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完美復刻

很快，猛如虎派出本部四千騎兵，由參將趙真統領，攻向天策軍。

望着明軍只出動了四千騎兵，林蛋大差點笑出了聲，這是給他們送人頭啊。

這個陣型看似容易擊潰，其實大有玄機，當年錦州之戰的時候，天策軍能以弱勢兵力硬抗韃子兩萬騎兵，最後配合外圍的騎兵圍剿，將韃子騎兵近乎全殲。

這明軍居然只派出四千騎兵，瞧不起誰啊，真以為自己比韃子騎兵還犀利不成。

趙真得到命令之後，沒有猶豫便率軍殺了上去，天策軍若是結成一個密集的大陣，他還不敢衝擊，但這樣四四方方，看着就很單薄的小方陣，騎兵隨便就能沖開。

在接近到百丈左右，麾下騎兵便開始慢慢加速，而此時，天策軍的火炮陸續開火了。

林蛋大這個師算是組建較早的，所以編製也相當齊全，各大隊都有配屬的炮兵小隊，而且還有營屬炮兵陣中。

如此一來，每個方陣八百人，配備了足足十門火炮，面向南方四門，其餘個方向兩門，保證有足夠的火力對付明軍騎兵。

這一次他們打得都是開花彈，為的就是打散騎兵陣型，所以每一發炮彈落下來，總是能造成明軍騎兵的一陣騷動，往往炸死炸傷不過數人，但造成了十幾匹戰馬失控。

畢竟秦軍大部分時間都活躍在關中，對付的也是沒有多少火器的農民軍，無論是人還是馬，對於火炮都不是特別習慣。

不過，這些騎兵都是老手，很快就重新控制住了戰馬，跟隨大部隊繼續前進，這點傷亡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太嚴重。

不過，隨着距離的拉近，明軍騎兵原本緊密的陣型，也被持續的炮擊個打散，畢竟戰馬失控后要重新跟上隊伍需要時間，而前方的大部隊也不會停下來，一來二去，自然就散亂起來。

趙真也發現了，雖然陣型散了對衝擊不利，但也減少了天策軍火炮帶來的殺傷，傷亡率有眼科剪的降低了，於是他乾脆下令，隊伍散開，用於進一步降低傷亡。

看到這一幕，林蛋大差點笑岔氣，真是想要什麼來什麼，他上開花彈為的就是打散明軍陣列，沒想到這明軍將領居然主動散開，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這一波明軍騎兵，他已經打算全吃下了。

明軍繼續衝鋒，距離很快就拉近到了不足三十丈，趙真此刻也放心下來，之前總是傳聞天策軍火銃犀利，能於百丈外擊殺敵人，六十丈仍可命中，這都衝到三十丈了，也沒見他們開火。

如此算下來，這些時間，只夠天策軍射擊一輪，己方的騎兵就能衝到他們面前，這勝利來得簡直太輕鬆了。

只不過趙真不知道的是，林蛋大故意演戲給他們看的。

而趙真他們帶着兵馬從關中趕來，范景文也沒來記得給他們表演一波新軍的戰法，以至於他們根本不了解燧發槍，只是聽說過，沒見過實戰，所以才讓他們才升了錯誤的想法。

“嗵嗵嗵……”

片刻功夫，又一輪火炮開始轟鳴了。

與前幾次不同，這一輪打的都是清一色的散彈，明軍前排戰馬紛紛應聲倒地，摔落馬下的騎兵就算沒死，也是重傷的下場。

“砰砰砰……”

還沒等他們緩過來，密集的槍聲響起。

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早已習慣了面對騎兵衝擊的戰士們，紛紛扣動扳機，前排的明軍損失百餘人，有些是人被打中了，有些是馬被打中了。

然後，第二排士兵迅速上前，只兩息的功夫，便又是成片的彈丸飛出，明軍又損失百餘人。

隨後，第一排已經裝填完畢，兩隊繼續輪換，循環往複，在天策軍的一輪又一輪設計下，明軍的騎兵和戰馬紛紛倒下，等他們衝到天策軍面前不足十丈時，已經損失了不下四百人。

期間，也有一些明軍騎兵張弓搭箭射擊，箭矢密集的飛向方陣，也給正面的戰士們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但相比於明軍自己的損失，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明軍的損失雖然只有一成，但基本都集中在天策軍方陣的正面，這就使得直接衝擊方陣的騎兵已經變得非常稀疏，其他的騎兵也不傻，看到天策軍只攻擊正面，他們自然不會填上去送死。

於是，方陣正面的明軍騎兵迅速被肅清，剩餘的明軍騎兵，很自然的順着方陣之間的間隙，沖了進去。

這些騎兵本以為繞過方陣的正面，便可以躲過正面強大的火力，從側面展開攻擊，將他們這薄弱的戰陣給衝散。

可以說，整個戰鬥的劇本都在復刻錦州之戰，天策軍大敗阿濟格和德類格兩萬騎兵那一戰，只不過是韃子騎兵換成了明軍騎兵罷了。

趙真也以為，自己衝到了給天策軍方陣的側面，便可以順利突破，卻渾然不知，他已經將自己陷入了死地。

等他們順着方陣之間的通道湧入進去后，卻發現情況與他們所遼餉的截然不同，只見通道的對面，是天策軍的另外一個方陣，同樣是四門火炮當前，對着他們展開轟擊。

緊接着，更讓人絕望的一幕出現了，兩側的天策軍戰士也紛紛扣動扳機，又是成片的彈丸飛過來，不斷地有人倒下。

此時，他們已經完全成了無頭蒼蠅，到處亂竄，不但正面要承受火炮的攻擊，還要承受側翼的打擊，想要攻擊側擊，根本就來不及，還沒等他們調轉馬頭，便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了。

沒轍，只能繼續前進，然而，他們很快進入了第二排方陣的射擊範圍，正面的硝煙升騰而且，片刻之後大量彈丸迎面飛來。

這個時候，趙真才意識到了這詭異方陣的可怕之處，看起來極為薄弱的方針，彷彿一次衝擊就能全部衝散，但實際上他們此時卻遭受着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不斷地有人倒下，而且這火力是如此的強，感覺就像每個方向有數千支火銃在攻擊一樣。

儘管有些騎兵試圖反擊，但往往箭矢還沒射出去，就被天策軍射落馬下，即使一些幸運兒能射出去，但天策軍早已闊綽到了人人披甲的地步，如此慌亂的局面，他們根本無法發揮全力，即使射中了，也很難造成致命傷。

而此時，後方的猛如虎，賀人龍，賀虎臣三人，也都陷入了迷茫，這趙真在搞什麼東西？為何他們衝過去后，天策軍的戰陣還是完好無損的狀態？

眼看着己方騎兵這麼短的時間就損失數百人，猛如虎也沉不住氣了，這可是他的騎兵啊。

而賀人龍和賀虎臣，則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雖然猛如虎部的騎兵未能衝破天策軍陣線，但這個時候成功的吸引了天策軍的火力，只要這個時候再壓上去，完全可以趁機將其擊潰，到時候損失都是猛如虎的，功勞都是他們的，豈不美哉。

於是，在兩人的指揮下，本部騎兵迅速壓上，步兵緊隨其後，沖向了兩里開外的戰場。

而猛如虎看到這兩人這個時候開始搶功了，也趕緊把麾下步兵派了上去，自己不能白白的承受損失，現在把步兵拍上去搶戰功要緊。

沒錯，在他們三個人眼裏，現在紋絲不動的天策軍方陣，已經成為了他們嘴邊唾手可得的一塊肥肉。

望着明軍後續兵馬一股腦的壓上來了，縱使胸有成竹的林蛋大也感覺到了壓力，看來這些明軍將領很果斷了，沒有添油戰術一點一點的來送。

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些明軍只是在搶功勞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一些撒手鐧還沒用呢。

儘管明軍這一手讓他壓力倍增，但他卻絲毫不擔心，駐紮在朱仙鎮的敵兵軍團第一師的三個營，此刻正編碼加鞭的前來增援，只要拖住明軍，等到己方騎兵入場，那就是隨便收割了。

隨後，本就處於四面夾擊的趙真所部騎兵，迎來了各個方陣投身來的炸藥包，這些小型炸藥包投射器，剛好可以將炸藥包投射到他們中間，而射程最多也就四十丈，並不會出現投射到友軍方陣之中造成誤傷的情況。

於是，這些炸藥包在明軍騎兵之中轟然炸響，而且是來自各個方向的炸藥包，這東西的爆炸威力相當可觀，每一發下來，都能掀翻至少十幾個明軍騎兵。

短短几輪轟炸下去，就有三四百人倒下，而且這些巨響讓戰馬根本難以控制，有些發瘋似的沖向天策軍戰陣，但在路上就被擊斃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明軍騎兵的傷亡就高達三成，剩餘的明軍在這樣的持續打擊下，早已無心戀戰，但後面都是源源不斷衝進來的友軍，他們只能繼續向前跑，逃出天策軍的方陣的射程範圍再說。

然而，當他們歷經艱險，以無數同伴犧牲為代價的情況下衝過方陣，迎面而來的確是天策軍的騎兵。

他們以百人為單位，散佈在戰場的後方和側翼，這些明軍騎兵早已失去了指揮，現在就是一群群的散兵游勇，面對呈組織的天策軍騎兵，毫無抵抗能力。

一些人看不到勝利的希望，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下馬投降，還有一些試圖拚死一搏的，但很快就淹沒在天策軍的騎兵群中。

而此時，賀人龍等三人的後續騎兵也衝上來了，吸取了趙真所部的教訓，他們沒有採取鬆散的陣型，反而是以密集陣型對敵，即使前期遭受一些損失，但也能順利將其戰陣擊潰。

想法是很好，但林蛋大正等着這一刻呢，他們沒有發現，在天策軍方陣中間，還擺着一些用黑布矇著的東西。

沒錯，這就是火箭彈發射架，每個方陣中間安排了兩架，不過規格比以前用的小一些，裝藥量更小，只有三十多斤，而且是三乘四的佈局，一共二百四十四枚，總裝藥量差不多七千斤。

現在天策軍闊的很，為了這一次決戰，火藥的儲量已經非常恐怖了，火箭彈這種火藥大戶，也能敞開來用了。

除了現在用上的這一批，中牟城內還有一個基數的備用火箭彈，這也是林蛋大敢與出城迎戰的底氣，哪怕野戰失敗了，也不至於丟失中牟。

這個時候明軍擺出密集陣，剛好就是火箭彈的活靶子，這東西的缺點很明顯，那就是準頭不高，但有點也很明顯，那就是短時間內可以投射大量火力，對付集群目標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所有的發射鍵總引線被點燃，然後一聲聲尖銳的呼嘯聲響徹戰場。

就在賀人龍等將領疑惑的目光中，一枚枚火箭彈騰空而起，呼嘯着飛過來。

雖然沒見過這東西，但他們本能的聯想到了神火飛鴉和一窩蜂，看到這龐大的體型，他們頓時感覺情況不妙，但現在已經在重逢的路上了，想躲避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火箭彈全部都是頂端燧石激發，只要撞擊到物體，燧石觸動產生火花，便會瞬間引燃火藥，爆炸開來。

“轟轟轟……”

隨着爆炸聲接連響起，成片的騎兵被掀翻在地，這東西的威力可比開花彈大的多，而且明軍如此密集，運氣好一發掀翻四五十人都不是問題。

望着己方的騎兵成片倒下，賀人龍等將這才意識到，天策軍是多麼的恐怖，范景文在臨行前叮囑他們，如果不低，切不可逞能是什麼意思。

不到二十息的功夫，所有的兩百多枚火箭彈悉數落地，這些火箭彈都是早就預定了落地點，所以大部分都砸到了明軍騎兵頭上，這一輪火箭彈下來，賀人龍和賀虎臣手裏的近萬騎兵，傷亡了一千五多人。

雖然相對於近萬人的騎兵總數並不算多，但這都是極短時間內造成的傷亡，對他們的心裏打擊巨大，而且有些人雖然沒有受傷，但巨大的爆炸聲讓他們的耳朵嗡嗡響，整個人都懵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恐怖的武器還有沒有，自己能幸運的躲過第一輪，可未必能躲過第二輪，所有的騎兵都不約而同的放滿了腳步，有些人甚至打起了逃跑的主意。