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憐的老人
謝三七對蘇半夏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心裏還琢磨着，是不是跳一次河就可以脫胎換骨，要不他也跳河試一試？
這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嚇得他連忙搖頭，這種想法要不得！蘇半夏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被逼的，換位思考如果是他遇到蘇半夏這麼多事，估計對生活早就沒有期望了，看蘇半夏的眼神越發的溫柔，作為哥哥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走出菜市，桂花嬸就和江氏去綢緞莊交綉活了，蘇半夏肯定不能閑着，和謝三七交代了一句，便往醫館走。
鎮上的這家醫館名喚濟世堂，是鎮上唯一的醫館，老闆是誰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掌事的是一位名喚李掌柜的中年男子，李掌柜為人和善，對人也極好，深受大家愛戴。
上一次前來並沒有看到李掌柜，只是詢問了醫館的葯童，這一次她想仔細問問李掌柜需要什麼藥草，這樣好回去照着采。
進了醫館首先看到的依舊是上一次的葯童，葯童迎上來道：“姑娘所為何事？“
蘇半夏環顧了一圈，發現李掌柜就站在櫃枱後面算賬，指了指李掌柜對着葯童道：“我找你們李掌柜有點事。”
葯童見此也沒說什麼，去忙別的事了。
蘇半夏有點心虛，拍了拍胸口走向了李掌柜。
正在櫃枱邊上看賬本的李掌柜感覺有人靠近，抬起了頭，很熱情的笑笑道：“姑娘有什麼事嗎？”
蘇半夏局促不安的點頭，擔心李掌柜不收購藥草。
“是這樣李掌柜，上一場趕集我來詢問過葯童，聽說你們這裏收購炮製過的藥草是嗎？”
李掌柜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蘇半夏：“是你家人讓你來問的嗎？”
蘇半夏趕緊承認：“是我娘讓我來詢問的，不知道掌柜這裏收不收購炮製過的藥草？”
她很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葯童的答案怎麼都讓她不心安。
李掌柜很坦誠：“才採收的藥草我們不收購，畢竟後堂就那麼點大，沒辦法晾曬太多藥草，平日我們都是通過商行購買藥草，但都是街坊鄰居，只要有炮製過的藥草送來，我們也會收購的，如果你有炮製要的藥草都可以送來，按照市場價收購，我很好奇，你們家會炮製藥草？一直都沒聽說附近有誰會炮製藥草啊。”他很疑惑，在鎮上開醫館幾十年了，也就之前有赤腳大夫送炮製過的藥草來賣，那赤腳大夫去世后就再沒人了，沒想到今個遇到稀奇事了。
蘇半夏已經想好了對策，半真半假道：“都是被逼無奈才學炮製藥草的，我家一個遠房親戚懂藥理，我爹和哥哥去了邊關，我和娘為了生計只想到這個辦法，知道掌柜收購炮製過的藥草就安心了。“
她衝著掌柜尷尬笑了笑，眼神中滿是苦澀。
這一點她沒有裝，想到遇到的一切是真的無奈。
李掌柜的眼神柔和了很多，道：“只要你炮製的藥草品質好，只管送來，我們醫館什麼藥草都收。”
蘇半夏趕緊道謝，很滿意的離開醫館，在米鋪門口遇到了江氏三人。
江氏已經買好了糧食，臉上洋溢着笑容。
“半夏我和你桂花嬸商量了，今個買了半斤肉，晚上我們包韭菜餃子，等會回去你就和你三七哥去山裏多割一些野韭菜回來。”她心情很好，繡的手絹綢緞莊老闆很滿意，還多給了兩文錢。
加上賣了山藥的銀錢，左右一琢磨，就去集市上買了半斤肉，雖然不多，但剁碎了包在餃子裏面好歹能嘗一點肉味。
聽到能吃肉，蘇半夏咽了咽口水，雙目中充滿了期盼。
四人邊說邊走往鎮外走去，才走到鎮口，就見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圈，似乎有熱鬧看。
蘇半夏仗着背簍被謝三七背着，沖在最前面擠進了人群，吃瓜群眾什麼的最有趣了。
結果一擠進人群就見一位衣着襤褸渾身邋遢的老人坐在地上，而在老人面前一位穿着樸素的婦人氣勢洶洶的指着老人叫罵：“死乞丐我問你話你居然不開口！把我買的饅頭搶走了，我中午吃什麼！”
蘇半夏這才看到老人嘴角還殘留着饅頭的殘渣，對婦人的叫罵充耳不聞。
婦人似乎對老人半死不活的態度氣憤，插着腰就要踢老人。
見此趕緊上前擋在了前面，笑眯眯的看着婦人道：“嬸子你何必和這位老人一般見識，他搶你饅頭估計是餓壞了，你真要踢打他，這麼大年紀了真要出了什麼事，你還會招上人命官司，不如就當做好事行善積德就這麼算了？”
都說閑事莫管，但這老人白髮蒼蒼，就連鬍鬚都白了，指不定多大年紀了，遇到了要是不管不出手，真出了什麼事，害怕後悔。
旁邊也有人打着圓場：“就當做個善事吧，他估計是餓壞了才搶你饅頭的，就搶了你一個饅頭，我給你一文錢你再去買一個吧。”
說話的人看起來也不是很有錢，卻願意為一個陌生人出銀子，蘇半夏很讚賞的看了對方一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婦人也不好意思收這一文錢，甩甩衣袖晦氣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說完就擠出人群離開了。
沒有熱鬧看，四周圍着的人很快散去，蘇半夏見老人不說話低着頭，嘆息一聲，走到謝三七面前把背簍裏面的布袋拿出來，這是準備路上吃的雜糧饃饃，拿了兩個出來放在了老人的手中道：“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你還是去找你家人吧。”
老人終於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了蘇半夏好一會，嘴輕輕一動，謝謝二字說得很輕。
蘇半夏把老人扶到了邊上，道：“別在路中間坐着，有馬車經過危險得很，我走啦，你照顧好自己。”
江氏見到這一幕，想了想把背簍裏面的布袋拿出來，連帶着布袋和饃饃全都給了老人。
老人很詫異的抬起頭多看了江氏和蘇半夏幾眼，似乎是努力的要記住兩人的長相，這一次卻沒有道謝。
這似乎只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四人離開了鎮子，路上吃了一點桂花嬸分的饃饃，喝了很多山泉水，回到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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