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舒服了
“平山，你快過來看看這個東西。”一個學者裝束的中年人突然激動的喊了起來。
一個青年聞聲小跑了過去，一瞧，見中年男人手上用毛刷細細清理出來的就是個青銅鏡子，便沒放在心上隨口道，“老師，不過是個青銅鏡子罷了。”
“你再仔細瞧瞧。”中年男人把鏡子小心翼翼的拿到青年眼前。
名叫周平山的青年見自己的老師不似說笑，當即收起了輕慢態度。把手中的強光手電固定到左肩，又拿出一個小手電仔細查看了起來。
只是這麼稍微仔細一看，便臉色一變。隨即關了小手電，扶着左肩的強光手電觀察了一圈，像是在確認什麼。又變了好幾個角度觀察青銅鏡子，有一會臉色才平靜下來。
“吳老師，這鏡子不簡單啊。”
“看出門道了？”
“嗯。”
這時一個身材略有些發福的中年人湊了過來，“找到寶貝了？也讓胖爺過過眼，嚯，那幫盜墓的人還真是眼拙啊，別看那些金銀都被運走了，說不定好幾噸，可也不如這一個鏡子。”
“胖子，別打岔，我這考查學生呢，小周，你接著說。”吳老師打斷了王胖子的話，讓周平山說說他的看法。
“老師，我看這四周的佈置，應該是個周墓，看這規格和陪葬物精美程度，墓主人起碼是個一方諸侯。”
“沒錯，是個周墓，而且之前確實出土了七鼎，而且也確定了是鄭國墓，甚至有人推測是姬叔鮮的墓。”
“誰？雞蔬鮮？”
“胖子你要是餓了呢，就上去吃個飽。”
“這不是開個玩笑嘛，我知道鄭國是周天子宗族，姬是姓嘛。對了，要說那時候姬也是大姓了，那麼多人裏面，會不會有叫姬太美的。”見無人接自己的梗，王胖子也頓生無趣，“小周，你接著說，接著說。”
“那我繼續了，如果真是姬叔鮮的話，倒是能解釋一些問題，比如這面鏡子。根據這麼多年來考古記載，鏡子在我國歷史很悠久，但它長期和同樣有觀照功能的鑒並存，只因為技術不過關，做不到我們現在這樣的鏡面效果。再看這面鏡子，第一眼我幾乎以為是玻璃，單是這一項，就足夠改變現有歷史了。以那個時代來考量，應該只有鄭國前期太平時代才有可能做出如此精美的青銅鏡子，可若是說姬叔鮮那也太早了點。”
“不是，我不是故意打岔，姬叔鮮到底是誰啊？”
“平常都叫你多讀書了。”
“這書上也沒寫啊，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我可熟了。”
“別貧了，這姬叔鮮歷史上確實不是世人皆知的名人，不過如果說他還叫管叔鮮，管叔，你是不是就有點印象了。”
“唉，你別說，還真有一點。”
“一點是幾點？”
“這晚輩還在這呢，就不能給胖爺我留點面子。愛說說，不說算了。”
“這姬叔鮮，是周武王姬發親弟，一個母親的。周初受封管國，什麼是管國？就是管理殷商遺民的國家，就是在後來的鄭國位置，不過這個管國啊，很快就沒了。武王死後，傳位姬誦，即後世所說的周成王。成王年幼，周公旦攝政。這周公旦也是姬發的親弟弟，老四。沒幾年老三的姬叔鮮就和周公旦幹上了。”
王胖子突然拍了個巴掌，搶話道，“你說周公旦我就想起來了，高中歷史上提過他，是個老牛逼的人物了。那可真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第一人。姬叔鮮就是那被錘的周初三監之一的吧。行嘞，通了。”
周平山看着自己老師和老夥計一唱一和，恍然間有一種自己是電燈泡的錯覺，不禁就關上了肩膀上一直沒取下來的強光手電。
“你看，又把小周晾一邊了，人家又不是悶葫蘆。哎，你瞧我這嘴。”
“沒事，我相信小哥會回來的。”
吳老師神色明顯黯然了許多，但也就恍惚了一陣便搖頭道，“沒事，我相信小哥會安全回來的，十年也不算太長。”
“老師，你們這是……”
“小孩子別瞎問。”
“王叔，我今年都二十三了。”
“二十三咋了，天真，你繼續說這個周公旦。”
“這後面的事就跟周公旦沒什麼關係了，管叔鮮作亂被鎮壓，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他最終怎麼死的，但卻明確的說了是周公旦誅的，斬首也好，車裂也好，必然不可能給他建一個這般規模的墓。”
“老師，我覺得你一開始肯定不是想給我說這些知識的吧。老師是不是在這鏡子上還發現了什麼，要不然哪怕是一面非常精美的青銅鏡子，老師也不會像剛才那麼失態。”
“這鏡子正面已經很令人嘆為觀止了，這種鏡面效果在那個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工藝，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它的背面。”
“我一開始就覺得有點咯手，這後面怎麼有這麼多凹坑。”
王胖子隨手拿過鏡子，瞅了瞅道，“這裏面原來是有東西的，這些都是鑲嵌孔。可惜咯，估計都被扣下來了，不然放滿寶石，肯定老漂亮了。嘖嘖，這是哪家下的斗，真是暴殄天物。”
“哎，胖子，別亂摸，這裏面可不是鑲嵌着什麼寶石，看這痕迹……”
“是水銀。”
“那不對啊，我化學學的一般，那我也知道水銀很容易蒸發，沒事給鏡子背面弄的坑坑窪窪，就看個銅汞反應？”
雖是這般疑惑，但鑲嵌孔邊緣那明顯的痕迹卻又鐵證如山，再加上入墓之前就檢測到墓中空氣汞含量超標，地方政府派人連抽了好幾天空氣才到達不用佩戴氧氣瓶的標準。
就在眾人皆在思索時，忽然墓室外傳來一人驚叫。
“快……快跑，有殭屍！”
這一嗓子吼的眾人無不打了個激靈，學考古的哪個沒聽說一籮筐鬼故事，平時說著不信迷信，講科學，說國運昌隆，建國后不許成精。但這些古墓哪個會是埋了建國后的，前朝的劍斬不得當朝的官，當朝的法也嚇不住前朝的人啊。
這一幫子人大多都是吳教授帶隊帶來的學生，頓時有慌了神的，有被一句話嚇破膽直接就癱了的，當然也有膽子大的帶着幾分好奇向聲源處張望的。
“呵，沒想到胖爺還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甭管真假，你帶着學生們先撤出去。”說著胖子抽出了來時被調侃是累贅的工兵鏟。
“胖子，我留下來和你……”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老師。放心，沒事，胖爺我也曾下過千尺海，踏平萬丈山，這小墓，最多就幾個粽子了不起了。但這些學生可是祖國的花朵，你個園丁賠不起。”
胖子也不知是勸吳教授先走還是吹着自己呢，大喊大叫的那個學生終於跑了進來，緊接着他後面的卻不是什麼殭屍，而是兩男一女。
男的是一胖一瘦，皆是北方人的高個子，一身裝備齊全的很，跑動時頸脖間某種動物的黑色爪牙項鏈很顯眼。至於女的嘛，墓中昏暗，看不清。
兩男一女見到此處居然有這麼多人，也是一愣，但旋即高喊，“誰是這裏的負責人，快把人帶出去，等下這裏會很危險。快點出去。”
這時跑的最快的還是那名最開始喊着有殭屍的，聽說他是考古系體育最差的。
吳教授剛才開始就已經在組織大家往外撤，這時剛剛跑出來的兩男一女連同着王胖子一起又殺了回去，給學生們爭取時間。
通道中甚至都響起來了震耳槍聲。
“快，大家快點，保持秩序，不要推擠。平山，你發什麼呆，快走吧。”吳教授走到發獃的周平山身前時情不自禁的小聲說了句，“如果小哥在就好了。”
被吳教授一推肩，周平山仿若睜開了眼一般，是的，不是我描寫失誤，先前雖然並沒有閉上眼，但雙眼發散空洞，在光線不足的墓中根本看不清，而現在給人心裏感受那雙眼比強光手電筒打出的光都亮。
砰砰砰砰，連着四聲響，王胖子伴着另外三人一起倒飛了出來。
死倒是沒死，但個個都是重傷。
那之前一直被阻擋的東西終是踏了進來，好在人基本上都撤完了。
那東西，殭屍？你騙鬼呢？不論什麼白僵，飛僵都好歹有個人形。這東西除了是兩腳站立，哪一點像人。
無手，單目夾在兩半扭曲的臉中間，披鱗，腹裂而中有觸鬚。
“平山，你幹嘛去，快回來。”
見到這等怪物，周平山卻反常的沖了過去。
然而這並不是送死，霎時間，光芒一閃，一柄三尺劍更先一步沖向怪物。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我去，你大爺的，周二丫，你長本事了是吧，快繼續講下去。”
“誒，就不，你斷更不是也很厲害嗎？舒服了。我就喜歡看你生氣，氣急敗壞，又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我，無力喝了一口酒，望着眉飛色舞的二丫，其實並沒有多生氣，因為……我現在還真打不過她，暫時的，肯定是。
酒不錯，天氣也不錯，這裏夏天也不熱，那邊應該很熱吧。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