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3 我有一個朋友
想起左丘老頭,庾獻還真是懷念啊。
老傢伙雖然經常整些道聽途有的沒的,一般的情況也是能溜就溜,但是真遇到麻煩時,人家還是能抗事兒的。
當初庾獻被壓在虎牢關下,想要找家幫自己洗白,於是讓貂蟬去襄陽尋找左丘俊逸。左丘老頭來的路上被貂蟬連累,讓野雞道人痛扁了一頓,但人家還是初心不改,跑去虎牢關幫忙。
後來庾獻被支婁迦讖和安世高圍攻的時候,也是左丘老頭把自己撈走的,當時情況十分危機,兩人甚至險些被放逐到簡陋的書中世界。
想到這裏,庾獻忽然一怔。
自從在綿竹和野雞道人做過一場,被野雞道人打的嗷嗷叫之後,庾獻現在對“痛扁一頓”四字是什麼概念,已經有了清晰的認知。
若是野雞道人對着自己痛扁一頓,只怕自己早就無了啊。
這左丘老頭不會也是一條大腿吧?
自己之前話那麼不禮貌,實在草率了啊!
庾獻正懊悔着,徐庶打斷了庾獻的追憶,正色道,“現在情況已經很糟糕了。笮融蠱惑了徐州牧陶謙,在下邳城外大興土木,造了一座浮屠寺,又重修了九鏡塔。過些時日,還要在徐州舉辦浴佛盛會。”
“九鏡塔?”庾獻聽到這個敏感的詞語,猛然想起了洛神給自己講過的事情。
是迦葉摩騰鑄造了九個銅鏡,以應九州之數,又在白馬寺內修造浮屠,掛銅鏡照映九州。
後來有人從幽州來,擊破了照住幽州的銅鏡。不久,又有人來,打碎了照住荊州的銅鏡。
迦葉摩騰與竺法蘭恐懼不已,只得把剩下的銅鏡和被打破的碎片,埋在白馬寺下。
去年笮融前往被焚毀的洛陽,庾獻就疑心他是去取那些銅鏡,沒想到他竟真的在徐州重建了九鏡塔。
迦葉摩騰與竺法蘭立誓要在東土建立地上佛國,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時漢朝仍舊強盛。如今漢朝四分五裂,入侵的佛門又有支婁迦讖和安世高這等強人東來,再加上笮融為之呼應,果然起了非分之想。
庾獻心裏隱隱有了些不舒服。
他本身出身道門,對道門自由自在的內心追求很是認同。
他也和巫鬼宗門深度接觸過,那些原始信仰和樸素崇拜雖然蒙昧混亂,但是卻可以在人內心柔弱的時候,給他們很大的支撐。
他甚至還一度冒充黃巾繼承人,和大賢良師麾下的先鋒官管亥混了一段時間。
但,就連太平道這種充滿了破壞力的無序變革,都在大喊着“歲在甲子,下大吉。”大賢良師想要的並不是讓他們一直矇著黃巾,在亂沖亂撞中迷失自己,而是希望着能讓下有一個好的未來。
庾獻自從出山後,發現無論是哪種思想,似乎都包裹着一種的熱情,寄託着一種希望。
庾獻甚至還莫名的想起了,當初在洛陽城外遇到的那個騎牛童,他聲稱要把周公最寶貴的傳承交給自己,那句傳承卻只有一句話。
——“永遠帶給人最熱烈的期望。”
那東來之佛,他懂這些嗎?
他懂的這片土地上誕生的文明和信仰嗎?他懂那些熱烈赤誠的心嗎?
他講述那些割肉飼鷹的故事時,知不知道最野蠻蒙昧的巫鬼宗門首領會在災之時在烈日下暴晒身體,斬掉頭顱和四肢埋葬在土裏?
暴晒身體是為求雨,斬掉頭顱和四肢埋葬在土裏是為使土地肥沃。
那東來之佛什麼都懂,就是不懂熱愛。
他用十八層地獄的精神恐怖脅迫百姓信奉,卻不明白,如果人人不生孩子,不孝父母,捨身供佛。
那人間就是地獄。
而在親情斷絕,家財奉佛,了斷紅塵之後,佛又給出了什麼?
呵,等下輩子吧。
下輩子都會櫻
或許……
徐庶似乎看出了庾獻短暫的陰沉,在旁一個勁兒的鼓動道,“怎麼樣?要不要干他一票?”
庾獻糾結着,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得道,“我暫時聯繫不上青青子。只憑咱們兩個,只怕以卵擊石。”
“這……”徐庶猶豫了下,忽然眼珠一轉,又慷慨激昂道,“無妨,只要讓那些鼠輩知道我等的態度便可。我代表儒門,你代表道門。只要咱們起個頭,之後肯定會有人前來響應。”
“是這樣嗎?”庾獻狐疑的看看徐庶,要是危險不大的話,庾獻不介意為這件事出一把力。
徐庶把胸脯拍的砰砰響,“信我。”
接着又道,“浴佛盛會只是前奏,一旦他們做成了這件盛事,就會帶領信徒前往蒿里山。那裏是我華夏陰司所在,若是他們彙集信仰焚表拜祭,在泰山旁立起十八層地獄,這可就後患無窮了。”
庾獻再次被的心動。
只是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些逼數的,當初的完整版尚且打不贏支婁迦讖和安世高,現在這個青春版更別想占什麼便宜了。
可是青青子一時又聯繫不上。
想到青青子,庾獻猛然想起了赤水之北的帝女魃。
這個邪神和青青子一樣,產生了自己的靈智,覺醒了獨立且強大的靈魂,有可以支配的肉體,但是在世界意識的識別上,卻只能被視作帝女的一部分。
在已有的神系中,位置早被帝女佔據了,無論女魃和青青子怎樣強大,她們都被視作帝女的一部分,根本不會獲得獨立的承認。
所以帝女魃對侵入另外的神系,獲得一席之地十分的渴望。
而且把她召喚來的方式也很簡單,只要自己放出大自在歡喜佛的法相,流露出一點明妃菩薩的氣息,她就會自己尋過來。
要不要把她吸引過來,幫自己開這個團呢?
庾獻打算聽聽徐庶的意見,“我有一個朋友,或許能幫上點忙,不過那個人不太好話,情況也有可能失控。”
徐庶很現實,“實力怎麼樣?”
庾獻想了想帝女魃僅僅神降就打的支婁迦讖和安世高抱頭鼠竄的情形,給了中肯的評價,“完全可以在徐州橫趟。”
徐庶頓時又熱情起來,“那我得叫阿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