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這雕刻究竟是何意思,你怎的看出走哪一宮格的。”白源騁走完最後一節宮格后問道。
“這裏四周封閉,左右兩面牆上雕有繪圖,而上下則是會動的八十一個宮格,天上浮的那八十一塊宮格的圖案是突兀出來的,而地下的卻是凹陷下去的,再將這八十一個宮格大致對到左右的兩幅圖文繪畫上,根據雕刻的深淺可得出四條路線,而有兩條是浮着的那八十一塊,再剩下的兩條則是地面上的路線了。”慕七用玄玉劍敲了敲那獅身,不得不說這獅子還真是威武得很呢。
“那你怎麼知道兩條中的哪一條是真正的路線。”
“不知道。”
“什麼。”
“我瞅着左面那副圖有些丑,便照着右邊那路線走了。”
“……”
“怎麼,佩服我了?”慕七雙手交疊在胸前,仰着頭,甚是洋洋得意,可瞥到白源騁那半邊的血紅,她盤在胸口的雙手訕訕的放了下來。
“所以,現在怎麼出去。”白源騁不想和她糾結於這些廢話,他只想早點通過考核。
慕七御靈將兩隻石獅口中的玄鐵劍拔出,並指一甩,一道劍光飛過,他們面前的那扇玄鐵門瞬間分崩離析,崩塌了下來。
“咳咳咳。”慕七被那些土塵嗆着,掩袖不住地咳了起來,“這是人沒被機關弄死,倒要被這塵土嗆死了,這機關得有好多年沒有動了吧。”
慕七納悶,按理說每年都會有弟子前來虛靈境考核,這裏的機關應該時常會轉動,而他們進來的這條暗道,從開始就甚是陳舊,就好像從沒有人選過一般,而且之前的那些機關實在是殺氣太重,看起來不太像是考核會用的機關,反而是像專門阻擋外來人所設的機關。
慕七揮了揮衣袖,不確定的問道,“確定我們沒有走錯地方嗎?”
“怎麼可能,這些暗道都是我們自己選的。”白源騁說著,便向那碎裂的門走去。
“哦。”慕七跟上白源騁的步伐,她時不時的回頭看着那兩頭石獅,不知為何感覺後背一陣惡寒。
虛靈境外不遠處的綠林里,青姬從一樹枝上飛身而下,她翻手來回看着自己新做的手鐲,心情甚好,“怎麼樣了。”
她身旁有一人,個子高大,低垂着臉,看不清是何樣貌,只一身黑色袍褂於身,他手中拿着一足有兩人高的陰旗,嗓音沙啞扭曲,就像是惡鬼召喚般的聲音,“他們進去了。”
青姬媚眼一挑,她聲音尖細,“好事才剛開始呢。”
白源騁他們越向里走,越發覺得不對勁。
除了之前遇到的宮格,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關卡,只有長到沒有盡頭的通道,這裏完全是封閉起來的,也聽不到一絲機關轉動的聲音,根本就像個死胡同。
“這裏……什麼都沒有。”慕七甚至感覺空氣都有些稀薄,蓮靈在空中懸着,前路什麼都看不清明。
“唰”地一聲,他們兩旁着起兩團叢火,緊隨着那叢火向通道遠處蔓延,一下子照亮了這封閉的玄鐵通道。
“那裏有扇門!”慕七看到不遠處有一扇單門,她興喜的跑過去。
門推開的同時,她邁了步子,誰知門后竟是一片懸崖,“啊。”,隨着她的喊叫聲,蓮靈也消散了去。
白源騁忙跑了上去,只見慕七懸在半空中,下面是數萬根錐刺,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快拉我上去,這裏用不了靈力。”慕七喊道。
白源騁一把拉住她,將她拖拽出那恐怖的深坑。
慕七跌坐在那通道中,急促的呼吸着,她嚇得淚水都出來了,“這地方是想要人命啊,哪裏是考核的地方。”越說越委屈,她乾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這地方,確是不像考核會有的。
那麼這到底是哪裏。
白源騁手中凝出一片藍火,他伸手向那扇門內,誰知藍火一過門便熄滅了。
沒想到這深坑真的會封人靈力,如此恐怖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考核的暗道中。
可若他們進的不是考核暗道,那麼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哪裏。
慕七哭得有些累了,腮幫子竟有些酸痛,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鼻尖通紅地爬了起來。
“我不能死,我爹說,考核完后就將我接回雲蓮溪,我總不能讓他接回去的是具屍骨。”慕七邊說邊吸氣,眼角仍有些淚水,看起來甚是可憐。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白源騁伸手摸了摸慕七的頭。
她抬眸看着白源騁,那眼眸中有着微弱的閃光,讓她從焦急一下心安了下來,而她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慕七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若沒有陶素兒,若白源騁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的是蘇霽歌,若她和白源騁順利大婚,那她會不會成為白源騁最愛的那個人。
這想法一蹦出腦袋,慕七就覺得自己定是瘋了。
“不要摸我頭,我小時候定是被哥哥們總摸頭,所以才長不高的。”慕七低頭躲閃掉了那溫暖的手,心中卻有些不舍。
白源騁只當是她真的怕自己長不高,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前面還有其他的路,我們去看看。”
經過了兩個月的修習,大家終於迎來了考核的這一天,慕七起了個清早,想要找白源騁再討要些致勝的法子,誰知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應,她正納悶着,房門竟然開了。
只見白源騁哈欠連天,眼中滿是倦意,他連抬眼看她的心思都沒有,只是問了句,“這大清早的,你找我作甚。”
“這不是要考核了,我……”慕七倒吸一口涼氣,她看着另一張面孔探了出來。
蘇霽歌睡得正迷糊,就被那不停地敲門聲吵醒了,她眼睛也沒怎麼睜,搖搖晃晃的像抹孤魂似的游到了門口,見白源騁已經站在了那裏,便也沒注意屋外人,只開口問道,“是誰啊。”
慕七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白源騁只穿了件內服,而站在後面的蘇霽歌雖穿戴整齊,但是外服已然是被揉整得不成樣子,這二人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們……”慕七連嘴巴都快合不上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就好像要把屋內那二人吃掉似的。
蘇霽歌沒有聽到白源騁的回答,她反而聽到屋外一聲倒吸氣,她抬眸看向屋外那人,一看,原來是慕七啊,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可為何慕七的表情那麼豐富。
蘇霽歌喃喃着,“慕七……”
回應她的是一串沉默。
慕七!
她一下子從混沌中清醒了過來,抬眼看着慕七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先前慕七的神色則完全的拓到了蘇霽歌的臉上。
蘇霽歌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看了白源騁一眼,只見他倒是沒什麼稀罕的,好像並沒有打算隱瞞下此事。
她手腳極快的將打開的屋門關上,然後跌坐在屋內。
這要她怎麼辦,自己竟然被看到大清早的在白源騁的房間裏,她在看看自己揉亂不堪的外服,慕七肯定是多想了。
她睨了一眼白源騁,可他卻神色淡然,全然沒有緊張之意。
“你就不解釋解釋。”蘇霽歌匆忙地打理着褶皺了的外服,跑到梳妝枱前整理着自己的髮絲,又扶了扶發間銀釵。
蘇霽歌昨天真是鬼迷心竅,一時迷糊,跟着白源騁回了棧樓,雖說二人根本沒發生什麼,一個睡在榻上,另一個睡在細軟長座上,可想起剛才慕七那一臉興奮勁,她就覺得慕七肯定是想歪了。
她畢竟是女孩子家家的,這樣傳出去豈不是連名聲都沒有了。
一想到昨日在那高台上,那吻……那,她臉上不禁染了紅,後頸一陣陣燥熱,連話都不敢再和白源騁說了,只悶聲收整着自己。
豈知白源騁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着她一起在屋內收拾起了自己。
再打開門時,慕七仍是滿臉春意的盯着蘇霽歌,嘴上的笑容是掩都掩不住。
白源騁並沒有與慕七多說什麼,拉過蘇霽歌的手就大步向食坊走去。
慕七向來喜歡湊這種熱鬧,讓她一句不問怎麼可能,她緊隨在白源騁與蘇霽歌後邊,想要好好打問一番。
到了食坊,白源騁要蘇霽歌點些自己喜歡吃得粥菜,她看着那花樣繁多的菜品,一時花了眼,沒想到玄水弟子下山修習考核竟吃食的這麼好。
慕七趁蘇霽歌猶豫之餘,忙蹭到她身邊,假意介紹了起來。
“這兒的師傅燒菜手藝特別好,尤其是那糖水羹,簡直是一絕。”
“是嗎?”
“是真的好吃……你和白源騁昨天幹嘛去了。”
“……”
“不如你就嘗嘗這糖水羹吧,是真的好吃。”慕七高聲向身後的師傅要了碗糖水羹后,繼續纏着蘇霽歌,“我就說他昨天鮮少的用了少主的名頭,讓大家早早的睡,原來是有這樣的小心思啊。”
“……”
“你們昨天是一起看了雙月重逢嗎,我也偷跑出來看了,怎麼沒瞧見你們。”
“……”
“白源騁是用紅繩召的你嗎,我就說他那天非得從我手中搶了去,還差點打傷我。”
“……”
“那……你們昨晚看完雙月重逢后,做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