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狂妄的笑臉如魔鬼般在赫的臉上滋裂開：“咯咯咯！你想多了。龍族依然遵守契約。輔佐人族，統治大帝國。”

“如果只是這樣，你又為什麼不敢告訴我去了哪裏？”迪恩問。

“你一定要知道？”赫比迪恩高半個頭，低眸注視。

“是的，一定要，以帝國的名義。”

赫點點頭，憑藉著迪恩的“心臟”身份，確實可以代表帝國。

“好，”赫說，做着細微的手勢，“六年前——”

迪恩一震，但是逼迫自己保持冷靜，但是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

這些都被赫看在眼裏。

“你——”赫俯首貼近迪恩的耳朵，“殺了斯塔·辰。今天，我去悼念他。”

“我沒有殺他。”迪恩說。

“你是沒有親自動手，”赫說，“但是，你毀了斯堪弗列德，你偽造了珏的判決書！”

迪恩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老朋友——哦，不，其實，他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對，是我做的。”迪恩說，“我模仿古珏文寫了封判決書，又怎樣，那個印記人是他自己跳到火中，與我無關。”

“迪恩啊迪恩，”赫說，“你敢說與你無關？你不僅殘害了斯堪弗列德的十萬人口，三萬多隻牲畜，還害了斯塔·辰，更害了——更害了小婉兒！你——簡直罪大惡極！”

赫閉上眼睛，胸膛一遍又一遍起伏，盡量平復憤怒與悲傷：“你還是好好珍惜現在的一切，為那些無辜的生命祈福，祈禱他們不要在夜晚的時候坐在你的床頭向你索命！”

當赫說完這段話后，迪恩深深地感到，他和眼前這位龍帝的情分已經徹底粉碎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努了努嘴唇，點了點頭，甚至不自在地踏腳並步。

“那麼，”迪恩露出生硬的微笑，“我走了。保重。”而後，在赫的眼神下快步離去。

赫看着他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很可憐。可憐到讓人想收回剛才說的話。

他書生氣的背影走過宮中的長廊，經過的某盆已經枯萎的長生草時，赫清楚地看見，那株斯塔·辰送的他們斯堪弗列德領土的稀有植物，正由枯萎漸漸有了彩色。然後，它的枝葉彷彿有了彈性，抖擻兩下立起來——

赫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場景，長生草的死亡只有真心的眼淚才能令它重新活過來。

難道，迪恩那傢伙悔過了？

“迪恩！”赫喊住樓下的迪恩。

迪恩沒有抬起頭，只是站住腳。

“我們還是我們。”赫的聲音在達爾蒂斯聖宮裏回蕩。

迪恩點頭，不過不是贊同的意思，只是表示自己在聽。

“我們從來都只是——我們自己。”迪恩說后抬腳準備離開，“小心死去的神族，他們會從墳墓里爬出來，遮擋太陽。又或者，吃掉它。”

赫靜靜地看着迪恩離去，思索着他的話，老實說，覺得奇怪，但是又覺得迪恩在說瞎話。畢竟，這迪恩的精神時而正常，時而瘋癲。

龍帝看着迪恩走出行宮，往南去。

奇怪，他怎麼不用幻影移形回去帝都，而是走去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