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興辦女學
太后被惠安公主折騰得沒法了,只能扶着額頭道:“好了好了,此事容我想想,你們都先退下吧,吵得我腦殼疼。”
惠安公主嘟喃着道:“好吧,女兒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反正不管母后同不同意,興和鎮女兒是一定要去的!”
這話太后聽了,當即擰着眉頭道:“惠安,你怎可如此任性?好了,你這出門才回來,趕緊去換身衣裳好好睡個覺,容母后休息一會兒,再聽你說話母后估計都要氣得睡不着了。”
惠安公主這才噘着嘴不甘願的行了個禮,道:“那好吧,母后好好休息,女兒就先退下了。”
待惠安公主走後,太后搖着頭對柳詢道:“我這女兒啊,真是被我嬌慣壞了,你瞧瞧,這都威脅到自己母后的頭上。哪有半分公主的儀態啊。”
柳詢笑着道:“惠安姑姑身為皇家公主,倒是難得的天真浪漫,有皇叔父和皇祖母嬌寵着,天下亦是無人敢對她不敬的,雖性子驕縱些,身為公主倒也無妨,皇祖母也不必太過憂心。”
太后道:“還是孫兒你會說話,幾句話就讓皇祖母這心裏啊,都松泛了一半。”
柳詢見太後有些疲累,便道:“世事命數皆有安排,皇祖母且安心歇息吧,孫兒過後再來看你。”
太后確實有些累了,也不多做強留,只擺擺手道:“也好,你去吧,讓張公公送送你。”
柳詢便行了禮退下了。
太后只覺這身子實在是乏得很,乾脆就在這榻上睡了個午覺,卻不想一覺起來,竟然都已經夕陽西下了。想到方才柳詢和惠安所提的求學之事,她連忙讓人去儲秀宮召了皇后前來。
派去傳話的小宮女才去一會兒,便傳來了小太監的唱和聲,道:“皇後娘娘駕到。”
而後,皇后正紅色的身影便進來了,朝太後行了禮道:“臣媳見過母后。”
太后擺擺手,道:“免禮。”
皇后這才起身,便有太後殿中的其他宮人朝皇後行禮,皇后道了聲平身,見太后靠在榻上還未起身,連忙走過去,關切道:“母后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太爽利?宣了太醫沒有?”
太后搖搖頭,道:“皇后不必擔憂,哀家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有些嗜睡罷了,春困秋乏,無妨的。”
皇后對身後的宮女道:“畫兒,快去取一碗我宮中的梅子湯來。”說完,對太后道:“這梅子湯酸甜可口,太后剛睡醒想必口中寡淡,喝一碗正合適。”
太后道:“難為你有心。”
梅子湯被裝在食盒裏送來了,皇后親自伺候了太后喝下,太后道:“恩,果真是不錯。皇後手藝極好。”
皇后抿嘴笑了笑,道:“多謝太后稱讚,不過是按照家鄉的口味做的小食罷了,不值一提。倒是母后,特意派人叫我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太後點點頭,道:“今日把你叫過來,卻有一事,我難以抉擇,請你幫忙拿拿主意。”
皇后連忙道:“母后但說無妨。”
太后想了想,道:“你也知,你那照熙兄長膝下有一子,年幼喪母又得了病身子不好,早年都在菩提山養病,近半年才回到京城。哀家甚為憐憫。今日,他向我提出那興和鎮有位女夫子學問甚好,乃天下第一才女謝雲鈺,便想去興和鎮求學。”
皇后早有耳聞柳詢之事,也在中秋宴上見過他,倒是個可憐的孩兒,當即道:“這是好事啊。能拜得名師,自然應當支持,聽聞那侄兒前些日子還病了,在長安城又……。”皇后略微有些難以啟齒。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又如何?又不得你照熙皇兄的心嗎?也是,不長在身旁的孩子終歸沒那麼親,道難為他受了那麼多不公平的待遇,以至於性子有些怯懦,不大愛出頭。”
見太后口中里裡外外充滿了對柳詢的疼惜,皇后也垂眸沉聲道:“皇兄的後院之事,我等本不應當插嘴,只是那柳詢侄兒終歸是皇家子弟,就這麼流落在外這麼久已經是十分可憐了,現在得母后憐憫,希望他能有個好前程,拜在謝雲鈺門下倒也得當。”
“是啊,哀家便是想着,既然照熙對他不親,勖王府上那位又是處處爭鋒相對的逼迫,反正哀家這孫兒已經失了世子之位了,倒不如藉著這求學之名,離開長安城這是非之地避一避,待到學成歸來,到時候再讓皇上授予他個一官半職的,想必照熙也就無話可說了。”
太后苦惱道:“可是,興和鎮窮鄉僻壤的,我擔心他那身子骨受不了,還有惠安這個慣會調皮搗蛋的,正吵吵着要跟我那孫兒一起去。這可如何是好?”
皇后也皺了皺眉道:“大侄兒也是個苦命的,好在幸得母后愛護,相信他日後的路也不會太艱難。也是,興和鎮終究是貧瘠落後了些,若是能換個地方就好了。”
皇后說完,斂了斂神色,正色道:“母后,臣媳有一事想與母后商議。”
聽聞皇後有事情找自己說,想必是皇后也不知該如何決策的事,不然皇后便做主去了,太后立刻讓人扶着她坐直了身子,這才道:“皇後有什麼說吧。可有什麼為難之處?”
皇后道:“不瞞母后,臣媳聽了母后提起那謝雲鈺之事,特意派了人前去興和鎮打探,來人回稟到那謝雲鈺確實是個難得的才華橫溢的女子,臣媳便想着,若是謝雲鈺能造福更多的人,特別是造福更多的女子就好了,畢竟讓她在那小小的興和鎮授學確實屈才。”
太后的眼睛亮了亮,道:“所以,你是說,你想效仿興和鎮,興辦學院?”
皇後點點頭,道:“是啊,我朝民風開放,與外番互通貿易往來,亦有不少異族男子在朝為官,可卻沒有一個男女皆可入學的學院。臣媳想着,以臣媳的名義,辦個女學,也好讓我朝的女子們都能讀書習字,大展拳腳,不局限於後院那一畝三分地。”
太后道:“想法倒是不錯,只是推行起來想必十分困難吧。不知皇后可有什麼想法?”
皇后道:“母后聖明,臣媳只是想法初成,卻不知該如何行動。自古有言後宮女子不得干政,若是讓皇上下旨於理不合,還有朝中那些大臣,恐有非議。可若非皇上下詔,又顯得不夠重視。臣媳十分為難吶。”
太后一聽這話,倒是明白了皇后的難處,她想了想,道:“既要讓那些大臣們心服口服,就得拿出點成績來。這樣眾人便無話可說了。皇后既有此決心,不如跟皇上商量一下,就說……”
皇后一聽太後有辦法,當即十分高興道:“就說什麼?”
太后看着她那模樣,笑了笑道:“你倒還真是迫不及待。怕是在這宮中待得煩悶了吧。也是,你便是來自異國他鄉,這宮中鮮少有人能與你有共同語言,如此也好,讓我朝多點女官什麼的,正好給你解解悶。”
心思被拆穿,皇后的臉色紅了紅,嬌嗔道:“母后慣會打趣我,快說,母後有什麼好辦法?臣媳可是快要被這件事弄得寢食難安了。”
太后想了想,道:“跟謝雲鈺在一起的是王家那小子吧?”
皇后不明所以太後為何問起這個,卻還是點頭道:“是啊,正是太子少傅王遜之。”
太后這才道:“就說,你和皇上打了賭,讓王遜之與謝雲鈺二人比試,若是謝雲鈺教出的女學子成果比王遜之這個太子太傅教出的學子還好,那那些臣子們還有何話可說?這辦女學之事不就是水到渠成了么?”
皇后眼前一亮,道:“母后高見,臣媳自嘆不如!”
太后微微一笑,道:“你只是關心則亂。當然,若是謝雲鈺教出的學子不如王遜之,那可就無話可說了。”
皇后連忙點頭道:“臣媳相信謝雲鈺一定能夠做到的。”
太后搖搖頭,笑着道:“你倒是對那謝雲鈺頗有信心,你不是也沒見過她嗎?”
皇后自信一笑,道:“臣媳自然對她有信心,就憑她那顆不為名利,一心只想做個桃李滿天下的夫子之心。”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便去辦吧。”太后擺擺手,道。
皇后卻是搖搖頭,道:“不急,得了母后的建議,臣媳現下心中有數了。臣媳方才突然想到了太后所擔憂之事的解決法子。”
“哦?怎麼說?”這下,輪到太后探究了。
皇后笑着道:“母后不是擔憂侄兒和惠安妹妹在那興和鎮窮鄉僻壤之地受了委屈嗎?既然如此,不如讓謝雲鈺到其他規格稍大的學院去好了,這樣也免去了他們受那交通不便之苦。”
太後點點頭,道:“確實,只要選個好些的地方,最好離京城近一些,這樣,我們便能隨時知道他們的消息,也能讓他們拜得名師,學有所成。”
皇后道:“母后所言極是。這樣,臣媳回去便好好琢磨琢磨這學院該辦在何處,也好讓侄兒早些入學,讓母后早些安心。”
太后道:“恩,有勞皇后了。這安排下去只怕也得不少時間,或許還有其他阻礙,皇后多費心吧,只是這惠安也要跟着去,你怎麼看?”
皇后笑着道:“母后這是捨不得惠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