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生規則
“三。”
“二。”
“一。”
“零。”
冰冷的倒計時就像是掛鐘的嘀噠聲在耳邊迴響，將秦洌的意識從黑暗的邊緣拉了回來。
秦洌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他潛意識地按住胸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手掌按住的部位彷彿還殘留着被彈片切斷的灼熱痛感。
他用力甩甩頭，想驅散這種夢魘一樣的沉重感覺，但那無數巡航導彈轟炸而下，整個世界彷彿變成火海地獄的可怕景象還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好會兒秦洌才平復下呼吸，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坐在大樹下，身前是排着長長的隊伍，陽光灑下，使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秦洌站起來，只見眼前是望不到隊尾的一條超級長隊，不知有多少人正忐忑地看着他，午後的風吹過，帶着春末夏初特有的溫度。
何慶見他忽然站起，臉色也難看至極，不由擔心道：“爵爺，您可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就有點熱了。”秦洌定了定神重新坐下，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藍星紀元2099年5月5日周一PM2：30。
太好了，謝天謝地，這回也順利重生了，這次的記憶同樣能保持！
秦洌暗中舒了口氣，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他環視四周無數好奇、疑惑的目光，淡然道：“我忽然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未處理，這裏的面試交由何管家處理——哦，忘記說了，這位何慶先生現在已是我男爵府上的管家。”
何慶做夢也想不到秦洌忽然會對自己委以重任，巨大的驚喜之下居然忘記了回話，只是張大嘴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洌。
“何管家，你按我剛才吩咐過你的審核標準來面試就行了。”秦洌拍了拍何慶的肩膀：“何管家，不必多言，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管家一職。”
“爵爺……我……”何慶在底層打熬了半輩子，開個雜貨店更是嘗遍了人世冷暖，哪曾有人如此看重自己，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己為知己死的熱血。
秦洌壓低聲音道：“我呆會寫個名單給你，你按着名單來，在名單里的人就通過。”
何慶這才想起秦洌之前根本沒和自己說過什麼面試審核標準，有名單自然更好，裝模作樣地走走審核過場他還是很擅長的，畢竟開了這麼多年雜貨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了。
秦洌坐在桌子上，飛快地寫下五百九十五個名字，這回他特意去掉了上次確定是細作的五個名字，只留下兩個，然後把名單折起來遞給何慶，低聲道：“上面有五百九十五個名字，餘下五個名額，你自行決定，標準就是找些老實的庄稼人。面試的速度可以快些，盡量在天黑前完成。”
“是，必不會讓爵爺失望！”何慶鄭重地接過名單。
秦洌朝眾人點點頭，便快步離開，回到男爵府，徑直到後院的大廣場裏找泠。
一如上次，幻影S2半蹲在空地上，駕駛艙打開，秦洌抬頭就能看到那熟悉的雙馬尾小身影在駕駛艙里做着清洗工作。
秦洌的心情有些壓抑。
這次重生前，他又一次親眼目睹跑出來的小丫頭淹沒在撲面而來的火光與彈片中，而不遠處，秦老院長和孩子們的住處同樣被炸成碎片。
他因為有徐大川等人拚命護住，才多了幾秒鐘的生存時間。也正因為如此，目睹至親遇害卻束手無策的無力感與絕望感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秦洌後悔了——我說過，一定會保護你們這些親人的，但我太得意忘形了，只顧算計納寧弘德，忽視了極可能還更大更可怕的敵人正在遠處盯着這裏。
對不起，泠，老院長，還有孩子們，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秦洌握緊拳頭，好會兒等情緒平復下來，才喚道：“靜香，接我上去駕駛艙。”
“咦？”泠驚訝地向外面探出小腦袋，然後便看到幻影S2探下鋼鐵手掌，將秦洌接到了駕駛艙前。
“秦洌？你怎會知道‘靜香’這名字？”泠驚訝地看着秦洌，但馬上她就意識到什麼般，緩緩放下手裏的空氣清新劑，站直了小身子，臉色微變道：
“你……你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
秦洌對自己妹妹這敏銳的第六感也暗自佩服，點點頭道：“是的。”
“誰殺了你？”小丫頭潛意識地攥緊了短裙的裙角，還咬了咬粉色的薄唇。
“說來話長，我已是第二次重生回到這個時間點了。坐着吧，我們慢慢說。”秦洌徑直盤腿坐在AS的鋼鐵手掌中，泠也恢復了冷靜，輕輕理了理裙子，坐到駕駛座上。
……
“上千枚導彈將整座城市都夷為平地了？”聽罷秦洌的話，泠俏麗的臉蛋兒已失去了血色。
之前孤兒院被誤落的一枚導彈擊中倒塌了半片，泠因為在學校上課逃過一劫，但回來后看到孤兒院那宛如人間地獄的爆炸現場還是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更別說每次有導彈誤落新聞都會大肆宣傳，以增加民眾對異世界人類的憎恨。
她甚至不敢想像上千枚導彈如雨點般落下的可怕情景。
“嗯。我估計不但是整座繆城，估計繆城附近也會落下不少導彈。納寧公國算是徹底完蛋了。”
納寧公國九成的人口、經濟、糧食都集中在繆城，繆城消失，幾乎意味着納寧公國不復存在。
面對這樣大規模的導彈轟炸，除了提前逃離納寧公國外怕沒什麼法子逃了生天了。泠很快就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導彈雨襲擊大概是什麼時候？”
“凌晨1：21左右，防空警報響起時導彈已飛到了，短短的幾秒鐘時間，我只來得及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然後就……”
泠后怕道：“幸好你這次也能順利保持住記憶重生了。”
“關於這重生的能力，我似乎總結出些許規律了。”秦洌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每天凌晨的2：30和下午的2：30都會刷新重生記錄點，重生觸發條件是他“被擊殺”。
唯一不確定的是之後的重生是否會一直都能保持記憶——畢竟他曾經歷億萬次重生，只有最近這幾次才忽然擁有了保持記憶的能力。
“關於記憶能否保持，我怕得多重生幾次才能確定。”
“……嗯。”泠低垂下眼眸，不讓秦洌看到自己的神色。
“至於判斷‘被擊殺’的依據是，我這次隱約記住了一句話‘檢測到魔王人選10087號被擊殺’，似乎是我被殺時腦海里閃過的話。”
“魔王人選10087號被擊殺……”泠重複了一句，輕輕搖搖頭：“從這句話來看，你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不過，這重生能力的形成原因未知，什麼時候失效也不好說，還是要謹慎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依賴這能力較好。而且，被殺終究不是什麼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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