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赤焰軍團駐軍處
高大的圍牆外面站滿了一排排的魔能戰士，盔甲和長矛透着冷硬如實質的光。
圍牆裏面的高高箭塔上弓箭手們遠望四周，隨時準備射出手中的奪命之箭。
從裏到外，肅殺的氣氛沒有絲毫緩解，步兵們在磨刀擦劍，騎士們則在喂心愛的駿馬戰前的盛宴。
自從澤洛斯和索拉卡接手赤焰軍團以來，這個普通的海軍兵團一躍成為了艾歐尼亞最強的戰鬥力量，並在這次與諾克薩斯的戰爭中大放異彩，成為名符其實的第一軍團。同為艾歐尼亞三大軍團分別隸屬於元老院和王上領導的冥神和龍牙一直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赤焰軍團在本土的權威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到挑戰了。
“看來王上也被脅迫了。”艾瑞莉婭放下了手中的魔法望遠鏡，嘆氣道：“就算赤焰軍團不怕犧牲，可以以一當十，但憑着只有兩千的兵力也不可能擋住冥神和龍牙的圍攻。”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的是你帶來的那位小兵怎麼樣了？”亞索猛灌了一口酒，甘甜清香的夏丁赫爾威士忌給他帶來了一絲愉快。
艾瑞莉婭凝神遠望，模糊能看到林中那些若隱若現的旗幟。“誰知道呢，死是死不了的。但是入了桃花鄉，恐怕再也不想出來了。”
“你吃醋了，”亞索搶過了魔法望遠鏡，往駐地四周望了一圈才接着道：“送信的人雖然沒辦法到達狐族古城，但還是能和狐族取得聯繫的。至於紀兄弟為何遲遲不來，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艾瑞莉婭淡淡哼了一聲，不再答話。雖然她表現的滿不在乎，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期待着那個熟悉身影的出現，尤其是在這個特別需要有人陪在自己身邊的當兒。
“報告將軍，敵方有信件傳來。”
突然闖入的小兵打破了室內的沉默，艾瑞莉婭接過了信件，見上面蓋着象徵著至高無上王權的璽印，知道應該是王上發來的詢問。
“信上說了些什麼？”亞索知趣的退後幾步，他身為帶罪之身，自然無權觀看王上的來信。
艾瑞莉婭面色變了變，把手中的信件揉成了一個紙團扔在了垃圾桶中，面對着亞索苦笑道：“王上讓我們立即撤防，放棄抵抗。”
“放棄抵抗？難道王上還指望元老院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審判嗎！”亞索氣憤道。
艾瑞莉婭眼神空洞，似乎有些恍神。“狡兔死，走狗烹。王上偏愛赤焰軍團也不過是尋求能夠和元老院抗衡的勢力，如今戰亂將熄，赤焰軍團尾大不掉，王上當然要想辦法剪除多餘的勢力。”
亞索沉思一會，也想明了此關節。“你打算怎麼辦？不會真打算束手就擒吧，我一個負罪之人倒不所謂，你不該承受這些。”
艾瑞莉婭忽然展顏一笑，“忠於國家還是忠於王上，父親在很多年前就給了我答案。不然以他的影響力，幫助王上復辟又是什麼難事。”
“軍人者，保家衛國也。家是每個人之家，國是天下人之國。絕不能成為某些人爭奪權勢的工具，這就是赤焰軍團創立的宗旨。想要我的命，自己來拿吧！”
狐族古城
“X******！要不要這麼大。”紀雲罵罵咧咧的在黑暗的巷道中摸索奔走。
得知刀妹也在尋找自己之後，紀雲第一時間表達了要出去的願望。不料除了阿狸表示反對外，其餘眾狐女也是連連搖頭。作為史上第一個能打破九尾妖狐詛咒的人，眾狐女對他的安全可是關心的緊，絕不能讓他再以身犯險。
紀雲雖然好色膽小，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他是不能允許自己的女人出事的。牽挂着艾瑞莉婭的安危，他尋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來。
想起剛才為了偷跑不得不對送葯侍女施展美男計，紀雲仍然意猶未盡。打着讓她變成真正人類的幌子，紀雲毫不費力就把單純的狐女騙上了床。
“只可惜能看能摸就是不能XX，”感受着指間繚繞的香氣，紀雲長嘆了一聲。
說也奇怪，這狐族古城廢墟——海之都遺迹雖然龐大，可自己為什麼走了半天感覺還在原地。
“這些狐狸不會無聊到每條街都建造的一模一樣吧。”
“那是因為你迷路了，真是個笨傢伙。”黑暗裏突然幽幽的飄來了一句話，把自言自語的紀雲嚇了一大跳。
“我沒有逃跑，我就是無聊出來逛逛。”紀雲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毫無反抗意圖。
“別擔心，我可不是那些狐狸。”一個少女如羽毛一樣從上空飄到了紀雲面前。
她頭戴寶石箍，項間繫着一個雪白的狗牙，一身充滿着陽光氣息的皮膚配着綠色的長裙，頗有些異族風情的味道。
紀雲順着她****的小腳往上望去，黑色紗裙下是一雙修長的美腿，而在她的臀下則坐着一張漂浮的毛毯。
“不早說，”紀雲對黑膚無愛，繞過了少女，埋頭繼續往前走。
少女也不阻攔，望着紀雲遠去的背影捂嘴輕笑。
紀雲一路狂奔，憑着他此時的爆發力，就算是奧運冠軍來了也得自嘆不如。兩旁黑影里的建築物在飛速的後退，紀雲在心中計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跑了五六公里的路程。
“嘻嘻，又見面了哦。”正停下來大喘着粗氣的紀雲忽然又看見那異族少**魂不散的攔在了自己面前。
“你老跟着我幹嘛？”紀雲有些惱怒，這不是瞎搗亂嗎。
“嘻嘻，我沒有動哦，是你自己在轉圈圈。”異族少女對紀雲沒禮貌的質問毫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紀雲聞言打量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原地。“靠！”紀雲又氣又急之下往廢牆上猛砸了一拳。
少女只是好奇的看着紀雲，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
“你真的是天選者嗎？”她忽然開口問道。
正在亂髮脾氣的紀雲愣住了，望向少女的眼神也變得鄭重，“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天啟者啊！”好像沒有覺察到紀雲身上傳來的敵意，她飄到了紀雲面前伸出手道：“很高興認識你，第十三任天選者。”紀雲悄悄攥緊了拳頭，俗話說：“財不露白。”自己身懷一個神奇升級系統的事情如果傳了出去，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覬覦。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能制住我？”異族少女黑亮的眸子彷彿能看到紀雲的內心深處，她似笑非笑的望着紀雲道。
紀雲聞言大驚，後退兩步，冰脈護手射出了一道藍光。斯塔緹克電刃在凈魂靈殿一役中被毀，如今這是他最強的武器，此刻全力發動，想要就地冰封這個怪異的少女。哪知少女卻好像預知了他的行動似的，提前躲到了一邊。
藍光擊在了遠處坍塌了半邊的教堂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那些腐朽的石磚，雖然經歷了千年的風雨，但又怎能再經受如此巨大的打擊，轟隆一聲倒塌在地，漫起塵煙滾滾。紀雲跌坐在地，抱着一擊必殺的念頭，剛才他毫無保留的出了全力，此刻體內的魔法能量已然一空。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強啊！雖然變成了初階英雄，新得的天賦點數也都用在了升級戰鬥力上，但遇見真正的高手，還是毫無還手之力。”
“你已經很不錯了，剛才的那一擊大概都能達到三階英雄的水平，身為一個初階英雄你應該感到驕傲。”異族少女居然又洞悉了紀雲的心理活動，出言安慰道。
失去了戰鬥力，紀雲的心思反而沉靜下來。異族少女雖然神神叨叨的，可看起來似乎對他沒有敵意，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關心意味。
“等等……”紀雲像似想起了什麼，狠狠的往自己腦袋上打了一拳。“該死的！天啟者不就是卡爾瑪嗎？這個以心靈能力聞名大陸的女人，會讀心術也沒什麼稀奇。”
“你好像對我很了解？”卡爾瑪微皺眉頭，疑惑的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神奇的鏡子，為什麼我的生平都在上面寫着。”
紀雲趕緊強制掐斷了自己的回憶，剛才腦海里傳輸的畫面卡爾瑪也看得一清二楚。至於那個神奇的小鏡子，是紀雲的華為手機，記得當初為了彌補和同學們的代溝，他特地在手機上下了個英雄聯盟控惡補資料來着。
卡爾瑪是修心的大宗師，想來品格應該也十分高尚，或許不會無恥的拷問自己的秘密。紀雲稍稍放下了點心道：“不清楚天啟者找我有什麼事呢？”
卡爾瑪溫和一笑，看着紀雲調皮道：“還不是艾瑞麗婭察覺到我在夏丁赫爾，利用以前我留下的心靈之弦聯繫上了我，非要我過來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我這個姐妹就是面冷心軟。”
紀雲一愣，沒想到居然是艾瑞麗婭派她來的。想起過往種種，心中一陣感動，離去之心更加迫切起來。
“但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是這一任的天選者，本來我到夏丁赫爾也是為了尋你，這倒是無巧不成書了。”卡爾瑪望向紀雲接著說道。
“我也是稀里糊塗就當了什麼天選者，殺人放火可一件也沒幹過，你幹嘛要找我啊。”紀雲又警惕起來。
“咯咯，別害怕，我是你的指路人。來找你肯定是給你好處，絕不會加害你的。”為了打消紀雲心中的疑惑，卡爾瑪直白說道。
“每一任的天選者降臨，都會有天啟者為其指路。只不過天選者千萬年來也只降臨了十三位而已，能遇見你倒是我的福分。”
“哪裏哪裏，能有你這樣的大美女為我指路才是我的福分。”聽清楚了原委，還有好處可拿，紀雲立即來了興緻，順帶着對卡爾瑪的黑膚也覺得順眼起來。只不過在這樣一個能看透別人內心的妹子面前，他可不敢YY起什麼齷齪念頭。
卡爾瑪忽然臉色一變，秀美的長腿迎風而舞，勾住了紀雲的脖子。
紀雲還來不及細細體會脖子上傳來的清涼絲滑的觸感，就被飛毯帶到了半空中。
“坑爹啊！說好的指路人呢，看來女人的話真的連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你看下邊……”卡爾瑪也不解釋，只是指了指下方被切出一個圓形大洞的紀雲原站地。
“還有其他人？”紀雲抱着卡爾瑪的大腿，龜縮在狹小的飛毯上閉起了眼睛。
四周很安靜，除了卡爾瑪和紀雲的呼吸聲心跳聲再無其他的聲音。就連剛才霸絕睥睨的殺氣都消匿的無影無蹤。
“藏得這麼嚴實？”紀雲開啟了【上帝之眼模式】，決心把這未知的危機扼殺在搖籃中。
在上帝之眼模式下，四周的黑暗退去了，一磚一瓦都在紀雲腦海里清晰顯現。紀雲這才看清了這片廢墟的真正模樣，原來腳下錯綜複雜的街道是由一個個詭異的圓弧組成的。在光線不明朗的時候，非常容易造成視覺誤差，不經意間就繞了一個大圈回到原地。
想來這是當年為了防禦人族的入侵，狐族才特地把街道房屋建成了迷宮，它們靠嗅覺認路，倒是不用擔心會迷失在城裏。
紀雲仔仔細細探視了每一寸土地，也沒發現來犯者的蹤跡，不由地有些失望。這還是上帝之眼模式首次不靈，看來不能光依靠作弊系統提供的助力，提升自我的實力才是王道啊。
卡爾瑪讚賞的看了紀雲一眼，撫着手中不知何時掏出的圓盤道:“來得人是忍者。”
“而且是一個很厲害的忍者，一定通過了塔卡奴儀式，修鍊成了父母在自己面前備受折磨而面不改色的堅忍心性。不然他不可能躲避掉我的心靈探察。”卡爾瑪想了想，又補充道。
“暮光之眼看不到受害者的絕望，只看到萬物平衡和諧的典雅。”紀雲耳邊忽然想了這句話。
在符文之地只有兩個忍術流派，一個是崇拜陰影的影流，另一個則是從上古年間長存至今的古老門派。
紀雲了解那群變態滅絕人性的做法，他思索着自己穿越后的表現，好像並無逾越之處，真不知怎麼會惹上這群瘋子。相比起來影流雖然是邪惡傳承，但畢竟還有着人類的慾望，比一群只會吃喝拉撒的石頭要可愛的多。
“退後！”卡爾瑪的大叫驚醒了正在胡思亂想的紀雲，燦如明月的光盤擋住了突然出現的劍鋒。
紀雲回頭，和那雙如石頭做的眸子只差一個拳頭的距離。一滴冷汗從他鼻間滴落，“我X！”他奮力一腳踢中了身側的劍背。艾歐尼亞島上有一個從上古年間傳承至今的教派，致力於維護均衡。這個教派名為均衡教派，也是忍之道的發源地。
他們認為規則與混亂、光明與黑暗——萬物必須和諧共存，這就是宇宙的真理。誰若違背均衡便會遭到最慘烈的天罰，而該教派維護世界均衡的神聖使命則由三個暗影戰士來執行。暮光之眼——慎就是這三名暗影戰士中一員，他肩負着觀星的神聖職責——不偏不倚地執行裁決。
暮光之眼的繼承者必須心如鐵石，拋棄所有多餘的情感，將自己的靈魂都獻給天地大道。
而慎表現的總是那麼優秀，即使是他那同樣天賦驚人的義弟——劫，與之相比也要稍遜半籌，所以他成了當代的暮光之眼。
艾歐尼亞紀·四百五十五年，蒼山腹地。
遮天的林木鬱郁幽幽，連綿起伏的高大山脈圍在四周。在山脈的中央盆地里，盤伏着艾歐尼亞唯一的一座道觀。
道觀不高大宏偉，不金碧輝煌，甚至連一絲威嚴氣象都沒有。它只有十幾間破落的房屋和一道搖搖欲墜的院牆。在蒼茫大山裡就像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孤獨等待死神的到來。
不過在艾歐尼亞這樣一個舉國崇信佛宗的地方，出現這麼一座道觀還是很令人震撼的。
這裏便是上古教派——均衡的所在地。
為了應對越來越嚴峻的第三次艾諾戰爭，為了履行維護均衡的職責，均衡教派那些常年不出的長者們紛紛破關，開始挑選這一任的暗影戰士，也就是暮光之眼、狂暴之心、暗影之拳這三個偉大稱號的繼任者。
慎已經準備了很久，為了這光榮一刻的到來，他歷盡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磨難，付出了二十二年的熱血青春。
從懵懵懂懂就被灌輸均衡的理念，從咿呀學步就開始練習忍術的奧義。成為暮光之眼的繼承者，是慎唯一的也是最偉大的夢想。
而此刻這個夢想，離他如此之近，近到他甚至能聽到它熱切的呼喚和歡躍。
“可以開始了嗎？慎。”望着這個年輕一輩的最強者，弱冠之年便突破忍之道第六段的天才，一向不苟言笑的執法長老都少有的露出了笑容。
“暮光之眼看不到受害者的絕望，只看到萬物平衡和諧的典雅。”慎默念着禱文，摒棄了心中最後一絲雜念，望着那散發著誘人光暈的五彩光球，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塔卡奴儀式正式開始！”執法長老讚賞的看着一臉平靜的慎，以他的修為自然能感應到慎的平靜是發自內心還是強行壓制，很高興的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許他會成為史上最強的暮光之眼。”阿卡麗望着一步步向暮光之眼走去的慎道。
“他會不會成為史上最強的暮光之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會成為史上最強的狂暴之心。”比阿卡麗矮了一截的凱南，踮起雙腳也沒能看到人群里的景象，索性棄了好友，往狂暴之心的繼承場地走去。
“等等我，凱南。”阿卡麗也戀戀不捨的離去了，“真該死，只顧得來看慎的表演，差點誤了暗影之拳的繼承儀式。”
在人群的外圍，還有一個沉默的青年。他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裏，好像被遺忘的石像。他便是慎的父親拾來的孩子，慎的義弟——劫。雖然有着同樣千年難遇的忍道天賦，卻因為來歷不明，劫連參加測試的機會都沒有。
“好好珍惜你所獲得的一切吧，因為不久的將來，它們就會化為灰燼。”在漸深的暮色里，劫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奇異的弧度。
【第一關凡人之欲】
慎離暮光之眼越來越近。他抬腿的力度，放下時的弧度以及每次行步的距離幾乎相同，一板一眼如牽線木偶。即使有幾個人已經超過了他，仍然沒有半點改變。
世上只有一個暮光之眼，而世上想要獲得暮光之眼能力的人卻太多太多，慎在等，等長老們設下的考題出現。
領頭的幾個人忽然停下了腳步，雖然前方沒有任何阻擋，他們卻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這一會空當，慎便跟了上來。眼前忽然變換了畫面，一瞬間離開了寂靜的考場，來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慎知道這是長老們施展的幻術，可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甚至旁邊小店裏傳來的包子香味，都是那麼引人食慾。
慎並沒有停留或疑惑，踏着緩慢卻堅定的步伐在街上直直的行走。穿過人體，透過磚牆，沒有什麼能擾亂他的心神，阻擋他的步伐。
即便有人揮刀向他砍下，即便美女******勾纏着他的脖子，即便蒼老的婦人在他眼前被幾個混混搶了錢包毆成半死。
他都沒有眨過眼，心中也沒有出現過一絲不和諧的念頭。
所以他走出了幻境，仍舊邁着緩慢卻堅定的步伐。
【第二關世間百態】
慎的眼前又是一變，這次不是在大街上，而是在一個平凡的山村裡。
生來，學步，會語，求學，娶妻，生子，育人，暮年，歸土。在幻境裏他經歷了作為一個人的一生，看遍世間百態，見慣悲傷離合。
憤怒的、感動的、憂傷的、歡樂的無數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卻不能引起慎一絲的回應。
他那顆堅如磐石的心，沒有出現過一次顫動。
“果然不愧為我均衡教派千年最強的天才，好好好！”執法長老爽朗的大笑傳進了幻境，躺在黃土裏的慎看着整個世界開始支離破碎，歸為混沌。
他知道自己成功穿越了第二道關卡。
“慎，你是唯一一個能夠不受外物影響的人。這次的暮光之眼就是你繼承了。”
執法長老的話語在耳畔迴響，回歸現實的慎往後望去。
只見大多數人在第一關里便止步不前，即使有幾位僥倖通過了第一關，也在第二關里苦苦掙扎。
作為第一個看來也將是唯一一個通過測試的人，慎理所應當的將繼承暮光之眼。可是，慎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這些對自己來說還不夠。
既然要成為史上最強的暮光之眼，當然要通過史上最強的的測試。
“莫格長老，我想繼續第三關的測試。”
聽見慎冷靜的回話，執法長老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為什麼還要繼續，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沒有為什麼。”慎仍舊是淡淡的語調，卻帶着不容反駁的權威。
執法長老發現自己忽然看不清這個後進俊秀了，難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嗎？“第三關已經千年未曾開啟，即使我們是奉天的旨意維護均衡，也不可能剝奪身上所有人類的印跡。那可是天賜的東西非人力可改變，而挑戰失敗你將忍受最殘酷的刑罰並且喪失掉繼承暮光之眼的權利。”
“我知道。”慎簡單的回答擊碎了執法長老最後一絲希望。
“準備第三關測試，”他無奈的傳下令去，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第三關先天印跡】
物慾，食慾，****，喜怒哀樂愛憎痴，人有着無數的慾望。但這些慾望都是在後天的學習中，才施加在身，如白紙上的墨點。
有什麼慾望是先天帶來的呢！那便是對父母的依賴，這是製造白紙的原材料自帶的，根本無法消除掉。
即便是最無情冷血的人也不可能面對自己的父母，心靈不起一絲一毫的顫動。
真的能隔絕這種慾望，那簡直是六根清凈，就差立地成佛了。
測試的第三關考驗的便是這不屬於凡人的範疇。
慎的父母被五花大綁的帶出來了，他的父親雖然貴為教派的長老，他的母親雖然仍舊十分美麗，卻沒有一人表現出一點兒的尊重和憐惜。
沾了鹽水的皮鞭在空中甩的啪啪作響，母親的衣服被抽裂了，雪白的皮膚上很快佈滿了通紅的血印。
父親不顧自己同樣傷痕纍纍的軀體，把母親護在懷裏，想要替她承擔一些鞭打。
慎如一尊石像，冷眼旁觀着這一切。看着父親充滿惱恨的目光，看着母親依然慈愛望向自己的目光。
他感受不到憤怒，也感受不到悲傷，直到父母被抽成了血人擁抱着昏了過去，他那顆心如果還能稱之為人心的話，都沒有出現絲毫波動。
“恭喜你，正式成為了暮光之眼。”執法長老嘶啞的嗓音宣告了比賽結果。沒有想像中的歡呼喝彩，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心底都升起了一股寒意。
“這樣的人，還算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