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偶見書生窗畔讀,青燈昏昏風曳竹
書生有些窘迫,不知該怎麼辦,獃獃愣在那裏,委屈的看着雪伊卿。
“在下,你去幹什麼?”
伊卿掂了掂包袱,很輕,都是些衣物和兩三本書,她將包袱直接扔給那個小書生,甜甜一笑。
“去京城參加鄉試,而且,我不叫在下。”
小書生年方二八,刻苦讀書,盼的不就是這麼一天。他接住包袱,又急又羞,看着雪伊卿,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哦?鄉試?能帶我去么?”
“這,怎麼可以!女子是不可以參加考試的!”
他又重新背起包袱,又環顧四周,看這深山茂林的,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貌如天仙的女子,可能並非好事啊!再看天色微微有變,他匆匆的說完,準備繼續趕路。還沒踏出第一步,前方就被擋住了。
雪伊卿張開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也沒有很生氣。而是很調皮的說了一句話。
“我可以變成男人哦!”
那位小書生徹底傻了,唉,這是倒了什麼霉,趕路遲到也就算了,竟然還在路上碰到一個痴傻的姑娘,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自認倒霉。可當他抬起頭來時,呆若木雞。站在那裏直接石化了。
春天的氣息始終是那麼美,綿綿細雨灑落,那位翩翩美少年任由雨絲灑落在他俊俏的臉頰上,微風吹過,吹動了美少年身旁小書生的深藍色髮帶,吹動了偌大京城那些少女的心。
“雪姑…哦,雪公子,你真的準備去參加鄉試嗎?”
“子軒,這裏就是京城嗎?”
她貌似沒有聽到劉子軒在講什麼,而是東張西望的看着繁華的大街,也不忘投以一個淡淡微笑給那些朝她望的妙齡少女們,街邊那些少女們嬌羞的用手帕擋住了臉,像只可愛的小貓一樣,甚至還有些自從雪伊卿和劉子軒進城后,一直跟着他們走的女子。雪伊卿自然是一路笑着,也沒有什麼厭煩,只是感覺很有趣。
“當然了,馬上要到驛館了。”
劉子軒跟着雪伊卿身後恭恭敬敬的,儼然一個小書童的模樣,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善良,對待陌生人總是很慷慨。比如說,對待雪伊卿。
“驛館?”
“是啊,這京城有一個驛館,是專門準備給鄉試考生們的。”
他耐心的解釋着,也不安的看了看跟在他們身後的女人們,覺得很不舒服。他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所以心裏一直沒有想過那些事情。也難怪,沒對那麼美得雪伊卿起過一點色心。
“那太好了。”
“不過,雪公子,你有考牌嗎?”
“什麼考牌?”
一陣高興過後,雪伊卿疑惑的看着劉子軒從包袱里掏出的木牌,以正楷端端正正的寫着“劉子軒”三個黑體字,她從他手中接過,仔細的觀察着。
“這種牌子可以隨便寫一個。”她自信的拿着考牌在劉子軒面前晃了晃。便把那牌子還給了他,劉子軒趕忙收好,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弄壞了,他可完了。不過,聽過雪伊卿的一番話,自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種牌子哪是你想要便有的?這種考牌由朝廷直接發放,乃上好的檀木製作,並且每一個考生的名字都在今年考生花名冊上,進考場考試,是一定不能少的。”劉子軒一邊走一邊和她說著話,不由的來到了驛館,他還在想如此的規矩,雪姑娘竟然不懂,心中還有些奇怪,這不,已經來到了驛館的門前。
“考牌。”
門口的兩個守衛一個向劉子軒伸出手,而另一個便是向雪伊卿。
伊卿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把手背在身後,子軒還有點擔心,他小心翼翼的把考牌遞給了守衛,然後偷偷地瞧着她。
另外一個守衛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雖然一開始驚訝於他的容貌如此俊秀,但是他對男的可不敢興趣,公事公辦,表情也變的兇狠起來。
“沒有考牌還來這裏幹什麼,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從哪裏來,就滾到哪裏去!”
伴隨着一聲怒喝,雪伊卿將那上好檀木製作的考牌亮在了那守衛的面前,一把扯過考牌。那守衛臉色鐵青,尷尬的很,也無心仔細看考牌,兩個守衛檢查完以後,就讓他們倆個進去了。
雪伊卿收起考牌,欣慰的朝劉子軒一笑,子軒也回她一笑,想問她考牌哪裏來的,卻發現她竟然悄悄的走到了驛館的一片竹林。
“你在看什麼?”
“讀書人。”
她很輕聲的說道,也示意子軒小聲點。劉子軒和雪伊卿躲在竹子後面,他順着伊卿的目光看去,看着那個啟窗對着微風細雨的天氣,身臨其境的念着詩,一臉的沉醉的白衣少年。
卻道是:
窗前一叢竹,清翠獨言奇。南條交北葉,新筍雜故枝。
月光疏已密,風聲起複垂。青扈飛不礙,黃口獨相窺。
但恨從風籜,根株長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