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精附身
“燦燦,別想了,興許只是場噩夢呢。”
姚氏關切的聲音響在耳邊,虞燦睜開眼,小臉上帶着病態蒼白,額頭佈滿細密汗珠。她揉揉額角,虛弱的聲音中帶着焦急。
“爹,娘,我真的看到了好多事,可現在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我記得真真的,我和桃枝被關在木籠子裏,有兩個婆子說要買我們!我保證這不是夢,像親身經歷一樣真呢!”
姚氏的心突突直跳,寒意順着背脊蔓延至全身,關在木籠子裏任人挑選,那必是人市無疑。哪怕只是聽一聽,她都覺得無比難受。
且不論真假,這夢實在讓人不寒而慄。再想到女兒說她失了憶,還能聽到貼身丫鬟桃枝說的心裏話,姚氏一顆心忍不住揪緊。
怕不是昨夜喝多酒摔的那一下,把腦子給摔傻了吧?
“娘!我沒摔傻!”
嬌軟的少女聲音帶着幼年時期才有的撒嬌意味,姚氏聽到她這話,眉心一跳。“燦燦,你,你真聽到了?”
虞燦癟着小嘴點點頭。
姚氏身邊的虞志遠神情嚴肅,年近不惑的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許多,為顯老成,還故意蓄着一把短須。他撫須不語,讓人摸不清在想什麼。
“爹幹嘛說我哭得丑?”虞燦本在喝茶,結果聽到她爹說她哭得丑,一雙眼都瞪圓了。
虞志遠看到女兒炸毛,趕緊解釋起來。
“爹故意的。我先是在心裏想,燦燦聰明又漂亮,可這話你沒聽見吧?我接着又想了幾句不真心的壞話,你也沒聽見。這麼看來,你只能聽見別人悄悄說你壞話,還需是真心的壞話?”
虞燦的注意力全被真心二字吸引,炸毛炸得更厲害了:“好哇,所以爹是真覺得我哭得丑!”
“咳,我茶呢?”虞志遠摸了摸鼻子,順手撈起姚氏的杯子,麻溜轉移了話題,“既是真能聽見,那麼你所做的那些夢,難不成......真不僅僅是夢?”
虞燦聽他終於有了相信的意思,心中小委屈一下子散了,回想起今早發生的一切,仍是有些恍惚。
-
她醒來時天還沒亮,伸手懶懶揉了揉眼,忽覺有些不對勁,藉著燭光看到自己的手,纖長白皙,手背上的肉窩窩一個都不見了。
在外瘋跑晒黑的皮膚變得白皙嬌嫩,貪吃甜食長的一身小肉肉,不知怎的全都消失了。她噌地翻身坐起,喊了聲桃枝,結果發現聲音也有變化。
不似一貫的綿軟童音,卻是帶着少女特有的嬌軟,好像一夜就長大了。虞燦呆兮兮看看四周,床還是那床,屋子裏陳設沒變,只是她睡時,床前帘子是嫩綠,這會兒竟成了鵝黃。
桃枝走進來時,手上捧着件簇新衣裳,布料看上去死貴死貴的,她還想莫不是她娘賣了什麼首飾給她添置的?結果一問,得到的回答讓她徹底懵了。
“上個月您和夫人一起選的料子、定的款式,您忘啦?姑娘,後腦是不是還疼?”
聽到桃枝的話,虞燦後知後覺發現後腦的確有些痛,她發現腦子裏還多出了一些奇怪畫面。說是夢,顯得太真實,說是記憶,她又確定自己沒有經歷過。
“這是怎麼回事?”
“您昨晚纏着大公子要酒喝,喝醉后不小心摔了,當時看着好好的,還爬起來沖二公子和二姑娘傻樂來着。哎呀,我還是讓人請秦大夫來看看吧!”桃枝說著就要扶她睡下,完全沒注意到她臉上的錯愕。
二公子?二姑娘?可是她家明明只有大哥和她兩個,總不可能是京城虞府來人了吧?
虞燦心知不大可能,那些不大清晰的畫面讓她心裏發慌,她一慌,便想找娘。“等等,你剛剛說我和‘夫人’一起挑的料子?咱家哪來的夫人?”
“姑娘您可別嚇我!”桃枝聲音都開始顫抖,“大公子在彌國之戰立了大功,皇上破例給太太封了四品誥命,可不就是夫人嗎?”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虞燦獃滯片刻,腦子裏的畫面消停了下來,彷彿埋進了更深處。
她顧不得後腦疼痛,就着桃枝的手匆匆穿好新衣裳,登上一雙她從未見過的精美繡鞋,衝到平日裏最稀罕的大鏡子前。
這一瞧,就給她瞧得愣住了。鏡中人小臉只巴掌大,眼若秋水,波光粼粼,瓊鼻秀挺,櫻紅的唇小巧又飽滿。
一馬平川的小胸脯居然拱起了不小的軟包包,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細腰,露出的手腕如牛乳般白皙。若不是五官沒有太大變化,她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看着虞燦呆呆傻傻的樣子,桃枝都快愁死了,生怕她是摔傷了頭,仔細打量一下,又覺得傻氣程度和平時差不多,沒有增加或減少。
“桃枝,你幹嘛說我傻?”虞燦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嚇得身後的桃枝差點跪地。
“我我我,我可沒說您傻呀!”桃枝瞪着眼擺手,堅決不承認,打死不承認!
“咦?”虞燦丟下帕子回過頭,“我明明聽見你說,‘傻氣程度和平時差不多,沒增加沒減少’,難道是我聽錯啦?”
桃枝這回真嚇得不輕,腳一軟,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那,那是奴婢在心裏想的呀!”
虞燦聞言瞪着圓圓的眼,驚訝道:“怎麼可能!你肯定不小心說出口了!”
桃枝使勁兒搖着頭,眼看都快哭出來了。
虞燦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桃,桃枝,這事你別往外說呀!”
“嗯嗯!打死我都不說,姑娘也千萬別告訴外人!”桃枝嚇得連連點頭,鼓起勇氣拉着她道,“我們趕緊去見夫人!”
踏着晨光來到主院,桃枝請伺候姚氏的姚嬤嬤、琥珀出了內室,留下母女倆單獨在內。
虞燦想到還記得的兩個畫面,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撲在姚氏懷裏道:“娘,我被妖精附身了!”
姚氏忍不住想笑,將她攬在懷裏順毛捋。“這世上哪有什麼妖精,有也讓你嚇跑了。”
虞燦生怕眼淚掉在新衣裳上,伸手在臉上胡亂抹掉,顫着聲音道:“是真的!妖精收走了我的記憶,讓我能聽到人家心裏話,還讓我看到......看到爹和哥哥戴着木枷腳鐐,被兩個兇巴巴的獄卒押着往刑場走!”
-
小嫩芽求灌溉,有票票的小可愛不投一個再走嗎?
ps:本文架得很空,非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