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4 不怕學習不努力,就怕同桌不給力
古往今來,但凡是學生都有一樣心頭大患——那就是考試。
常言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如果我們把賭徒與賭博關係換算成學生與考試的關係,那麼世界上可能會出現另外一句名言:小考傷腦,大考傷神。
對於苦逼的學生黨來說,誰發明了學校,誰發明了作業,誰發明了假期這些問題在誰發明了考試這個生死攸關的問題面前都會顯得無關緊要。
只要不考試,一切都好說。
啊……漢文帝我恨你。
正值期末考試前夕——準確地來說就是前一天晚上,秦小椋默默地思考能不能從歷史書上把那個畫出來的小人剪下來燒了以解自己心頭之恨,轉念一想這他喵的還是歷史的考點,瞬間慫的一匹,乖溜溜的繼續和氫氦鋰鈹硼碳氮氧玩解方程的遊戲。
晚自習倒並不是靜悄悄的,可是仔細豎起耳朵聽的話,還是能夠聽清楚身邊的大家都在討論各式各樣的問題。
聊天?不存在的。
秦小椋:“……”
很好,古人誠不我欺,孟母三遷的典故果然是有科學依據的,環境塑造人,待在這樣一個班級里,就算她秦小椋是個百分之百純純正正的偽學霸,在這種氛圍下也沒有放下試卷和筆偷懶的膽子。
但秦小椋不敢,不代表別的人也不敢。
舒桐就是一個絕妙的例子。
世上總有一種人,和他所處的環境看起來似乎格格不入,可是無論怎麼分析各種各樣的數據,他依然會屬於那裏——就比如說又慫心裏又沒底的秦小椋,還有一身黑道少當家氣質的舒桐。
秦小椋最開始和舒桐熟悉起來還是因為賈暘,那兩個人明明初中不是一個學校的也互相不認識,結果到了高中不到一周就立馬好得跟拜把子兄弟一樣,恨不得穿一條校褲來上學。
就憑這一點,秦小椋就認定了舒桐不是什麼好人。
開玩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賈暘是什麼性格的人她難道還不知道?
可偏偏組內換座位,舒桐成了自己的信任同桌。
一開始,秦小椋實在很難說服自己正常地和這個滿臉都是‘小豬佩琪穿上身,老子我是社會人‘的大爺打交道,又不能像對賈暘那樣橫眉冷對,也不能對伊繁那樣各得其樂,天天如坐針氈,旁邊這位神仙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恨不得自己得了多動症。
班主任老袁:“秦小椋!你動來動去的幹什麼呢?!屁股上長刺了嗎?!”
秦小椋默默地看了看在自己身旁拿着自己的鉛筆塗鴉的大爺,敢怒不敢言,悲憤地說:
“……沒有老師,我、我就是有點困了,想活動一下身體……”
班主任老袁:“……”
全班同學:“……”
半晌,班主任老袁咳了咳,道:
“嗯……你的這種寧死(?!)不為睡意所屈的精神非常好,但是這個方法是不可取的!很容易影響到周圍的同學,所以我來幫你按摩一下穴位吧……我保證你就不困了。”
“……”
秦小椋強忍着想要豬叫的心情,在一眾或同情或戲謔的目光下把手顫顫巍巍地伸給了面前看似慈眉善目實則大力金剛的老大叔,下一秒明白了什麼叫做禍從口中出。
疼得意識都飛走以前,她似乎還聽見身旁傳來一陣陣低低的笑聲。
笑,你還笑!
要不是因為你他喵的我能受着罪嗎?
秦小椋一時間忘記了對黑道小王子的恐懼,狠狠地瞪了舒桐一眼。
結果下課後,那廝還主動湊過來問:
“疼不疼?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自己把自己往槍口上裝,老袁的點穴神功都多久沒重出過江湖了……”
說著說著,舒桐忍不住又樂了。
秦小椋:“……”
可閉嘴吧您哪!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這個烏龍的緣故,舒桐黑道小王子的形象漸漸地在秦小椋眼中變了一個模樣。
除了那種生人勿進的態度以外,舒桐其實活的更像個老幹部,一天到晚拿着一個保溫杯,翹着二郎腿和男生們聊天,那副老大哥對年輕人的口吻總是讓秦小椋忍不住地抽眉毛,生生把兩條好端端的眉毛給擰成了毛毛蟲。
當然,他也有年輕人的愛好,比如打遊戲,作為一個身在奧班的大佬,除了頭腦聰明以外舒桐似乎沒有別的什麼多餘的覺悟,有事沒事去網吧包夜打遊戲,第二天又生龍活虎地跑過來上課,在課堂上睡得和秦小椋堪比模範,氣得任課老師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他當然也有學霸的氣度,在凝神專心解題的時候,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見,只會順手扯一張便利貼遞給你,用一個圓潤的後腦勺示意你‘有事本奏,無事退朝’。
不可怕了,反而有點……呆萌。
反正比賈暘那個臭小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自來熟的秦小椋終於還是忍不住和舒桐搭話了。
不聊不知道,一聊嚇一跳,原來舒桐居然和她竟然同樣是Q中畢業的,兩個人還是校友,只不過一個在甲組一個在乙組,平日裏見不到什麼面,所以才對彼此連個‘這位同學我好像見過’的印象都沒有。
熟了以後才發現,其實舒桐很健談,尤其是和人講故事的時候,彷彿那樣的場景就發生在你面前那樣的活靈活現。
而且還總給人一種他在講的故事都是‘我當大哥那些年’的即視感。
……
但是有一點,舒桐聊天的興緻來的往往很不是時候。
就好比現在,在這個明天就要上斷頭台啊呸不對、考場的緊要關頭,男生用圓珠筆戳了戳秦小椋的肩膀:
“妹子,跟哥聊會天唄?”
……
秦小椋留一個堅定的後背給他表示矢志不渝的拒絕。
好在舒桐也不氣餒,他倒是也沒再騷擾秦小椋,只是好像自言自語地一樣開始說:
“想當年……我還在Q中的時候……”
天性熱愛八卦但是天生是個八卦絕緣體的秦小椋忍不住悄悄豎起了耳朵。
“那個誰誰誰可真是狂啊,有一次下午和外頭的混混打了一架,直接拖着帶血的拳頭往教室里走,滴了一路的血……”
聽到了認識的人的事,秦小椋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束得更尖了,手下不停的筆也忘了繼續寫字,更不要說起到主機作用的大腦了。
“嘖嘖,聽說他是為了一個女孩,為了喜歡的人那麼拼,我敬他是條漢子!”
“……”
秦小椋的堅定決絕再一次不到三分鐘就宣佈破功,真香大法后淪為了一眾專心複習的學霸中舒桐唯一的忠實聽眾。
“然後呢然後呢?!”
舒桐東扯西扯了好多,就是聽不到故事發展的關鍵下文,秦小椋急得要撓牆,不停地在周圍同學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中追問。
“然後啊……”
男生把最後一個字的音拖得老長老長,長到秦小椋懷疑舒桐上輩子可能是從戲園子裏出來的,唱的還是唱念做打的老生。
結果——
丁零零零!
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驟然響起,教室瞬間成為了人聲鼎沸的海洋,秦小椋還沒反應過來,一口氣拖成省略號的男生就已經收拾好了書包,往門外跑,邊沖邊回頭把省略號之後的部分用超分貝的音量補上:
“放學了我先走了,明天考試加油啊,後續的咱下次再聊啊妹子!”
說完就沒人影了。
想也知道到底是衝著遊戲去的還是衝著考試去的。
伊繁詫異地盯着呆若木雞的女生:
“哇塞,小椋你這麼胸有成竹的嘛?!考試前一天晚上還有心情和同桌聊天?!”
秦小椋:“……”
她胸有成竹個屁!
那個有遊戲沒人性、損人還不利己的混蛋!!!
看着自己還剩下大半本翻都沒翻的化學書,秦小椋欲哭無淚,只覺得自己藥丸。
……
第二天——
蓋瀧正吃力地搬着自己超負荷的桌子佈置考場,轉身就被某個堪比熊貓的生物嚇了一跳:
“你這是……昨天通宵了?”
“沒有。”
背着和烏龜殼一樣的書包,秦小椋面無表情:
“我倒是想了,結果一點剛過就爬桌子上睡著了,今天早上差點遲到,這倆黑眼圈純屬睡眠姿勢不正確壓桌子上壓的。
蓋瀧:“……”
“那你……有把握嗎?今天早上的化學考試。”
他不無擔心的問。
“當然有把握。”
秦小椋一臉麻木,把一張已經空了的桌子搬得哐鏘作響,像是要砸死誰似的。
“……有把握死得很難看。”
自暴自棄地把後半句話補上,秦小椋放空目光望向遠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神佛在上,老天保佑,她發誓以後絕對不在考試前一天晚上和人聊八卦開茶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