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第一百二十四 別

心跳! 第一百二十四 別

難受的是哥哥的反常,會不會就如此放棄了他,再也回不去過去了,他們那默契貼心的時候。

陳小浩不敢想,假設也不敢。

可是心裏又是特別的清楚,他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哥!”陳小浩呢喃的呼喊着,心裏卻在想着,只要一句否認哪怕一個字就夠了。他就還有機會,做着那個處處被管束的孩子。

面對陳小浩悲傷的瞳孔,陳子謙突然覺得他好像開始懂了一件事情。狠心帶給別人的痛苦悲傷有些時候真的是必要的,小浩很聰明。

就在剛剛他隱約的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還反過來把問題丟回給了他自己,那麼現在他的選擇里很重要了。

可如果一開始的選擇已經定了那,陳子謙發現哪種話要說卻說不出口的時候。真的是很難受的,可是他卻必須步步緊逼,不能回頭。

“我知道了,看來你是長大了。”陳子謙彷彿絲毫不在意的說。他下不了的決定,那就他來下。

陳小浩聽完低頭了,“哥,你是要逼着我承認是嗎?”

“你想那麼認為也行。”

“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做,別玩了行不行。我們不是要搬家嗎?快走啊,在這裏多奇怪。”陳小浩眼神躲避陳子謙的視線。

這個表情陳子謙是再熟悉不過了,拽住了他的手腕,他真的……逼迫了陳小浩。

“小浩,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一直以來媽媽的事情,我們家的事情,我都在找時間告訴你,現在是合適的時間了。”陳子謙不打算鬆手。

“什麼是合適的時間?你又想告訴我什麼?”陳小浩偏頭看着陳子謙,他的顫抖傳達給了陳子謙。

陳子謙耷拉下了眼瞼,“經歷了韓笑的事情你比我想像的要能接受,所以不管你怎麼想,不想知道還是想知道,今天我是一定會告訴你的。”

“所以說你想告訴我什麼?”陳小浩甩掉了胳膊上的手。

“告訴我爸爸沒死是不是?”

“你冷靜點。”陳子謙皺起了眉頭,他說的沒錯。老頭子沒死,不過這個事實他不打算告訴陳小浩,也不打算說。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怎麼看都好像是你想拋下我們不是嗎?你這樣說話跟在交代以後的事情有什麼區別。”陳小浩先是嘶吼的紅了眼睛。

“你也可以這麼想。”是過去陳子謙會想着先平息陳小浩的憤怒,不過現在不會了。

“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麼意外,你也別忘了我也是十八歲獨自帶着你們活下來的。”

“獨自帶着我們活下來,哥……”陳小浩的心思細膩程度遠比別人知道的多,“你是後悔了嗎?你希望我被領養是不是?”

“不是。”陳子謙皺起了眉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可以照顧的了你們。”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陳小浩感覺他快瘋了,快被陳子謙折磨的發瘋了。

“我說了是說家裏的事情,你還記得媽媽的事情嗎?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媽媽是怎麼回事吧?”

媽媽!陳小浩感覺好像一桶冷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遍。

“媽媽的什麼事情?不是說媽媽是精神失常自己跳到了水裏淹死的嗎?她的什麼事情?”以前陳子謙從來不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告訴他媽媽沒有拋棄他們,他是想問也不能問,害怕哥哥傷心自己也會傷心。

陳子謙看着陳小浩覺得抱歉,他比誰都知道陳小浩多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多想父親和母親,受到了打擊差點失去全部的記憶。

不過應激性創傷之後他下意識的忘記了,爸爸媽媽出事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就陳子謙口述的那些,爸爸是出警死亡的,他之所以跟着陳子謙討厭警察還是因為害怕。

害怕陳子謙會跟爸爸一樣,所以討厭。

陳子謙拍了拍陳小浩的頭,說,“那是我告訴你的沒有錯,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你還記得你在醫院裏看到的嗎?”

知道不記得他還是問了。

“醫院裏看到的?”陳小浩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你真的忘記了。”

“我忘記了什麼?”一聽到自己忘記了,陳小浩就內心一陣發慌。

“你忘記了媽媽死亡之前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陳子謙用了最讓人難以接受的詞。

“非人的折磨?”陳小浩瞪大了眼睛。

“那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當年的事情有問題,媽媽為什麼會變成試驗品,到底真相是什麼?這些需要我們去找到答案。”陳子謙用平靜異常的語氣說。

“哥,我不想聽到這句話的,你知道的。我不想的,你答應過我的,你會一直照顧我們的……”

陳小浩聽着自己語無倫次的辯解,委屈放到了最大。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好像他們在道別,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恐懼,害怕。

“一直,小浩你那麼聰明,這句話你相信嗎?跟他們當初答應過我們一樣,他們做到了嗎?那天老頭子離開之後,回來的只是一件穿的掉色的衣服。

媽媽當著我的面結束了她的一生,覺得痛苦無法忍耐的一輩子。那一刻他們哪一個人想起來了那句,一直照顧我們。

不是都離開我們了,還是說你也想聽到我說那句話?”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帶着血,縱使是陳子謙面對的時候也無法做到平靜無任何的波動。他的脖子上長久的隱忍化作了,跳起的青筋。

十年的時間內心的折磨煎熬,一點一點的累計也差點讓他無法忍耐。

兩兄弟在瞪眼的姿勢裏面紅了眼睛,那種眼睛發紅的表情陳小浩是頭一次看到。嚇得發抖後退,嘴上還在倔強的撐着。

“不是的,你答應過我們的,不是嗎?”只是他的身體在搖晃。

塵封的記憶被血淋淋的撕開,爸爸那天出警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警察局的人來了好多。

有多少人他不知道,只是抱着一套跌的很整齊的衣服的,一個閃光的帶着名字的銘牌放在胸口的位置,中心放着一個破洞的帽子。帽子上都是斑駁的血跡,他們說。

爸爸死了,被歹徒擊中了頭部當場死亡的。可惜他們沒能把爸爸帶回來,他的遺體只是變成了一堆沒有溫度的粉末。

哥哥發了瘋一樣,瘋狂的把衣服接過來扔在地上用腳踩。推搡的用足了全身的力氣把那些死神一樣的人從我們的家裏趕出去,喊着‘滾,給我滾,通通給我滾出去。’那個時候他的脖子上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青筋暴起,眼睛通紅。像只野獸,然後用力的抱着他。他的肩膀在顫抖,陳小浩年齡是小可是他好像明白過來了什麼。

開始大哭,媽媽就那樣一度雙眼無神的跌坐在地上,無聲的流着眼淚,一旁不遠處的房間裏五歲的水兒睡的很沉。

她什麼也不知道,地上就那樣的放置着衣服,他們家已經破滅了。

“對不起,對不起。”陳小浩把一切歸咎給了自己,他還是不聽話的報了警察學院,哥哥肯定是因為失望了,才會這樣的,他的心裏是這麼認定的。

突然的道歉,陳子謙覺得喉嚨哽咽了。

“不用跟我道歉,在我這裏不需要。”陳子謙的聲音變得更低了。

他成長了,還是原來陳子謙最深惡痛絕的那種。

“哥。”陳小浩低着的頭抬起了。

“這麼說好了,我就當你長大了。剛剛的撒嬌就算最後一次吧,我想跟你說一件事。”陳子謙認真的看着陳小浩說。

太過於認真的表情,在情緒敏感度達到了頂峰的陳小浩來說。任何的話他的內心都是恐懼,他不想聽,逃避,逃跑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心臟。

最終戰勝了理智,扭頭跌跌撞撞的逃跑。好久沒有體驗過那種想哭的感覺了。他的眼睛變得模糊,眼前一抹白色的人影讓他陷入了回憶。

不知怎麼就停下了腳步,盯着她出神慢慢的喊着,十年前經常在夢裏,心裏呼喊的名字。

“媽媽……”“媽媽……”……陳小浩記憶里媽媽也喜歡穿白色的裙子,身上會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縱使溫柔的笑着,用一雙軟軟的手幫他擦眼淚。

會唱歌給他聽,會抱着妹妹帶着他一起去公園裏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一直到傍晚哥哥放學的時間,回去為他們準備溫暖可口的飯菜。

那個時候妹妹睡著了,他就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動畫片,哥哥在一旁塞着耳機聽着他喜歡的音樂,手指慢慢的手速越來越快。

哥哥的鋼琴很厲害,正是受到了學校的推薦準備參加比賽的時候,這一切是那麼的美好,存在着在陳小浩的腦子裏。

他的家應該是這樣的才對啊,陳小浩一個人現在人行橫道的地方哭泣,盯着她出神。

任雪櫻是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他,他的表情讓她很擔心。平日裏的陳小浩一直很穩重的,這樣的樣子更是讓她害怕。

更危機的還是一輛車正好要呼嘯而過,陳小浩的腦子全部撲在任雪櫻的身上,就跟什麼也沒聽到一樣身體動了動就要走過來。

任雪櫻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喊,“不要動,小浩。”她的高跟鞋差點崴腳,繼續往前跑了一步。

陳小浩根本就沒聽到,他只是想靠近。

不要動了,求求你。一瞬間任雪櫻的眼淚就逼出來了,她離得太遠了,她們之間隔着一個馬路,那輛車怎麼也比她跑的快。

一種絕望充斥了她的心臟,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她直接崩潰。失去……

驚訝之中,就看到陳子謙一個人站在了車的前面。一陣急剎車,結束了。她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幾乎是爬着過去的。

場面一度讓她直接崩潰,陳小浩一個人趴在路牙上昏迷了。陳子謙是直接出車禍了,他躺在了血泊之中,腦袋上也是血跡。

任雪櫻抱起他的頭,哭喊着,“救命!”

“救命,誰來救救我。”

“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幫幫我。”

“求求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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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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