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林宛白懵了足足一分多鐘,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又被人扛在肩膀上,迅速的往村口跑過去。
她被顛的反胃想吐,她想要掙脫這人的束縛,可她再沒有剛才的那一股力氣。她抬頭看去,火光衝天,再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她開始掙扎,男人顯然已經有了防備,把她抓了很緊,如何都掙脫不了。
不消多時,她被塞進了車內,車裏的空間還算寬泛,林宛白倒在座椅上,有些發矇。
她猛地轉身,要撲出去,車門堪堪關上,打不開了。她不停拍門,衝著外面大喊,“開門!開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人就站在車門口,像保鏢一樣,卻沒有再轉頭看她一眼。
這個位置,多少還能看到村落里的情況,她看到那些人似乎開始縱火,是準備把他困死在裏面,直接燒死么?
她雙手抵在車窗上,安靜了幾秒又開始奮力捶打,儼然沒有注意到車裏還有人。她的吼叫聲十分刺耳,喊道最後,聲音都沙啞了。
老溫出手把她拽過來,說:“別喊了,你喊什麼東西!”
林宛白沒冷靜下來,一雙眼睛通紅,看到他的瞬間,毫不猶豫,一巴掌甩了過去,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一句話沒有,停頓幾秒以後,再次上手。
不過這一次,老溫沒讓她得逞,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嘴上倒是沒放話,只用眼睛瞪她,似乎是有所顧慮。
這時候,林宛白才察覺到這車上除了老溫之外,還有人,餘光瞥見身影,她心頭一緊,轉頭入眼的是一個陌生男人,她不認識。
但想來也不是好人,是跟老溫串通一氣的人。
老溫把她拉到身邊坐好,給她介紹,說:“這是駱九爺,別在九爺面前放肆。”
這名字,她沒聽過,也不認識。
駱九爺瞥了老溫一眼,再看向她的時候,眸光十分溫和,不知道是不是被炸傻了,林宛白覺得他對她有所善意,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她心繫的還是生死未卜的傅踽行。
駱冶語氣溫和,說:“受驚了吧。”
林宛白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老溫坐在旁邊,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又側頭往村落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架勢結果慘烈,這傅踽行未必能夠活着出來,他眉頭緊了緊,他要的是活口。
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算到,這駱冶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他擰着眉毛,說:“九爺,怎麼想到這個時候出手?”
駱冶並未理會他,只從旁邊拿了一隻保溫杯,遞給林宛白,說:“喝口熱水壓壓驚。這幾日,他是否有虧待與你?”
林宛白沒有接,她眼裏仍帶着警惕,上下打量,“你,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
駱冶說:“現在不是認識了么?我叫駱冶,你可以同他一樣叫我九爺。”
“你是來殺傅踽行的?”
他但笑不語,顯然並不想同她討論這個問題。
林宛白緊抿着唇,夜色遮掩了她煞白的臉色,外面的火光照過來,火勢越發的兇猛,林宛白皺了皺眉,冷聲道:“我要下車。”
駱冶說:“這裏很危險。”
“我要下去找人。”
老溫想了下,說:“怎麼?你還想去把傅踽行救回來?”
林宛白不語,可神色堅定。
駱冶說:“他已經死了,你去了,也只是看到一具屍體。當然,你若是一定要看,我可以叫人把屍體弄過來。”
聽到那個詞彙,林宛白心口一緊,胸口如有巨石墜落,壓得她喘不上去,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好久以後,她才聽到自己說:“好。”
隨即,駱冶吩咐人把傅踽行的屍體抬出來,他開的是免提,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清晰,傳入林宛白的耳朵里,“把火撲滅,把人抬過去。”
當那具焦屍擺在林宛白面前的時候,她始終不相信,不相信傅踽行就這樣死了。
她盯着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搖頭,說:“我不信,他肯定活着。”
可旁邊立刻有人否決了她的說法,“我親自打中他,親眼看到他被炸傷倒下,看到他身上起火。這絕對是傅踽行沒有錯,我們不會弄錯人的。”
此時,林宛白眼尖的看到屍體胸口的位置上有個東西閃了一下,她蹲下去,伸手將那東西取了出來,是一個領帶夾,她心中一凜,用袖子擦乾淨,在燈光下仔細一瞧,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肚子裏。
這是她送給傅踽行的東西,上面刻着JW的字母,她是看到這個,才買回來的。
她抿着唇,一時沒有言語,目光從領帶夾慢慢的移動到那具屍體上。
老溫低頭看了看,問:“什麼東西?”
林宛白沒有回應,她只是將那領帶夾攥進了手心裏,她仍然不願意相信,這人就是傅踽行。
他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掉?
駱冶坐在車內,藉著光,望着林宛白,他莫名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速度快了一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說:“林小姐,這個男人對你並不好,死了也不可惜。”
“你知道什麼?”她轉託看向他,語氣冷冷,“你知道什麼?!”
駱冶說:“相信我,我知道的一定你比想的要多。這個結局,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老溫還在懊惱,忍不住說了一句,“九爺,你為什麼不同我說一聲,就貿貿然行動。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想從他嘴裏挖出來,現在好了……”
“我做事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么?”不等他說完,駱冶便冷冷打斷,目光瞥過去,透着警告。
老溫敢怒不敢言。
駱冶說:“我還沒責怪你擅自抓了林小姐,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老溫抿了下唇,駱冶的地位,他到底還不敢得罪,“我怎麼敢質問您,只不過……”想了想,他也就沒說下去,人都已經死了,再說也沒有用。
這人死了,情況就不同了。
整個計劃打亂,讓他失了籌碼,都不知道要怎麼交代。
他揉了揉額頭,心緒煩亂,總感覺這駱冶來的突然又奇怪。之前,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他出手了,這駱冶也跟着出手,算怎麼回事兒?!
他瞧着眼下這具冒着煙的屍體,說:“未免弄錯,不如測個DNA。”
駱冶看了他一眼,說;“這是我的事兒,你摻和什麼?林小姐,這幾日他是如何待你,你與我細細道來,我要好好了解一下。”
老溫立刻閉了嘴,不再發言。
林宛白坐在地上,他們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獃獃的盯着那張臉,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就那麼獃獃的坐了很久。
駱冶與她說話,她毫無反應,像是傻了一樣。
最後,他讓人把她弄上車。
她倒是說話了,“我要把屍體帶走,我得帶他回家。”
她說著,抬起眼帘看向駱冶,眸光閃爍,透着堅決。
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從心底冒出來,駱冶微的皺了皺眉,捂了一下胸口,說:“尊重你的選擇。”
他吩咐了手下,而後,車子啟動。
村落的火勢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她一定盯着那個方向,眼淚什麼時候落下來的她都不知道,就那麼簌簌往下,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掏空了一般。
有什麼東西,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
車內亮着一絲光,駱冶能夠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淚光,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嘴唇死死抿着,一聲不吭。
駱冶拿了帕子,遞過去,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宛白沒接,她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睛裏沒有任何人。
車子一路開,連夜到了附近的一座縣城,駱冶怕林宛白累,就找了個酒店住一個晚上。
夜深人靜,駱冶剛閉目還未徹底進入夢鄉,門鈴炸響,他立刻睜開眼,開了燈,起身去開門,這邊條件不怎麼好,雖已經是酒店最好的房間,設施還是差了點。
開門看到林宛白,他沒有任何意外。
林宛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沒有再哭,整個人看起來很平靜,她說:“傅踽行在哪裏?”
駱冶愣了一下,“什麼?”
林宛白又重複了一邊,“傅踽行在哪裏?”
“他死了。”
她眼神暗了暗,“你是誰?”
他說:“我是駱冶。”
“你是不是拿走傅延川心臟的那個人?”
駱冶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靜靜與她對視。
林宛白瞭然,“你就是。”
駱冶微笑,“進來坐吧。”
“是傅延川讓你殺了他?”
駱冶側過身,但林宛白並沒有跟着進去。
走道上十分寂靜,他們進來的時候,清過場,整個酒店被包下,沒有其他人。
駱冶默了幾秒,也沒瞞着,說:“是。”
林宛白閉了閉眼,說不出話,似乎也無話可說。
駱冶說:“傅踽行死有餘辜,傅延川的樣子你也見過,多深的仇恨,要把一個人弄成這樣?傅延川只要他的命,也算是仁慈了。”
林宛白沒說話,只是有一陣的恍惚,而後扯了下嘴角,轉身回房間去了。
駱冶有些不太放心,想了下,便親自跟了過去,她有些恍恍惚惚,進了房間連門都沒關,他也就輕鬆的跟了進去。
林宛白沒躺床上,床鋪還是乾淨整齊的,她坐在椅子上,旁邊放着一杯水,還冒着熱氣。
駱冶說:“怎麼不睡?”
她搖頭,說:“睡不着。”
“按照傅延川給我說的故事,我以為你應該不會那麼傷心。”
她看向他,“你還挺信守承諾的。但是,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駱冶輕笑一聲,“這話倒是不假,我確實稱不上是什麼好人,但首先我要澄清一點,我並沒有逼迫他一定要把這顆心臟捐給我。”
“不,你既然能找到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則,你就不會找他了。”
駱冶挑眉,“你倒是挺聰明。”
“你就是看準了他活的不痛快。”
“但他對你,是用情至深。”
林宛白點點頭,“我知道。”
駱冶說;“你與你的家人我們駱家罩着,往後不會有人對你們不利,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林宛白:“我知道。”
她說話語調淡淡的,沒什麼波動,傅踽行都死了,她的危險也就跟着徹底解除了。那些想要拿她來威脅傅踽行的人,也就不復存在了。
她閉上了眼睛,說:“九爺回去休息吧,我不會出事。”
默了一會,她又說:“你可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辜負了傅延川,你也算是他生命的延續了,希望你能夠珍惜自己的命。”
“放心,我會的。”
“晚安。”
駱冶看她一眼,有那麼一瞬,他鬼使神差的想要上前抱一抱她,清醒的腦子按下了這個慌謬的想法。
他在這裏稍作陪伴,就回房休息去了,只安排了人過來看着她。
林宛白一夜未眠,天亮以後,他們繼續趕路,到了就近的機場,安排了私人飛機,回到了北城。
雷森他們已經收到消息,早早就來機場做了準備。
柯念情緒有些激動,看到林宛白的瞬間,情緒到達了頂端,上去就是一頓臭罵,指着她的鼻子,罵她是害人精,口不擇言,說的話十分難聽。
林宛白卻是面無表情,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林舟野也過來了,倒是沒有衝動的跟柯念去對峙,而是拉了林宛白過來,遠遠避開,一句話沒說,只是帶着她往車上走。
上車前,她扣住車門,轉頭看着林舟野,說:“把他的遺體送去雲棲。”
林舟野張了張嘴,有些話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既然人都已經死了,有些事兒好像就不必再執拗下去,他點了頭,說:“你放心吧,你先回去,我跟他們好好交涉。”
“謝謝。”
“謝什麼,都是一家人啊。傅林笙那邊還沒說,這事兒得你跟他說了。”
林宛白點頭,“我知道,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隨後,她上了車。
司機先帶着她回了浦江,林宛白總覺得這北城不如以往那麼熱鬧繁華,她甚至覺得,目之所及,皆是黑白,沒了任何色彩。
她降下車窗,春風吹拂在臉上,還有些涼意,她彷彿還能聞到硝煙的味道。閉眼,便是火光,便是他孤立無援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氣,撫平情緒。
林舟野原本想同雷森交涉,但柯念有些激動,看到他就跟看到林宛白一樣生氣,完全不給餘地。
但他也沒有放棄,找了秦光去談,所幸秦光還挺冷靜。
傅踽行沒有什麼親人,秦光也算是最親的了。他死了,也就秦光出來收拾局面。
秦光說:“我聽說,他們兩個已經離婚了。”
林舟野說:“是,但他們兩個之間什麼樣,您應該也清楚,不用我多說。”
“我知道,但我記得你一直都反對,並且還主張要讓阿行付出代價。現在人死了,你倒是想通了?”
“不是我想通了,如果小白不在乎,我也就不會坐在這裏跟你談這件事。”
“你心裏很開心吧。”秦光說。
林舟野不答,只垂着眼,說:“我的感受與這件事無關。”
秦光嘆口氣,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周圍濕漉漉的,他說:“之前他來家裏吃飯,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就知道要出什麼事兒。沒想到來的那麼快,他這一生的執念都在小白一個人身上,但他未必希望小白為他操辦這一場喪禮。”
“他們還有個孩子,還有傅林笙呢。”
“下葬那天,來一趟就行了,其他我會安排的。”
秦光說完這話就走了,沒有商量餘地。
林舟野回到家,林宛白在客廳里坐着,太陽落山,夕陽餘暉灑進屋子裏,光線暗淡,她就籠在陰影里,看起來很平靜,這樣的平靜,讓他有些心慌。
他走過去,默不作聲的坐在她的身邊。
林宛白回神,“怎麼樣?答應么?”
“你們離婚了。”
“秦叔也不答應?”
“他說葬禮的事兒他會親自安排,到時候我們現成過去就行。”
林宛白並沒有表現的太激動,她垂着眼,點點頭,說:“知道了。”
林舟野看着她,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好像怎麼安慰都覺得怪怪的,最後什麼也沒說,就坐在旁邊,沉默良久后,說:“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已經哭過了,不會再哭了。”
“那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什麼也沒想。”
“傅林笙那邊怎麼說?”
她搖頭,“還沒說。”
“不打算說了?”
林宛白默了一會,轉頭看他,壓着嗓子,說:“我覺得他沒死。”
她的聲音很輕,像說悄悄話一樣。
“什麼意思?”
“我就是感覺。”
林舟野有些擔心她的心理狀況,他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找個機會跟孩子說吧,總沒辦法瞞一輩子的。”
林宛白淡淡的笑,他不信她。
……
老溫疑心病重,他趁着駱冶他們沒注意的時候,取了傅踽行身上一塊沾着血肉的布條,讓人拿去做了DNA檢查。一切都太巧了,他懷疑傅踽行可能是乍死。
結果顯示,那確實是屬於傅踽行的血肉組織,而且雷森他們那邊的情況,也都處於傅踽行身亡的悲慘事實中。
種種都表明了,傅踽行死的千真萬確。
傅踽行舉辦葬禮那天,他去世的消息,在各方勢力內傳開,而駱冶那邊做了手腳,傅踽行都死全部歸結於老溫的頭上,老溫有口難言,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這下子,他倒是想明白了,駱冶為什麼要在他出手的時候下手,這樣他既不會得罪了傅踽行背後的勢力,又能完成他的諾言,簡直是一舉兩得的事兒。
倒霉就倒霉了他一個人。
傅踽行一死,老溫的那些合伙人,立刻翻臉不認人,沒了傅踽行,等於他們的秘密也全部都埋葬了,自然不會再將老溫放在眼裏,反倒是將當初在傅踽行那邊累積起來的仇恨,統統落在了他的身上。
連帶着JW內部那些跟着他的成員都對他失了信心。
一時間,老溫幾乎失去了大半的勢力。
至此,JW即將徹底的銷聲匿跡。
……
傅踽行落葬那天,林宛白沒去,她也沒告訴傅林笙,傅踽行去世的事兒。
林婧語和林舟野輪流問了她三遍,她很堅定的搖頭,表示不去,並讓他們不要多嘴跟傅林笙講這件事。
“等他再大一點,告訴他會比較好。”
林婧語說:“可是怎麼瞞得住啊,他那樣喜歡傅踽行,長久不見,肯定是要問的。”
“總有辦法。”
林婧語看着她這樣子,忍不住問:“你是要自欺欺人么?其實你不是想騙他,是想騙你自己,是不是?”
林宛白愣了愣,捏着積木的手緊了緊,說:“沒有,我心裏很清醒。”
林婧語沒再說。
蓉姨去了葬禮,還在當場哭暈了過去,被送進了醫院。
秦光電話打到林宛白這裏,她立即出門去了醫院。
到的時候,蓉姨醒來,默默無聲的流着眼淚。秦光就在病房門口,兩人碰面,與她交代了情況。
“傷心過度,沒什麼大礙。”
林宛白點頭,“好,謝謝。”
秦光看着她好一會後,猶豫再三,還是跟她說:“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對你對他都是。他不會痛苦,你也能好好生活了。”
林宛白沒看他,只垂着眼,露出一個很淺的笑,低低的說了一聲,“是吧。”
秦光沒有多留,把傅踽行墓地的地址與她說了一下就走了。
林宛白進去陪着蓉姨,等她哭夠之後,說:“不要讓小寶知道。”
蓉姨用紅腫的眼看她,說:“那我先回雲棲住一陣,我怕我看到他控制不住情緒。”
“好,我叫人送你去。”
蓉姨什麼話也沒有多說,只無聲的點點頭。
……
林婧語與林舟野商量以後,給王明成打了電話。深刻覺得林宛白可能需要心理疏導。
這一趟,在南城究竟發生了什麼,林宛白一個字也沒說,她回來以後,甚至表現的很平靜,太過於平靜,才顯得不正常。
林婧語真怕她自殺。
但傅踽行葬禮過後的第三天,她就像沒事人似得,去朝盛上班了,好似傅踽行的死,真的沒有太影響到她。
王明成是去公司見得她,順便拿了樣的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