你喜不喜歡女兒,卻又覺得不妥,遂改口道:“乃我女兒!”

“是我們的女兒,我很喜歡!”呂霖滿心歡喜,看來半年不見,伏壽還是很想他的!見伏壽臉色微紅別過頭,呂霖上前貼近伏壽緊緊抱在懷裏,深深地嗅着伏壽身上的幽香。自呂布假死計劃開展以來,呂霖終日忙碌,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碰過女人,此刻佳人在懷,呂霖身體很快有了反應,低頭含住伏壽櫻唇…

許久以後,伏壽才氣喘吁吁的將呂霖推開着,紅着臉道:“你父大喪期間,你豈能妄為?”

“正因為在家不可恣意妄為,才來看望你!”呂霖剛說完,又覺得這話實在不妥,趕緊加了句:“且半年未見,實在太想念你,如何控制得住?”

“你這惡人,欺負人以後才是甜言蜜語,有何意義?”伏壽索性扭過頭不再看他,卻也感覺到呂霖柔情而又火熱的目光一直停駐在她身上,心裏升起一些幸福之感,嬌羞道:“你說喜歡女兒,怎麼不看看她?”

“看!我這就看看!”呂霖走到搖籃前蹲下,目光喜悅地看着女嬰好久,才扭頭問道:“起名為何?”

“起了!”伏壽微微皺眉,輕嘆道:“陛下賜名劉曼…”

“陛下賜名…陛下賜名…”呂霖細細咀嚼,嘴角微微上揚,陛下終究是暴露了!念及伏壽的感受,呂霖會心微笑道:“好名字!”

……

賴在德陽殿一個多時辰,晚飯後便已然日落西山,呂霖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出德陽殿時,已經暮色沉沉。興許是近來久坐沒有好好鍛煉身體,今日竟然大戰半個時辰便向伏壽認了輸,想起初為人母的伏壽今日床上風韻,呂霖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做男人真好!

前提是做一個體魄強健、戰鬥力強的男人!

自從王位敕封之後,呂霖便行坐王攆,不過短短兩日,已經體會到車攆的好處,打算以後京都內的出行告別大黑馬。

如今內府的財政並不富裕,呂霖特地交待王朗切莫奢侈浪費,只不過見到修繕罷了。過兩日王府便能夠裝修完備,呂霖打算在呂布喪期之後舉家搬過去,也方便照顧母親。新王府算不得大,卻也有十二個院子,大致分為前院五個,中院三個,後院四個。其中前院用來處理政務、接待賓客,中院分給嚴夫人與貂蟬共住一個院子,呂霖與夫人甄宓住一個院子,另外一個院子基本上被經常回娘家的呂雯霸佔。而後院除了僕役、婢女居住以外,呂霖專門騰出兩個院子當做自己的後宮,待過幾日便將杜秀娘接過去住,另外一個院子還是空着等待着主人。

想想歷史上曹操竟然有兒女二十五人,侍妾更是數不勝數,呂霖覺得自己簡直算得上不近女色。

接下來兩日,群臣都忙碌着秋收與各地賦稅,御史台與尚書台忙碌着各地考績,然而最重要的是,獻帝當年建議的科舉考察制度正式實施,雖然前年那一次並不完備,但是群臣已經逐漸接受了這件事兒,連孔融、丁謐等大儒都沒有反對。因為呂霖的穿越,科舉制度的雛形提前誕生了三百多年。

不過這一切與當初雄心勃勃的獻帝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如今獻帝只能徘徊於後宮庭院之間,曹貴妃深受寵愛,若非她懷上身孕,恐怕獻帝根本不會去迎春殿找阿依那狐媚子解決生理問題。

自阿依被送進宮,獻帝便知道她是呂霖設的細作,故而一直心懷戒備。如果說阿依對呂霖唯一的貢獻,可能只是讓獻帝的身體變得虛弱,但獻帝不過二十五歲,還不至於身體極度虧空,如今的阿依雖然依舊錦衣玉食,但她自知不過是獻帝的洩慾工具,並未受到獻帝的憐愛。

如前兩日一樣,獻帝釋放出內心的鬱結之液,便起身穿戴好離開迎春殿,對於凌亂在床榻的阿依沒有一絲留戀。這個時候曹節已經睡下了,獻帝也沒有回壽安殿叫醒曹節,而是獨自前往花園走走,或許是散散心,又或許是無處可去。

秋夜寒冷,又伴着陣陣涼風,便是身後的杜吉也有些受不了,但獻帝卻沒什麼知覺一般。獃獃地發愣了許久,獻帝才回頭平淡道:“你若睏倦了,下去歇息吧。”

“奴婢服侍陛下,不累!”杜吉打了個機靈,趕忙道:“夜涼如水,陛下還是回殿內歇息吧?”

“夜再涼,又哪裏及得上朕心涼?”獻帝輕嘆一聲,轉身看着杜吉,微笑道:“若朕染了風寒,隨後一病不起,你的主子想必很高興吧?”

“陛下乃真龍天子,區區寒風豈能傷的了陛下?”杜吉拱手應承一聲,忽然察覺有些不對…立即反應過來…跪下道:“陛下便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跟隨陛下二十年,對陛下忠心耿耿啊!陛下明鑒!”

“你是忠心耿耿,然不是對朕忠心耿耿!”獻帝臉上露出笑容,苦澀道:“朕一度以為,你跟隨朕二十年,顛沛流離不離不棄,算得上朕最相信之人。然而你,卻負了朕!”

“陛下…奴婢不敢辜負陛下大恩,請陛下明察啊!”杜吉抱着獻帝大腿,哭嚷一陣緩緩抬頭,見龍顏依舊冷漠,遂鬆開雙手後仰在地上。待獻帝低頭對上他的目光,杜吉才顫顫巍巍地起身,行禮道:“既然陛下信不過奴婢,奴婢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然奴婢對陛下赤膽忠心,日月可證,即便對陛下稍有隱瞞,卻實實在在為陛下考慮的呀!”

“為朕考慮?”獻帝氣急敗壞上前狠狠踹了杜吉兩腳,氣喘吁吁道:“你便做了呂霖的細作,便是為朕着想么?”

“陛下!魏續與趙溫的動作,賈太尉早有察覺,他們根本不是呂霖的對手!奴婢為呂霖間諜,只不過是希望呂霖佈置妥當,切莫傷了陛下!且呂霖向奴婢許諾,定不會傷害陛下,否則奴婢怎敢答應呂霖啊!”

“如此說來,朕倒還要謝你了?”獻帝臉色冷漠,目光十分陰沉,厲聲道:“若非你為朕考慮,向呂霖求情,他呂霖還敢弒君悖主不成?”

“陛下確實應該謝謝他!”杜吉還沒答話,身後忽然傳來另一人的聲音,獻帝不必回頭便聽出是呂霖的聲音。從德陽殿出來,呂霖便脫掉官服換了身便衣,不過腰間還別著妖刀虎翼,走到獻帝面前,呂霖還是拱手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朕的皇宮,呂卿可以悄無聲息自由出入了?”獻帝戲謔地看了杜吉一眼,扭頭看着呂霖道:“何必向朕行禮?朕這個皇帝,不掌握在你手上么?若你哪日不開心,直接廢了朕取而代之,豈不省了麻煩?”

“臣不敢!”呂霖淡淡一笑,繼續解釋道:“陛下可曾記得,當年臣便在陛下面前感嘆,這杜吉是世上對陛下最忠心之人,陛下今日與杜吉隔閡,到底是信不過杜吉,還是信不過自己?”

“呂…唐王…你向奴婢保證過,不會入宮打攪陛下…”

“本王是向你保證過,但本王並未想對陛下不軌,只不過夜裏寂寞清冷,本王進宮陪陛下說說話,有何不可?且陛下心目中,你已然同我一樣是亂臣賊子,你在他身旁,與本王在他身旁,又有何不同?”

“哪怕陛下不信我,我也必須護佑陛下!”杜吉朝獻帝拱手一拜,隨即轉身站在獻帝前面,開口道:“夜深了,陛下要歇息了,唐王還是請回吧,若有要事,請明日再覲見陛下!”

獻帝看着擋在身前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或許是感慨杜吉的愚蠢和忠誠,又或許是感嘆自己的愚蠢,隨即輕聲道:“杜吉,你且備些酒菜,朕與唐王喝一杯。”

“這…諾…”

……

興許今年冬天一如既往的冷,而且冷的更早,黃河以北冷的更快,入秋之後,鄴城內每天夜裏都涼風習習,對於戎馬多年患上隱疾的曹操而言,這個天氣已經離過冬不遠了。

看着懷孕的糜夫人入睡后,曹操卻沒有絲毫睡意,想起近日連連敗仗,心口忽然有些煩悶。曹操索性起身走出內室,順手披了件棉袍來到外屋坐下,喝了口桌上涼茶,悵然若失。

再過幾個月,便到曹操五十大壽,人生啊!能有幾個五十歲?

自舉兵討董卓以來,曹操謹慎的走好每一步,奪兗州,攻徐州,滅袁術,討袁紹,一切井然有序,而唯一的意外,便是呂布那匹夫捷足先登搶了獻帝入駐洛陽。恰是這唯一的意外,讓曹操十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不僅損兵折將,連兗州老家和徐州都給丟了!如今曹操砸鍋賣鐵孤注一擲,沒想到還是被算計了!曹操萬萬沒想到,呂布這貪生怕死的匹夫,竟然會以自身為棋子來做局,這一次輸得慘啊!不僅丟了進攻并州的重鎮陽泉,而且令郭嘉將并州與幽州的通道連接起來,昨日曹仁於北海大敗,只能退守樂安!整個黃河以南盡為呂霖所有,如今的冀州幾乎變成了大瓮!

呂霖!呂霖!可惡的呂霖!

此刻可惡的呂霖已經三杯暖酒下肚,哪裏會在意耳朵燙的原因。至於有沒有人在背地裏罵他,呂霖更不會在意,否則,他哪裏還能安然的與獻帝飲酒,恐怕早就內疚而死了!

“你父呂布大喪未過,你便與朕在此飲酒,若讓臣公能知道了,恐怕會說你閑話。”

“謝陛下關心,既然陛下抓住臣的把柄,可要好好利用!”呂霖笑容玩味兒,放下酒爵笑道:“適才已經告知陛下,臣入宮並非是來看望陛下的,方才只是路過後花園見到陛下,才有了這頓美酒!”

“你既然不是來找朕的,莫非是來找阿依那賤婦的?”獻帝臉上掛着笑容,言辭卻相當惡毒:“雖然那胡女容貌不俗,但是朕已經玩膩了,你若把她接回去,朕也不介意,就當朕賜給你的!”

“既然是臣當年送給陛下的,哪有要回來的道理?且臣入宮並非見那胡女…”呂霖提起酒樽給獻帝斟滿,微笑道:“臣是入宮看望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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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飛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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